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蘇夜道:“如果你帶回去幾百萬兩銀子,自己卻只能拿一百兩零花錢,你就會明白我的苦痛。” 陸小鳳茫然道:“什么?” 蘇夜笑道:“這只是個拙劣的笑話,陸兄不要在意。你是否忘了,我是南王府總管。王府開銷向來很大,有拿錢的機會,我為什么不拿?何況我還得養(yǎng)別人,我不穿金戴銀,不代表人家不這么做。” 陸小鳳很想問她需要養(yǎng)誰,最終忍住了,長嘆道:“好吧,這兩個條件也算公平,我沒有意見。大娘你呢?” 公孫大娘淡淡道:“像他那種人,失去了武功,就再也掀不起風浪。我沒什么話好說,隨你們吧?!?/br> 蘇夜像對付霍休那樣,默默敲打著金九齡,要他把家產(chǎn)吐出來,作為活命代價。金九齡抵抗了一陣,便老老實實地吐了。 霍休有點守財奴的味道,他可沒有。他的確非常喜歡享受,所得金錢大多花了出去,不是購買美酒名馬、古玩字畫,就是大肆購置房產(chǎn),使他去到任何地方,都能舒舒服服住下。 至于花在女人身上的錢,自然追不回來。他與霍休相比,只欠缺一點,那就是賺錢的本事。畢竟霍休可以指使小弟賺錢,他只能親自上陣,頓時輸了一籌。 蘇夜對古董毫無興趣,將它們變賣成金銀,再去購買其他東西,至多從里面挑出珍品,贈給世子與葉孤城。 她非常珍視這個世界,因為在這里,錢完全不像錢,流水般從她眼前經(jīng)過。隨便找個有名聲的人,就能輕易甩出幾十萬兩白銀。她甚至懷疑,關(guān)中、關(guān)東等地的大豪,一年在賭場里花的錢,抵得上正常世界里朝廷一年的稅收。 更重要的是,這里賺錢也相當容易,只要武功夠高,就無需為這事?lián)鷳n。她覺得自己點錢已經(jīng)點的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金錢的吸引力,還要大費心思,把錢換成實用的貨物帶回去。 葉孤城知道她在折騰金九齡,也不來煩她,只等她忙完這件事,再履行交手的約定。陸小鳳也在這里等著,負責將金九齡帶走,交給官府,然后親自去向苦瓜上人解釋。公孫大娘本應(yīng)離開,卻也沒走,因為她聽說蘇夜與葉孤城將有一戰(zhàn),打算留下來旁觀。 她雖是紅鞋子的首領(lǐng),卻也是一名劍客。劍客對當世杰出的劍法,總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趣。 蘇夜直到最后,也沒和陸小鳳談過幽靈山莊的事,只問過金九齡和公孫大娘。前者已成她俎上魚rou,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說。他說,幽靈山莊極為神秘,偶爾能察覺山莊成員活動的蛛絲馬跡,卻無法追查下去。 換句話說,敢追查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以至于很少有人聽過這名字。 公孫大娘知道的更清楚,對山莊也更為了解。紅鞋子組織規(guī)模較小,首領(lǐng)只有七個人,近期才加了第八個,所以不像青衣樓那樣,被幽靈山莊盯上。但她心里很明白,霍休不敵老刀把子,只能將賺來的錢白白送給人家,有如臺前傀儡。 她看不上霍休,卻心知肚明,自己同樣不是老刀把子的對手。 她曾在易容時,偶然碰見老刀把子一面。老刀把子頭戴斗笠,臉垂黑紗,身穿灰衣,看似平平無奇,卻令她感到極大的危險,覺得他隨時能殺了她。她覺得他不像人,像個鬼魂,身上有種陰森恐怖的氣質(zhì),仿佛剛從地獄里走進人間。 這些都是蘇夜已知道的情況,沒什么價值。她聽完后,只問了一句,“如果有機會,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對付他?” 她們說話時,旁邊沒有第三個人。即便公孫大娘答應(yīng)下來,也不會有人知道。蘇夜聲音里,有著十分篤定的意味,令她困惑地蹙起了眉。 她在想,想了很久方道:“我愿意,因為……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有朝一日,老刀把子會找到我,如同找到別的傀儡。我從不愿受人控制,尤其是那樣一個人。就算我不怕,我的姐妹也怕。他若以她們要挾我,我同樣得無奈就范。” 她忽然又問:“你呢,你又為什么要對付這個人?幽靈山莊勢力再大,也不敢將手伸到皇族頭上?!?/br> 蘇夜笑了,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他不敢,就證明他勢力還不夠,只要勢力足夠,就不該有不敢做的事。