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 慕征哭笑不得,“你這丫頭倒是比你娘有眼光,心眼兒也比你娘多一竅,這往后少主少不得被你折騰,也是夠嗆的?!?/br> 聞言,洛辰脩嘴角微揚,笑了。 慕挽歌則掐腰,兇悍地瞪著洛辰脩,“你自個兒與征叔叔說,我何曾折騰過你,老娘為了你可是差點兒連小命也賠上了?!?/br> 洛辰脩忍住拉她入懷的沖動,附和道,“阿挽不折騰,很是賢惠?!?/br> “……昧著良心說話!”慕挽歌嗤鼻,而后自個兒也笑了起來。 慕征瞧著兩人,心下無比欣慰,不免感慨,當年若是將軍也如少主這般少些顧慮多幾分執(zhí)著,或許就不會…… 唉,終究是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今天我是短小君,求不被打,明天加粗加長加狗糧~ 第87章 故事聽得差不多了, 可慕挽歌仍舊未聽到她最想聽的,便不拐彎抹角了。 “征叔叔,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慕將軍又為何要在那時候回京, 為何他身邊還只帶了我娘與我?” 當年之事, 連秦夫人亦不知內(nèi)情,慕挽歌問過了。 當時慕嘯天忽然決定回京, 說是有要事, 可他并未與月瑤說匆忙回京所為何事。 慕挽歌隱約有了猜想,但仍不能確定, 如今唯一可能知曉當年慕嘯天回京緣由的只有慕征一人了。 慕征看了看洛辰脩, 悵然一嘆,“我也并非十分清楚, 當時洛王曾喬裝前來,暗中與將軍見了一面,兩人不知說了什么, 洛王離開后不久,將軍便說要回京一趟,軍中大小事務皆交由我處理,甚至安排了慕家軍的后路,將軍身邊只帶了兩名隨從,而夫人亦只帶了一名婢女,卻不知在路上……” 憶起往事,慕征眼睛泛紅。 “待我驚覺不對, 帶人追去時卻晚了一步,找到將軍時他已經(jīng)……兩名隨從與那名婢女身死,現(xiàn)場不見夫人的蹤跡,起初我以為是夫人帶著孩子逃脫了,四處找尋無果后,我想著夫人會回來找我,但一直未等到,直至四年后,天機子前輩出現(xiàn),我才知丫頭你當時是被人抱走了,而夫人失蹤了?!?/br> 洛辰脩與慕挽歌對視一眼,皆很詫異,洛辰脩道,“我便是在那一年染了惡疾得師父救了性命,他收我為徒……” 竟如此巧合? 慕挽歌一時之間思緒萬千難以理順。 “此事我娘與我說過,路上遇到殺手追殺,她被打暈了,似乎是慕將軍下的手,待她醒來時,秦……我爹便守在她身旁了,據(jù)我爹說,他趕到時又有三個蒙面殺手在場似乎想要帶走我娘,兩名殺手死于他之手,另一個逃了,當時慕將軍已無氣息,他只帶走了我娘,將我拋下了……” “……” 慕征難以置信睜大眼睛,“他、他怎會那樣自私,即便不知你是他的親生女兒,當時你尚在襁褓之中,他竟然拋下你,讓你自生自滅?” 慕挽歌搖頭失笑,“征叔叔不必驚訝,他便是那樣冷漠無情之人,當時他未朝我身上補上一劍已算是好的了。” 聽完,不僅慕征憤怒不已,洛辰脩也捏緊了拳頭。 這件事,他并不知情,竟不知她曾經(jīng)竟再遇那樣的對待。 換作任何人皆做不到輕易原諒,可她卻為他回了秦家。 “阿挽,你為何要瞞著我,若我知道是這樣……” 慕挽歌微笑截住他的話,“正因我知曉你會如何做,我才瞞著你,我自私?jīng)霰〉囊幻娲蟮质请S了生父,我也如他一般,為大目的不擇手段,是以我知曉他的弱點,利用他的愧疚,要他心甘情愿幫你。” 洛辰脩抿唇蹙眉。 慕征卻失笑,“你這丫頭就不能委婉些么,直白得有些嚇人了?!?/br> 話雖如此,但慕征心里卻在感慨,少主到底比將軍多了幾分運氣,能得心儀之人傾心相待,不遺余力相助。 這丫頭行事,刁鉆古怪,令人琢磨不透,但一顆心卻只向著少主。 世間最難求的莫過于一顆真心,一份最真摯的感情。 