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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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顧行簡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屋里燭火都熄了,他輕輕地推門進(jìn)去。 第八十九章 屋子里十分安靜, 什么聲響都沒有。 顧行簡的腿差點絆到凳子,只能點了一盞燭燈, 先去凈室。冬天凈室里一般都備著熱水, 一大缸的水,底下燒著柴火保持熱度。兩人夜起時可直接取用, 不必再叫下人。 凈室里頭熱氣騰騰, 水汽氤氳。顧行簡在浴桶里放好水,脫了外袍, 中衣,褲子, 坐入浴桶中, 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沒有什么比在寒冬的夜里用熱水浸泡身體更舒服的了。 他的聲音不算大, 但夏初嵐還是醒了。 其實他剛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有些醒了,只是當(dāng)時還有些迷糊, 并沒有聽真切,以為是趙嬤嬤來看她有沒有蹬被子。直到凈室里傳來動靜, 她才睜開眼睛,起初懷疑趙嬤嬤在里面打掃,但轉(zhuǎn)念一想, 趙嬤嬤不可能趁她睡著的時候進(jìn)來,便狐疑地下了床。 凈室的門板虛掩著,陣陣熱氣和微弱的光亮從里面透出來。 夏初嵐輕輕推開門,看到顧行簡閉目仰靠在木桶邊沿上, 肩膀裸露在水面之外。他的皮膚很白,縱然光線昏暗,水氣彌漫,也壓不住他皮膚透出的白光。白凈書生之類的,大概就是形容他的長相吧。 他明明很瘦,但無論是站或是坐,總給人種穩(wěn)如泰山的感覺。夏初嵐沒想到他這么早就回來了,欲悄悄轉(zhuǎn)身離開,卻聽到身后有個聲音說道:“是我吵醒你了?” 然后“嘩”的水響,他似乎從浴桶中站了起來,拉開門,徑自站到她身后,低頭在她耳邊道:“夫人,我好像忘了拿衣裳?!?/br> 溫?zé)岬臍庀⑼略谒牟鳖i,帶著香胰子和檀香的味道。夏初嵐的臉一下子紅了,不敢回頭,倉促地說道:“我,我去拿?!比缓髱缀跏翘娱_了。 顧行簡看到她倉皇逃離的背影,輕輕笑了下,笑容又緩緩斂住。等他穿好衣裳出來,夏初嵐已經(jīng)裹了件裘衣,正經(jīng)地問道:“您怎么提前回來了?用過晚膳了嗎?廚房應(yīng)該還有些吃食,我讓人去熱一下。” “不必麻煩,我用過了?!鳖櫺泻喴贿吥貌疾聊槪贿呎惺肿屗陂缴?,“今日進(jìn)宮如何?” “還算順利。忠義伯夫人,還有三嬸和靜月陪著我?;噬虾突屎笠捕际鞘謱捄竦娜恕!毕某鯈孤f道。顧行簡細(xì)長的手指抓著布,微微側(cè)頭傾聽。從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手背下面青綠的血管蜿蜒曲折,異常明晰。 夏初嵐鼓起勇氣,抓住他的手腕說道:“我有些話想說。” 顧行簡的手忽然被她抓住,垂放下手臂,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他的目光很深邃,容易迷失其中,所以很難看懂。 “您是不是知道了我進(jìn)都城之前,陸彥遠(yuǎn)堵過我的馬車?”夏初嵐試探地問道,“是陸彥遠(yuǎn)告訴您的?”思安和六平肯定不會主動跟顧行簡說,那么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陸彥遠(yuǎn)自己說的。 她不知道陸彥遠(yuǎn)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本來就是她該解釋的事,她應(yīng)該主動交代。 顧行簡“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別處,神色清冷了幾分。 夏初嵐的手上用了點勁,緩緩說道:“他當(dāng)時要我跟他走,我拒絕了。我之所以沒有跟您說,是因為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從我嫁給您的那刻起,從來沒有想過再跟別的男子有瓜葛。但您問趙嬤嬤我跟他之間的事,還不讓我知道。您想做什么呢?” 顧行簡的手被她抓著,不能回避,只能坐在榻上。他詢問趙嬤嬤之后,就猜到趙嬤嬤會告訴她。他甚至想過,她知道自己過問這些陳年往事之后的反應(yīng),震驚,憤怒乃至狡辯。