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進店對方便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狀況,很普通的和風(fēng)店鋪,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屋里那兩個人,卻讓這平平無奇的地方憑添一份啼笑皆非的悚然。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嗓子像被熏壞過一樣—— “當(dāng)我聽說你們離開天照院,搬來和一個普通女人住在一起,并且干著迎來送往的工作時,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么重要的時機,你們居然枉顧自己的責(zé)任,跑到這里來過家家。老實說,長老們一致認(rèn)定,你們已經(jīng)不再適合做天照院的首領(lǐng)了。虛,朧?!?/br> 塞拉先還打算去倒茶,一聽才知道壞菜了,這些人明擺著是來篡權(quán)的啊。 雖然她不知道天照院是個什么樣運行機制的寺廟,不過大首領(lǐng)和二首領(lǐng)這才脫隊幾天? 便有人急吼吼的跳出來指責(zé)失職,更連余地都沒有直接揚言不適合任職。 這說不是早就算計好的,塞拉把頭擰下來當(dāng)球踢,一個苦修禪院會在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內(nèi)人心思變,并且達到付諸行動的地步?簡直笑話。 不過再怎么說也是來自己這里讓人抓住了職責(zé)上的錯漏,塞拉有點內(nèi)疚的看了看松陽和朧。 但虛卻全然沒有被屬下背叛的驚怒之色,甚至臉上都沒有半絲意外。 悠然道:“長老?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天道眾的長老能決定天照院首領(lǐng)的任免?!?/br> “不過那群家伙選擇你做前鋒試探的動機倒是很好猜,因為你確實夠蠢,梟。” “能煽動一部分成員站到你這邊,確實也不算毫無建樹,姑且認(rèn)為你這次可悲的反叛之路還有點可取之處吧。” “你——”那個代號為梟的男人頓時惱羞成怒。 看來是早已對虛心懷不滿的。 朧壓根沒有理會他,知道天照院歷代首領(lǐng)的真身都是老師的人并不多。 這家伙一生都在為首領(lǐng)競爭中失敗而感到不甘,實際上這些結(jié)果早就沒有懸念。 而不管是天照院,還是天道眾,都是老師漫長無聊的人生中,供以取樂的棋子而已。 被人煽動著以為找到了可趁之機,何等的愚蠢悲哀。 可塞拉并不知道這一切,從他們的對話中漸漸按照自己邏輯理解出來的事情全貌又是另一個樣子。 也就是說還有別的勢力妄圖橫加插手,這場反叛的根本原因?qū)嶋H上并不是派系的斗爭,而是惡意兼并入侵對吧? 那她還有什么好自責(zé)的?塞拉頓時將那絲心虛一掃而光,同仇敵愾的面對著反叛者以及他背后的陰謀家們。 一座苦修禪院也想著掌控利用,松陽的天照院塞拉也看了,這真的是個單純到極致的組織。 成天除了苦修就是苦修,像她之前死鬼前男友那些個混黑的,做違法買賣的,搶劫成性的,入侵人家星球的,完全不一樣。 想掌控這么一座條件單純,武力出眾的集團的家伙,能是什么好貨? 一想著這些家伙想搞她家松陽,然后利用他男朋友單純的部下們?nèi)プ鰤氖?,塞拉就氣得牙癢癢。 所以待那個叫梟的男人接著威脅道:“既然你清楚自己的立場,那倒省了解釋的功夫。天照院本就不該是屈居于此——” 話沒說完,便被塞拉打斷:“我說——!” 她抬了抬手,成功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力過來:“我們明天還要早起補充材料,所以得早點休息,這會兒飯都沒吃,朧還想吃燉排骨呢,那玩意兒需要花點時間啊?!?/br> “所以我們真的沒空聽你在這嗶嗶自己的野心,到底要不要動手,直說!然后被我打出去,辦事干凈效率一點多好?!?/br> 朧聞言,剛才對梟一句話不屑說的他有些不贊同道:“不,這種事怎么能勞動老師和師母呢?小角色而已,實在擔(dān)不起這份殊榮?!?/br> “哎呀!這孩子,就是孝順?!敝v真伺候過這么多熊孩子,朧簡直是塞拉遇到過的良心。 不過她按下他的手:“不過好歹對方打著我的招牌上門挑事,說得好像別人是那種讓人不務(wù)正業(yè)的女人一樣?!?/br>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一定得讓那些家伙知道,下次找到靠譜的理由?!?/br> 說完還沒等梟心神警惕——不過對方剛從宇宙回來,并沒有了解當(dāng)時的事情全貌,恐怕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大放厥詞而產(chǎn)生警惕。 塞拉一拳對著他的臉就打了上去,對方一開始想躲,但卻駭然發(fā)現(xiàn),那平平無奇,軌道一目了然,速度并不見得驚人的一拳,自己竟然避無可避。 “遭——”梟一個字都沒說完,就被一拳的力道打飛出去。 轟然撞碎門板,倒在了外面警戒的人中間,緊接著就看到那女人從里面走出來—— “敢跑來我這兒造反?就問問,還有誰!” 眾人警惕的緊握禪杖,防備的看著她。 那可是梟,在競爭首領(lǐng)失敗后,就離開地球,負(fù)責(zé)宇宙任務(wù)的家伙。 這么多年的歷練,以及面對外星生物的廝殺經(jīng)驗,組織內(nèi)早有傳言或許現(xiàn)在他的實力比現(xiàn)任首領(lǐng)虛還強的存在。 一起來的天照院成員也是基于對梟實力的信心,才跟著起事的。 他們滿以為梟會站起來,門內(nèi)的狀況看不分明,有可能只是對方出其不意。 區(qū)區(qū)一個門板的阻力并不足以讓他失去意識。 