慕挽歌瞧洛辰脩面色不大好,有意岔開話,不再糾纏于此。 “征叔叔,當年慕將軍離開前可還與你說了別的?” 慕征下意識看了眼洛辰脩,搖頭,“別的未說過什么,但我覺得與洛王有關(guān),我也曾試圖去查洛王,并無收獲,直至得知少主身世后,我似乎想通一些?!?/br> 此時慕征與慕挽歌想到一處去了。 慕嘯天之死,嫌疑最大的當屬皇帝,可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合常理。 慕氏百年前便守護慕容家的江山,慕氏子孫世世代代遵從祖訓,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即便元帝忌憚慕嘯天,也該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慕嘯天一死,便給了那些早已對慕容氏的江山虎視眈眈的人可乘之機。 比如狄國。 主帥殞沒,慕家軍徹底隱沒世間,那時引起了不小的動蕩,而后洛王挺身而出,鎮(zhèn)守邊關(guān),也因此,洛王一夕之間從寂寂無名到明震天下,短短幾年便成了手握兵權(quán)的異性王。 天下人再提及洛王此人,便不再是洛妃母族的兄長了。 慕嘯天之死,慕家軍隱沒,到最后的贏家是洛王。 很少有人會想到這個。 許多人知曉慕嘯天與洛王私交甚好,曾經(jīng)情同手足,在慕嘯天死后,洛王擔起了守護江山及黎民百姓重任。 百姓感激洛王,敬仰洛王,久而久之,誰還記得起曾經(jīng)的慕家軍,曾經(jīng)世世代代守護他們的慕氏消失在歲月里,無人提及。 慕挽歌輕嘆,“我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洛王蟄伏十多年,終于按捺不住暴露野心,洛辰脩不受他掌控,他便扶持九皇子,如今京中怕是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的了,楚香寒到南境,多半也是洛王叫他來的,名為為賑災出力,實則監(jiān)視洛辰脩的一舉一動?!?/br> 好在洛辰脩棋高一招,借遇襲之故悄然來了羅州。 洛王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慕氏的信物在她手上,且洛妃早早將洛辰脩的身世告知于她,而她將信物給了洛辰脩,助他拿回慕家軍的兵權(quán)。 百密一疏,洛王輸在了他自負上。 洛辰脩一言不發(fā),慕挽歌與慕征亦不再多言。 多說無益,他們方才所說,洛辰脩心下皆是明白的。 這對洛辰脩而言,不亞于晴天霹靂。 洛王一手將他帶大,兩人之間父子之情是有的,可如今針鋒相對的局面,于他而言,著實有些殘忍了。 慕征道,“慕家軍每一位將士誓死效忠少主,不管少主的決定如何,我們所有人皆站在您這邊,十五年了,將軍的仇也該報了……” 洛辰脩淡淡應聲,“您放心,我不會辜負的……” 他不會亦不能辜負他的阿挽。 她能為他付出一切,他亦能為她傾盡所有,護她周全。 只要他的阿挽還活著,他便要活著陪她,誰也不能傷害他的阿挽。 所有人,包括他。 慕征道,“我忽然想起,當年將軍救下夫人第二人日便遇到洛王了,此時想來,那時洛王便知丫頭你非慕家血脈,是以掉以輕心……” 未阻攔洛辰脩娶她,實則也有試探之意,若信物在她手上,待她與洛辰脩成親后,洛王想得到或是毀掉用些手段便是了。 偏偏洛王低估了她,苦心謀劃十多年的局,最終卻輸了。 慕挽歌笑了笑,道,“若非知曉我并非慕將軍的親生女兒,洛王不會讓洛辰脩向我提親的,洛辰脩的身世,他最是清楚,洛王此人城府極深,怕是連皇帝也未察覺他的狼子野心,或許當年慕將軍有所察覺,這才給慕家軍留了條后路。” 說話時慕挽歌下意識看了看洛辰脩,他一直很安靜,也看著她,面色平靜,瞧不出異樣。 