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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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救一半不是她的風(fēng)格,所以她又抱著壯壯拐了回去,然而那人卻已經(jīng)不在原地。 看著空蕩無人的小巷子,青蠻撓撓頭,也沒糾結(jié),轉(zhuǎn)頭回茶館了。 清心丸能退燒治傷,那人既然已經(jīng)能走,想來是沒什么大礙了。 *** 茶館里客人們喝茶聊天的正熱鬧著,但沒有白黎那懶洋洋的說書聲。青蠻有些疑惑,問紅玉,紅玉指了指樓上:“臭小子今兒偷懶,提早上去躺了?!?/br> 想起青年這幾天略顯蒼白的臉色,青蠻眨了眨眼:“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紅玉一頓,眨眼笑了:“怎么?擔(dān)心他?” “誰會擔(dān)心他呀!”小姑娘不假思索道,說完才想起紅玉是白黎他姨,頓時輕咳一聲,干笑,“我,我是說,不是擔(dān)心,是關(guān)心。那個,大家都是朋友,關(guān)心一下是應(yīng)該的嘛,哈哈?!?/br> “是么……” 紅玉促狹地拖長了聲音,青蠻莫名覺得不自在,又想起袖子里穆佩蘭給她的小玉瓶,嘿嘿一笑,拔腿跑了:“那什么,我上樓放個東西!” 壯壯困的不行,一上二樓就回屋睡了,青蠻摸出那小玉瓶看了看,猶豫片刻,起身往三樓走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雖然她也沒答應(yīng)穆佩蘭,但這東西既然已經(jīng)到了她手中,轉(zhuǎn)交一下也只是順手的事情。 這么想著,小姑娘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沒錯,她是去送東西的,可不是關(guān)心他! 樓梯很短,一下就到了三樓。見白黎屋里燈火還亮著,青蠻抬手拍了一下門:“白……” 吱呀一聲,門自己開了。小姑娘一愣,下意識抬步走了進去。 一個大大的浴桶,浴桶里斜斜地躺靠著一個人,冒著白氣的熱水沒過了他俊朗的眉眼,將他整個人淹沒在其中。而本該透明的水面上,猩紅的液體正大片大片蕩開,像花一樣無聲綻放。 青蠻呆住,而后大驚:“白哥哥?!” 第23章 癡女(五) 白黎是被人吵醒的。 “白哥哥?白黎?你醒醒!快醒醒!”清脆急切的聲音, 忽遠忽近地飄進他耳朵, 把他昏沉的意識一點點從冗長的黑暗里拉了出來。 “醒醒!白黎?白黎!你……”見怎么叫他都不醒, 青蠻急了,掐住他的臉就大叫道,“著火啦!逃命啦!再不跑要被燒死啦!” “……”白黎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嘴角有氣無力地抽了一下, “你再不住手……我沒被燒死,先疼死了……” “你醒啦?!”青蠻一愣,大喜, “嚇?biāo)牢伊?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阿蠻meimei的債還沒有還完,我可不舍得去死……不然多虧呢……” 見他都這樣了還不忘貧嘴, 青蠻無言,忍不住懟他:“死要錢!” 青年笑出聲,笑到一半喉嚨發(fā)癢, 偏頭咳嗽了起來。 身體的顫動引起水花亂濺, 青蠻不經(jīng)意一瞥,瞥見了他胸前那道正在往外汩汩流血的傷口。 小姑娘嚇了一跳, 顧不得其他,趕忙架起他的胳膊:“洗個澡都能把自己洗成這樣, 你真是……快快,我扶你起來!這傷口那么深,得趕緊上藥!” 白黎“嗯”了一聲,忍著暈眩撐起身子, 剛要抬腿邁出浴桶,腦中忽然閃過小姑娘的話。 洗個澡都能把自己洗成這樣…… 洗個澡…… 青年猛然睜開眼,低頭一看…… “?。?!” “愣著做什么?”青蠻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眨眨眼,淡定轉(zhuǎn)頭,“快點,你這血都快流干了!” 妖怪們沒什么羞恥心,化成人形之后也一樣,覺得天氣炎熱就袒胸露乳的,興致來了就找個草叢野戰(zhàn)的,她小時候在月凈山上見過不少。雖然十歲之后爺爺就不許妖怪們在她面前亂來了,但她早都習(xí)慣了,看到這種場景并不會覺得尷尬。 倒是白黎嘴角重重一抽,整個人都有些凌亂。 現(xiàn)在的姑娘都這么奔放的嗎?! “你……”視線掃過青年發(fā)紅的耳尖,青蠻一愣,反應(yīng)了過來,“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不等他回答,她便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兒,哈哈笑了起來,“你真的害羞了???臉都紅了!平時不是臉皮很厚的么,怎么現(xiàn)在哈哈哈……” “……”白黎瞇眼,忽地湊到她耳邊低問,“看了我的身子毀了我的清白,阿蠻meimei,你準(zhǔn)備怎么對我負責(zé)?” 大概是受了傷太虛弱的緣故,他的嗓音不像平時清朗,聽起來低沉,沙啞,像是某種古舊樂器彈出的音調(diào),讓人耳朵莫名發(fā)麻,心口也跟著抖了兩下。 “負負負什么責(zé)?”青蠻笑不出來了,飛快地別開頭驚道,“你那什么,別靠過來啊,再靠過來我打人啦!” 隨手扯過椅子上放著的衣物遮住下身,青年沒氣力似的往小姑娘肩上一靠,幽幽嘆道:“阿蠻meimei好生無情,我都已經(jīng)是你的……嘶!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快放開!” “受傷了就老實點,別總想著作死!”青蠻這會兒可不怕他,又戳戳他的傷口以示威脅,這才揚眉吐氣似的哼哼道,“還有,我都沒叫你叫什么,大老爺們被人看一眼怎么了?又不會掉rou!” 白黎想笑,忍住了,等在床上躺下,方才勾唇嘆道:“自從遇到阿蠻meimei,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什么東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臉皮?!?/br> 青蠻:“……你自己上藥吧,再見!” “別別,我錯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白黎邊笑邊哄,“我還流著血呢,你忍心就這么丟下我不管么?” “誰叫你作死!”