然而就這么沉默著過了兩分鐘,梟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的繃帶有一部分的崩裂,露出對方被打變形的鼻子和臉。 顯然是真正失去意識了。 “……” 梟的親衛(wèi)部隊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結(jié)果,照面不到五分鐘便被干掉了核心人物。 光憑他們是沒辦法應(yīng)付虛和朧的,更何況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所以他們果斷的將梟架起來,準(zhǔn)備先離開以圖后續(xù)。 可塞拉這會兒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等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dāng)我這兒是開旅館的???” 不是,飯店和旅館,就這層意義上來說,還真沒什么不同。 就是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過塞拉沒注意到自己語言上的邏輯漏洞。 她掰了掰手指,獰笑一聲,兜頭就是幾個普通拳過去,那拳好似殘影,但卻一個一個都打到了實處。 就不到一秒的時間,再怎么神經(jīng)緊繃的一群人立馬飛了出去,落點就是不遠處的護城河。 塞拉發(fā)現(xiàn)這河還挺方便,垃圾往里一丟就自動沖走。 遂撿起地上失去意識那只,也是一把扔了進去。 清掃完畢準(zhǔn)備回家吃飯。 眼角余光卻突然在街角瞟到了兩個人影—— “嗯?你倆怎么在這兒?” 桂和銀時本來打算偷偷溜走,聞言身形一僵,然后迅速站定,挺胸收腹,像等待檢閱的童子軍一樣。 哪里還有偷窺人妻的打算,更不用說平時那份吊兒郎當(dāng)?shù)募軇?,也是全收起來了的?/br> “晚,晚飯過后散步消食,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了?!?/br> 銀時道,才說完肚子就發(fā)出饑餓的的哀嚎,倍兒打臉。 不過塞拉也不想理會這倆家伙,只若有所思道:“原來你倆是朋友,嘖嘖嘖!果然物以類聚?!?/br> “大晚上的別想在我這兒打壞主意啊,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沒有的事!”桂滿頭大汗,語無倫次道:“跟蹤尾行什么的絕不會做,定位器還有偷拍設(shè)備也是為我攘夷大業(yè)購買的,望遠鏡是為了先一步發(fā)現(xiàn)真選組那些家伙?!?/br> “仔細(xì)想想這些東西也沒多少用,長期依賴的話,武士的敏銳直覺就會生銹?!?/br> 說著把一代東西往河里一丟:“所以我決定反省自己的決定?!?/br> 塞拉怎么看他覺得可疑,不過也懶得和二缺計較。 揮了揮手便準(zhǔn)備進門,就聽銀時突然叫住她。 對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天照院為什么會來找你麻煩?” “嗯?你知道他們?”塞拉疑惑,隨即又覺得畢竟是家丑。 男朋友的部下妄圖推翻他什么的,說出來外人聽了也會覺得是他威望不足。 所以塞拉含糊道:“總之是七彎八拐的過節(jié),行了行了,你們消食完也該回去了,這邊可沒有夜宵賣。” 親自把人攆出去這條街,塞拉才放心回到家。 不過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撞壞的門板已經(jīng)被修好了,并且朧也已經(jīng)開始做飯。 塞拉高興的親了親松陽,又摸了把朧的腦袋:“越來越能干了啊~” 本以為剛剛的事只是一支插曲,但晚餐過后,松陽卻像她提出組織內(nèi)部不安定,他得和朧出面穩(wěn)定一下局面,順便清理門戶,以及剁掉敢伸手的家伙的爪子。 塞拉想了想,這也理所當(dāng)然,雖說人被打跑了,但既然能做到這步,說明人家經(jīng)營了一定的勢力。 放任不管的話,或許會平白讓人才流失,更何況還有敵人虎視眈眈,是得出手警告,不能讓自己永遠處于防御被動的狀態(tài)。 塞拉雖然喜歡大包大攬,但也沒到男人的事業(yè)也要無故插上一手的地步。 于是雖然心中不舍分開,但也還是點頭道:“行,是現(xiàn)在就出發(fā)還是明天走?我好準(zhǔn)備便當(dāng),要去多久?” “大概一兩個月左右,其他沒什么需要準(zhǔn)備的,只是在這期間,可以拜托你稍微看顧一下我的弟子們嗎?” 朧聞言,端著碗的手一僵,看向虛的表情頗有些不可置信。 不理解老師為什么會突然將那幾個家伙的存在攤開。 以師母的個性,別的不說,看到銀時那個窮困潦倒的家伙必定不會放任不管,他真的有好好想想現(xiàn)在的處境嗎? 吉田松陽,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是個死人。 不提朧的不可理解,塞拉倒是高興。 她笑到:“你終于肯退一步啦?這就對嘛!做父母長輩的始終得多擔(dān)待點。行,孩子們就交給我吧,你說說他們都在哪兒?” 虛笑瞇瞇道:“其實離得也不遠,你就已經(jīng)見過他們大多數(shù)人了?!?/br> “誒?”塞拉茫然。 就聽他接著道:“嗯!就在剛剛你還見過他們。” “經(jīng)常上門干活那個,就是二弟子銀時,而被你趕出店里并且現(xiàn)在還立牌禁止入內(nèi)的,就是三弟子小太郎,那天被你扔進河里的左眼綁著繃帶就是四弟子晉助,五弟子骸——她現(xiàn)在改名叫信女了,倒是還未得見。” 塞拉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看著松陽笑瞇瞇的臉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