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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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膀赤`裸,只戴了一條項鏈,胭脂吊墜襯得她膚色雪白,每條弧線都誘惑,卻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 楊謙南無奈漾了絲笑,手指慢慢地順?biāo)^發(fā)。那一刻溫柔繾綣,溫凜忍不住扭頭,與他唇舌濕纏。他終于沒有拒絕她,食髓知味地抱著她揉弄,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她的項鏈墜子。 楊謙南把它捏在手心,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他問:“當(dāng)時拿走的那塊玉,你后來放去了哪?” 溫凜的酒好似突然醒了,默不作聲地從床上起來。 楊謙南挑挑眼:“丟了?” 她背身說:“沒有,只是寄存在別人那里?!?/br> 溫凜下床穿衣服,安然若素地罩起所有痕跡,一邊說起前幾個月的時候,緒康白說他有個朋友做玉石護養(yǎng),見她這塊翡翠有些年頭了,幫她送去清洗。她平常也不太把它拿出來,送過去之后一直沒催。 后來她和緒康白出了點事,聯(lián)絡(luò)稀少,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楊謙南于是問她,出了什么事呢? 溫凜怔了一下。 她要怎么說?她因為他那個不知真假的新歡,莫名其妙和緒康白老婆鬧掰,以至于她現(xiàn)在和緒康白的關(guān)系都尷尬了起來? 現(xiàn)在想想這事完全是她自作自受。在一個正常人的世界里,不管是“衛(wèi)道士”還是“情種”,都是貶義詞。 楊謙南虛攏著她的腰,也不細(xì)問,只說讓她把玉拿回來。 他嗓音低沉,意識還有一些模糊,說:“我的東西,不要放別人那里?!?/br> 溫凜若有所思地低頭穿鞋,輕輕嗯一聲。 午夜十一點,楊謙南發(fā)覺她又穿戴整齊,奇怪她要去哪里。 溫凜短促一笑,說,“回家啊?!?/br> 那一瞬間他們相顧無言,一起沉默了一陣。 只有在這種時刻,時移世易的陌生感才又浮現(xiàn),強有力地橫亙在他們中央。楊謙南這才發(fā)覺,原本淡若江南煙雨的姑娘,四九城里浸四年,大洋彼岸又三載,身上竟然也沾了幾絲混不吝。 他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她的家在哪,也沒有立場問她。 可這個發(fā)現(xiàn)好像對他無所觸動。楊謙南依然捉了她的手來親,留她說不要走了,明早我送你。 那時雨還沒有停,溫凜坐在床沿扣上高跟鞋帶,仿佛對他別具耐心:“我留在這里干嘛呢,半夜幫你蓋被子嗎?”她笑了一下,“我回去得把今天沒做的活趕完,明天一早要開會?!?/br> 她表現(xiàn)得太理所應(yīng)當(dāng),連楊謙南都啞口無言。 是在這一刻,寂寞作祟,他對她的不舍彰明較著。溫凜臨走前,楊謙南幫她系她大衣背后的結(jié),慢條斯理疊得回環(huán)往復(fù),繅絲一樣抽腰帶。完事兒她在鏡子里一照,他居然會疊雙層的蝴蝶結(jié),平整得像商場原裝。 楊謙南涼絲絲瞟她,說還滿意嗎? 溫凜不懷好意地反問,你哪兒學(xué)的呀? 情熱不知何時已消褪,對話進行下去,竟然有幾分生疏。溫凜及時打住,以免舊日余怨把這個不知所起的夜晚徹底摧毀。 楊謙南也默契地回避,淡淡道:“要不要送你?” 她說:“不用了?!?