慕征看著兩人,輕嘆一聲,猶疑道,“將軍當年的武功甚少有人能及得上,況且夫人的身手也不錯,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那些殺手再厲害,將軍與夫人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要么就是將軍自愿,要么就是對方有更厲害的幫手……”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慕挽歌平靜接話,“您是懷疑秦……我爹與殺手是一伙的,是他們合謀害了慕將軍?!?/br> 她的語氣平靜無起伏,像是說與她無關(guān)之人似的。 事實上她確實并無特別的感覺,慕征此刻所想的,她也曾這樣想過,但靜下心來細想,又覺得不太對。 秦胥雖然冷漠無情,但并不是個恩怨不分,是非不辨之人。 他做事狠絕,但從不遮遮掩掩,行不義之事。 “征叔叔,我覺得不……” “不是他。” 一直寡言少語的洛辰脩忽然出聲了,截住了慕挽歌將要說的話,而他說的與慕挽歌想的不謀而合。 “不會是岳父,當年岳母是唯一可能知曉信物下落之人,那人害了慕……父親之后,怎會輕易放過岳母,若岳父與那人同謀,那么這些年秦家不會這么安穩(wěn),想來岳父救走岳母,匆忙逃走的那人并不知岳父身份,如此岳母才能在秦家安然度過十多年?!?/br> 洛辰脩替秦胥說了公道話。 若秦胥當年真與那人合謀,那么事后那人定然會想盡法子從秦夫人那里拿到信物,或是殺人滅口以絕后患。 因利益結(jié)盟之人自然也會因利益翻臉。 但秦夫人在秦家這么多年,并沒有遇到過什么危險,除了是秦胥保護周全外,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秦夫人的身份不曾泄露。 僅憑這些已足夠證明秦胥與當年還慕嘯天之人并非同伙。 慕征細想后深以為然,對洛辰脩刮目相看,欣慰地拍了拍洛辰脩的肩膀,贊道,“頗有你父親當年之風,遇事沉著冷靜,思慮周全,倒是我想多了,當年秦家家主只是想帶走夫人罷了。” 慕征并不知月瑤是天機子的女兒,也不知秦胥與月瑤是師兄妹,當年月瑤也只與慕嘯天說起過她的身世。 而此事,慕嘯天并未對別人說起過,就連他最信任的慕征也未說過。 是以,在慕挽歌的身世傳出去前,洛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月瑤便是禹州秦家家主的夫人。 如今知曉了,但為時已晚,因為慕挽歌與洛辰脩也已知情,早已有了應對之策,此時洛王找到月瑤也于事無補了,更何況有秦胥在,洛王動不了月瑤的。 正因深知秦胥的本事及秦家的勢力,慕挽歌才會如此之快愿意承認秦家女兒的身份。 秦家家主的長女這個身份,可為她帶來許多便利。 “征叔叔,時至今日,慕家軍還有多少人?” 這個她以前不曾過問,眼下倒是不得不問了。 洛王執(zhí)掌兵權(quán),光是京中可任他調(diào)動的兵力便有三萬,若真硬碰硬,形勢極為嚴峻。 慕征道,“慕家軍來自民間,數(shù)百年前慕家先祖創(chuàng)慕家軍那時起便以此延續(xù),慕家軍并非集聚一地?!?/br> 再看了眼洛辰脩后,慕征接著道,“各地皆有副使監(jiān)督打理日常事務,各地間的副使亦常有聯(lián)系,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等少主回歸,前些日子收到你的信后,我便傳信到各地了,也就這兩日,所有慕家軍在羅州拜見少主,迎少主回歸,統(tǒng)共也該有十萬大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