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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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看著她唇角微彎,“你若是想見自然可以見的,只是欽州守官身份還不夠高,且距離巴陵太遠(yuǎn),即便應(yīng)酬也并無助力,索性省去這些繁瑣,還有這城中守將楊衍,出身楊氏,性格執(zhí)拗剛烈,不是個趨炎附勢之輩,若我們廣見賓客反倒會招致猜忌?!?/br> 商玦根本不必解釋朝夕便不想見那些外客,可他如此一解釋倒是顯得誠懇許多,朝夕點了點頭,眸光一轉(zhuǎn)看打了馬車之中放著的那本冊子,她隨手拿起來,“燕國對每一個諸侯國都如此了解嗎?還是……只對蜀國如此?” 商玦既然送來了冊子,便想到了她會問什么,聞言目光倒是坦蕩,“只對蜀國?!?/br> 朝夕豁然抬眸看著商玦,眼底鋒芒畢露,“為何?” 這份冊子上所寫絕非這兩月之間便可探查清楚,足見商玦早就開始關(guān)注蜀國,甚至在朝夕還在趙國的時候或許就已經(jīng)開始了,商玦那么早就開始關(guān)注蜀國是為了什么?! 只一瞬間,朝夕腦海之中的思緒百轉(zhuǎn)千回,而對面商玦仍然目光坦蕩唇角還掛著一抹薄笑,馬車徐徐行進,不多時便到了城門口,車簾浮動之間外面燦金的余暉照進來,正映入商玦深不可測的眼底,瀲滟的波光一閃而過,朝夕心頭微微一窒! “殿下,這就入城了……” 馬車之外傳來戰(zhàn)九城的聲音,商玦在車內(nèi)默了默繼續(xù)此前的話題。 “因為你。” 朝夕眼瞳一縮,實在沒想到商玦竟然如此直接的說出來。 因為她?! 莫非商玦早就決定了要和她結(jié)盟聯(lián)姻? 朝夕垂眸,她并不確定商玦此話的真假,可商玦又為何要騙她? “鹿生于南,幽困于東?!?/br> 馬車緩緩駛?cè)氤侵?,城市的繁榮嘈雜一下子穿過車壁落在了朝夕和商玦耳邊,就在這時,商玦平靜的道出這八個字,朝夕抬起頭來,在昏暗的光線之中和商玦對視。 “無憂谷給的斷言,你是白鹿星降世,上一個白鹿星你知道是誰?!?/br> 商玦很平靜,每一個字都入了朝夕之心,上一個白鹿星乃是殷溱,是大殷的開國女帝,朝夕瞇了瞇眸子,“因為無憂谷的斷言……你便廢了如此大的力氣?” 商玦聞言低笑一聲,“當(dāng)然不能只是無憂谷的斷言,我自然還有我的判斷?!?/br> 如此便更有說服力了,商玦本就該有自己的判斷,而這些判斷之間夾雜了多少運籌朝夕不知卻能想象,她心中一定,不打算繼續(xù)揪著這個話題。 這么一靜的功夫,商玦想到了早前的信箋,他抬手掀開車簾朝外一看,欽州城城池果然繁華無比,城樓巍峨堅實,臨街的酒肆坊市更是熱鬧紛呈,商玦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眉頭微皺,“早上那封信箋上所言……只怕這兩日就會有事端?!?/br> 朝夕轉(zhuǎn)首也朝外面看了一眼,“欽州不宜久留,我們何時離開?” 商玦眉頭微皺,“明日便走,疾行回巴陵。” 朝夕點點頭,想起那城外的聘禮隊伍,“那郁坧他們一行怎么辦?” 商玦搖搖頭,“他們后一步來。” 朝夕覺得如此安排也十分好,便點了點頭,他們一行人多,車馬也多,入了欽州便走的更為緩慢了,欽州是附近最大的城池,他們要在此處買辦途中欠缺之物,商玦在此見郁坧,只怕也有要事要商議,朝夕掀開車簾淺吸口氣,耳畔聽著越來越濃重的蜀音神情莫測。 大殷之上語言相通,可百年來因為地域差別各處語言略有些詫異,官府王室貴族所言為官話,平頭小老百姓卻大都說著帶著明顯蜀音的話,販夫走卒的叫賣聲,酒樓茶肆的談笑聲,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蜀國百姓將蜀國越發(fā)真實的展現(xiàn)在了朝夕眼前。 十二年前走到欽州的時候她身邊還剩下幾人? 放下車簾,朝夕的眸色忽而沉郁起來。 “公主府的儀仗明日就會趕上來?!?/br> 車內(nèi)安靜的厲害,商玦看著朝夕忽然開口,朝夕回神,“哦”了一聲才淡聲道,“儀仗越大,就會越加招人耳目,何況此番來的儀仗之中不知被安插了多少眼線,路上容易生出旁的變故,還是我們自己走,就讓那儀仗跟著段凌煙好了?!?/br> 商玦彎唇,笑意竟有些微狡黠,“正合我意?!?/br> 朝夕被他這笑意感染,更不知他那狡黠從何而來,微微一挑眉商玦便徐徐道,“來的儀仗必然出自王室,諸多規(guī)矩,你眼下不好不遵,你我又如何能同車?” 這是直白的表達,朝夕聽得微微一怔。 看著朝夕的怔忪商玦笑意微深,“到了巴陵,便沒了這等安閑之日?!?/br> 在淮陰侯府之時朝夕萬事無需cao心,暗處有君臨和墨閣,明處有商玦,可到了巴陵,所有事都要她親力親為,朝夕不理商玦話中之意,徑直揚了揚下頜,“蜀國內(nèi)政復(fù)雜,巴陵更是氏族和權(quán)貴紛立,便是后宮也有一本數(shù)不清的賬,如此局勢世子竟會陪我入巴陵?!?/br> 微微一頓,朝夕看向前面郁坧的方向,“郁坧只怕會上諫了?!?/br> 商玦搖頭失笑,忽然傾身向朝夕看的近了些,“我陪你同歸,你可會安心些?” 朝夕眉頭一皺轉(zhuǎn)過臉去,“你以為沒有你我便回不來蜀國?” 商玦身子仍然傾著,自然想起了早前趙國的紛亂正是因為蜀國而起,他又是一笑,“趙國亂戰(zhàn),蜀國趁機提出要你回來,你人雖然回來了,處境卻不會好,眼下你得了冊封,回了巴陵總能少些阻礙,我陪你回去,嗯,總也有些助力吧?!?/br> 商玦謙遜,只說了一句“總也有些助力”,朝夕唇角一抿,正要開口馬車卻忽然一頓而后停了下來,朝夕皺眉,商玦也皺眉,朝夕探身朝外看了看,卻是看不到最前面怎么回事,倒是聽到了一些嘈雜吵鬧,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少不得遇見擁堵,見商玦八風(fēng)不動的看著她,她便也不甚在意,點了點頭,她眸色一深,“世子此話何意?” 商玦笑出聲來,“你對我便如此戒備?” 朝夕斂了表情垂眸,“在淮陰侯府之時你要的是神兵譜,我給你了,到了巴陵你要什么呢?你我之間素來直接,你要什么大可直說……” 商玦嗤笑出聲來,看著朝夕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正要說話,前面的嘈雜聲忽然變大起來,他們所停似乎是欽州最為繁華熱鬧之地,周圍各式各樣的吵鬧聲都有,可忽然之間,幾句撕心裂肺的驚惶喊叫蓋過所有的聲音傳到了馬車中來! “死人啦死人啦——” “楊二公子被打死了——” 朝夕和商玦齊齊一愣,下一瞬,二人的表情同時凝重起來! 而外面的人顯然也聽清了這話,街邊的酒肆之中探出許多腦袋,店鋪之中的客人也都徑直沖到了街頭,本就人頭攢動的大道瞬間被圍的水泄不通! 馬車之中,朝夕沉眸,“是楊氏……” 商玦直起身子,下了結(jié)論,“沖我們來的?!?/br> 夜風(fēng)帶著血腥味飄散而至,人未歸,局已開…… ------題外話------ 每卷的開頭都好難寫~o(>_<)o~(..) 第004章 只是開始 “死人啦死人啦——” “楊二公子被打死了——” 驚惶的喊叫聲蓋過街頭所有嘈雜驟然炸響,不出片刻圍觀的百姓便將這處街市擠的水泄不通,人潮紛涌,直將商玦和朝夕的馬車堵在道中動彈不得! 馬車之內(nèi),朝夕和商玦對視一眼,眼底都是深沉的暗色。 “是楊氏?!?/br> “沖我們來的?!?/br> 二人極快達成共識,馬車之外已傳來戰(zhàn)九城的聲音。 “殿下,的確是楊氏二公子?!?/br> 楊氏乃是蜀國的第一大氏族,欽州更是虎將楊衍駐守之地,然而楊氏的本家在巴陵,這個二公子又是怎么來了欽州還死在了他們眼前? 商玦眉頭微皺,“怎么回事?” 戰(zhàn)九城的語聲也有些幽沉,“楊二帶著護衛(wèi)醉酒鬧事,擋住了我們的馬車,我們的侍衛(wèi)和其人交涉之時發(fā)生口角,楊二的護衛(wèi)和我們前面的侍衛(wèi)推搡之間那楊二公子忽然就死了,是后心中刀,出手之人下手快很準(zhǔn),已經(jīng)救不過來了,郁大人派了人去追兇手了。” 