/br> 2016年秋,距離溫凜第一次遇見他的那個秋天,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七年。他們曾經(jīng)有過兩年的恩愛時光,也曾經(jīng)惡語相向、針鋒相對,可是如今她能做的只有原封不動地收拾心情,回到雨中。 溫凜走到門口,聽見他還在背后懶懶散散地問:“你怎么回去?”她想回答說打車,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迎面飛來個物什。 楊謙南把床頭柜上的車鑰匙扔給她,說:“拿去?!?/br> 金屬物件在寒夜里冰冰涼涼。溫凜攥它在手,分量沉甸甸,令她難安:“那你之后怎么辦?” 楊謙南半倚在床頭,擦亮一根火柴點煙,眼尾曳出一道漠然氣韻,說:“送你也沒事?!?/br> 第50章 溫凜說不出是哪一瞬, 她有再動過心。 楊謙南那盒火柴是酒店里拿的。盒身乳黃色, 印著酒店名字和非賣品字樣, 乍一看很像個糖盒,里面卻碼著滿滿一盒木頭棍子。 這幾年他果真很少再抽煙,所以當(dāng)天現(xiàn)買一盒煙,身邊卻沒有打火機, 只能用這玩意兒點火。他長指劃拉,動作是瀟灑,可惜劃三下才冒個響。楊謙南叼著根煙趕緊迎上去, 那模樣說不出地窩囊。 所以他一劃, 她就想笑。 一笑,她對他的心就軟一分。 又或者, 是她獨自開上凌晨空曠的高速,想起了仿若上輩子的情形—— 那時候她連個駕照都沒有,半夜被楊謙南逼上梁山, 居然敢在小湯山鎮(zhèn)那段野路上開車。楊謙南醉醺醺地抱著她的腰, 聲音幽幽地調(diào)笑,“改天給你弄一輛。不能浪費你這天賦?!?/br> 溫凜坐在車?yán)镂逦峨s陳地想, 楊謙南居然算得上一諾千金。 冥冥之中,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做到了對她的每一個承諾。 溫凜望著寂靜無常的夜, 竟找不出理由對他冷漠。她以為曾經(jīng)對他的迷戀不過是出于天真,一輩子只有那么一次,她認(rèn)了??墒菚r局千變?nèi)f化,驀然間, 她第一次想起一種可能——如果他就是最愛她的那個人呢? 夜晚的路燈如一豆火苗在黑暗中晃閃,多么脆弱。 某個剎那她在心里想—— 如果在這個世上,她配不上更多的愛呢? * 不是沒有人提醒過她這一點。 紙包不住火,緒康白很快知道了她找上孟先生的事。他倒完全不介意她利用他的人脈,只是這件事,不僅僅關(guān)乎人脈。 溫凜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幾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緒康白是很溫和的人,輕易不對任何人發(fā)火,即便對方實在有可指摘的地方,他也會字斟酌句,盡量把話說得委婉。 而這一次,他沒找到委婉的話可講,所以接通電話干脆沉默。 溫凜其實想告訴他,類似的話你曾經(jīng)說過的。 在她當(dāng)年剛和楊謙南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曾經(jīng)隱晦又嚴(yán)肅地提點她——“你有才華,有想法,其實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生活?!?/br> 可是這回,緒康白嘆息一聲,最終跳過了這個話題。 他開口說的是:“楊謙南來找過你?” 溫凜愣了一下,“為什么這么問?” 緒康白的聲音聽不出態(tài)度:“他找我要了你的號碼?!?/br> 看樣子他并不曉得,那天孟錦文的飯局上有些誰。 溫凜明知故問:“你給了?” 誰知緒康白突然笑了一聲,說:“我沒給?!?/br> 溫凜無端地,也笑出一聲。 也許是這笑聲破除了連日來的尷尬,溫凜起了心思,想找他問一問玉的下落。