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和她哥哥一樣,一頭栗色的頭發(fā),外表溫柔漂亮。 只是眼神里揮之不去的悲痛還有強行振作的表情都讓人心疼。 塞拉輕聲道:“嗯!我收到了副班長發(fā)來的信和郵件?!?/br> 妝裕本就紅腫的眼睛又包上了一層淚水:“去最后看看哥哥吧,他如果知道你能來,一定會很開心的?!?/br> 塞拉點點頭,取了一朵花,在前面的人告別完之后走上前去。 月君的遺體就在那里,他的家人將他放置在潔白的鮮花中,身著筆挺的西式制服,雙手交握,就像是睡著了。 塞拉看著他的臉,和高三的時候已經(jīng)模糊于少年與成年之間的樣子差別并不是很大。 他現(xiàn)在的樣子,讓塞拉恍惚想起當初兩人相約去他家里做作業(yè),自己在書桌前忙于演算,而這家伙仗著掌握的知識遠遠超出課業(yè),三兩下弄完就開始sao擾她。 那個時候塞拉和尊分手沒多久,決心一改之前的頹廢重新把握學業(yè),所以一直挺努力,成績也漸漸提了上來。 但在月君這樣的超級優(yōu)等生面前還是不值一提,又各種別扭和不服輸,于是也不讓他講解輔導,一個人對著題死磕。 月見她專注又有些后悔太過撩撥她,把人好勝心撩起來了,反倒自己變得無所事事。 于是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看著她的背影發(fā)呆。 等塞拉磕完習題,才想起被放置的男朋友時,回過頭,這家伙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 那時候塞拉會心一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看著他的睡顏。 也如同現(xiàn)在這樣,纖長的睫毛,俊朗的面容,優(yōu)雅的睡相。 只是當時那綿長的呼吸比起現(xiàn)在蒼白的唇色有著根本上的差異。 這毫無生命力的凄美讓人意思到,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塞拉鼻尖一酸,突然眼睛上就蒙了一層水霧,隨即獻完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好半天方才平復了那不受控制的反應。 誠然她時間寶石還沒有還回去,如果可以的話,她現(xiàn)在就可以讓月君活過來。 可她不確定自己這樣做真的好嗎? 雖說是英年早逝,但卻屬于正常的生老病死,他的世界也并非其他人那樣光怪陸離。 即便現(xiàn)在難過得要命,但她真的要每一個認識的人都要去干預別人的生命嗎? 塞拉一時間陷入了理智和情感的拉鋸中,神思不屬。 妝裕見她這樣,以為她太難過了,便帶她到外面透透氣。 塞拉拍了拍她的手,不好意思道:“明明你才是最難過的,反倒讓你來安慰我。你先進去吧,我透透氣就好?!?/br> 妝裕反復確認她沒事之后,才點頭回去招呼別的客人。 母親已經(jīng)崩潰,父親的樣子也不好,她作為家里僅剩的孩子必須打起精神來,替哥哥好好照顧父母。 她堅強的笑道:“哥哥在我眼里永遠是英雄,他的生命獻給了一直堅持的正義,所以我不難過。” 塞拉不明就里,一時間沒有多思考妝裕話里的意思。 她去了趟洗手間,洗了把臉,總算感覺清爽了些許。 可準備回去的時候,經(jīng)過走廊卻見到月君的父親和一個人在柱子后面和人說著什么。 塞拉本想回避,卻冷不丁聽到月君的名字。 “令郎的事我很抱歉?!?/br> “請不必這么說,作為一個父親,我才是該羞愧的那個?!?/br> “特別調(diào)查科還存放了一些夜神君的私物,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檢驗,如果有時間的話。” “??!我找時間去一趟吧?!币股窨傄焕傻溃骸斑€有這么多年大家投入的精力,卻原來是被耍得團團轉(zhuǎn),也實在該給大家一個交代?!?/br> “請不要這么說,畢竟就連l也,另公子實在才華驚人,如果用于正途的話想必成就不可限量,這類人太過特別,善惡只在自己一念之間,不是他人能左右的?!?/br> “我知道,那孩子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到?jīng)]有能難住他的事。但一想到這些年因為他喪生的人——” “誰!” 夜神總一郎正說著話,與他談話的另一個人卻警覺起來。 兩人神經(jīng)一緊,看向某個方向。 然后就看到一個金發(fā)碧眼長相奪目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穿著黑色的衣服,應該是葬禮的客人。 但臉上卻全然沒有偷聽被抓到的尷尬,反而臉上的表情有些類似想進一步讓人解惑的意思。 夜神總一郎不像妝裕那樣記性好,又常年忙于工作,當時也是只知道自己兒子交了女朋友,但并沒有見過幾次面,所以對塞拉已經(jīng)沒有多大印象了。 正以為對方回教堂走錯了路,便聽她道:“關(guān)于月君的事,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兩人神色一變,說實話基拉這些年來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社會效應,甚至有公眾人物,明星,民間組織,政客諸如此類的擁護者。 當然民眾之中的支持者更不在少數(shù),數(shù)年中社會一直陷入一種平靜沉悶的崩壞之中。 如今基拉死亡,帶來的影響力也是巨大的,然而死亡筆記還有基拉的真身是絕對不能公之于眾的,這一點是所有人的默契。 所以聽到塞拉這么單刀直入的問,夜神總一郎頓時臉色一變。 而相反他旁邊的尼亞便想得更深入得多,這個白發(fā)少年是l的繼承人,嗅覺和直覺當然不能通常論之。 狀況上來看,或許只是夜神君的相關(guān)者聽到不知頭尾的消息感到好奇而已。 畢竟那位夜神君可是一向魅力驚人,而這位女士從年齡和外表看都像是此類的相關(guān)者。 但尼亞卻敏感的察覺出了這位女性的某些違和感,這種感覺沒由來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卻始終在腦海中警鈴大作。 