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回微信

    十點之后our的基地才剛剛開始熱鬧起來，戰(zhàn)隊里除了程湛之外的四個隊員都在訓練室里，為了不月末當狗補直播時長補到絕望，都坐在自己的電腦前開直播。

    程湛拿鑰匙開了基地的大門走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打一把rank，巧的是eop剛好排在western和pale的對面。western和pale看著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對面兩個掛機，并且這邊已經(jīng)推上了高地，覺得這把算是穩(wěn)了。

    eop看起來則悲傷很多，他好不容易從鉆二爬回超凡大師，現(xiàn)在大概又要掉段。眼看著過兩天就要審核數(shù)據(jù)了，這個月的工資大概是拿不到完整的了吧。

    程湛徑直走到自己的電腦桌前坐下，只是兩天沒在，自己的電腦桌上擺滿了各種東西，亂七八糟的。他收拾了一會兒，那邊eop的水晶終還是沒守住，炸了。

    eop哀嚎一聲，心痛得無法自拔，轉(zhuǎn)而看向程湛：“z神！我們來雙排吧！我再掉就要扣工資了！”

    “不?！背陶烤芙^得果斷又冷酷。

    “原因呢？”

    程湛把桌子上最后一個礦泉水瓶拋進垃圾桶里，“只要和你排，一定有人全程掛機，會輸，舉報很累?！?/br>
    “舉報很累”這樣的原因也只有程湛才說的出來，鼠標點兩下就舉報完成了，有什么累的？隊里另外三個更在意的都是，eop這倒霉蛋，只要不是和人五排，就一定會遇到一個隊友掛在泉水里。

    eop不依不饒地纏著大家五排，最后都被鬧得沒辦法了，就開了五排。排隊的時候，程湛順便把直播軟件打開?！岸！钡囊宦?，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新的微信。

    “發(fā)一條微信，證明我確實在看你直播。”

    祁柚給程湛發(fā)的語音，就這么毫無防備地被外放了。訓練室里的人不約而同地明白了，為什么今晚的z神突然在意一把rank會不會輸。不就是想在小女朋友面前秀一下唄。

    直播間里的人自然也聽見了這條語音，彈幕上一片問號以及猜測這個女聲是誰。祁柚坐在電腦前，聽著自己的聲音，再不敢在他直播的時候給他發(fā)語音。

    于是我們號稱“l(fā)pl第一瞎”的程湛鎖了瞎子，他在等加載的時候給祁柚回了個微信。

    一張祁柚比著小心心的表情包，上面寫著可愛。

    祁柚：“……”

    五個英雄“砰砰砰”出現(xiàn)在泉水基地，程湛cao縱著盲僧鉆進野區(qū)，先在野區(qū)收割了一波，然后跑到中路蹲草叢準備gank。

    eop已經(jīng)把對面磨掉三分一的血量，對面突然上前和eop糾纏在一起，程湛出來先w給自己和eop套保護。對方見盲僧過來，急忙往后退回防御塔底下，eop丟了一個技能給對方造成2秒的眩暈，程湛直接沖進塔里踩在他臉上q，再平a。

    一血！越塔強殺！

    對面打野趕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轉(zhuǎn)身想跑回野區(qū)，程湛一個閃現(xiàn)上來配合著eop掛的點燃，兩人甩了幾個技能，又一個人頭收進程湛的口袋。

    雙殺！

    祁柚明知程湛肯定是看不見的，還一個勁地鼓掌激動。聽見電腦里傳來隊里另外四人的聲音。

    eop：“秀?！?/br>
    inform：“蒂花之秀?！?/br>
    pale：“陳獨秀。”

    western：“造化鐘神秀。”

    祁柚看程湛打了兩把游戲，覺得自己已經(jīng)兩天沒更新，是時候碼碼字?？墒侨绻吙粗辈ミ叴a字，那么文檔里的字數(shù)就該一直卡在“0”這里。

    電腦屏幕里eop拿著一瓶水從他身后走過，似乎是放下水后又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程湛及其自然地把腳踩在地上一蹬，電競椅借力往邊上一滑，他再回到鏡頭前的時候，手里多了一瓶水。

    很快eop走回來，在桌上找了一圈，問：“誒我剛才拿的那瓶水呢？”

    程湛點開單排，置若罔聞，仿佛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祁柚看著彈幕上一群網(wǎng)友刷著“隊霸實力欺負隊友”的隊形，覺得有些好笑。她在聯(lián)系人列表里找到他的名字，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他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取消排位，拿了手機往外走。留下直播間里的眾人看著畫面里只剩下他的椅子，瘋狂地炸著彈幕。

