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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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證明呢?”朝夕接了一句。 藍(lán)新微訝,她沒想到朝夕已經(jīng)想出了法子,“若是能證明,要找到這幕后之人也極其困難,若是讓廷尉府查,只怕也難查。” 朝夕對藍(lán)新的話毫無意外,只因她自己也想到了。 朝夕深吸口氣,“其實(shí)也不是沒有法子。” 藍(lán)新眼底微亮,朝夕那邊卻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她只看著藍(lán)新道,“你覺得父王對十三公子如何?在三位公子之間,誰最有希望繼承王位?” 藍(lán)新心底一震,萬萬沒想到朝夕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內(nèi)宮之事就罷了,這等朝堂大事她怎敢輕易猜度?藍(lán)新不安抬眸,卻見朝夕眼里盡是坦蕩信任,大抵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朝夕緩聲道,“父王此人年少時意氣風(fēng)發(fā),到了這個年紀(jì)是個性情中人,冊立世子本該立賢立德,可對父王而言,這情字只怕是在第一位的,所以我才問你,這么多年,你也是在宮里看著幾位公子長大的。” 藍(lán)新心底微松,這才道,“依奴看,現(xiàn)如今的局面,王上只怕會更多的屬意于十三公子?!蹦四?,藍(lán)新看一眼朝夕,“說起來,這還要因?yàn)榍f姬王后?!?/br> 朝夕挑眉,藍(lán)新接著道,“十三公子的母親柳良人本是侍奴出身,就因?yàn)槠淙撕颓f姬王后生的有兩分相像所以才被王上格外的寵愛,后來柳良人也早逝,王上就更為寵愛十三公子,這么多年下來,若論情義,自然是十三公子最重,且十三公子沒有母族,不會像段氏那般讓王室忌憚,只不過十三公子到底還小,亦是全然沒有自己的羽翼,王上若真是冊立,怕也是不放心的,說起六公子,六公子也還算賢德,只是段氏……” 說起純粹的朝政藍(lán)新便住了言,這些她不懂,便無需多言。 朝夕蹙眉,卻是聽到了她話里的另一個意思。 “你說父王全然是因?yàn)榱既撕湍负笊南癫畔矚g她的?” 藍(lán)新點(diǎn)頭,猶豫一瞬又道,“有些小事旁人不知,奴卻因?yàn)樵谏幸滤井?dāng)值知道,柳良人受寵之時,王上曾命人專門為柳良人裁衣,所裁衣物的樣式別人不知道,奴在尚衣司十多年卻是知道,那些衣服都是先王后喜歡穿的樣式,另外的首飾著裝都不必提了,柳良人生前的居所布置聽聞也和先王后從前喜歡的某些習(xí)慣一樣?!?/br> 朝夕聽著這話心底一片復(fù)雜,此前就有人說柳良人和莊姬生的像,可那時候朝夕只以為這只是個契機(jī),因像而矚目,寵愛卻并非全因?yàn)橄?,可聽藍(lán)新之語,蜀王分明是要讓柳良人裝扮成莊姬的樣子來滿足自己的思戀之意,若是鳳欽當(dāng)真如此深愛莊姬,卻為何對莊姬的孩子那般殘忍呢?才四歲的兩個幼童,被貶斥到淮陰去不聞不問多年。 朝夕心底凄笑一下,“所以所有人都以為父王必定是愛極了母后吧?!?