可她都沒有,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側(cè),仿佛在訴說一件與她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 不愧是夏家的家主,這份臨危不亂的心性,他十幾歲那會兒也未必有。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鳖櫺泻喌α艘宦?,搖了搖頭,“你要我如何相信,一份曾經(jīng)至死不渝的愛情,過了三年便了無痕跡?!?/br> 所以陸彥遠(yuǎn)糾纏不休,甚至跑到他面前來示威,他都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曾經(jīng)相愛過,還愛得十分轟轟烈烈。陸彥遠(yuǎn)忘不掉,她便能全忘了?而他也遠(yuǎn)沒有自己想得那么大度。 夏初嵐握著顧行簡的手,嘆了口氣:“可是人是會變的。小時候我跟家里的姐妹斗草,總是想贏,不贏就很不痛快。但長大以后,我覺得輸贏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相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更懂得自己要什么。” 顧行簡側(cè)目看著她,沒有說話。 夏初嵐站起來,走到顧行簡的面前:“您不相信是么?那我就證明給您看?!?/br> 顧行簡抬頭看她,她解下裘衣扔在一旁,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低下頭親吻他。他的嘴唇有些干,她濕潤的唇瓣貼上去,很快就將他的嘴唇潤濕。然后她的舌頭試探地往他口里伸了伸,看他緊閉牙關(guān),有點氣惱,嘴唇跟他貼得更緊密。 忽然,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腿上抱坐著,主動加深了這個吻。這丫頭敢來招惹他,膽子也太大了。 夏初嵐張著嘴巴,銀絲從嘴角滑落,羞人的嘬弄聲,在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雙手環(huán)著他的肩膀,感覺他的手掌伸入中衣下面,隔著抹胸?fù)崦男厍?。她渾身?zhàn)栗,腳趾蜷在一起,小嘴吃力地吞吐著他火熱的舌頭。她幾乎喘不上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感受他的手指捏起了挺立的頂端。 不知不覺,她的衣衫退到腰間,抹胸半落,從脖子以下被他吻出了大片的紅痕。明明是寒冬臘月,應(yīng)該很冷,渾身卻是guntang發(fā)熱的。 顧行簡扶著她的腰,啞聲問道:“小日子完了嗎?” 她含羞點了點頭,便被他攔腰抱起來,放在了床上。他除掉身上的束縛,整個人覆上來,男性火熱的軀體壓著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嘴唇又被他吻住。他吻了很久才放開她,看她雙眼里彌漫著水霧,整個人都是癱軟的。 “相爺……”她軟聲叫道,整個人已經(jīng)有些飄飄然了。 “還叫相爺?”顧行簡捧著她的臉,親吻她的眼皮。她的睫毛刮著他的嘴唇,很癢。 夏初嵐茫然地問道:“那叫什么……” 顧行簡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她細(xì)說,感覺到她已經(jīng)足夠濕潤了,便頂了進(jìn)去。 夏初嵐輕叫了一聲,雙手攀緊他的后背。被他撞了幾下,身下又脹又酸的不適感才消除下去,沒有先前那么難受了。她不停地嬌喘,雙腿笨拙地纏著他的腰身,幾乎讓他動不了。 顧行簡輕笑一聲,低聲道:“嵐嵐,放松些?!?/br> 夏初嵐的注意力還在他的稱呼上,輕輕地松了勁,然而還沒等她細(xì)想,快感瞬間便將她吞沒了。 她以為他要一次就好了,像新婚之夜一樣,沒想到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的手抓著床頭,到后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知覺了,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行簡抱著她去了凈室,回來后,將她摟在懷里,親吻她的額頭。她剛才又笨拙又努力地迎合他的樣子,激起了他所有的欲望,他一下子沒有控制住,便要的狠了些。 他看了看手腕上泛著紫光的佛珠,想起以前在大相國寺聽住持方丈說那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法,好像漸漸對男女之事就不怎么感興趣了。