外面的嘈雜還在繼續(xù),畢竟是好端端的死了人,周圍唏噓的看熱鬧的不在少數(shù),朝夕和商玦的車隊雖然大,可并沒有國字旌旗,外面人只當(dāng)是哪個貴族剛?cè)氤潜闳巧狭藯钍现耍瑮钍夏耸鞘駠鲜献逯?,哪是普通貴族惹得起的?! “殺了楊氏二公子??!這一下麻煩大了!” “對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楊家只怕會撕了他們……” “聽說楊將軍出城了還未歸,等將軍回來,只怕會血濺當(dāng)場!” “貴族有幾個好東西,那楊二名聲大得很,至于這些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躲遠(yuǎn)點吧,楊氏一句話,咱們這些看熱鬧的都要遭殃?!?/br> “欽州好久沒有熱鬧看了,還是貴族之間的,為何要走……” 有人低聲私語,有人卻是渾不怕,朝夕和商玦將這些議論也收入耳中,表情都有些沉凝,微微一頓,商玦道,“去欽州令府,報官?!?/br> 外面戰(zhàn)九城道,“已經(jīng)派人去了,這城中守將楊衍出城練兵,聽聞明日才會回來,這楊二公子是從巴陵至此來探望叔父的,殿下您看……” 商玦倒是冷靜,“別亂動尸體,等欽州令來,再派人通知楊衍?!?/br> 戰(zhàn)九城在外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而走,下一瞬郁坧又走到了馬車邊上,“殿下,適才出來的百姓太多,兇手趁亂溜掉了,那匕首乃是燕制?!?/br> 這不是什么好消息,商玦卻依然從容篤定。 朝夕抿了抿唇,“兇手錯不該用燕制匕首,待會兒只要查明前面參與動手的侍衛(wèi)身上的匕首是否還在便可,這樁嫁禍栽贓還是做得太粗糙了?!?/br> 商玦笑著搖了搖頭,“本是不打算見楊衍的,這一下倒是必須要見了,楊衍乃是楊氏排行第五,是家中庶出,一路靠的軍功才有了今日成就,遠(yuǎn)守欽州更有厭惡巴陵黨爭之意,他可不是個會被一葉障目的,看穿了氏族的那些把戲,他只會更厭惡氏族奪權(quán)?!?/br> 本是很壞一件事,片刻間卻似乎變成了一件好事,朝夕的神情微妙的輕松了一分,微微掀開車簾朝外一看,街市之間仍然堵得前行不得,放下車簾回過頭來,朝夕繼續(xù)了之前的話題,“世子還沒說,此行隨我同去巴陵,到底準(zhǔn)備要什么?” 商玦抬眸看來,定了一瞬才一笑,“還沒想好,待我想好,自然會說的。” 朝夕唇角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到底不曾說出口,正緘默之間,整個街市前后都傳來了馬蹄聲和呵斥聲,似乎來者眾多,朝夕和商玦安坐馬車之內(nèi),眉頭微微一皺。 前后的圍觀百姓很快的被轟開,水泄不通的圍堵終于散開,最先到朝夕和商玦馬車前的是從前面來的那撥人,一人騎在馬上,里的老遠(yuǎn)就開始呵斥!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如今楊二公子出事了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掉!來人,將所有人都給本官抓起來帶回去,那邊馬車?yán)镱^坐著的人是誰!給我拉出來!” 來人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赤色馬鞭,語聲極高,且?guī)е还勺訃虖堃馕叮捯袈湎?,他身后跟著的欽州府兵都向朝夕和商玦的馬車而來,戰(zhàn)九城和郁坧見狀對視一眼,亦對自己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燕國侍衛(wèi)上前幾步,堪堪擋住了欽州府兵的腳步。 