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姑奶奶倒是不在意,居然還笑了,沖他說,“感情如何,我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您不是。所以,您犯法了?!?/br> 一句話,連律師也被噎得沒話說了。 姑奶奶直接坐到了周益生原本的位置上,沖他說,“我不是來給你打嘴仗的,這是事實,我會告你,讓你坐牢。打個嘴仗并不能讓我多爽快。我來就是問你一句,原本那孩子哪里去了?!?/br> 王律師倒是鐵齒的很,“既然要告,那就等到了法庭再聽吧?!?/br> 姑奶奶就說他,“那我倒是可以多告一個謀殺。我懷疑,您為了冒領(lǐng)遺產(chǎn),已經(jīng)將那孩子殺害了?!?/br> 王律師顯然也知道,多一項刑事,該是多大的麻煩。他站了站,最終說道,“他去世病死了。” 這是意料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連蔣少明都猜著,金嘉城八成不在人間了,否則王律師不會來這招,可他們都猜的是意外,卻沒想到,居然是病逝。 姑奶奶問王律師,“什么病?!?/br> 既然說了,就沒什么不能說的,王律師算是了解這事兒的人,他和金開霖其實雖然有雇傭關(guān)系,可也算是老朋友。金開霖常年求子,一直是王律師替他打點。所以,金嘉城從一顆受精卵開始,王律師就是認識他的。 王律師直接說道,“金先生一直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前些年是一直以為不能生,后來技術(shù)進步后,能穿刺取精了,他歲數(shù)也大了,jingzi質(zhì)量一直不好,很久都沒有成功。其實到了嘉城的時候,他已經(jīng)準備放棄了,結(jié)果沒想到,居然成功受孕了。 但問題在于,他的年紀真的太大了,而且這么多年聲色犬馬,jingzi質(zhì)量特別差,即便受孕了,也是一直在臥床保胎,結(jié)果這孩子生下來,身體就特別差,還有天生的心臟病。醫(yī)生說他活不到成年,金先生這些年,一直花了大力氣給他救治,可終究沒逃過?!?/br> 他說完就看著姑奶奶,“就是這樣,我沒別的好說的了?!?/br> 姑奶奶倒是面色如常,點點頭說,“我知道了?!?/br> 說完就站了起來,帶著蔣少明他們往電梯走,這會兒卻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電梯口,姑奶奶就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差點磕在了地上。還是蔣少明眼疾手快,立時拽住了她,將她拉住了。 蔣少明嚇了一跳,連忙問,“姑奶奶,你沒事吧?!?/br> 姑奶奶臉色難看的很,卻不肯在這里露出什么端倪,擺擺手就說,“走?!?/br> 等著出了電梯,她依舊臉色不好看,只是卻不肯說什么。蔣少明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她的心事,只是也不好勸,只能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到了車前的時候,姑奶奶就扭頭沖著周益生和卓睿說,“讓小明明陪我。” 這句話就是要獨處的意思,他倆自然不好跟著上車了,只能去了后面的車。 蔣少明就跟著姑奶奶單獨上了車,結(jié)果門一關(guān),他就瞧見姑奶奶靠在了后座上,眼神看著外面掠去的風景,一臉難過的樣子。 蔣少明不忍心她這樣,就問了一句,“您沒事嗎?” 姑奶奶卻答非所問,指著外面的風景對他說,“你知道嗎?我剛來香港的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貧民窟呢,一晃,五十多年了?!?/br> 蔣少明聽見她悲哀的說,“我與他,雖然感情一向不好,可也是從那個亂世一路攜手走過來的夫妻。我們也曾笑過鬧過一起甜蜜過,我以為,我們沒有離婚,就是保留著最后一點,對于過去歲月的懷念,卻不知道,我想錯了?!?/br> 她扭頭看向了蔣少明,眼神中都是失望,“他將我一軍,試圖將年邁的我推入死地,為的卻不過是一個活不過十八歲的兒子。呵……這孩子若是能接管他的生意,為他開枝散葉,我也算認了,畢竟想要留條根在??蛇@孩子拿了這筆財產(chǎn),恐怕只能茍延殘喘幾年,金開霖為了這孩子的幾年,搭上了我一輩子的心血,我這輩子,算是什么呢?!?/br> 她那樣子,一瞧就是傷心透了,蔣少明只覺得心都攥緊了,跟著疼得不可抑制。他理解那種痛苦,感情的確在歲月中淡了,但終究人是有回憶的,姑奶奶表面看著拿得起放得下,其實骨子里,還是個深情的人。 蔣少明不忍她這么傷心,可卻也不知道如何勸她,只能傾身上前,抱住了姑奶奶。姑奶奶順從的將腦袋抵在了蔣少明的胸膛上,蔣少明沒有感覺到哭泣時的顫動,他只聽到了那些細微的幾不可尋覓的呼吸,還有姑奶奶手抓在他背上越來越緊的力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下,姑奶奶這才從他懷里起開身來,沖著他說,“我沒事了?!?