沒想到活到這個歲數(shù),還是徹底破了戒。住持方丈在天有靈,也不知是否會怪他佛法修得還不夠精深。 懷里的人呼呼大睡,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陸彥遠(yuǎn)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在他身下承歡,在他懷里安睡,這些都是陸彥遠(yuǎn)從沒有得到的。這是他的妻子,她望著他的目光,還有歡愛時的情動都是騙不了人的。 趙嬤嬤聽到屋里的動靜直到三更天才漸漸消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疼姑娘。那么嬌弱的身體,怎么受得住相爺如此索求……但換個角度想,夫妻之間,本來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就算相爺心里不痛快,這下應(yīng)該也沒什么話說了。 第二日,思安來換趙嬤嬤,聽趙嬤嬤說相爺已經(jīng)回來了,還折騰了姑娘半宿,暗暗吃了一驚。她站在門外等著,侍女們都已經(jīng)拿好洗漱的東西候著。顧行簡開門出來,吩咐思安:“別叫醒夫人,讓她多睡一會兒。” “是。”思安應(yīng)道。姑娘可是很少睡懶覺的,這個時辰還不起身,恐怕真是累極了。 崇明覺得相爺今日精神特別好,嘴角還帶著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跟夫人發(fā)生了什么。能讓相爺精神百倍的,也只有夫人了。 顧行簡正打著拳,南伯過來請安,順便把崇義今日來接顧家萱的事情告訴他。顧行簡這趟去昌化,特意派人敲打了一下秦家的人。估計他們下次不敢再如此膽大妄為。其實依照他的性子,不會這么便宜秦家。但是兄長特意交代他,那些都是秦蘿的家人,要留幾分余地。 南伯又說道:“剛剛知道昨日夫人進(jìn)宮時,莫貴妃從太后那里拿了相爺?shù)漠嫿o眾人題詞。夫人題得最好,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呢?!?/br> 顧行簡停下來,側(cè)頭問道:“什么畫?” “就是那年皇上天壽的時候,您送給他的賀禮,后來被太后討要去了。還是給事中大人幫忙進(jìn)呈的?!?/br> 顧行簡想起那幅畫來,原本只是興起時的游戲之作,沒有題詞也沒有落款,卻被張詠拿去,獻(xiàn)寶似的給了皇上。沒想到皇上十分喜歡,還贈給了太后。 他拿過崇明手里的布擦汗,又問道:“那夫人題了什么?” 南伯便將《定風(fēng)波》還有夏初嵐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這件事都已經(jīng)在都城里傳開了,人人都說相爺找了位知音人呢。禁中傳來消息說,昨夜皇上特意去了太后的宮里,御筆題了《定風(fēng)波》在畫上?!?/br> 顧行簡微怔,隨即笑了下,這丫頭竟還有這樣的本事,居然拉近了他們君臣之間的關(guān)系。這些年皇上重用他,信任他,君臣之間心照不宣。但皇上還是愛聽這樣的話吧。 第九十章 夏初嵐只覺得渾身酸疼, 沒有力氣。她能感受到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烘得被窩很溫暖, 但眼皮實在太重了, 怎么也抬不起來。 不知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人在顧行簡的被子里。 她叫了思安一聲, 思安很快走進(jìn)來, 一邊勾起帳子一邊說道:“姑娘今日可是睡了很久呢?!?/br> “你怎么也不叫我?”夏初嵐擁著被子,懶懶地問道。思安扶她下床:“是相爺不讓叫的, 說讓您多睡會兒?!?/br> 一說起顧行簡,夏初嵐就想到昨夜的事, 臉頰緋紅。那人平日看起來很正經(jīng), 床笫之間可一點都不正經(jīng), 換了很多種姿勢,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里學(xué)的。 “相爺人呢?” “顧家來人接萱姑娘,相爺送她去了?!?/br> 夏初嵐點了點頭, 再過幾日就要祭灶了,顧家萱一直留在相府也不太合適。怎么說都是顧二爺?shù)脑淞粝聛淼莫毰? 二爺心里肯定是很在乎的。她扶著思安去沐浴,饑腸轆轆,但還是等顧行簡回來, 一起用早膳。 那頭顧行簡將顧家萱送出門,顧家萱嘟著嘴,臉上不是太樂意的樣子。她在相府沒有人管束,也不用看到秦蘿, 其實挺自在的。