簡單地說,我想除去這個威脅,也想要錢?!?/br> 她當然不能告訴公孫大娘,只要除去老刀把子,她江湖路線的完成度就能達到百分之五十。有時候,用“要錢”為幌子,可以解決別人的許多疑問。 她日復一日,在心里盤算這些事情。對她來說,這比練武枯燥,卻仍十分有趣。她并沒輕視木道人,反而將其視為心腹大患。因此,她能躲在幕后注視這個人,琢磨著如何將他一擊斃命,樂趣才更足。 與此同時,她也得考慮南王府的篡位計劃。如今正值盛暑,離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已經(jīng)不遠,葉孤城卻遲遲沒向西門吹雪發(fā)出戰(zhàn)帖,世子也沒催促,看來另有打算。 決戰(zhàn)既是借口,那就不必非得挑選八月十五,正月十五也是很好的選擇。 她之前已推算過,由于她的存在,劇情發(fā)展速度更快。嚴格來說,明年的八月十五才是正確時間?;粜?、上官飛燕、金九齡、公孫大娘等人均提前出場,完成了屬于他們的使命。而她離結(jié)算時刻還有大半年,仔細算算,正是明年冬去春來時。 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后,才重新把幽靈山莊擺回臺面上。如果時間不太緊,她會抽出空來,先對付了老刀把子再說。 因此,葉孤城來找她時,她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憔烤勾蛩闶裁磿r候決戰(zhàn),要預(yù)先透露口風嗎?” 葉孤城似乎不太樂意回答,淡然道:“這要看世子的決定?!?/br> 第六十九章 “會在正月十五嗎?”蘇夜又道。 葉孤城淡淡道:“也許吧,我希望那時云月滿天。如果下雪, 就最好不過?!?/br> 人盡皆知, 白云城主喜歡開朗疏闊的景色, 也很喜歡雪,因為每到下雪時, 天地間的一切都會覆上潔白顏色,掩住了所有骯臟污濁。但南海氣候溫暖晴和,從不下雪, 他一生中見到雪的次數(shù), 其實并不多。 蘇夜默然半晌, 忽然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什么找你比試, 而非西門吹雪?” 葉孤城道:“我早就想問了。你與我初次見面, 就出言挑戰(zhàn), 為何反而不去萬梅山莊?” 蘇夜忽地一笑, 笑道:“原因很簡單。聽說西門吹雪劍下從不留活口,若敗在他手上, 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擔心我和他交手, 不是我殺了他, 就是他殺了我?!?/br> 葉孤城冷冷道:“那我呢?” 他看起來沒有比較高興, 好像很介意這件事。蘇夜道:“你?我覺得你和西門吹雪的劍不一樣, 究竟哪里不一樣,我可不知道,我又沒見過他出劍?!?/br> 在她印象中, 這個時候的西門吹雪較為稚嫩,遠遠不到完美無瑕的境界。他與獨孤一鶴交手,雖然殺了獨孤一鶴,卻坦承應(yīng)該是獨孤一鶴殺了他。若非霍天青先耗掉獨孤一鶴的大部分內(nèi)力,死的人還不知是誰?,F(xiàn)在獨孤一鶴活的很好,缺少對照物,她更無法判斷孰強孰弱。 她甚至有過沖動,想代替葉孤城約戰(zhàn)西門吹雪,在月圓之夜,紫禁之巔,領(lǐng)教傳說中的劍中神技。但她只是想想而已,因為葉孤城絕對不會樂意。 從近處看,葉孤城的臉更像白玉,晶瑩潤澤,有常人望塵莫及的風采,也缺少常人的煙火氣,仿佛他逐漸被劍意侵蝕,連肌膚容貌也帶上了劍的孤寒。 蘇夜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卻聽葉孤城平靜地道:“陸小鳳已經(jīng)走了,還帶走了金九齡和霍休?!?/br> 蘇夜笑道:“對,不過他們的錢都在我這里。我敲詐了他們這么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擠不出更多?!?/br> 葉孤城終于也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拿兩個廢人賣他的人情,讓他們平安離開。他實在是個奇怪的人,寧愿費力氣把人送去官府,也不愿直接解決。但我愿意交他這個朋友,他走的時候,我們已是朋友。” 蘇夜知情識趣,沒追問自己是不是他的朋友,只問道:“你到底要不要打?” 葉孤城不答,站起身來道:“走吧?!?/br> 南王世子自幼學劍,府中設(shè)有專門的練劍廳。今日他恰好不在府中,而葉孤城也無意將他叫來觀戰(zhàn)。