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王爺過獎”這林維有點(diǎn)懵,王爺平易近人是早有耳聞的,可是這熱情的也太過了,一個勁盯著自己臉看,難道他是斷袖?不對呀,王爺早就娶親了的,林維提著的心又放下些,不過依舊忐忑。 “林兄弟,你貴庚啊”凌峰和氣的厲害。 “小人今年三十” “娶妻了沒???” “回王爺,父母早逝,還沒有娶妻”林維只得如實回答,覺得凌峰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吃了,頭皮有些發(fā)麻。 “好,好好干,仗打完了論功行賞,成家立業(yè)都不是問題”凌峰差點(diǎn)叫好,連忙轉(zhuǎn)了過去。 “謝王爺提攜”林維越發(fā)的懵。 “煩你把這包藥煎了給我姐送去,這是乜大夫留下的,囑咐她認(rèn)真喝”凌峰心說多接觸接觸,真的沒了,假的也行啊,我姐一個人太可憐了。 “是,小人遵命”醫(yī)帳每天都給郡主煎藥,一般都是伍子過來拿,或是是打發(fā)個親兵送去,不過王爺讓自己送,自己就去送唄 “還有,該診脈診脈,我姐雖然恢復(fù)了好些,也不能許久不診脈,你每天要記得給我姐診脈三次啊”凌峰心說這一天見三回,這小子應(yīng)該會有戲。 “是,小人遵命”林大夫認(rèn)認(rèn)真真洗刷藥材煎熬,濾好了用托盤端著去了郡主營帳,剛到帳外被一個藍(lán)衣服的年輕人攔住“站住” “在下林維,給郡主送藥”林醫(yī)生溫和有禮,洛戟就是一愣“楓哥哥” “有勞,請進(jìn)”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林維規(guī)規(guī)矩矩抵著頭,把藥端進(jìn)外帳放在案上,拱手行禮“下官林維參見郡主” “平身”那女子正在忙碌,沒顧上看他。 “謝郡主” “楓哥哥”洛戟狐疑的跟了進(jìn)來,又叫了一聲,凌云正在核對兵冊,一聽他叫楓哥哥一抬頭,恍惚間確實像極了他,帶著些客氣的笑意,不卑不亢連神情都像。 “洛戟乖,不是楓哥哥,長得像罷了”不怪洛戟認(rèn)錯,確實是魂附體一般的蘇清楓。 “哦”洛戟失望的走了,又探頭進(jìn)來試探著喊一聲“楓哥哥”見人家確實沒反應(yīng),才死心離去 “故友留下個小護(hù)衛(wèi),向來沒個規(guī)矩,先生見笑了”凌云連忙含笑賠禮。 “郡主客氣,王爺命下官請脈”林維有點(diǎn)弄明白剛才王爺那神情了,有點(diǎn)詫異,有點(diǎn)驚喜,原來是自己長得像一個人,似乎和郡主很熟悉的一個人。 “先生請”凌云并不是扭捏之人,伸出胳膊讓他診。“如何?”見他面有難色,凌云倒也知道自己脈象好不了。 “三虛三實,郡主全占”他只得如實說“脈之虛實,病之虛實,診之虛實,所謂脈之虛實……” “我沒空聽你背難經(jīng)”凌云有點(diǎn)不耐煩,怎么比乜云飛啰嗦的多,他向來不和凌云說病情,直接端藥來吃。 “郡主知道難經(jīng)?”林維忽然發(fā)現(xiàn)這女子并非傳說中粗暴之人,舉止斯文,言談大方。 “略知一二”在越國養(yǎng)傷的時候,乜云飛經(jīng)常守在她身邊看書,見她躺著無聊,有時也和她說說書里的內(nèi)容。 “那郡主應(yīng)該知道,郡主的貴體,根本大動,氣血虛,筋脈不通” “斷而又續(xù),自然不通”凌云知道自己這傷有多重,也沒往心里去。 “郡主而今行走與常人無異,乜大夫果然醫(yī)術(shù)過人,不知他用何種手段為郡主疏通筋脈”林維有些好奇,郡主的傷有多重他身為醫(yī)者自然清楚,可是居然還能同常人一般,確實那大夫有本事。 “不知”凌云不好意思說乜云飛為自己按摩,那貨經(jīng)常按著按著那手就不知道按到哪里去了。 “未曾得乜大夫指點(diǎn)一二,遺憾的很,郡主,下官有一方法,艾灸可為郡主疏通筋脈,只是耗時的很”林維倒沒想其他的,只是有些遺憾沒見過乜大夫本尊。 “無妨,得空拿來便是”凌云雖然近來騎馬行走軍營,卻也挽不動勁弓,拎不起槍。既然有法子,凌云倒也感興趣的緊,乜云飛既然回去完婚,再回來自然不能再讓他碰觸自己了。 林維拿了空藥碗回醫(yī)帳,正好又遇到凌峰“王爺”連忙躬身施禮。 “我姐脈象如何?”凌峰一把扯住他,親昵的摟上了他肩膀。 “暫無大礙”林維又不好躲閃,可是凌峰的熱情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好,那醫(yī)帳這邊瑣事讓他們管著就好,你照料好我jiejie就行,日后我定有重謝”凌峰橫看豎看都滿意,覺得jiejie應(yīng)該喜歡這款。 林維做事認(rèn)真,艾條弄的整整齊齊,禮畢就開始忙碌,艾灸外加熏艾,每天得一個時辰還多,不過用過渾身暖洋洋的,凌云覺得滿意。對林先生格外的和氣。 凌峰不敢試探j(luò)iejie,不過見林維一天三次診脈,jiejie待他溫和有禮覺得或許有戲,艾灸時間很長,林維等候的時候會拿本書在凌云的營帳里看,時間到了換艾條。凌云而今軍務(wù)繁忙,有時也會親自督戰(zhàn),這兩月前線又推進(jìn)了十幾里,越國瘋狂的反擊,雙方都精疲力盡,有時候艾灸只得在晚上進(jìn)行,穿著鎧甲行走的郡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一直以來林大夫不敢正面去看,褪下鎧甲在營帳畫圖的郡主,青絲隨意的散著,不施粉黛看起來依舊在妙齡,謙和有禮,讓人覺得可親。 等待時間比較長,凌云會研究地圖,或是看各類官文,林大夫拿本醫(yī)書在椅子上坐著慢慢看,時辰夠了重新點(diǎn)艾條,再開始下一輪。 凌峰有時候借故過來和jiejie議事,見這倆人距離甚遠(yuǎn),這林先生禮數(shù)周道,雖然佩服,心里著急。雖然這倆人偶爾閑談幾句,看的出jiejie客氣的緊,遠(yuǎn)不似當(dāng)初和蘇帥那般撒嬌耍賴,甚是有些蠻不講理。 jiejie從前并不似現(xiàn)在這般清冷,她愛笑,喜歡捉弄人,尤其是喜歡捉弄清楓哥哥,他倆從小一起長大,那時候自己不過是跟在jiejie身后的小屁孩,看著他們一起習(xí)武,一起讀書,偷了酒躲在林子里喝,無論jiejie闖了什么禍,認(rèn)錯的總是他,凌峰清楚的記得,蘇帥的死訊傳到云南的那天,jiejie下了戰(zhàn)場雖然盡量平和的收了他最后那封信,可是吃飯的時候幾次都沒拿起筷子,望著飯碗呆呆的出神,然后躲到樹林里,對著空氣喝了整整一整壇子的酒。他清楚的記得那次出征前jiejie和他駐馬道別有些嬌嗔的說他“十六年前許了你,一拖至今,同齡的玩伴若是著急些的怕是要有孫兒了,這次打完若是還不娶我回去,我就把你綁回云南什么時候生下孩兒什么時候放你離開” 他依稀記得他笑聲朗朗“我只愿現(xiàn)在就跟你回去” 那一年jiejie已經(jīng)三十歲了,他雖然心疼蘇帥,可是心里也罵了幾千幾萬句短命鬼。而今她都三十二了,只怕這輩子再嫁人也難了,且不說誰家男兒配的上,又哪里找適齡的未婚男子去?反正jiejie雖然人稱郡主,實則受一品藩王祿,嫁不出去能娶個女婿也成,再不濟(jì)選個男侍陪伴她也好,這林先生書卷氣雖然足了些,可是蘇帥也是一員儒將,相貌登對,性情也還好,出身低些他也不在乎了。 這小子先是水果點(diǎn)心送這些軍營里的稀罕物,還有醫(yī)書字畫,當(dāng)初給乜大爺備的字畫挑上好的送了出去,剩下些軍營里都是大老粗也沒人賞鑒,隔三差五的給這林軍醫(yī)送去,美其名曰照顧jiejie辛苦,替他這做弟弟的分了憂,再后來干脆補(bǔ)品往他那兒送,凌峰著了急,心說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有什么抹不開的。這天下還有人敢笑話jiejie不成? 林軍醫(yī)雖然不知道凌峰肚子里的小算盤,他對凌云倒也是真心敬佩,藥材從不假手他人,照料的精心,凌云待他不錯,洛戟更是沒事就和他玩耍,他也弄清楚了自己長的像洛戟的哥哥,對洛戟倒也格外的疼愛。他自幼立志行醫(yī)救人,對之前的大夫乜云飛充滿了好奇,經(jīng)常和洛戟探聽他的情況,可惜洛戟只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說的最多的就是壞人,嘗試著和郡主提起,不過郡主似乎也不愿意多說,經(jīng)常會眼睛盯著營帳外面出神。 