/br> 藍(lán)新點(diǎn)頭,“是啊,雖說王上后宮眾多嬪妾,可奴也以為王上是真的愛重先王后的?!?/br> 只愛母后,卻不愛母后的孩子? 朝夕搖搖頭仍然不太信藍(lán)新這話,再想到今日遇見的那個農(nóng)家男子,心底就更為慘然,是不是只有尋常百姓家的人才能如此?朝夕不知鳳欽是不是真的愛極了莊姬,可她卻忽然生出別的念想來,這世上薄情之人眾多,若君冽這般玩轉(zhuǎn)花叢從不留真心的便是一個,然而卻也有如今日所遇那人為了亡妻終生不娶的癡情之人,近的來看,當(dāng)初讓朱嫣連家族榮譽(yù)都不要的不過也是君冽毫無責(zé)任真心可言的撩撥,若君冽動了真心,朝夕懷疑朱嫣真能拋下家族的一切,這便是情愛之力,讓人可敬又……可怕。 思及此,朝夕腦海之中忽的浮現(xiàn)出商玦的面容來,她心底生出兩分不確定的惶然,她知道她有了如何的變化,仿佛她在參與一場豪賭,賭贏了便兩全其美,賭輸了,便只能慘淡收場,她何時會做這種毫無把握的賭注? “公主?”見朝夕發(fā)怔,藍(lán)新不確定的問一句,“公主覺的不是嗎?” 朝夕回過神來,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沒什么,時而聽你講講宮里這些舊事倒是勾起不少回憶,你下去歇著吧,下次再問你?!?/br> 藍(lán)新應(yīng)一聲,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朝夕自己站在窗邊出了一會兒神,待回過神來便見天邊的余暉又要沉下地平線了,她輕吸口氣挺直了身子,朝外喊道,“來人——” 墜兒一閃而入,“主子有什么吩咐?” 朝夕蹙眉,“世子殿下去了儀館多時不見回來,你喊個人去問問出了何事?” 墜兒微愣,從前別說商玦只是去了這么一會兒,便是商玦哪一日沒過來公主府朝夕也不會多問一句,忽然要過問儀館那邊了,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成? 墜兒心底疑惑卻不好多問,還是轉(zhuǎn)身出去吩咐人。 天邊的斜陽余暉正一點(diǎn)點(diǎn)沉下地平線,可朝夕眼底的暗沉卻一點(diǎn)點(diǎn)變做篤定的明光,她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可既然賭了,那她就要贏! ------題外話------ 你們以為表白之后的朝夕還會惶然無措猶猶豫豫嘛!并不是!我們的夕夕敢愛敢恨,雖然反射弧略長可是一旦確定自己的心就會堅定不移主動出擊! 第312章 占她便宜 商玦聽聞公主府人來問之時笑意快要從眼底溢出來,扶瀾瞧著他這樣子輕哼一聲,“這下你可算是心滿意足了,再有,今日這一樁也是巧了,偏偏就遇上了廷尉大人?!?/br> 商玦聞言笑意微收,“踏春是真,此事卻不想強(qiáng)加于她,如此做一回旁觀者,如何決定便都在她身上,眼下宮里宮外都在為十公主的婚事忙碌,正是她做決定的時候?!?/br> 說著話商玦將幾封信封好遞給云柘,“這幾封信送到郁坧手中?!?/br> 扶瀾瞟了一眼商玦手中厚厚的信封眉頭一皺,“出事了?” 商玦搖頭,“沒有,只是此前整治的老氏族有起復(fù)之象,郁坧在燕京就能料理,我與他說的是燕國改制之事,早前我與他便有設(shè)想,如今有了更為完備之策說與他商討一二?!?