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孟為大笑著叉腰道:“得了!這是我們云深書院的人,怎么了?宋兄宋兄的叫的親熱,誰與你兄弟相稱?你們也配!” “不錯,我是云深書院的莽夫一個?!彼螁桙c頭,回憶他們先前說過的話,復(fù)述道:“也是一位,整日只知游玩,泯然眾人,沒有靈性的人。” 國子監(jiān)學(xué)子臉色陰沉。當(dāng)著她的面說了壞話,已經(jīng)尷尬不己。再對比先前對她的夸贊與奉承,頓時一臉菜色。 馮文述一聽就知曉究竟,根本不放過他們,拍手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磥砦艺媸清e了。” 梁仲彥道:“誒,先生說了,不要去苛責(zé)他人。” 眾監(jiān)生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更是不敢去看旁邊人的神色。 “你們既然欽佩我的才學(xué),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宋問攬起衣袖,“請?!?/br> 羅姓學(xué)子哼了一聲,走到另外一張桌上,狠狠瞪她一眼。必然要掙回面子才行。 “卑鄙?!绷_姓學(xué)子咬牙道,“你以為靠耍這樣的把戲,就能贏嗎?要贏靠的還是真本事。” 宋問毫不在意,挺直脊背道:“這就卑鄙了?我如何卑鄙了?我說的可沒有一句是假話,也沒有在背后嚼人舌根。這出題是你邀請我的,這評判是大家來的,還是你覺得我能作弊不成?” “至于我為何要選這書法,是因為書法是我最弱的一項了?!彼螁枃@道,“不選作詩,是不想給你們難堪而已。我想你們方才已經(jīng)見識到了,我會害怕嗎?” 監(jiān)生們欲言又止。她說得的確不錯。 就那三首詩,根本跳不出錯處來。若要即興賦詩,才是對他們不公平。 宋問譏諷道:“這明里暗里,態(tài)度變來變?nèi)ィ瓉碇皇且驗橐粋€身份而已。國子監(jiān)不愧是大梁第一學(xué)府。只有京城權(quán)貴才能呆的地方。宋某果然高攀不起?!?/br> 周圍傳來幾聲輕嘆。國子監(jiān)的確是失禮了。 先前的事情,是他們不對不說,沒有道歉,又開始責(zé)備。說不過去。 先前的印象,立馬差了不少。 羅姓學(xué)子知道不該多說,生硬的轉(zhuǎn)了話題:“還比不比?” 宋問:“請寫?!?/br> 他憋著一口氣,提筆揮就。 宋問卻沒有動手,而是偏頭,仔細(xì)觀看,不禁點頭。 厚重健實,筋骨俱備。 難怪他有如此自信。書法的造詣的確不淺,以他的年紀(jì)來說,值得他驕傲。 羅姓學(xué)子寫完收筆,自己退后一看,心中頗為滿意。 寫得的確不錯。下筆時的感覺就很好,字間收放有度。 許是心中有悶氣,反倒激勵了他。對比自己以往,堪稱佳作了。 根本沒有輸?shù)牡览怼?/br> 云深書院學(xué)子對宋問的書法不甚了解,不免心中一慌,替宋問擔(dān)憂。 他們認(rèn)為,宋問再如何厲害,也只比他們大不了兩歲。而對方的書法已是年輕輩里的佼佼者。 宋問這次總不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吧?幾人心中都浮現(xiàn)出了這個想法。 孟為悄悄后退,躲到了馮文述的背后。不忍去看。 羅姓學(xué)子抬頭望向宋問,得意的一挑眉毛。 宋問意味深長一笑,跟著一挑眉毛。 宋問低頭醞釀片刻,然后落筆,寫下了與對方同樣的四個字。 點點頭,停筆。對著她的學(xué)生們勾勾手指。 云深書院的學(xué)子上前,將她的字舉起來。 只消一眼,已經(jīng)知道孰勝孰劣。 宋問臨摹的水準(zhǔn)堪稱出神入化,將對方的筆鋒,勁道,學(xué)的一模一樣。甚至比他還要凌厲一些。 宋問用手推推旁邊人的肩膀,示意他們把紙放下來。而后活動了一下手指,重新出手。 先是柳公權(quán)的行書:“勸君莫惜金縷衣?!?/br> 再是顏真卿的楷書:“勸君惜取少年時?!?/br> 其后是懷素的狂草:“花開堪折直須折?!?/br> 最后是宋問自己的筆跡:“莫待無花空折枝?!?/br> 羅姓學(xué)子湊過去看了一眼,越看越是震驚。待她寫完,要往后退去,腳步一個趔趄。 宋問將筆放下,拍拍手,對著幾人微笑。 她寫過的字,真是比他們加起來都多。 宋問摸摸鼻子道:“怎樣?姑且,我就先贏一把?” 這哪里還需要評判?水平相差實在太多。都不必問了。 無論是柳公權(quán)、顏真卿,或是懷素,他們都是書法界的創(chuàng)新者與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