    求問：我家主播總是直播椅子混時長怎么辦？

    再問：我家主播最近總是直播玩手機，是不是談戀愛了？

    程湛把門關上走到院子里接起電話，等著對方先開口。

    “我是祁柚?！?/br>
    “知道?！?/br>
    祁柚單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下意識地去扯衣擺那里的一個系帶蝴蝶結(jié)。“我有些事情還沒做完，今晚先不看你直播了，下次再看。”

    程湛問她：“下次是什么時候？”

    祁柚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這要怎么回答??？還沒想好給他的回答，他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到陽臺一下?！?/br>
    這句話讓祁柚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仍舊聽話的走到陽臺上。四處張望一番，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之處，“怎么了嗎？”

    “你看到我了嗎？”

    祁柚大驚失色，趴在陽臺的欄桿上努力尋找著。這個時間點小區(qū)里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能辨別出那些人不是程湛。她老實地回答：“你在哪??？我沒看見?！?/br>
    程湛輕笑一聲，低沉地嗓音讓祁柚覺得耳邊的空氣都在跟著微微顫抖?！澳惝斎徽也坏轿遥椰F(xiàn)在在基地的院子里。”

    祁柚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程湛可以這么幼稚的。明明是戲弄她，可是她卻一點也沒覺得生氣?！澳愫脽o聊?！?/br>
    程湛笑得更開心了，祁柚想，如果現(xiàn)在能看到他笑得模樣，一定很好看。他笑完了之后，又恢復原來那正經(jīng)模樣：“你去忙吧，晚安?！?/br>
    祁柚和他輕聲道晚安，掛了電話，再次看了看小區(qū)里。真是傻，他一兩分鐘之前還在直播，就算是用飛的，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在她的小區(qū)里。

    她是怎么想的呀，怎么就相信了。

    祁柚跟的那個劇組，最近仍然在為了改劇本而鬧得雞飛狗跳。她整天不是在和導演副導演以及其他編劇一起開會改劇本，就是在和某一兩個個演員商量改劇本。大部分演員都愿意按照原來的劇本來，偏偏某個很是大牌的主演整天嚷嚷著要改劇本。

    這位主演在劇組里簡直是被供著的，誰都惹不起她，第一次她說要改的時候，祁柚是堅決反對的，導演制作人以及其他的編劇都要過來和她談話，好說歹說叫她改劇本。最后她盡量在不影響原來劇情發(fā)展的情況下，稍微做了些改動。

    可是有些事情開了頭就很難再停下來，第一次改過劇本之后，改劇本這件事就停不下來了，整天整天地改劇本。要改還不能影響總體的劇情，比當時寫文還累。

    也是因為忙，自從上次見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將近半個月。原本說好的“下一次”接著看他的直播，卻一直沒有了后續(xù)。

    聽組里幾個喜歡看電競比賽的工作人員說，好像他前兩天剛比完今年夏季常規(guī)賽的總決賽，并且拿下了決賽冠軍。our會以春季及夏季兩個總冠軍的身份出征今年的s系比賽。

    她這幾天把手機關機改劇本，如果不是要跟組一起到隔壁省取景，她甚至懶得帶上手機。她坐在去機場的車上，無聊地把手機開機，打開微信。

    在消息列表里一眼看見程湛的發(fā)了的消息，他一共發(fā)來兩條，顯示在外面的是他發(fā)的最后一條消息：“慶功宴你來嗎？”

    時間顯示的前天晚上十點零五分。

    她連忙點進去，前一條消息是“今晚比賽贏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只是贏了一場rank。

    她心里一跳，完了，這么久沒回他……

    一急就忘記了現(xiàn)在才早上九點，給程湛撥了一個電話想解釋。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她這才突然記起，這個時間點程湛應該還沒睡醒。像每一次給他打電話一樣，他總是等著她先開口。

    “你還沒睡醒嗎？”

    話筒內(nèi)沒有傳過來任何聲響，祁柚幾乎要懷疑電話是否被接通了。她剛想把手機拿下來看一眼屏幕，對方才開口說話。

    “你沒有回我微信。”

    語氣平平，讓這句原本帶有指責意味的話都變得普通，仿佛只是一句平淡的問好?？墒瞧铊謪s覺得自己聽出了委屈，讓她覺得更加愧疚，慌張道：“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前兩天我……”

    聽到他平靜地打斷她的話：“本來慶功宴想叫你一起來?！?/br>
    “后來呢？”

    他說得事不關己，“你沒回我微信，我就沒去了。”

    原本只是愧疚的祁柚，卻在聽完這一句話后，心臟驟然緊縮。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z神裝得一手好委屈。

    第18章 他的生氣

    她根本沒有想到程湛會因為她沒有回他的消息，所以就沒去參加隊里的慶功宴。她聽見他問：“你經(jīng)常這樣把手機關機好幾天嗎？”