蘇夜見他不在意,便派人去請公孫大娘,公孫大娘進門時,看到他們已正面相對,站在了廳堂中心。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拔劍出招,就能攻擊到對方。蘇夜向她微微一笑,葉孤城卻面無表情,右手輕按著腰間劍柄。 夜刀要么在袖子里,要么系在腰間,端看怎么搭配比較美觀。蘇夜在王府,時常一身黑衣,夜刀也常年放于袖中,唯在出手時,才讓人看到黑色寒光從她袖底飛出。 夜刀之鋒利自不必說,只因通體漆黑,才給人以錯覺,讓人覺得刀鋒很鈍?;粜菁词钩晒迪裸~籠,將她困在里面,她也能砍斷籠子沖出去。葉孤城的劍則是海外寒劍精英,同樣吹毛斷發(fā),長短輕重與普通長劍無異,鋒銳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 公孫大娘生怕自己礙著他們,特意站的很遠,仍能感到他們兩人身上,不斷散發(fā)出逼人寒氣。 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決戰(zhàn)時,起初不斷變換姿勢位置,看上去就像兩個人面對面繞圈子。他們以這種方式,試探對手的破綻,并積蓄自身氣勢,以備最后神完氣足的一擊。蘇夜卻很少這么做,該出手時就直接出手。她的刀倏起倏落,變化自如,與敵人的破綻毫無關(guān)系。 她向公孫大娘側(cè)頭微笑,笑容尚未收起,人便動了。 剎那間,練劍廳中劍氣彌漫,刀聲長吟。任何人聽到夜刀刀嘯,心中都很容易浮現(xiàn)“龍吟”兩字。它悠長而明亮,凌厲而優(yōu)雅,如江上潮水,似乎永遠不會停息。 先天功首要練出先天真氣,凝結(jié)成太極兩儀形狀,再化為先天八卦,待八卦功成,便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丹田經(jīng)脈中,真氣返璞歸真,重新回歸先天混沌,即俗話所說的“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常人學武,往往有著能力極限,若將內(nèi)力悉數(shù)用于發(fā)足狂奔,出手就難免乏力。速度與力量,本就是兩個背道而馳的選擇,只有最優(yōu)解,不可能雙雙攀至巔峰。即使有人練習特殊功法,身法越快,激起的力道就越凌厲,那他全力出手時,和全力逃遁時,必定也有所不同。 蘇夜深受這問題困擾,譬如她帶著謝遜沖出元大都,速度快的連陸小鳳都追不上,卻難以出手傷人。 卦象轉(zhuǎn)換,可以讓夜刀靈動如流風烈火,剛猛如霹靂怒潮,守時如高山,動時如急雨。問題在于,轉(zhuǎn)換時必定會露出極為微小的破綻,也就是內(nèi)力中斷。 這破綻轉(zhuǎn)瞬即逝,但的確存在。蘇夜大多數(shù)時間里,只用一種卦象應(yīng)敵,正是因為擔心被對手抓住破綻,趁虛而入。 她始終認為,唯有先做到返璞歸真,才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因此,她一見兌卦有了成形苗頭,立刻拋下開封府里剛剛站住腳的十二連環(huán)塢,奔赴副本世界,將其穩(wěn)固下來。與此同時,她也著手研究卦象同存的可能,以及它們將會如何互相影響,又能得到怎樣的結(jié)果。 即使如此,夜刀也足夠驚世駭俗。很少有人想到,區(qū)區(qū)一柄短刀,竟能爆發(fā)出雷霆萬鈞的力量。 劍光長虹般飛起,森寒清冷。葉孤城的劍簡潔犀利,卻又輕靈流動,好像完全沒有變化,又好像伏著后續(xù)無數(shù)變化。公孫大娘看到的雪光,來自他出劍之速,而非劍招改變。她透過這柄劍,似乎看到了浩渺無際的碧海,碧海上的白云,白云之外的清風。 這三者并不華麗繁復,簡單到了極點,普通到了極點,但配合在一起,簡直令人驚心動魄,忘記了所有其他精妙劍法。 劍光中,葉孤城白衣勝雪,臉色亦是雪白,比平時更像仙人。白云城主本就應(yīng)該心無垢染,身不染塵,心也不染塵。當他離開白云城,走進南王府時,他的心就已經(jīng)變了。 蘇夜認為這改變不見得是壞事,但她無法控制葉孤城怎么想。她只能握住夜刀,像葉孤城一樣,在自己認定的道路上走下去。 公孫大娘額上微微沁出冷汗,忽然發(fā)覺她破解不了這柄劍。她也許能逃掉,卻無法戰(zhàn)勝它。她甚至開始為蘇夜擔心,擔心她就此死在劍下。但她馬上就發(fā)現(xiàn)她錯了,蘇夜追擊金九齡時,實在還沒有使出全力。 白云間似有細雨飄蕩,又有驚雷閃電,從中蜿蜒而下。那青天白云般的劍法,竟然全然傷不到蘇夜。