/br> 蔣少明還想再說什么,車門已經(jīng)打開了,姑奶奶又恢復(fù)了原樣,挺著頭,走出了車子,然后風姿綽約的一步步走進了小洋樓。 蔣少明看著她,只能微微的嘆口氣。 這事兒處理的還算快,畢竟證據(jù)已經(jīng)完全拿到,無論是王律師還是謝林生,都被看押了,后面的具體審訊過程,蔣少明作為內(nèi)地人,倒是不太清楚了。不過,姑奶奶那里人才不少,自有人給她處理,蔣少明也就沒cao心。 他只是擔心姑奶奶心情不好,想多勸勸她,開導(dǎo)她。 結(jié)果,姑奶奶壓根不需要,在屋子里躺了一天后,起床就出了門,誰也沒帶。等著回來時,他們一行人才知道,姑奶奶將她和金開霖的雙人墳?zāi)沟哪贡o換了,她沖著蔣少明說,“我想了,我是大陸人,我死了也還是要回家的。你姥爺旁邊有沒有空墓,我要挨著他?!?/br> 蔣少明一聽就理解了這一層意思,對于姑奶奶來說,誰都不可靠,她一輩子能靠住的,只有她的哥哥了。 他立時就點了頭,“我去辦,您放心好了?!?/br> 只是,蔣少明也有點擔心周益生這邊,似乎姑奶奶最近兩天都沒怎么搭理他。而且他畢竟是義子,姑奶奶又沒有親生子女,這后世他肯定要參與的。 可周益生也不知道怎的,居然一句話都沒說,明明是件突然的事兒,倒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蔣少明覺得奇怪,不由看卓睿,可卓睿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但姑奶奶并沒有讓他們猜太久,她接著就宣布了第二條消息,“我歲數(shù)也大了,看著健康,說不得哪天就要倒下了,我想了想,該立遺囑了,明天律師會過來,你們都在,一起見證一下吧?!?/br> 第110章 姑奶奶說立遺囑的話一出, 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雖然姑奶奶年紀大了, 立遺囑其實是必要的事情??蛇@個時間點不對,尤其是她最近了兩天, 因為金開霖的無情而傷心不已,這樣一說, 就仿佛是看破塵世一樣, 有點不吉利的感覺。 顯然幾個人都想勸一勸,尤其是周益生, 立時就說, “媽, ”他都不叫義母了,“您別說這樣的話,我……” 可惜姑奶奶壓根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就擺擺手說, “不用勸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不會更改主意的, 你去聯(lián)系律師吧?!?/br> 說完, 她就上樓去了。 蔣少明心里不得勁, 連忙跟了上去, 伸手扶著姑奶奶。姑奶奶倒是沒拒絕,可是也沒說什么, 等著進屋后, 蔣少明還想再問點什么的, 卻只聽見姑奶奶嘆了一聲說,“就這樣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再待待?!?/br> 這顯然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蔣少明又不能勉強,只能退了出來。 回了屋子里,他心里就挺難受的,窩在沙發(fā)里跟卓睿說,“你說金開霖也真不是東西,都死了好幾年了,還給人添堵。姑奶奶被打擊大了,整個人一下子精氣神都少了很多,看著真是老太太模樣了?!?/br> 卓睿心里知道蔣少明擔心姑奶奶,可這事兒真不是能勸的。怎么勸啊,就像是他奶奶將他爸媽攆出了卓家,他能勸他放下嗎?就像是周昌榮騙了蔣家一家人,他能勸蔣少明放下嗎?同樣,姑奶奶的事兒,也勸不了。 他只能說,“姑奶奶經(jīng)歷的更多,她知道怎么調(diào)節(jié)的。這些年,她都過來了。如今這個小坎,她肯定也能過去。這才多大浪啊?!?/br> 話是這么說,可蔣少明還有其他的想法,他扭頭沖著卓睿說,“是不大,可姑奶奶畢竟歲數(shù)大了,金開霖終究陪她一輩子?!?/br> 卓睿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姑奶奶和金開霖原本感情就那么差,就算他算計似乎也是不意外的事情,姑奶奶怎么會這么傷心。只能同意蔣少明這點,“也許就歲數(shù)大了,想的多了。” 蔣少明聽到這里,干脆扭過了頭,卓睿就坐在他身邊,他這么扭過頭來,兩個人就挨得極近了。他瞧見卓睿藏在黑漆漆的發(fā)間,帶著點粉色的耳朵,忍不住就欺上了身去,一口咬住了。 卓睿嚇了一跳,下意識身體就顫抖了一下,不過控制著自己沒動手,而是將手摟住了蔣少明的腰,問他,“你這是干什么?” 就聽見小混蛋問他,“你說,我們老了會怎么樣?” 這個問題好久遠啊,不過卓睿也明白小混蛋的意思,你看,感情好的他奶奶吧,寵壞了;看起來感情好的蔣慧茹和周昌榮吧,其實是騙局;真正感情不好的金開霖吧,死了捅你一刀。 這么瞧著,這世上就好事了。 所有的愛情到最終,不過是一地雞毛。 這就有點太悲觀了。 