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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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沒有人知道,他在陌生的地方,那樣的渴望融入,那樣的渴望溫暖,可所得到的,不過是心寒入骨的冰涼。 自此,小小年紀的他,知道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收到別人同等的回報。 從那以后,他不再試著去討好陸西洲。 陸西洲生性薄涼,更不會去主動找他。 他在陸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回想起來,同陸西洲說過的話,也不過那么幾句。 他活的卑微而小心翼翼,將所有的存在感抹去,只為換一個簡單的安穩(wěn)。 可當他看到時羽的那一瞬,這種想法,被打破了。 他記得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時羽跟隨她的父親來陸家做客,那時候的時羽穿一身白裙,白白凈凈的臉,帶了嬰兒肥,純白乖巧的像是一束淡雅的雛菊。 尤其是身上那股子清清淡淡的氣質(zhì),好似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他從未在別的女孩身上見過。 他被她吸引。 從那以后,極力像在在她身邊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可有那樣一個陸西洲,輕而易舉的遮擋了不起眼的他,時羽看不到他。 無論他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曾在十幾歲的年紀攢錢,只為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一件像樣的禮物,可她轉(zhuǎn)頭將他禮物閑置,卻捧著陸西洲的愛不釋手。 他曾在學校后山的小樹林因為幾個男生私下里對她的想入非非跟人大打出手,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回家被陸振東責罵。 他也曾在無數(shù)個清晨悄悄買了她喜歡的酸奶塞進她的課桌,無數(shù)個暗夜跟在她身后悄悄送她回家,甚至往她的課桌里放情書。 可她把這所有的一切都歸功于陸西洲。 她從來就不曾將他看進眼里。 情竇初開的年齡,他看著她穿校服和陸西洲相談甚歡,他看著她在cao場看他打球為他歡呼,他看著他們頭抵頭伏在課桌上討論一起去哪個大學。 那些暗戀多年求而不得,在心頭如同雜草一般瘋狂滋長,連同他對陸西洲的恨意,也在一天一天里與日俱增。 高考完,陸西洲和時羽準備報考a市的大學。 當時他同陸振東說,他要上a大,他的分數(shù)足夠了。 陸振動卻強硬的甚至是冷漠的,將他的志愿改成了t大。 原因是,陸西洲說,他選擇的專業(yè),在t大發(fā)展會更好。 他同陸振東大吵一架,離開家。 就那樣,有四年,沒回過家。 也沒同陸家聯(lián)系。 也整整四年,再沒見到時羽。 四年后,他畢業(yè),陸西洲讓人來把他接回陸家,送進了尚秀。 他的職位是副總,可整個公司誰人不知,這副總,就是副空架子,從來沒有人將他放在眼里,陸西洲也從來不會把公司要事交給他打理。 有他在,他永遠被死死的壓在下面。 他永遠低他一等。 不管他有多努力的想要往上爬。 也是那時,他知曉,這四年間,時家破敗,陸振東去世,而時羽,出了國。 他花了很多了時間精力去打聽時羽的下落。 三年后,他找到了時羽。 逼仄陰暗的房間里,她神色漠然的同他講述這些年來發(fā)生了些什么,再也不是記憶里的那個時羽。 他不覺得陌生,他只覺得心疼。 與此同時,甚至有些慶幸。 有那么一瞬,他看著他,覺得他們成了一類人。 那晚,時羽流著淚對他說她要報仇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隱隱浮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在他看到放在床頭的被他用膠水黏合的小木雕后,生根發(fā)芽。 他憶起這些年種種,才發(fā)覺,不知何時,他恨透了陸西洲。 他同時羽合謀,設(shè)計了這場局。 為時羽報仇,也為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怨恨做一個了結(jié)。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收回視線,把目光定格在陸西洲默然的面上:“陸西洲,你可知,這些年我有多恨你?” 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懂,當你在黑暗中行走渴望光明卻沒人拉你一把時,那種絕望。 許多年,他記起房間里那一幕,都心如刀割。 沒有人生來心思陰暗。 他也曾,對這個世界有過期望。 陸西洲聽他把過往道盡,竟說不出一句話。 這些過往在他的記憶力微弱的不值得一提,他甚至不記得當年曾收到過那樣一副禮物。 盯著陸沉看了很久,他才道:“當年,我不知道那是你父親送給你的,對不起。” 對不起? 有用嗎? 陸沉看著他,輕嗤,可轉(zhuǎn)瞬,紅了眼眶。 為什么當年不能這么同他說一句,哪怕一句。 七歲的他,孤立無援,曾那么的渴望親情,渴望溫暖啊。 他捏了酒杯杯壁,深吸一口氣:“陸西洲,晚了。” “你現(xiàn)在收手,一切都為時未晚。” 收手? 收不了了。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誰都保不住他。 一切,早已在七歲那年他尚且稚嫩的心里刻上傷疤的那一瞬,就已經(jīng)回不了頭。 而今天,陸西洲,必須死。 只要他死了,時羽就安然無恙了。 關(guān)于陸家和時家當年的那樁秘辛,將會石沉大海,再不會被人知曉。 這場恩怨,將徹底結(jié)束。 他冷笑,如同釋然:“陸西洲,我用我這條命為你送葬,你不虧了?!?/br> 是的,他沒想逃出去。 陸西洲布了天羅地網(wǎng),他又如何逃出去? 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 他不想一輩子躲在陰暗處生活,這些年,這樣的生活,他過夠了。 他死了,再不會有人順著線索找到時羽。 余生,時羽可以在美國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沒什么好后悔,他曾擁有她。 沒什么好留戀,她不曾愛過他。 他一直知曉,清清楚楚的知曉,時羽喜歡的人,一直是陸西洲。 而他,始終在她心外徘徊。 所以,不想活下去了。 這世界沒什么叫他留戀。 他一直過的不快樂,而現(xiàn)在,他要解脫了。 陸西洲聞言,卻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br> “陸沉?!?/br> 陸西洲剛喊了一個名字,耳麥里,傳來秦寧氣喘吁吁的聲音:“我被人攔了,但你放心,我闖出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到?!?/br> 他微微蹙眉,與此同時,客廳里響起一道手機鈴聲。 不是他的。 是陸沉的。 陸沉看了一眼,接通。 電話那端傳來一道狼狽不堪的男聲:“陸總,陸西洲找了幫手,他們?nèi)硕鄤荼?,我們的人傷的傷,死的死,沒能攔住,這會兒,那人已經(jīng)帶著警察過去了,怕是馬上就要到了!” 掛斷電話,陸沉臉色沉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陸西洲,眼底漸漸生出濃不見底的戾氣。 毫無征兆的,他踹了陸西洲一腳。 踹的,正是那條傷著還未來得及就醫(yī)的腿。 陸西洲后退,摔倒在地。 陸沉上前,踩住他的膝蓋,鞋底來回碾壓:“陸西洲,你敢陰我?” 因為疼痛,陸西洲臉色發(fā)了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卻門外傳來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