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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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煜像個核.彈一樣威懾鎮(zhèn)住了媒體,那天過后關于鄢慈在機場的事情沒有被報道和寫成通稿。 她忐忑了幾天,時間一久就慢慢忘了。因為眼下,除了關注媒體的動態(tài),鄢慈面臨著另一項重要的問題。 方煜沒有因為鄢慈說他技術不好的事情生氣。開始鄢慈還挺不可思議,這太不符合方煜的一貫作風。 幾天后,鄢慈覺出事情不對了。 回家第一天,方煜說要通宵打游戲,讓鄢慈自己去睡覺,鄢慈沒當回事。 回家第二天,方煜說要和馬原談片子后期剪輯,讓鄢慈去睡覺,鄢慈也沒當回事。 回家第三天,方煜說要開始整理下一個本子的人物和大綱,讓鄢慈去睡覺,鄢慈依舊沒當回事。 可一連一個星期,方煜晚上都在書房待到半夜,然后自己去睡客房,她腦子再遲鈍也覺出事情不對了。 鄢慈幾乎可以肯定方煜是生氣了。難怪他生氣,任何男人被質(zhì)疑這方面有問題,大概都會生氣吧? “我沒生氣?!狈届险J真地看著她,“你先去睡,我要把《所羅門傳》剩下的部分讀完,方老師的工作需要不斷讀書充電,我不努力,就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br> 鄢慈被趕出書房,暗搓搓扒開門縫朝里望,發(fā)現(xiàn)方煜真的拿起一本書邊看邊做筆記。她撓撓頭,弄不明白方煜到底怎么了,只得一臉煩躁回去睡。 凌晨三點。 鄢慈起夜的時候書房還亮著燈,她走過去,先敲了敲門。 沒人開,屋里隱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鄢慈心里一凜,開門進去。奇怪的聲音仿佛是她的幻覺,方煜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桌上攤著那本沒怎么翻過頁的《拿破侖傳》,他好看的手指握著一根黑色中性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方老師?!臂炒茸哌^去,“你還不睡嗎?” 方煜若無其事合上本子,眼里光亮閃爍,看起來十分精神:“不困,你做噩夢了?” 鄢慈搖搖頭,扒住他的脖子軟軟地叫,像只粘人的小綿羊:“陪我一起睡吧。” 方煜沒辦法,只好抱她回了臥室。 鄢慈在床上翻來覆去,本來困得要死,現(xiàn)在忽然睡不著了。 方煜好像真的不困,躺在一旁玩手機。 “老公?!臂炒刃睦镆魂嚥粷M,鉆到他懷里撒嬌。 方煜按滅手機:“太亮了?我不玩了,你睡?!?/br> 鄢慈拿不準他是真沒生氣還是在裝不生氣。她小手偷偷伸進被子里,在方煜腿間按了按,一個星期沒有同過房,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頂起一個小帳篷。 “我那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臂炒劝T嘴,“你說要去找女演員聊聊,我生氣口不擇言。” 方煜按住她的手,把它送回該待的地方,壓下聲音:“睡覺?!?/br> 鄢慈這一刻都想迎風飆淚了。 方煜以前是吃軟不吃硬,現(xiàn)在是軟硬都不吃。 他就跟被下了魔咒一樣,死活不碰她,如果不是剛才手下的觸感真實,鄢慈差點要以為他不行了。 方煜眼看她失落扭過頭,把臉埋進枕頭里的小樣子,嘴角微微勾了一絲笑,靠近從背后抱住她,輕聲道:“你后天生日,咱們出去過?!?/br> ☆☆☆ 這天,方煜早早出門了,一直忙到傍晚才回來。他洗了個澡,簡單收拾一下,帶著鄢慈出門吃飯。 鄢慈往年生日都是在陳越之的要求下,和他一堆朋友一起聚會開趴中度過的。每每那個時候,在場的人沒有幾個她認識的,她的生日,更多是陳越之用來交朋友,談生意的場合。 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清凈溫馨的生日,鄢慈為了今天和方煜出門,特意換上了一條前些日子剛定制的酒紅色禮服短裙。 她回北京后就把頭發(fā)剪短了,齊耳的長度燙了一點小小的彎卷留在耳朵后面,看上去可愛俏皮,像個學生時代稚嫩的少女。 方煜位子定在一家高檔的中式餐廳,位于一座大廈頂層,四面落地玻璃,坐在里面可以俯瞰整座北京城繁華盛大的夜景。 今天餐廳空無一人,店里天花板和墻壁被人用氣球和彩花裝飾點綴,地板一簇簇花團,走在其中像漫步在春天的草原。 鄢慈看著,覺得這太美好太浪漫了! 服務員彬彬有禮:“很抱歉這位客人,今天大廳已經(jīng)被一位客人包場了” 鄢慈眼睛里全是粉紅色泡泡,她巧笑嫣然,轉(zhuǎn)過身抓住方煜的胳膊:“謝謝方老師,我好喜歡?!?/br> “喜歡什么?”方煜一臉疑惑,沖服務員說道,“我姓方,定了天臺的桌子?!?/br> 服務員微微躬身:“請跟我來?!?