她連人帶刀,仿佛與劍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劍光的一部分。 劍氣從未減退,刀嘯也從未低落,偶爾出現(xiàn)一聲短促的脆響,證明刀劍亦有相碰之時。公孫大娘看到最后,已經(jīng)只能依靠顏色辨認那是刀光還是劍光。她之前心生沮喪,不住回想自己的劍法,這時卻完全被吸引住了,心中什么都沒有,只剩下正在交鋒的兩個人。 她依稀覺得,她正在注視一條翻云覆雨,驅(qū)雷掣電的云中巨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非敵非友,竟有些互相依存的意味。她很難領(lǐng)悟其中奧妙,只知道蘇夜這么做,可以極為有效地遏制白云城主的劍。 忽然之間,這場比試已經(jīng)走到盡頭。劍氣愈來愈盛,黑光也隨之不停攀升。葉孤城神色肅穆,手中長劍化作了一條匹練般的光芒,流星般刺向刀光正中。 流星只有一瞬,其美麗卻無可名狀,威力更難以想象。這正是白云城主的絕招,天外飛仙。很多人都認為,天外飛仙需要絕世身法為輔助。他得先與敵人拉開距離,才能用出這一招。 這種想法自然錯的離譜。如果天外飛仙有如此之大的限制,又有什么資格被稱為絕招? 他還是看破了蘇夜的用意,成功把自己和她分成了兩個部分,避開夜刀干擾,將精神貫注于最后一劍。這一刻,夜刀竟也順勢回收,如同要竭盡全力,攔下這柄致命的長劍。 流星終于墜下,墜落之時,那片似乎永不會散開的刀幕也變了,如烏云四合,凝成一道厚厚的云層。流星沒入云層,然后就再也沒有出來,被它全然吞沒。 劍勢已到了盡頭,無法變化,也無法回撤。葉孤城人在場中,難以體會到公孫大娘那么直接的感覺。他只能感到,劍尖不知怎么回事,猛地向旁偏了一寸,沒有刺中他想要的目標。 劍當然沒有偏,偏的是蘇夜。她以刀尖攔住長劍,人已借勢向旁滑開。烏云般的夜刀罩住了她胸腹部位,擋著那無孔不入的恐怖劍氣,之后又如云化雨,突出奇招,以刀背從側(cè)旁擊向葉孤城胸口。 這一擊毫無力道可言,一碰之后,旋即滑開。但這無疑表示,她勝了。 第七十章 夜刀收回時,蘇夜也飛快退開, 身法靈動至極, 不帶絲毫煙火氣, 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人落地,夜刀隨即縮進袖中, 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 她理了理袖口,微笑道:“承讓?!?/br> 直到她開口說話,廳中冰冷的殺意才漸漸退去。葉孤城面色不變, 手上錚的一聲, 收劍回鞘。他冷冷看著她, 忽然道:“至少這一次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br> 蘇夜笑道:“其實兩人決戰(zhàn)之后, 勝者說什么都不合適。但我喜歡城主的為人, 所以就直言不諱吧。你的劍法如同清風白云, 絕妙通神, 乃我平生僅見,給了我許多啟示。你輸給我, 也許心中不快, 但你要知道, 我對你非常感激?!?/br> 葉孤城略一點頭, 作為對她的答謝。他也沒露出不快之色, 只向公孫大娘看了一眼,目光中頗有詢問的意味。 劍客遇上劍客,總希望得到對方承認。公孫大娘劍術(shù)極精, 眼光高明,自然是個合格的裁判。 她輕吁口氣,苦笑道:“我曾想取來彩衣,找城主試劍。但看過剛才這一戰(zhàn),我已經(jīng)知道不必了。我甚至覺得,我的劍過于繁復變化,反而失去了劍的真諦?!?/br> 葉孤城道:“比西門吹雪如何?” 公孫大娘搖頭道:“我沒見過西門吹雪。” 葉孤城不再多問,只向蘇夜道:“我即將啟程返回南海,你要不要到白云城一行?那里雖沒什么鮮花異草,卻是個很美麗的地方?!?/br> 世上有沒有人拒絕白云城主的邀約?也許沒有,因為被他邀請成為白云城的客人,向來是件很有臉面的事情。 蘇夜卻道:“最近沒空,等以后再說吧。如果我要去白云城,自會派人給你送消息?!?/br> 葉孤城微覺好奇,問道:“你還有什么事要忙?” 蘇夜道:“坦白講,我也不知道。也許我會前往武當,拜訪武當掌門與幾位長老。何況,城主與西門莊主的決戰(zhàn),肯定不會太遠了。我只希望在此期間,不要橫生枝節(jié)?!?/br>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脫口問道:“我要向你打聽個人,南海上有位飛魚島主于還,你是否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