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作罷。 他們倆連日來關(guān)系不上不下,這時候問他討東西,像是要劃清界限似的。她又剛剛利用過他一回,再開這口未免顯得狼心狗肺。 倒是緒康白惦記著楊謙南,掛電話前還問她,是不是應(yīng)該把號碼給他。 溫凜想了想說:“你不如把他號碼給我吧。我哪天后悔了,自己聯(lián)系他?!?/br> 緒康白不置可否地掛了這通電話,后來也沒給她發(fā)短信。溫凜以為他不想給,也就懶得強求。 只是偶爾回家看見樓下那輛賓利,她會笑著在旁邊抽一根煙。 這只龐然大物是個燙手山芋。 小區(qū)里停車位緊張,溫凜被物業(yè)警告過幾次之后無可奈何,只好開一輛去瑯瑯?biāo)齻兗臆噹鞌R著?,槵樋吹剿?,瞪大眼睛,說:“小姑姑,你又換車???” 這丫頭長到二十歲,燙了一頭栗色長卷發(fā),一直到腰。溫凜這次見到她,隨口夸她變漂亮了,瑯瑯用貼過亮片的指甲敲敲自己的臥蠶,說:“小姑姑,我去開了個眼角,做得自不自然?” 溫凜蹙眉:“臥蠶也是打的?” 瑯瑯大方一笑:“小姑姑眼光就是尖!” 溫凜拿她也沒辦法。她表哥表嫂對瑯瑯棍棒相加好幾年,終于也打累了,這兩年放任她到處混,嘆口氣說算了,怎么活不是個活法呢? 或許上天果真有它的安排。那天溫凜回到家,正撞上順豐的快遞車,小哥急吼吼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叫她簽收一下。溫凜以為是公司文件,拆開才發(fā)覺,是緒康白公司寄來的點映觀影票。 過去緒康白做人情,每做一個項目,都會讓那位助手jiejie給她寄兩張內(nèi)部票。她有時拿來送人,有時候心情好,也會去看一兩場。 她和queena鬧掰之后,這樣的票已經(jīng)好一陣沒有出現(xiàn)過。如今再送到她手上,像某種無聲的和解。 電影是部卡通片,講時光穿梭,回到童年。溫凜把票翻過來,竟然有一行字。 她認(rèn)得出緒康白的字跡——他用鋼筆給她抄了一行電話號碼。 溫凜看著那行數(shù)字,不無自嘲地想,明明自始至終,都沒幾個人看好過她和楊謙南,可是陰差陽錯間,所有人竟都在促成這場相逢。 她考慮了兩天,最終憑著這個號碼,重新加回了楊謙南微信,問他,“車還要不要了?” 隔了五分鐘,楊謙南直接發(fā)了個餐廳定位給她,說:“我在這里吃飯?!?/br> 不說要,也不說不要。 他永遠(yuǎn)若無其事。幸好她也學(xué)會了舉重若輕。 溫凜慢條斯理把手頭的活干完,陪下屬吃了一頓工作餐,一看腕表時候不早,才把手頭的任務(wù)派下去,從浦西開車去浦東。 她堵在晚高峰的過江隧道,時不時瞥一眼副駕駛座的手機。 楊謙南這人性子很散漫,從來不會催人。所以手機很安靜,你永遠(yuǎn)無法判斷他的氣生到了什么程度。 滬城分明比北京小兩倍多,但由于來去要渡一條江,總有種翻山越嶺的錯覺。溫凜邊開邊告訴自己,這段路之所以漫長,是因為路況擁堵。 楊謙南等在ritz頂層露臺酒吧。 溫凜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五十八層露臺上每桌一盞半橢圓小燈,如月色綿柔。她撥開昏沉沉的夜色,一眼就望見了楊謙南。 他獨坐夜風(fēng)中,面前半杯深紅色的酒,倒映著陸家嘴金色的霓虹。對面兩個座位上擠了三個人,更顯得他這邊冷冷清清。 溫凜辨認(rèn)出那兩個大人的臉——竟然是她認(rèn)識的傅籌夫婦。姚馨手上抱著他們家閨女,正在給她小口小口地喂蛋糕。 桌上杯盞半空,他們顯然已經(jīng)用餐結(jié)束。 楊謙南發(fā)現(xiàn)了姍姍來遲的她,醉眸挾著凜光,一只手端酒給她,“坐下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