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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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等人在宋問下位入座。 張炳成笑道:“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br> 李洵敷衍道:“過獎?!?/br> 張炳成還想說,宋問打斷了他的話,喊道:“吃,隨便吃!梁仲彥,你吃過這里的燕窩海參魚翅嗎?” 梁仲彥起身答道:“未曾?!?/br> 宋問大手一揮,豪氣道:“那就各桌都來上一盤。大盤的,不必吝嗇!管飽!聽聞這里手藝好,嘗嘗鮮!” 跑堂被這群人震驚了,幾乎抑制不住唇角的微笑,還是提醒道:“客官,這價錢……” “嘖?!彼螁柭勓粤ⅠR不悅道,“瞧瞧我們這桌上都是些什么人!堂堂三殿下,唐堂縣太爺。說價錢,你這是一種侮辱啊?!?/br> 跑堂立馬哈腰道:“是是是??凸龠€想點什么?” “還想吃什么海鮮?盡管挑自己喜歡的?!彼螁柵ゎ^道,“張老爺,您想吃什么?” 張炳成哼了一聲,側(cè)過臉點道:“清燉蟹粉、紅煨魚翅、香酥悶rou……” 一連點了十多道春風樓的招牌菜。 然后輕飄飄的,帶著絲挑釁意味的看了眼宋問。 怎樣?今日不吃垮他,他就不姓張。 哪知宋問不見rou疼,卻是眼也不眨道:“老爺點的,各桌都再來一份!” 張炳成目光一沉。 莫非這宋問,真深藏不漏,大有來頭? 趙主簿也是多看了她幾眼。 此人行事乖張,難以琢磨。 卻也來歷成謎,不容小覷。 幾位學生皆是驚得要拿不住筷子。 他們先生,莫非是什么巨賈不成? 春風樓不愧是對得起它的價位。 上菜速度極快。 掌柜也知這幾人不可怠慢,催著后庖加緊烹飪。 馮文述道:“吃吧。既然已經(jīng)點了,大家都吃。別留著浪費?!?/br> 宋問贊許道:“馮文述同學,就是聰明。大家不必拘束了。” 張炳成抿了口酒,問道:“宋先生家中,是做什么營生的?” 宋問道:“我父親,是一名商人。所以我身上帶著些余錢。” 原來是個地位低下的商賈。 張炳成不屑呵了一聲,在眾人聽來甚是刺耳。 張炳成道:“行商之人,多是不義?!?/br> 眾人都以為她要發(fā)火,宋問放下筷子,一臉大為贊同道:“老爺您說的可真是太對了,行商的確不易!” “這要真說來,該是有兩點。一,辛苦。日日三更起,五更眠。平日里少不得東奔西跑。要外出跑商,更是許久見不著家。外人總以為日子過得蠻好,但其實吶?!彼螁栒ι啵蝗袒貞浀溃骸斑@出門睡得不安穩(wěn),吃飯吃得不習慣。衣食住行,皆是講究不得。風霜雨雪,哪有一日敢耽誤?這進店的客人,各個都得捧成大爺。銀子是有了,卻一點也不逍遙啊?!?/br> 張炳成道:“呵,這多是自作自受吧?” 宋問打了個響指:“老爺一語中的!我看,他們也是自作自受。” 眾生放下觴觥,就聽她說。 宋問手指敲著桌面,感慨道:“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點?!?/br> “這世間有許多事,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梢灿性S多事,是不愿與外人道的?!彼螁栭L嘆口氣,悵然道:“我尤記得,當年錢塘大雪,父母看管不慎,一幼子落入湖中。當天的湖面,都已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孩子落下去,只撲騰了兩下,便掙扎不了。” 眾生皆是緊張的倒抽一氣。 宋問呲牙:“父母痛哭,路人觀望。是一位金店掌柜,脫下衣服便直接跳了下去。嘴唇青紫的將孩子舉了上來,救了人一名,自己卻險些被凍死。” 李洵唏噓道:“勇士也?!?/br> “不錯,是勇士啊?!彼螁栂乱豢虆s嚴厲批道,“可他卻做錯了。他做了好事,卻埋在心里。不外宣,不張揚。久而久之,便被人忘記了?!?/br> 眾生皆有些sao動。 李洵道:“先生,舍身取義,又不圖回報,這不是君子所為嗎?何錯之有?” “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宋問拿著一根筷子敲桌道,“他錯在沒讓那些愚昧的人都知道,這人性好惡,與所職營生是無關(guān)的!他錯在,沒有讓別人知道,這利與義,并非是沖突不可得兼的。他錯在,讓那些輕視,小覷,羞辱他的人,都成了空言無補,目光短淺的小人!你們說他錯沒錯?” 眾學子齊聲道:“錯了!” 宋問道:“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各行各業(yè),皆有惡人。這商人一貫唯利是圖的表象,便是這些惡人,張揚出來的。這惡人張揚好人卻不張揚,無怪乎外人會誤解。所以他們錯了。所以,他們的確是自作自受!” 宋問舉著筷子給諸位教導(dǎo)道:“這行商行商,究竟是不義在哪里了?靠的是自己的手,自己的汗,皆是毫厘掙來的,有何見不得人地方?總好過那些備位充數(shù),靠著中飽私囊,卻顧盼自雄的人好多了吧?本就應(yīng)當堂堂正正的說出來!讓眾人都知道,何必藏著掖著,是不是?” 諸學子強忍著笑,更大聲的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