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y吧??？”晏航問。

    “嗯。”初一點頭。

    “就是同性戀酒吧唄，”晏航說，“你想去??？”

    “不。”初一搖頭。

    “為什么不?。俊标毯絾?。

    “我又不想看，看到其他的……”初一放輕了聲音，“同性戀。”

    “嗯，就是啊，”晏航點頭，“其他的同性戀認識一個春陽就可以了?！?/br>
    初一轉(zhuǎn)臉瞅著他，好半天才嘖了一聲。

    想想又問了一句：“你去過嗎？”

    “沒有，”晏航說，“我去那兒干嘛啊，我以前又不知道我喜歡男的?！?/br>
    “哦，”初一低頭看著地面，嘆了口氣，“沒有我，的話你也不，不會變成同，性戀，對吧？”

    “這話說的，還變成，”晏航說，“你以為你變魔術(shù)呢，小棍兒沖我一指，我就變成同性戀了?！?/br>
    初一笑了起來，揉了揉鼻子。

    “也挺好的，”晏航說，“沒有你的話，我大概也就能喜歡自己了吧，這么帥，這么聰明，這么有才……還好有你，把我從神仙變成普通人了。”

    初一指了指前面一個樓上掛著的巨大的圓形廣告屏：“看?！?/br>
    “什么？”晏航看過去。

    “your face?！背跻徽f。

    晏航笑了，用力摟了他一下：“就喜歡你這個勁兒?！?/br>
    本來想讓晏航放松心情，結(jié)果在酒吧里還碰上了不開心的事兒，也不知道晏航的心情會不會更糟糕，不過感覺上還可以，初一回宿舍之后，晏航還發(fā)了張照片給他，是靠在床頭，看上去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嘗試睡覺。

    臉也沒那么大

    哇，小天哥哥太帥了?。?！媽呀我自爆了?。?/br>
    初一給他回了一條。

    盯著照片又看了老半天，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早上醒的時候手機都還在手里。

    初一一般從周二開始盼周末，但這周好容易盼到周末的時候，卻接到了白jiejie的電話。

    這個來電讓他猛地有些緊張。

    按時間上來說，應(yīng)該就是老爸的事兒有結(jié)果了。

    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差點兒連喂都喂不出聲了。

    “初一啊，我是白姐，”白jiejie在那邊說，“先給你說個好消息，你爸爸今天可以回家了?！?/br>
    “啊。”初一應(yīng)了一聲，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了。

    “經(jīng)過公安機關(guān)的偵查，你爸爸現(xiàn)在無罪釋放了，”白jiejie說，“可以放心了?！?/br>
    “啊。”初一站在宿舍走廊啊，除了啊感覺發(fā)不出別的聲音。

    “你先跟你爸爸說幾句話？”白jiejie問。

    “謝謝白姐，”初一終于說出了整話，“謝謝?！?/br>
    “不客氣，我把電話給你爸爸了?！卑譲iejie說。

    “初一？”那邊馬上傳來了老爸的聲音，“初一啊，我是爸爸?！?/br>
    “……爸?！背跻挥X得自己聲音有些發(fā)干。

    “我沒事兒了，”老爸說，“沒事兒了，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我已經(jīng)從看守所里出來了?！?/br>
    “嗯，”初一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你先回，回爺爺家吧。”

    “我知道，”老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現(xiàn)在也沒法回別的地方?！?/br>
    “我明，明天過去?！背跻徽f。

    “坐大巴過來嗎？”老爸說，“別讓你小姨送，我不想讓她們知道……”

    “我坐飛機回，”初一打斷了老爸的話，“我出，出來上學(xué)了?！?/br>
    “什么時候的事？”老爸有些吃驚，“你上什么學(xué)要去外地？你不是上著初中呢么？”

    “我快高，二了，”初一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老爸這話讓邊兒上的白jiejie聽到，人家會怎么想，“先不，不說了，我明天回去。”

    晏航看著正在往小包里塞內(nèi)褲的初一，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出發(fā)去機場了。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真不要我陪你回去嗎？”

    “不用，”初一說，“我就呆一，晚上?！?/br>
    “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标毯秸f。