/br> 鄢慈:“……” 天臺會有花的吧? 方煜一定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玫瑰、音樂、香檳、氣球、禮物、浪漫的燭光晚餐,說不定還會有服務生推著蛋糕車走來,而蛋糕里偷偷藏著一枚閃亮亮的鉆戒。 天臺比樓下高出一層,風景也一定更好,和心愛的人并肩坐在大廈的頂樓吹風納涼,一邊享受美食,一邊笑看風景,這真是件快樂的事情。 鄢慈陷入美好的腦補中,帶著這樣幸福的幻想,一路跟著方煜上了天臺?,F(xiàn)實總比夢境殘酷,當看到天臺簡簡單單的陳設和僅有的一張餐桌時,鄢慈所有的少女心泡泡瞬間破滅成幻影。 方煜轉(zhuǎn)著菜單,也不問鄢慈,隨口點了菜——油燜大蝦、紅燒豬蹄、番茄炒蛋、豆腐拌筍…… 多么接地氣的菜品,這和在家里吃的有什么不同? 簡單的晚餐、簡單的環(huán)境、簡單的氣氛。 虧得鄢慈心里小鹿亂撞,趁他下午不在家的時候,躲在房間里涂涂抹抹試了好幾個妝。 這算是她和方煜第一次正式的情侶間外出約會,還在她生日這樣特殊的日子,她滿心歡喜以為方煜要給她什么驚喜,結(jié)果現(xiàn)實和童話故事里差距太大。她有點喪氣,托著下巴仰頭看天,心想還好,這也不算太差,至少可以看看天上的星星。 服務生端上飯菜,連紅酒都沒有,方煜盛飯給她,出聲提醒:“快吃飯,別總看天?!?/br> 鄢慈:“……” 方煜該不會是個直男癌吧?他肯定是個直男癌! 這人太狡猾,談了半年戀愛,把自己這一屬性隱藏得這么嚴實,想來現(xiàn)在終于憋不住露出了狐貍尾巴,被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方煜最近對她冷淡就算了,現(xiàn)在連生日也這么敷衍她。 鄢慈一瞬間心底涌上來一股說不出的難過和無力,都說戀愛談到一定時候會有一個冷卻期,她和方煜現(xiàn)在是到了所謂的冷卻期了嗎? 方煜是不是嫌她煩,嫌她膩歪? 她食不知味,悶著頭說:“我飽了?!?/br> 方煜看她才吃了兩口米飯,皺眉道:“再吃點?!?/br> 鄢慈搖搖頭,提起小包:“我去個廁所?!?/br> 餐廳里請來的大提琴手奏鳴著溫柔的音樂,隔著廁所的屏風,鄢慈隱隱約約看到靠窗的位子上有一對男女在用餐。 音樂、鮮花、包場。 這才是所有女孩都期待的東西! 鄢慈忽然很羨慕窗邊那個女孩,也羨慕她沒有方煜這樣的直男癌男友。 她站在洗手臺前對著鏡子補口紅。 門外進來一個男人。 此時店里的男人除了方煜就是包場的那位,鄢慈沒多在意,把口紅收起來,洗洗手正要出去,一轉(zhuǎn)頭差點撞進陳越之懷里。 兩個人對視幾秒,陳越之眼神帶著灼熱燙人的溫度,毫不掩飾地用貪婪的目光把鄢慈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fā)絲都不放過,打量個遍。 ☆、戒指 鄢慈故作淡定和他招呼:“陳少。” 她說完,給他讓路,低著頭從旁邊溜走。 陳越之不是個省油的燈,身體一橫,把她堵在洗手臺前。 “鄢鄢?!?/br> 陳越之沒怎么變,一樣的目中無人和霸道。 他端詳了鄢慈一陣,忽然問道:“你剪頭發(fā)了?” 鄢慈心想:你瞎嗎!這種事情還要問我? 嘴上說:“是呀。” “為什么剪頭發(fā)?” 鄢慈心想:因為不想和那個傻逼留一樣的發(fā)型! 嘴上說:“因為我老公喜歡短頭發(fā)。” 陳越之:“……” 他寒下臉,沉默不語。鄢慈想走,可他把所有的路堵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空隙都不給她鉆出去。 良久,陳越之開口:“之前的事,我沒干涉?!?/br> 他的話意思很奇妙,鄢慈一時拿不準他是想說他沒有制止別人黑她,還是想說他沒和別人聯(lián)合黑她。 鄢慈沖門外看了一眼:“陳少你不回去,不怕女伴發(fā)現(xiàn)?” 陳越之根本不在乎所謂的女伴,只是固執(zhí)地盯著鄢慈:“今天也是你生日吧?以前生日都是我陪你過的?!?/br> 也??? 今天還是誰生日? 陳越之忽然局促起來,他絞著眉毛解釋:“不是我包的場,程允舒磨了我一個星期,讓我陪她吃頓飯,這里里外外都是她差人布置的?!?/br> 程允舒也是今天過生日? 鄢慈心里驀地對程允舒的反感又上了一級,處處學她就算了,生日都撞在同一天。她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要被她這么惡心?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标愒街p輕抓起她的手。 鄢慈用小手包“啪嘰”把他打開。 陳越之溫柔公子的樣子裝不成,臉黑了下來,但還勉強保持冷靜:“以前我對你是有些過分,我不該讓你陪酒。你回來吧,如果你回我身邊,我保證一年之內(nèi)讓你回到以前的地位,甚至比以前更高。” 鄢慈皺眉:“我不在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