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節(jié)
這還不錯,轉(zhuǎn)過頭她告訴我明年升入七年級時,學校會給她們每人發(fā)一臺筆記本電腦做作業(yè) ......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上當?shù)母杏X。 第360章 第三百六十章 張蕊珠提心吊膽地過了十來天, 一邊懊惱自己未曾抓住機會求見趙栩, 把孟存的底細告發(fā)出來,一邊絞盡腦汁如何才能脫罪, 這謀害親夫至死和意圖謀害親夫, 在量刑上定然是不同的。 她越想越覺得趙棣應(yīng)該是被岐王所害,可孟存又怎會作證幫她?她每日都盼著蘇瞻再來探望自己,好再仔細商榷晚詞那些“信件”之事。但自從皇帝帶著幾位太妃都早回了汴京,前朝大臣再無可能入宮, 更別提進這后苑深殿里來。洛陽宮城一如往年,只留下了看守殿閣之人, 倒是她所在的長春殿還有不少皇城司內(nèi)侍和禁軍看守。 到了冬至這日,三更一過, 蘇瞻便換上嶄新的朝服, 按制入宮朝賀?;实垭m然人不在西京,但冬至朝賀和祭祀大禮卻照舊舉辦。 太常和禮部以及留守洛陽的兩位老親王主持了祭祀大禮后, 五品以上的朝官均聚集到太極殿里, 互相道賀, 喜氣洋洋。比起昔日趙棣稱帝時,朝官人數(shù)現(xiàn)已少了三分之一。因洛陽改制后, 不少草包官員是在趙棣登基這段時期里買的官, 雖然不是散官, 卻也心驚膽戰(zhàn),眼看述職考評在即,想著今時不同往日, 又擔心過了冬朝廷算舊賬,索性上表辭官。十一月出上表辭官的竟有三四十人。蘇瞻和趙昪正中下懷,即刻允準。 禮直官高聲唱喝,一眾文武官員在太極殿上對空著的御座行朝賀大禮。隨后,蘇瞻高聲誦讀了皇帝的嘉獎制書。眾臣謝恩,凡朝官均得了皇帝賞賜的百味餛飩。 因午后各部還有團拜,不到辰時眾人便退出了太極殿。蘇瞻和趙昪并肩往外而行,卻有一個小黃門領(lǐng)著一個女史匆匆過來稟報:“長春殿張氏不好了?!?/br> 蘇瞻眼皮一跳,沉聲讓女史說個清楚。 “今日張娘子用了兩只百味餛飩后不久,便腹痛不已?!蹦桥沸捏@膽顫:“眼下見了紅——” 蘇瞻當即命人去請禮部的官員和兩位老親王,又問宮中可有御醫(yī)官當值。女史回稟僅有兩位醫(yī)女,蘇瞻的眉心一擰,將太極殿當值的班直副指揮使喚了過來,派人火速去請醫(yī)官入宮。 孟存在后頭和西京國子監(jiān)的幾位博士笑著約定晚間的團拜,蘇瞻的幾句話飄進耳朵里,便走到趙昪身邊低聲問了幾句。 一片混亂后,禮部來了一位員外郎,宗室來了位老親王,和蘇瞻趙昪一同往宮城后苑而去。孟存在太極殿廣場上頭略站了片刻,不遠處恢弘宮城廡殿重檐,錯落有致,如鳥斯革,如翚(hui)斯飛。日光冷又寂,天灰蒙蒙的,將重檐下的五彩遍裝也涂抹得死氣沉沉,蘇瞻趙昪等人的緋色身影越來越遠。 輕嘆了口氣,孟存舉步跟了上去。 尚書省的一位尚宮早已候在后苑門口,見了禮便引他們?nèi)雰?nèi)。 宮女端著銀盆出來,見到他們,趕緊躬身福了一福,避往一旁。蘇瞻一眼就見到那水色淡粉,還有深紅血絲,登時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 三姐死于難產(chǎn),阿玞也小產(chǎn)過,還有里頭的蕊珠,也曾在慈寧殿不慎小產(chǎn)過一回。