    “沒事兒也打，”初一說，“想你了就，打電話?！?/br>
    “好?！标毯叫π?。

    初一把包背上，嘆了口氣：“這么回，回去一點兒也不，開心?！?/br>
    “廢話，所以我說要不要部著你?！标毯秸f。

    “你好好睡，睡覺，”初一說，“我看到你又，又吃安，眠藥了?！?/br>
    “偷看我?！标毯絿K了一聲。

    “是偷看你，的藥，”初一轉(zhuǎn)身抱住他，側(cè)過臉枕著他的肩，“晏航?！?/br>
    “嗯？”晏航拍了拍他的屁股，“q彈?！?/br>
    “我要問，問點兒什，么？”初一說。

    “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不想問就不問，”晏航說，“本來也不是一定需要你去問什么的?！?/br>
    “不問我回，回去干嘛，”初一皺了皺眉，“我就是要，問才回，去的。”

    “行吧，”晏航搓了搓他的后背，“那你就問問他是怎么跟警察說的就行。”

    “嗯，”初一點了點頭，“我跟他喝，喝酒?！?/br>
    “傻狗?！标毯狡^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初一長這么大，還沒跟老爸喝過酒，老爸總開車，平時不怎么喝酒，也就逢年過節(jié)的喝幾杯，也不敢多喝，因為老媽會罵。

    所以他從來沒有像別人家的兒子那樣，時不時跟自己爸爸喝幾盅。

    也許是感情也并沒有到位吧。

    畢竟就是算用逃亡來做借口也不太能解釋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兒子到底上幾年級的事兒。

    不過沒所謂了，初一覺得，自己大概也從來沒有對家人的感情有過什么期待吧。

    飛機落地之后，他給晏航發(fā)了個消息。

    本來想打電話，但現(xiàn)在是午飯的時間，晏航應(yīng)該沒有空閑接電話。

    而且他也不想像個小孩兒那樣，像是要尋求安慰。

    雖然他的確是有些緊張，想要晏航的安慰。

    但這次他就是想自己一個人把這件事辦了，就像晏航能自己一個人處理很多事那樣。

    大狗要有個大狗的樣子。

    他坐上去爺爺家的班車之后，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奶奶接的，他剛喂了一聲，那邊奶奶就哭了起來：“你爸回來了，初一，你爸回來了啊?！?/br>
    “嗯，我知道，”初一輕聲說，“我現(xiàn)在在車，車上，一會兒就，到了?！?/br>
    “你吃飯了沒有?。俊蹦棠炭拗鴨?。

    “吃了，”初一說，“飛機上管，管飯?！?/br>
    “回來幾天啊？”奶奶哭著又問。

    “明天就，得回，”初一說，“我還上，課呢。”

    “我來說吧，”爺爺?shù)穆曇魝髁诉^來，“初一啊?！?/br>
    “爺爺。”初一應(yīng)著。

    “上車了是吧？”爺爺問。

    “嗯?！背跻豢戳丝创巴?，“馬上開了?！?/br>
    “行，你一會兒到家了再說，”爺爺說，“你爸挺好的，瘦了點兒，精神還不錯。”

    “嗯。”初一點點頭。

    老爸看上去的確是精神還算好，大概是在看守所里終于能睡踏實了吧。

    但變化也挺大的，似乎老了不少，額角居然有了白頭發(fā)。

    看到初一時，他嘴角抽了抽，半天都沒說出來，只是偏開頭按了按眼角。

    “看看，初一都長成大小伙子了，你都認不出來了吧！”奶奶在老爸背上用力拍著，“你就是這么當(dāng)?shù)?！你怎么給孩子做榜樣的！”

    “你先別說了，”爺爺把奶奶拉進了廚房，“讓他們爺倆先聊會兒?！?/br>
    初一看著老爸，他們爺倆其實沒有什么可聊的。

    他這兩年對老爸的失望，讓也現(xiàn)在看到老爸時雖然有點兒百感交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這么高了?！崩习挚粗?/br>
    “嗯?！背跻稽c點頭。

    “有一米八了吧？”老爸問。

    “沒量?！背跻焕藦堃巫咏o老爸，在桌子旁邊坐下了。

    “那個白律師，是你的朋友嗎？”老爸也坐了下來，“多虧她了啊?！?/br>
    “你都能無，無罪釋，放，”初一看著他，“你為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