    祁柚以為他轉(zhuǎn)移了話題，連忙答道：“有時候會這樣?！?/br>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再回答時語氣凜凜：“你就沒想到萬一我給你發(fā)消息呢？”

    不待祁柚解釋，程湛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她再打過去的時候，卻沒有人接。祁柚緊鎖著眉頭，他剛才那語氣分明就是生氣了啊……

    在這之前只聽他的助理說過程湛生氣的時候很可怕，可是具體是什么樣的也沒聽助理細說。如今程湛對她生氣起來，她倒不是覺得怕，胸口悶悶的，好像有些難過。

    她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去，他好像說的也沒有錯，她被劇本折磨到崩潰，很煩躁就把手機關機了好幾天，也沒有想到程湛會給她發(fā)信息，而她關機了就不能及時回復。

    有10086發(fā)來短信，是關于她關機期間的來電。她掃了一眼短信，第一個晚上程湛給她打了五個電話，第二天晚上又打了三個，后來就再也沒打電話來過。

    她問助理能不能把機票退了，這次先不跟組，坐在副駕駛座的助理，很是無奈地回頭看她：“老板算我求你了，你別想一出是一出行嗎？就算機票可以退，可是你現(xiàn)在說不去了，導演那邊我怎么解釋？”

    祁柚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就像當年她選擇在事業(yè)最巔峰的時候宣布不再接戲，她是在再三深思熟慮之后才做的決定。而這一次，她也同樣不是沖動。盡管她和導演已經(jīng)定下這次她要跟組，她仍是想要違反和導演的約定，暫時不跟組，去找程湛解釋一下，因為她知道程湛一定是生氣了。

    自從她第一次被他領去現(xiàn)場看比賽后，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逐漸頻繁起來，除非他正在打訓練賽，不然就算他在睡覺也會第一時間接她的電話，并且沒有絲毫不悅。他這次一直不接她的電話，一定是生氣了。

    車窗外的景象快速地倒退著，今天的霧霾依舊嚴重，再遠一些的景象便看不清了。她把手機放回包里，無意間看見一個藍色的一次性口罩。這是上一次和他一起拍宣傳照那天到了吃飯的地方，下車前他給她的，那天的霧霾也如今天這般嚴重。

    她以后還能不能去找他??？接下來還有那么多期的節(jié)目該怎么錄？

    our基地里程湛的房間內(nèi)，程湛此時正坐在床上，目光緊緊鎖定在手機屏幕上。他因為煩躁昨晚通宵排位到早上六點多，現(xiàn)在卻全然沒有一個只睡了三個小時的人該有的困倦。

    三個，她只打了三個電話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電。

    他看似平靜地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可是因為力道太大，手機與床頭柜碰撞發(fā)出不小的聲響，足以證明他現(xiàn)在心情不佳。

    因為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早，導致被餓醒的eop剛拿了一杯牛奶和麥片到訓練室坐下，就看到程湛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走進來。程湛以往習慣通宵排位，雖然最近收斂了一些，很少通宵，可是能看到他這么早起來，還是第一次。

    他知道程湛沒睡醒的時候，脾氣大戾氣重，可是今天的程度也太嚴重了吧。程湛一走進來，他瞬間就感覺訓練室的氣壓都低了不少。最關鍵的是，現(xiàn)在訓練室里只有他和z神兩個人，z神會不會一個沒控制住自己就把他給殺了啊……

    他故作鎮(zhèn)定地端起牛奶杯就往外走，一只腳馬上就要踏出訓練室，卻被身后的程湛給叫?。骸斑^來，solo。”

    他被迫和程湛solo了三把，一共被越塔強殺五次，全程被吊打而毫無還手之力。eop覺得自己已經(jīng)看不到世界的光明，這他媽打得也太兇了吧！我是想打職業(yè)，但是我也想活命嗚嗚嗚……

    eop扯了一個借口溜走，程湛點開排位等著打一把游戲。一靜下來就會想起祁柚，是，他承認他是在生氣。他不是在生祁柚的氣，而是氣自己身份不配，立場不對。

    現(xiàn)在的他于祁柚而言，頂了天算是個相處融洽的朋友，他確實沒有資格指責祁柚因為忙而不接電話。

    想到這，程湛放在鼠標上的那只手都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

    除了那三把solo之后，程湛不停地排位不停地輸，愣是把自己六百多勝點糟蹋到只剩四百多。到最后更是直接關了電腦回自己房間，這期間正在吃早餐的其他隊員一點聲響也不敢發(fā)出，就怕被當成人形活靶子出氣。

    晚上的訓練室里一直低氣壓到程湛離開，雖然他最近不常通宵，可是至少也是到一兩點才睡，今天這又早起又早睡的，真的有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