/br> 扶瀾笑起來,“大殷立國兩百余年,官制仍然以宗室氏族為重,文武不分世卿世祿權(quán)不出貴,是早就該改了,殷氏越來越昏庸無道,你燕國做了這個改制第一人,必定是你燕國最強(qiáng),不過,你燕國一動,十二諸侯必定聞風(fēng)而動,更重要的是,鎬京只怕會問責(zé)?!?/br> 自大殷立國,皇室并著其余的諸侯統(tǒng)治御下便以宗法血緣為重,除卻宗室,又仰仗于當(dāng)時各國勢力最盛的氏族權(quán)貴,由此朝堂的大權(quán)要么在宗室要么在氏族,且世代世襲享受俸祿,若遇到了貴中之賢便也罷了,若是遇到或昏庸或?qū)?quán)之人,難免搞得朝內(nèi)烏煙瘴氣,起初立國之時的任官之制還可勉強(qiáng)支持,可兩百多年下來,大殷已生出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論皇室還是諸侯,朝內(nèi)官員任用皆有大小不一之變,然而從未有哪國完全有自己的一套令法,雖也偶有孫昭這樣的非權(quán)貴出身之人身居高位,可各國諸侯王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宗法氏族的制衡任官已并非長久之計,若需強(qiáng)國,改革變法勢在必行。 “如今的鎬京已并非從前的鎬京,何懼它問責(zé)?”商玦面色尋常,“聽聞帝君對燕國已有不滿,不過眼下帝君只怕沒工夫管我燕國如何,那位代國的玉夫人入宮不過一年便極得盛寵,帝君月前吩咐在代國為玉夫人修建回鄉(xiāng)省親的行宮,那行宮需得以白玉做磚金銀做瓦,還限定代王在三月之內(nèi)修建好,代國本是國若力貧,這玉夫人不僅不為代國討好,還要如此消磨代國,代王想到當(dāng)初是自己親手送玉夫人去的鎬京,只怕腸子都要悔青了?!?/br> 扶瀾聽著毫不在意的笑笑,打了個哈欠,“我怎看到了亡國之兆?” 商玦亦波瀾不驚的彎唇,“亡的是大殷?!?/br> 說著商玦站起身來走到了外面去,剛出門白月便從一邊沖了出來,在他腳邊歡快的打著轉(zhuǎn)兒,商玦摸了摸白月的腦袋,“我?guī)ス鞲兹?,你們就在儀館好生待著。” 說著,已帶著白月朝正門走去,屋子里扶瀾又打了個哈欠,語氣里面頗有些憤憤的抱怨道,“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忘了爹……哼!” 上商玦帶著白月出門,上了馬車直朝著公主府而去,待到了公主府門口,便看到王慶帶著一行侍奴正將三只箱子往府中送,商玦下了馬車,他還未動,白月先一個猛子竄了出去,王慶冷不防的被什么一撞,一回頭看到白月被嚇得連退幾步,再抬眸,這才看到商玦,王慶白著臉險險失態(tài),又退兩步方才行禮,“拜見世子殿下?!?/br> “白月!”商玦招手叫回白月,有些無奈的道,“白月頑劣,驚著公公了?!?/br> 王慶哪里敢當(dāng)了這一句,連忙揮手,“不敢不敢,世子殿下剛從儀館過來?” 商玦頷首,又看著幾只箱子,“這些東西是……” “是王上給公主的賞賜?!蓖鯌c掃了那三只箱子一眼語氣十分愉悅,“近來都在準(zhǔn)備十公主的大婚,孫夫人安排十公主的婚嫁之時免不得為公主考量一二,這不,一時林林總總的想著為公主添置這么些,王上那會子聽夫人一說便下令直接賞下來了!” 鳳欽近來時常往朝夕這里賞賜東西商玦倒也不見怪,見前面侍奴抬著箱子往里面走便也一路跟著,“一下子準(zhǔn)備兩個公主的婚事,空中想必很忙。” 王慶微微落后他半步道,“可不是嘛,幸好有孫夫人,一切倒也十分順利?!?/br> 商玦微訝,“全都是孫夫人在掌管?