他們有可能死掉，這是事實。

    如果他們在這個世界死亡，霍普恐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時前往死亡的領地帶走靈魂。他很有可能打不過這個世界管理死亡的神明，也很有可能不再擁有逆轉時間的能力。

    這就意味著，一旦失去，就有可能是永遠。

    霍普不想離開托尼爸爸，也不想離開史蒂夫爸爸。不管是現實宇宙還是樂高世界，霍普希望他愛的每一個人都能開心地活著。

    死亡這個話題對霍普而言，突然就變得過于沉重。

    娜塔莎走過來，把還在抽抽噎噎哭泣的霍普從地上抱起來，強行塞進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鋼鐵俠懷里。

    “霍普在關心你，托尼。我們也在關心你?！蹦人卑椎卣f道，“要珍惜孩子的愛，有時候坦誠一點未必是壞事。雖然我對你的評價是典型自戀和自毀傾向，但我相信你不會永遠都這樣。”

    黑寡婦偶爾也想坦誠一下。

    她知道這話也許不應該由她來說，但托尼不肯好好面對他人的關心也不愿意好好關心別人的樣子，實在是太欠揍了。

    自戀和自毀這兩個詞讓托尼又惱怒了一下，結果霍普卻把手牢牢箍在他的脖子上，力氣大得差點讓他背過氣去。

    小朋友熱乎乎的眼淚流進他的衣領。

    托尼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霍普不要失去托尼爸爸！”小朋友在托尼耳邊繼續(xù)大哭，“霍普要和托尼爸爸一直生活在一起！嗚嗚嗚……不……嗚嗚，不想看見托尼爸爸受傷，好痛好痛！”

    “……別哭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我保證，好嗎？”托尼伸手擦了擦霍普臉上的眼淚。

    不一會兒，小朋友眼淚又淌了下來。guntangguntang的，怎么也擦不完。

    以前霍普對死亡的理解并不深刻。盡管他死過一次，但無論是布魯斯爸爸還是克拉克爸爸都還好好活著，霍普并不覺得遺憾和難過。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昨天他用透視看見托尼爸爸斷掉的肋骨和胸前的反應堆時，心里難過得像是再也吃不到冰淇淋了。

    托尼順手拿了一塊餅干，塞進霍普嘴里。

    霍普小朋友一邊哭一邊吃。

    “還要嗎？”托尼繼續(xù)抱著霍普。

    “……要的，嗚嗚嗚……”暴風哭泣還不忘吃東西，“還要吃冰淇淋?！?/br>
    托尼：……

    霍普就是個小吃貨。

    自知理虧的托尼爸爸無奈地抱著霍普打開冰箱，然后親自從里面挑出一支霍普最愛的口味。

    霍普從盒子里挖出一大勺塞進自己嘴里：“嗚嗚嗯……好次，謝謝娜塔莎阿姨?！北苛芤彩悄人H自做的，小朋友十分有禮貌地一邊打哭嗝一邊道歉。

    娜塔莎笑了一下，然后示意鷹眼和他一起離開。美國隊長順手拉著浩克，也離開了客廳。

    現在，客廳里只剩下托尼和霍普父子二人。

    托尼松了口氣。

    “……還生氣嗎？”托尼小聲問道，“咳……這次確實是我沒有注意。不過這是意外情況，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所以……和好？”鋼鐵俠對著霍普伸出手。

    霍普低著頭不去看托尼爸爸的眼睛，然后輕輕拍走了托尼爸爸伸到他眼前的手掌。

    “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一旦開了口，剩下的話倒也還算順理成章，托尼抱著霍普坐在沙發(fā)上，“我是鋼鐵俠，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我去做的，我知道你能明白這一點，霍普。我想保護你們的安全，你，隊長，浩克……還有其他所有人?！?/br>
    “……可是霍普也想保護你們，托尼爸爸?！被羝論е心岚职值牟弊?，感覺心里那種害怕還是有些揮之不去，“死亡很可怕的，特別特別可怕?！?/br>
    小朋友只能用好幾個‘特別特別可怕’來恐嚇他親愛的托尼爸爸。

    托尼的心又變得酸酸軟軟的。

    “那我肯定不會死的。”托尼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我還得每天檢查你的作業(yè)，去給你開家長會，限制你的糖分攝入——”

    他每說一句，霍普小朋友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一分。

    雖然很不情愿，但如果托尼爸爸活著的代價是這些小事的話，他當然很愿意。

    “那要說好哦，不可以反悔的?！被羝湛粗心岬难劬Γ膀_人是小狗?！?/br>
    “成交?！蓖心岬膽B(tài)度鄭重得像是第一次穿上鋼鐵戰(zhàn)衣，“霍普負責監(jiān)督托尼爸爸，誰騙人誰就是小狗?！?/br>
    得到承諾的霍普破涕為笑，托尼摟著總算開心起來小朋友，松了口氣，“……現在，誰要和托尼爸爸一起去享受芝士漢堡？也許還有可樂和冰淇淋，甜甜圈也不是不行?！?/br>
    “好耶！霍普要去！”

    第102章

    烏鴉輕巧地飛過號角與象牙之門，漆黑的羽翼掠過平靜的湖水，激起一圈圈波瀾，復而又重歸平靜。古堡靜靜佇立在湖邊，沒有人敢打擾主人的安眠。

    如今，夢境國度的一切已經恢復正常。

    至少在烏鴉嘎嘎和盧西恩的印象中，夢境之國的這種平靜已經持續(xù)了幾百年。除了幾百年前那次幾乎令夢境之國覆滅的災難之外，這里從來沒有發(fā)生過變化。

    除了睡魔本人之外，夢境之國已經沒有人記得這里其實在前不久仍舊破敗不堪，像極了末日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