見這邊如此強硬,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男人眉頭一皺,他御馬上前,目光徑直落在朝夕和商玦乘坐的馬車上,雙眸微微一瞇,目光驟然冷冽起來,“怎么回事?在這欽州地界兒,還有人無法無天不服欽州府兵的管了?當(dāng)街殺了人,還如此不服氣,當(dāng)真以為我們欽州府兵是吃閑飯的?欽州令大人馬上就到,妨礙爺們辦事,爺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四周的議論聲驟然消失,看熱鬧的百姓都不敢再大聲喧嘩,馬背上的男子似乎是個武將,生的一張國字臉,虎背熊腰頗有兩分氣勢,只是那股子桀驁勁兒太過,叫人生不出好感來,而欽州的百姓畏于其人,并不敢多言一句,馬背上的男人也沒想到朝夕和商玦如此從容,這等陣勢竟然也不露面,大概掃了一眼燕國的侍衛(wèi),更覺得氣勢非常,一時心中也沒了底,便對身邊手下?lián)u了搖頭,“等欽州令大人來了再動手?!?/br> 熱鬧紛呈的街頭驟然殺氣四溢,兩方對峙之間又有馬蹄聲響起,那馬蹄聲來自欽州府兵之后,只有三四人前來,最前的一人著赤色官服,正是欽州令,看著正主兒來了,一直站在馬車一側(cè)未動的郁坧終于上前,燕國侍衛(wèi)們?yōu)橛魣p讓開道,欽州府兵們?yōu)閬淼臍J州令讓開道,見郁坧從燕國侍衛(wèi)中走出,早已得了消息的欽州令連忙從馬背之上下了來! 四周圍著的百姓眾多,眾人只看到郁坧走到那欽州令的面前說了幾句話,又從袖中拿出一物給那欽州令一看,下一瞬,那欽州令本來只是暗沉的面色便狠狠一變,他眼中生出驚懼來,后又身子一顫滿是惶惑的看向朝夕和商玦所坐馬車的方向,一瞬之后猛地點頭,對郁坧也卑躬屈膝起來,郁坧自始至終面色平靜,此刻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走回了馬車一側(cè),他身上也著燕制的玄色官服,蜀人雖然大都不識卻覺得他貴氣非凡,可此時他卻像個樸實無華的仆人一般站著,越發(fā)讓人好奇馬車之中坐著的人到底是何種身份。 “你們,都撤下去!” “楊二公子之死實屬意外,先收斂尸體再行查探!” 欽州令語聲沉沉的幾句吩咐不僅讓百姓們一愣,那騎在馬背之上的武將男子更是未曾想到,本以為欽州令來了他們便可行緝拿之事,卻不想欽州令一開口下的竟然是這樣的命令,那武將面色即便,彎身低聲道,“大人,這可是楊二公子,不管那馬車?yán)镱^的人多富貴咱們可都不能怠慢了,不能讓楊氏給咱們按一個辦事不利的名頭啊……” 欽州令聞言面色卻并無變化,不僅如此,更是大手一揮朝著愣著的府兵們大喝一聲,“讓你們撤下去都聾了嗎?!快讓道讓道,官服辦案,大家也不得圍看……” 府兵們這才回神撤下,朝夕和商玦的馬車終于得以解脫,駕車的侍衛(wèi)揮了揮馬鞭,馬車再度徐徐而動,死的到底是楊氏二公子,欽州的百姓本打算看一場貴族之爭的好戲,卻不想片刻前還被圍著的馬車這會兒竟然就如此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府兵的包圍。 不僅毫無阻攔,那馬車走至欽州令之前時著了官服的欽州令大人竟然對著那馬車低了頭,這一下,眾人總算明白了馬車之中人的身份必定不簡單,能讓欽州令在楊氏和他們之間選擇了他們,其地位必定在楊氏之上,那么,會是誰呢…… 馬背之上的武將看著畢恭畢敬滿頭大汗的欽州令也愣了住,眼看著馬車就要走遠(yuǎn),那武將終于忍不住下了馬來相問,“大人,那馬車之中的到底是……” 欽州令直起身子先轉(zhuǎn)頭看了看前面馬車的背影,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才緩緩開口,“這個時候能到欽州,還有如此多好手相護的還有誰……看到那個跟在馬車邊的男人了嗎?他身上穿著的乃是燕國一品文官常服,知道了他的身份,馬車?yán)锩孀恼l你想不到嗎?” 那武將聽得愣住,一瞬之后雙眸驟然睜大,“大人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