夏初嵐厲害歸厲害,但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但相府到底不是她的家,五叔也不是親爹,她在這里始終就是個外人。 “你母親的肚子月份大了,今次算有驚無險,以后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鳖櫺泻喢C容叮囑道。 “五叔,我知道了。以后會小心的?!鳖櫦逸娲怪^說道。她當(dāng)時也嚇壞了,生怕秦蘿有個三長兩短,只是嘴硬不肯承認(rèn)。這些天靜下心來,仔細(xì)想了想還有點后怕。她不喜歡秦蘿,但也生怕因為琴蘿跟爹生了嫌隙。畢竟爹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顧家萱上了馬車,掀開車窗上的簾子跟顧行簡揮了揮手:“五叔,我走了。” 顧行簡點了點頭,崇義向他行禮之后,坐上馬車走了。 顧行簡返回住處,看到夏初嵐坐著等他,便笑著問道:“你用過早膳了嗎?” 夏初嵐起身道:“還沒有,在等您。萱姑娘回去了?” “嗯,剛剛把她送走了?!鳖櫺泻喞拢愿老氯松巷埐?。兩人安靜地用早膳,如往常一樣,可吃飯的氛圍卻有些不同了。等用過早膳,顧行簡拉著夏初嵐的手問道:“身體可有不適?” “有點累,還有點……疼?!毕某鯈估蠈嵉卣f道。 顧行簡臉上的笑意更深:“午憩的時候給我看看。要是嚴(yán)重的話要上點藥?!?/br> 那個地方怎么能給他看?夏初嵐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顧行簡坐在榻上,伸手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這事怪我,也怪你。我是正常男人,三十多年獨身,你還主動投懷送抱,現(xiàn)在知道老男人的厲害了?” 夏初嵐靠在他的肩頭,手指摸著他的衣領(lǐng),吃吃地笑了一下,小聲道:“我還當(dāng)您是佛門清修的和尚呢。原來也是凡夫俗子?!?/br> 顧行簡忍不住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這身子嬌嫩,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以后若有什么事記得直接告訴我,不要隱瞞?!?/br> 夏初嵐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趙嬤嬤呢?您不會罰她吧?” “忠心為主,不算錯。自然不罰?!鳖櫺泻喺f道。眼下兩個人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近了些,他也不會做讓她不開心的事。她身邊還是得留著幾個體己知心的人。 兩人正溫存著,南伯在門外道:“相爺,宮里的小黃門來了,說皇上要您馬上進(jìn)宮一趟?!?/br> 顧行簡隱約猜到是關(guān)于此趟昌化之行的,當(dāng)時皇城司的人看見了,必定會告訴皇帝,他得給一個說法。他跟夏初嵐說了一聲,去換了身進(jìn)宮的衣裳,便帶著崇明出府了。 崇明臨走之前,叮囑陳江流不可在府中亂走。 …… 高宗坐在垂拱殿,聽了蕭昱的稟告,一邊喝茶一邊說道:“你說顧愛卿私自查了昌化的便錢務(wù)?” 蕭昱抱拳道:“正是。臣奉命派人監(jiān)視便錢務(wù),相爺忽然駕臨,還將賬本都清出來查了。后來昌化縣令魏瞻趕到,兩人進(jìn)去說了會兒話,皇城司的人進(jìn)不去,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br> 高宗看了站在旁邊的趙玖一眼:“你之前說揚州的案子,跟昌化的便錢務(wù)有關(guān)系?你可是將此事告訴了旁人?” 趙玖連忙跪在地上,認(rèn)真地說道:“父皇明鑒,兒臣不敢私自將案情告訴旁人,顧相此舉也許只是巧合,跟兒臣無關(guān)?!?/br> 高宗沉吟片刻,先讓蕭昱退下去了。 過了會兒,內(nèi)侍來稟告,說顧行簡人已經(jīng)到了。 高宗便讓人傳顧行簡進(jìn)來。顧行簡看到趙玖從殿內(nèi)退出去,與他互相見禮,心照不宣。但心中已經(jīng)確定了皇上召見他就是為了便錢務(wù)的事。他對高宗行禮道,高宗說道:“顧愛卿,朕有事問你。聽說你昨日去昌化的便錢務(wù)查賬了?為何?” 顧行簡權(quán)領(lǐng)中書,可進(jìn)退百官,按理來說也有處置的權(quán)力。但州府縣各有監(jiān)司,實在不需要宰相出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