那王后呢?” 王慶的表情便有兩分猶豫,“王后近來一直在齋戒呢,且王上奪了王后的掌宮之權(quán),這些事王后也沒法cao心,王上眼下對孫夫人十分滿意,這掌宮之權(quán)怕是回不到王后手上。” 王慶猶猶豫豫的,還是將鳳欽的打算也說了。 商玦頷首便不再多問,只朝著正院去,剛走到正院門口便看到藍(lán)新和子蕁在院門口迎接著,二人本來只是迎接宮中的賞賜,卻不想還看到了商玦,兩人愉快的行禮,然后子蕁便要進(jìn)去通報,商玦擺了擺手,“不必了,我自己進(jìn)去看看?!?/br> 先放著王慶,商玦朝正屋而去,白月一路跟著,進(jìn)門之時商玦低眸看著白月輕“噓”了一下,白月仿佛明白了商玦的意思,一下子便十分乖覺得蹲在了門口,商玦彎唇,放輕了腳步進(jìn)了門,進(jìn)門之后略一猶豫,直朝內(nèi)室去,到了門口,果然聽到里面的腳步聲。 商玦轉(zhuǎn)過屏風(fēng),當(dāng)即便看到朝夕正站在屋內(nèi)左側(cè)的墻下,那處墻壁原本擺著放玉器的多寶閣,這會兒多寶閣不見,只剩下了一面墻,而墻上掛著早前商玦送上的那副大殷輿圖,那半大的輿圖,也只有一整面墻壁才能掛的下,而朝夕手中拿著一本書,又拿著一筆,正在那地圖下來回踱步,走一會兒看一會兒書,又去那輿圖上寫下幾個字,像是在做標(biāo)注。 這份輿圖本來就十分細(xì)致詳盡,眼下朝夕卻是在做什么標(biāo)注? 商玦也不著急,就站在門口定定看著,見朝夕來回了兩次之間已新添加了兩處標(biāo)注,朝夕又走了一會兒,忽然仰頭往地圖左上角看去,然后她走到地圖之下,踮起腳尖,十分費(fèi)力的要往地圖最上面寫字,可夠了半天,仍然是顫顫巍巍的沒夠著…… 商玦看的唇角微彎,抬步向朝夕走了過去。 朝夕一心想要做新的標(biāo)注,踮腳踮的身上乏力,然而還是差了一點(diǎn),正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腳步聲,腳步聲在她身后,她卻無訝異,只因在聽到腳步聲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來的是誰,不想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來人已經(jīng)在近處了朝夕才腳跟落地,正要轉(zhuǎn)身之時身后那人卻欺身而上,朝夕還未反應(yīng),來人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突然被他懷抱擁住,朝夕心頭頓時急跳,回頭看他,“做什么?” 商玦唇角微彎,“幫你啊,快寫吧,讓我看看你寫的什么?!?/br> 朝夕只覺得面上溫度在升高,她夠不到,可以拿來凳子,怎么是這樣的姿勢? 見她愣神還一副要掙扎的樣子,商玦緊了緊懷抱,“怎么不寫了?” 朝夕抿著唇不知道該怎么說,猶豫一瞬還是抬了手,商玦本就比她高,此刻將她抱起來輕而易舉就讓她在那左上角寫了字,朝夕幾筆寫完,滿意點(diǎn)頭,“好了?!?/br> 她這話是讓商玦將她放下來,奈何說完商玦卻沒動,反而道,“繼續(xù)啊,還寫哪里?這邊寫完了寫那邊嗎?”說著話,還將她抱著往右邊走去…… 朝夕心底嘆了一聲,這個人是趁機(jī)占她便宜嗎? ------題外話------ 后臺忽然抽了手機(jī)發(fā)文~(>_<)~今天只有二更。 第313章 抱了又抱 “繼續(xù)啊,還寫哪里?