尼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就連命懸一線時和夜神君對決時都沒有這么強烈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道:“您是——?” 塞拉毫不避諱:“月君的高中同學——兼前女友。” 她不欲在這種問題上多做糾纏,直接說出來讓人推脫不得的話:“這些年來因為他喪生的人,能詳細和我說說這件事嗎?” 這毫不擔心被敷衍或者說這種帶著絕對的莫名的自信的態(tài)度,讓尼亞心中一沉。 夜神總一郎正要呵斥,就見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或者說指向自己的手,尼亞和夜神總一郎的視線隨著她的指引落到自己的手上。 手指上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煙,自從兒子死后,夜神總一郎被已經(jīng)戒斷的香煙又繼續(xù)抽上了,這幾天更是一刻不離手。 然而兩人正不知其意的時候,卻陡然瞳孔一縮—— 因為那段已經(jīng)快要燃盡的香煙,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變長,瞬間恢復了剛剛被點著時的狀態(tài)。 就仿佛逆轉(zhuǎn)了這支香煙的時間! 如果是死亡筆記之前,他們恐怕第一反應是魔術(shù)技巧,然而接受了這個世界存在非自然力量的事實之后,尤其還是剛剛死去的夜神月的相關(guān)者。 作為事件中心的兩人便不會抱著樂觀的僥幸心態(tài)了。 最后塞拉離開教堂的時候,該知道的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 那位叫尼亞的少年問她:“就這么將能力暴露在我們面前真的好嗎?以及你知道了這些,又打算做些什么?” 講道理,如果這位女性的能力,如果沒有太過苛刻的范圍性和生物性的制約,在尼亞看來遠比死亡筆記更可怕。 如果不是情報不足無法了解這能力的上限,以及暫時無法確定地方的理念是否安全,以他強硬的作風恐怕已經(jīng)暗中派人把塞拉控制起來了。 但塞拉當時的回答是:“沒什么,我姑且還挺擅長干架的,倒是沒碰到的需要讓我藏拙的存在?!?/br> “至于想干什么——呵!反正給前男友收拾爛攤子和造下的孽已經(jīng)習慣了?!?/br> 這么說來,當初那家伙突然變得神神叨叨恐怕就是得到那什么小本本開始的吧? 即便塞拉當時還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可一想到那事的開端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開始的,她就知道自己絕不可能釋懷了。 說起來塞拉當時也注意過那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基拉事件,一夜之間好像所有的社交圈子網(wǎng)絡平臺都是這件事。 有人說他是枉顧法律的劊子手,也有人說他是神秘的黑暗英雄。 那個時候?qū)τ诨亩x都還并不完全,很多人更傾向于是某種力量。 塞拉也和同學們討論過,但之后和月君分手,高中畢業(yè),搬出了那座城市,一切便和她無關(guān)了。 在并盛再搜東京的消息,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基拉的信息的,塞拉這才知道,原來這又是另一個世界的東京。 塞拉沒有回并盛,而是回到預定的酒店,坐在陽臺上眺望遠處的車水龍馬良久。 看著人群熙熙攘攘,直到夕陽開始西下。 這時候塞拉才慢慢站起來,時間寶石和空間寶石同時發(fā)動,整個人突然消失在了酒店房間之中。 夜神月結(jié)束一天的課業(yè)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上抱了一個紙袋,里面裝了幾顆紅艷的蘋果。 他回家需要經(jīng)過一條無人的巷道,確認左右無人,他這才從袋子里掏出一個蘋果。 但是并沒有自己吃,而是拋向空中,如果此時有人在場的話,絕對能看見蘋果漂浮在空中,然后一口一口消失的奇景。 可在夜神月的視線中,則只是身后的死神普通的接過蘋果,跟煙癮者拿到煙一樣迅速解決而已。 硫克吃完蘋果后意猶未盡的舔舔手指,確認這會兒沒人這家伙不會不理會他才開口道:“那個金發(fā)的漂亮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哈哈哈,可是你今天被完全無視了啊?!?/br> 夜神月一噎,一貫從容的表情變得有些牙癢癢。 自從撿到筆記,并且確認其功效后,這個無聊的世界頓時有種被著上色的感覺。 但要說唯一讓他挫敗的地方,那就是被女朋友毅然決然的甩了,半點不帶猶豫的。 說起來還是硫克的錯,擅自在外面搭話被塞拉偶然撞見,于是逼問了自己好幾天。 無果后對他的信任徹底失去信心,所以提出了分手。 不過和死神理論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夜神月敷衍道:“嚯?硫克也覺得她漂亮嗎?我還以為死神的審美和人類不一樣?!?/br> “?。∈遣灰粯??!绷蚩它c點頭,然后依舊繞不開這個話題道:“說起來你的做法恐怕已經(jīng)引起更廣泛的注意了吧?放著那小姑娘不管可以嗎?” “人類那套調(diào)查方法好歹我也知道一點,如果有人問到她身上,她又碰巧比較介意你的可疑之處,月!你的暴露可能還是挺大的?!?/br> 說著湊近他道:“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把那小姑娘的名字寫在筆記上?” “別做多余的事!”夜神月下意識道,接著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 這時候的夜神月還不知道死神無法以幫助他人為動機將人的名字寫在筆記上,這一行為從根本上違背了死神存在的意義。 這樣做無異于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