青蠻怒哼,見青年臉色越發(fā)白了幾分,到底沒走,只扯過毛巾給他擦了擦頭發(fā),口中咕噥道,“血都快流干了嘴巴還那么欠,難怪別人要拿刀扎你!要不是看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份兒上,我……” 她的動作利索極了,白黎有一瞬間的怔愣,片刻才挑眉道:“你什么?” “我……我也會救你的,畢竟咱們也算是朋友嘛?!毙」媚锖鋈徽Z氣一變笑了起來,聲音甜甜的,聽的人心頭發(fā)癢,“但是話說回來,剛剛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還不知道怎么樣了呢,所以白哥哥,嘻嘻,你打算怎么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呀?” 青年偏頭看她,見她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狡黠又可愛,也不知怎么就神差鬼使道:“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許如何?” “拒絕!”青蠻不假思索地說完,嘿嘿一笑,“我是個俗人,白哥哥要是想謝我,給錢就行啦!” 白黎:“……” *** 白黎對于自己的傷顯然不想多提,青蠻便也沒有多問,只是對那從未去過的四樓,她心里卻生出了說不出的好奇——來茶館的第一天,白黎就說上面關(guān)著惡鬼,讓她不要去。她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現(xiàn)在卻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他這幾天并沒有出門,一直待在四樓不知道做什么,這傷顯然就是在四樓受的。當(dāng)然惡鬼什么的她還是不信的,可……到底是什么東西傷了他呢? 她不問,白黎也沒提,兩人若無其事地斗了一會兒嘴,青蠻才想起穆佩蘭托她轉(zhuǎn)交的那個小玉瓶。 “對了,剛剛?cè)ペw府的時候碰到國師府那個什么佩蘭師姐了,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是那天那個叫你師兄的小孩兒讓她給的。”青蠻說完又道,“她還說這個藥治療傷口的效果很好,唔,這么湊巧,難道她知道你受傷了?” 白黎沒有回答,只閉上眼睛笑了一下:“確實是好藥,就用這個吧?!?/br> 昏黃的燭火下,他臉白如雪,長睫似扇,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秀氣,少了幾分輕佻。 青蠻心道這樣順眼多了,一邊打開玉瓶給他上藥,一邊把趙府里發(fā)生的事情簡單概述了一遍,末了眼睛一轉(zhuǎn),諂媚一笑:“白哥哥你見多識廣,能不能看出趙三娘的棺材到底怎么回事呀?” 白黎睜眼看她:“國師府的案子……” “不是叫你插手,就是幫我分析分析?!鼻嘈U討好地拱了拱爪子,“我這不是答應(yīng)杜娘子了么,不好食言的。何況這事兒太古怪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黎挑眉:“有什么好處?” 青蠻瞪他:“我剛剛救了你!” “我也救過你,”白黎慢條斯理道,“三次。” 青蠻:“……” “抵消了一次之后,還剩下兩次,所以……”一把握住小姑娘怒而戳向他傷口的爪子,白黎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鬧你了,咱們說正經(jīng)的。” 青蠻輕哼,決定為了真相再忍他一次。 掌中的小爪子白皙而柔軟,白黎微微一頓,不著痕跡松了手:“你說的那截骨頭,是人骨?” “應(yīng)該不是?!鼻嘈U仔細回想了一下,“挺細小的,感覺是動物的骨頭?!?/br> “上面有妖氣?” “只有一點點,剩下的就是一種奇怪的力量,很強大,但我看不出那是什么?!?/br> 白黎沉吟片刻,忽然問道:“趙三娘是怎么死的?” “說是半夜睡不著,起來散步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掉進湖里淹死的?!鼻嘈U有些奇怪,“怎么了?難道她的死有問題?” 白黎“嗯”了一聲:“應(yīng)該是?!?/br> 青蠻一愣:“為什么?” 白黎:“直覺?!?/br> “……”正好藥上的差不多了,小姑娘擺擺手起了身,“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也去睡啦!” 白黎笑嘖:“等等?!?/br> 青蠻不甘不愿地轉(zhuǎn)過頭:“還有什么事嗎?” 她趕著回去翻古籍,查真相呢。 “謝禮。” 看著白黎遞來的錢袋,小姑娘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然而接過一看…… 五個銅板。 “……”青蠻深吸了口氣,拼命撐著笑容不讓它崩裂,“你在開玩笑?生命無價,你……” “生命無價,說得好?!卑桌钃]手,“快去歇息吧,今天真是多謝阿蠻meimei了?!?/br> 青蠻:“……” 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小姑娘憤怒噴氣,就在她準(zhǔn)備摔門而去的時候,白黎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從被子里摸出一張銀票:“嗯?這是……” “肯定是你剛剛拿錢袋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青蠻眼睛一轉(zhuǎn),沖上去就搶過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我就知道白哥哥不會那么小氣,嘿嘿嘿晚安呀!” 說罷拔腿就跑,速度快的好像后頭有十只狗在追。 五十兩不多,但對于現(xiàn)在的青蠻來說卻是一筆巨款,小姑娘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趟就嘻嘻悶笑起來。 白黎在樓上聽著,眼里心底皆被笑意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