這邊寫完了寫那邊嗎?” 商玦一邊說一邊將朝夕往右邊抱,抱到了右邊停下,一副等著朝夕寫個什么的樣子,朝夕在他懷中豎眉,“寫完了不寫了,放我下來?!?/br> 商玦“哦”了一聲,頗有幾分遺憾的樣子,他將朝夕放下來,一只手去翻朝夕手中的書冊,一只手仍然抱著她腰身,人亦貼在她身上,朝夕蹙眉,這個人委實(shí)越來越放肆了。 商玦并未覺得自己放肆,他翻了翻書冊,“你在標(biāo)記各國山水?” 朝夕手中拿著一本游記,乃是講述各國山水風(fēng)貌的,商玦給的地圖之上關(guān)隘駐軍等都有標(biāo)注,卻并未仔細(xì)的標(biāo)注這些山川江流,商玦又往那地圖之上掃了一眼,朝夕寫的一手鐵畫銀鉤的行草,這地圖之上卻是小楷,字如簪花般精致工整,再看地圖之上,越國的烏江,蜀國的岷江,燕國的朱雀神山,齊國的云麓山,這張輿圖之上,被她重新標(biāo)注了十多處。 有了這些標(biāo)注,這輿圖更為詳盡完整,大殷的江山都在二人的腦海之中。 朝夕身子仍然挺直著,卻也未掙脫他的懷抱,“不錯,各國的關(guān)隘轄地有變,可這些山山水水是變不了的,有山之處是天險,有水之地多富庶,如此這輿圖更為詳細(xì)?!?/br> 商玦聽得連連點(diǎn)頭,又將她往懷中擁了擁,腦袋探出去看那本書,恰好朝夕正翻到新的一頁,他看見了一處介紹詳細(xì)的地名,乃是衛(wèi)國的胥江,衛(wèi)國也在這輿圖的右上角,朝夕雖然寫的到,卻也要抬高手,商玦擁著她往衛(wèi)國那邊走了兩步,空著的那只右手一把將她的右手握了住,將她的手抬起來,二人握著同一支筆在那輿圖上落下二字。 朝夕的手握著筆,商玦握著朝夕的手,兩個小楷落定,朝夕一看,卻是和她的字跡有兩分相似,朝夕心底微訝,“你怎會模仿我的字跡……” 商玦不僅握著朝夕的手寫字,還用手中筆在那輿圖上畫了兩條線,一邊畫一邊道,“這胥江源頭乃是在燕國,燕國在北,從北流入衛(wèi)國,是衛(wèi)國的母江,胥江沿岸盛產(chǎn)粟米,且途徑二十州郡,等于養(yǎng)活了整個衛(wèi)國,也因?yàn)轳憬鄧托l(wèi)國一衣帶水百年盟好?!?/br> 待說完這些,那兩筆極其簡單卻被商玦再三秒回的線條也準(zhǔn)確的落在了衛(wèi)國的領(lǐng)土之上,朝夕聽他說的仔細(xì)抿唇道,“衛(wèi)國……我記得燕王后便是衛(wèi)國的公主,在淮陰還見過衛(wèi)國的公主和公子,你對胥江知道的倒是十分清楚?!?/br> 商玦低頭看著朝夕,從他的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她挺巧的鼻梁和撲閃的眼睫,商玦彎了彎唇,“我可不僅對胥江知道的清楚,對別的我也略知一二?!?/br> 當(dāng)真?朝夕揚(yáng)眉,這邊廂商玦一手握著朝夕的手,另外一手去翻她手中的書,他雖然放開了朝夕,可卻仍然貼著朝夕將他框在自己和那地圖之間,又翻了兩頁,只看到“雅江”二字,他并未細(xì)看那一頁上的注視,翻書的手一松擁著朝夕往地圖左邊來,而后,又握著她的手將雅江落在了齊國南邊,“齊國境內(nèi)第一大江本是棋滄江,不過這雅江在齊國南部卻算一處天險,齊國南部和離國接壤,這雅江名字雖雅,卻是夾在兩峰之間,峰澗萬丈,江水氣勢磅礴,渡船不能,從山上走更是不能,現(xiàn)如今那山上也只有一道索橋勉強(qiáng)過人,既是齊國的天險,也是離國的天險,只不過眼下在齊國境內(nèi),就在這里?!?