同僚偶爾會提起,說的最多的就是醫(yī)術(shù)過人,據(jù)說是家傳的絕學(xué),那人在江湖上頗有一號,當(dāng)年蘇帥帳下的軍師兼情報人員。甚是有人說當(dāng)年兵敗是他救了蘇帥和當(dāng)今天子,金殿抗旨換做尋常人,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皇帝居然忍了,可見其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斗狠版: 乜大爺:占便宜你小子是親小舅子,不然爺把你身上所有凸出來的地方統(tǒng)統(tǒng)割下來泡酒。 凌小坑:你居然那么虛,需要藥酒補(bǔ)?張家大虎,李家的二柱,王家的胖子,趙家的……別打我! ☆、第12章 第十二章 眼看到了營帳,乜云飛已經(jīng)心急如焚,天已大黑,他晚飯還沒吃,加緊趕路索性到了營帳再吃吧,正好可以溫柔鄉(xiāng)里好好歇一晚,兩個多月不見,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把人摟在懷里親近了。見他回來轅門的士兵紛紛問好“乜大夫回來了,快去稟告王爺” “王爺在水戰(zhàn)大營了,今晚肯定趕不回來了”一個小子連忙喊住準(zhǔn)備去送信的,免得他空跑。 “王爺說了,乜爺回來一定告訴他,快去”年長的吩咐他去水軍大營送信,乜云飛覺得多余,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見凌峰?!罢咀?,王爺既然有事等回來再見也是一樣,我又不走??ぶ骺珊??” “郡主在營帳了!您看看去吧,恢復(fù)的不錯”士兵對他和氣的緊,王爺再三叮囑,你就當(dāng)他是你親大爺一般才好。 乜云飛心說凌峰不在正好,不然他拉著自己說起來沒完能把自己憋死,催馬來到凌云帳外推門就進(jìn),里面一股艾草味兒,應(yīng)該正在熏艾,倒也是個活血的法子,乜云飛進(jìn)屋一看凌云正在看書,椅子上坐著個軍醫(yī)打扮的人也在讀書,見有人進(jìn)來林大夫站起“先生走錯營帳了吧” “你……”乜云飛一看他相貌就是一愣,上下打量著,警惕的看了看屋里沒有什么異常又看了眼凌云 “乜公子回來了”凌云放下手里的書,打了個招呼。 “郡主一向可好?在下回來了”有人在,乜云飛只得一本正經(jīng)行禮。 “公子一路辛苦,伍子,抓緊給乜公子扎營”凌云喚伍子過來伺候。 “是,郡主,還在扎原來地方唄”伍子答應(yīng)了準(zhǔn)備去。 “遠(yuǎn)些扎吧,那塊空地我練武正好”凌云神色如常。 “慢著”乜云飛一臉狐疑,不留我過夜,還把營帳遠(yuǎn)些扎,這是要干什么?那小子,那小子難道已經(jīng)和她?他這火氣直往上撞,強(qiáng)忍著別發(fā)作。 “公子有何吩咐?”伍子惹不起乜云飛,只得站住。 “誰讓你們把我營帳拆了的?”乜云飛大聲質(zhì)問伍子。 “郡主說您不知何時歸來,拆了空出地方習(xí)武寬敞”伍子嚇得不知道哪里不對,心說你一走倆多月,拆了我這就支上還不行? “原來那給我扎上!給我弄倆菜,燙壺酒,餓死老子了,屁股都墊腫了趕路回來,居然連睡覺的地方都給我端了!你們這群喪良心的!”乜云飛直接坐到椅子上把包袱扔到案上,自己倒了茶咕咚咕咚喝了一整壺,林大夫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乜大夫,連忙行禮見過,乜云飛連眼睛都沒抬“似是而非,差的太遠(yuǎn)了!” 林維一臉的懵,他也明白了,他也覺得自己好像長的好像一個人,洛戟和他格外的親近,經(jīng)常會給他水果,或是送他插好的花卉。應(yīng)該就是洛戟口中的楓哥哥。 熏艾剛剛開始,林大夫又不能離去,總覺得這乜大夫看他很不友善,不一會兒伍子送來酒菜擺在案上“喝一杯???”乜云飛端起酒杯叫凌云。 “用過晚飯了,吃藥忌口,不宜飲酒”凌云依舊的聲調(diào)依舊沒有起伏,似乎并不歡迎他回來。 “忌口就換不忌口的藥吃唄,我都回來了還怕忌口?”乜云飛氣的不輕,不斷地打量那倆人。 “公子一路辛苦,抓緊吃了,營帳很快扎好,就請早些休息去吧”凌云不冷不熱,乜云飛氣的想罵街,風(fēng)卷殘云的吃完了飯,站起來就要往里帳去。 “公子留步”凌云直接出言阻止。 “我累了,進(jìn)去躺會兒”乜云飛決定耍無賴 “乜爺,營帳好了”伍子哪敢怠慢乜云飛,叫了十幾個幫手,很快就把營帳給他扎好。 “請吧!”凌云做了個手勢 乜云飛氣的瞪著她,恨不得把她拎起來扔到床上狠狠收拾一番“來我診脈”伸手就抓她手腕“算你乖”依舊沒有松手 “伍子,請乜公子休息,營帳冷,加個火盆”凌云撤回來自己的手,乜云飛氣的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凌云假裝沒試出來。 “是,郡主,乜公子請”伍子熱情的拿起乜云飛的包裹,陪著他回了營帳。乜云飛躺床上覺得不對,自己走了,那孫子居然還在,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這是要給老子戴綠帽子??!一咕嚕身起來,悄悄地躲在她帳外偷聽里面的動靜,心說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立刻進(jìn)去宰了那孫子。帳里沒什么聲音,又等了一會兒,那孫子起來“郡主,該換艾條了” “有勞林先生”奶奶的,居然那么溫柔,乜云飛這酸味兒往上泛,努力的壓著不往里沖。 “郡主客氣了” “換好了,我把燈給您撥亮些,這燈火傷眼,郡主還是閉目養(yǎng)神的好” “好好的光陰浪費(fèi)了,可惜,看會兒書倒也罷了” “郡主博學(xué)多才依舊好學(xué),林某佩服” “夜深露重,這幾日軍務(wù)繁忙,累先生熬夜了,出來時候帶件厚衣裳才是”凌云看著這個身影像極了他,他那次重傷后是怕冷的,凌云總覺得林先生也畏寒。 “謝郡主關(guān)心”林維看了看凌云,有些欲言又止,回到座位上繼續(xù)看書 屋里又安靜了,乜云飛氣的咬牙,還管人家冷不冷?你男人在外面凍著呢,你就不知道讓進(jìn)屋里好好的捂到被里暖暖,行,真行,這才兩個多月,居然和我生分成這樣,再晚點(diǎn)回來估計自己腦袋頂上能頂著個草原!他不敢回營,那孫子不走,他根本就放心不下,生生的在外面被冷風(fēng)吹了半個時辰,見那孫子拎著藥箱走了,連忙過去推門已經(jīng)上鎖“凌云,開門,是我”乜云飛不死心連忙叫門。 “公子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已經(jīng)睡下了” 乜云飛氣的腿都抖,又站了半天直接進(jìn)了洛戟營帳一把拎起他“我不是讓你看著jiejie嗎?怎么給我看的!那王八蛋進(jìn)她營帳你就不能給我扔出去?” “楓哥哥” “我呸,不是你楓哥哥” “像” “像也不是!小沒良心我警告你,那小子要是離jiejie近了抓緊給我揍!揍壞了云飛哥哥有賞!” 天底下居然有這么不長眼的人,乜云飛心里把林醫(yī)生祖宗八代罵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天晚上在營帳外偷聽也不是個辦法,趁著老婆跟他還沒什么呢得抓緊打發(fā)了他才好,就這個模樣,再留著他早晚得出事,凌云也不知道怎么了,對自己這么冷淡,別說親熱了,連句近些的話都沒有,乜云飛后悔死了,一晚上就把人扔下,這肯定是生氣了,早知道帶著她一起回啊,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前提也是得在一張床上不是!凌云近來忙的很,好不容易回營帳那姓林的孫子就在那礙事,自己還沒說兩句話就趕自己走。乜云飛急的在營帳里轉(zhuǎn)圈,這天上午見那小子過來送藥就是有氣 “林維” “乜大夫早”林維知道他是王爺?shù)呐笥?,一口一個親哥。 “藥給我,你回醫(yī)帳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回來這兩天也歇過來了,郡主不用你管了!” “是,乜大夫”他本來就是郡主的貼身醫(yī)生,林維答應(yīng)了就回醫(yī)帳,乜云飛端著藥碗來到凌云帳里,她起床沒多久,正在梳頭。 “我來吧”說著就拿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