天下的女子,都是冒著性命危險在懷胎的,全靠命好命歹,縱然他博古通今也毫無辦法。 “如何了?”往日清泉泄玉般的聲音澀又苦。 那尚宮繞過屏風,推開槅扇門,半晌后出來福了一福:“醫(yī)女說腹中胎還活著,但張娘子還在流血,有些止不住——” 孟存看向蘇瞻,視線落在他微微顫抖的寬袖之上。 “她雖是戴罪之身,腹中卻有五皇子唯一的血脈,也是先帝的皇孫,娘娘和太妃殷勤期盼著這孩子出生。和重以為,應(yīng)立刻請婦科圣手入宮來救治為上?!碧K瞻看向一臉茫然的老親王。 禮部的員外郎卻是剛剛從汴京前來洛陽頒旨的,對于此案也頗為了解,聞言便行了一禮:“大資、趙相,不知張氏有孕多少時日了?” 蘇瞻眉心一跳,看向一旁侍立的尚宮。 “七個月了?!蹦巧袑m低聲回稟。 禮部員外郎揚眉道:“下官以為,不如請醫(yī)官催產(chǎn)?!?/br> 趙昪一怔,轉(zhuǎn)瞬明白了他保小棄大的意圖。若是張氏因早產(chǎn)而死,五皇子被絞殺一案便可了結(jié),也無需再審,倒保全了皇家顏面。 眾人皆看向蘇瞻。 張氏乃是他嫡親的外甥女,天下皆知。他又會如何取舍? 蘇瞻看向孟存,眸色清冷,神情平靜。 “仲然你說呢?” 孟存暗罵蘇瞻狡詐如狐,卻只能長嘆了口氣:“先帝以仁義治天下,今上侍奉太后、太妃至孝。這活生生一條人命,未經(jīng)審判,便只是嫌犯,我等豈能見死不救?若是強行催生,張氏致死,仲然心中有愧,無顏見先祖了?!?/br> 老親王眨了眨眼:“孟大學士說得對。好歹是一條人命哪——” 禮部員外郎打了個哈哈,不再言語。 一時長春殿內(nèi)默然無聲。 兩位醫(yī)官匆匆?guī)е幫M來,團團行了禮。 蘇瞻聲音有些嘶啞:“不滿各位,和重的胞姐當年便是難產(chǎn)去的,留下的就是這個小娘子。她無人教導,品性不端,行差踏錯,以至于犯下大錯。十幾年來我連世間還有一個她都不知道,更來不及好生教養(yǎng)她,實在萬分愧疚。她所犯罪行,自有國法家法等著。但若要強行催生她腹中胎兒,蘇某實非草木,不能無情至斯,還請諸位勿要借此傷她性命?!?/br> 兩位醫(yī)官嚇了一跳,趕緊回禮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br> 趙昪開了口:“你們快去救治張氏罷。”說完側(cè)過身子拍了拍蘇瞻的肩膀:“盡人事,聽天命。若是救不了,和重也別自責?!奔幢憔鹊玫?,也就是多活幾個月的事情。 眾人又等了兩刻鐘。那尚宮匆匆出來,對著蘇瞻福了一福低聲道:“張娘子醒了,請大資入內(nèi)——說要交待幾句話。” 蘇瞻心頭被重重撞了一下,合了合眼,才站起身來,一句不發(fā)地往里走去。 他身后傳來幾聲嘆息。 *** 一推開槅扇門,便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轉(zhuǎn)過寢殿里的八扇立地素屏,里頭的紙帳被撤到了墻角,歪歪斜斜地靠著。一群人正圍著藤床忙碌。 “舅舅——舅舅!” 張蕊珠的聲音嘶啞暗沉。 隔著醫(yī)官和醫(yī)女,蘇瞻只看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腕垂落在床側(cè),上頭的玉鐲還在輕晃著,似乎就要脫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