/br> 說完這些,商玦已將那雅江的位置畫了出來。 朝夕蹙眉,這雅江她聽過,然而在看這本書之前她并不知道的這般詳細(xì),而商玦的確只是剛才看了一眼便說了這么多,足見這些他本就是牢記在心的。 “你除了帶兵理政之外還知天文地理?”朝夕詫異的道了一句。 商玦輕笑一聲,不答她這話又往下面去翻,他笑音淳淳,低沉撞耳,再加上呼吸就落在朝夕耳邊,那股子撩人的感覺便越發(fā)明晰,朝夕下意識往前上了一半步,眼看著走無可走就要撞到墻,一個轉(zhuǎn)身要往旁邊走,可還未走出去,他的手又落在了她腰間。 “這里,九幽山,在鎬京以北,距離燕國邊境不遠(yuǎn),這里是殷氏的神山,可也有傳說是說從前的巫族神山便是在這九幽山上,傳聞此山常年冰雪覆蓋不得消融,歷代的皇室帝王死后都要不遠(yuǎn)千里的葬在九幽山上,不過這規(guī)矩五十年前已經(jīng)被改了,殷氏后世子孫覺得九幽山距離鎬京太遠(yuǎn),鎬京的帝象需要先祖的王陵鎮(zhèn)守,所以又在鎬京十里之外修建了新的帝王陵寢,這個不用標(biāo)注,不過就在這個位置,這里有一處風(fēng)水極好的峽谷?!?/br> 商玦一邊寫字一邊描畫一邊為朝夕解說,朝夕不知不覺聽的有些沉浸其中,她這人沒什么喜好,一個人長得好看固然賞心悅目,可是若真說有什么能更容易吸引到她的話,那便是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瞎了三年看不見只能聽的有關(guān)系還是她本來如此,然而回想一番,朝夕一路奔波流落在外,遇見的人不少,這其中很少的人說話聲音難聽,一般人說話都可入耳,再有一部分人會讓朝夕愿意聽他多言一二字,可是只有最最最少數(shù)人是讓朝夕聽到聲音就開始在腦海之中描畫這人模樣的,而這最最最少數(shù)人的情況,商玦是朝夕遇見的第一個,朝夕不知如何形容他的聲音,可就是覺得那般低沉華麗好聽。 他適才念得那些話一般她在書上已經(jīng)看過,可是她再聽商玦說的時候,仍然能聽的津津有味,聽的連心也沉靜下來,等商玦說完,她神思頓了頓才更為詫異他知道的如此詳盡,對于朝夕而言,蜀國,趙國,晉國,離國,是她了解的格外多些的,可是在她感覺,商玦好像什么都知道,不管是燕國邊上的,還是距離燕國遙遠(yuǎn)的蜀國、離國。 朝夕心底滋味復(fù)雜,莫非他博聞強(qiáng)識到了這個地步? “怎么了?莫非是我說錯了?”見朝夕沉默不語,商玦笑問了一句。 朝夕“啪”的一聲將書冊合上,“沒有說錯,都對?!?/br> 就是因?yàn)槎紝?,朝夕才覺十分不服氣,她堅信世無完人完人必假之言,且她面上雖然不言,心中自有傲氣,說是眼高于頂也不過分,可商玦這人擺在她這樣的眼界里也挑不出錯來,這難免的讓她有些隱隱的不服,可不服歸不服,她偏偏又清楚的知道他這些并非裝的,這又讓她十分懊惱,知道自己這好強(qiáng)的心來的沒由來,朝夕抿著唇不說話了。 朝夕不看書了,拿著筆的手亦掙扎而出,商玦揚(yáng)眉,索性將她在自己懷中轉(zhuǎn)了過來,這一轉(zhuǎn)身,朝夕的表情可就精彩好看極了,她精致的面容一片暗沉,眉頭皺著,唇角抿著,卻偏偏要極力克制著不外露情緒,于是那抿著的唇角更為緊張,生生在臉頰旁生出個梨渦來,商玦看的眼底一亮忍不住輕笑一聲,他實(shí)在太知道她的表情代表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