卓睿就拍著小混蛋覆著薄薄的肌rou美好的背,溫聲跟他說,“你想多了,我爺爺盲目,你爸爸自私,金開霖狠毒,你覺得,咱倆誰是這樣的人?” 蔣少明也舍不得使勁,不過是磨磨牙而已,這會兒終于松開了口,沖他說,“我就是想著不開心?!?/br> 卓睿就把人攬過來抱住了,他知道,他還好,雖然他爺爺?shù)幕橐鲎罱K從人人羨慕的霸道總裁小嬌妻,變成了這副模樣,讓人唏噓。不過他父母的愛情堪稱典范,所以他的愛情觀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倒是蔣少明,恐怕讓周昌榮嚇得不輕,這會兒又讓姑奶奶給嚇了一跳。 他就勸他,“你光想不開心,真正開心的時候也錯過了,人生有什么意義。到時候我都是老頭子了?!?/br> 蔣少明其實就是感嘆一下,哪里想到居然等來了卓睿這句。他抬頭就去看卓睿,別說,在這樣一個午后,有點高冷的陽光照進來,灑在了卓睿輪廓分明的臉上,別提多誘惑了。蔣少明霎時間就覺得自己想多了,忍不住抬頭親了口他的下巴說,“你說得對,我先享受了再說?!?/br> 卓睿就笑了,沖他說,“自家的,不用客氣?!?/br> 蔣少明就笑瘋了。 周益生的速度很快,或者說,姑奶奶催的厲害,下午律師就過來了。跟姑奶奶在書房里待了一下午,到了傍晚,蔣少明和卓睿也被叫了過去。 這事兒蔣少明的想法就是,他們是見證人。 至于財產(chǎn)的事兒,蔣少明就往那里想過,一是他自己有錢,他的姥爺和mama,給他留下了足夠的財富,錢對他來說只是個數(shù)字,他不需要去惦記這些。二是姑奶奶又不是沒有繼承人,她有義子呢,人家跟她這么多年,一看就是左膀右臂,顯然之前都有默契,財產(chǎn)是由周益生繼承的。 倒是卓睿,卻比蔣少明想的多點。 蔣少明親人少,尤其是姑奶奶這枝對他都挺好,所以他壓根沒往壞處想。卓??墒强吹那迩宄?,周益生對蔣少明并不熱絡(luò),略有防備??峙路乐Y少明呢。而且,這幾日的遺囑案雖然說是解決了,蔣少明擔心姑奶奶不多想,卓睿自己推敲,總覺得有不周到的地方,他猜想,八成跟周益生有關(guān)系,只是姑奶奶不曾說而已。 否則,一個金開霖,不值當她這么傷心。 可她不說,卓睿也沒有揭破的意思,畢竟姑奶奶自有自的道理。 來的人不多,周益生,他們倆,姑奶奶,還有律師。進了書房后,一干人等坐下,就聽見姑奶奶沖著眾人說,“我的遺產(chǎn)怎么分配,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今已經(jīng)和宋律師都白紙黑字寫在了這上面。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我自己宣布吧。” 姑奶奶也不用那張紙,慢慢說道,“我這一輩子,最窮的時候就是在家里的日子,可也沒少了衣食,富的日子卻不少,所以攢下了不少家底。明面上的有金氏地產(chǎn),其實暗地里的買賣很多,雖然在香港排不了前十,可也不錯了。這部分產(chǎn)業(yè),我從七十歲開始,就不自己經(jīng)營了,完全都交給了益生,畢竟我老了,跟不上時代,而且精力也不足。益生一直經(jīng)營的很好,起碼從去年的年報來看,資產(chǎn)是穩(wěn)步上升的?!?/br> “我自己的私產(chǎn)也不算少,我這人經(jīng)過了動蕩的歲月,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他們投資股票啊基金啊,我都不愛。我就愛買首飾買奢侈品買房。這些年這些私產(chǎn),也翻出了不少,算起來是一大筆錢?!?/br> “我的安排是分三個部分。一是私產(chǎn),這部分我留給少明?!?/br> 蔣少明嚇了一跳,連忙說,“這怎么可以,姑奶奶,這不合適?!?/br> 姑奶奶卻擺擺手說,“你聽我說。這也不是完全無償給你的,我日后就要葬在你姥爺身邊了,我也沒個親孩子,百年之后,恐怕也沒什么人給我燒紙看望,只能靠你和你的后代了,你就當我是給孩子們的辛苦錢吧?!?/br> 蔣少明心里難受極了,忍不住就想說,“你這是看不起我。” 姑奶奶卻不理會他了,然后又說,“另外就剩下公司了,公司我分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每年的分紅的10%,用來成立基金做慈善。大概是老了日子過得不開心,我想了想,大概跟我很摳不懂的回饋社會有關(guān)系,老天爺這是警告我呢。我得改。這部分錢,任何人不準挪用,必須都落在實處。我會交給專門的人管理?!?/br> 說完這些,她才說道,“還剩下的就是公司控股權(quán),和剩下的90%的紅利,這部分,益生啊?!?/br> 這是進門來,她第一次叫他,周益生幾乎是打了個激靈,他抬起頭,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姑奶奶,一時間,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姑奶奶也不在意,就聽見她說,“這部分就給你了?!?/br> 周益生此時的表情,簡直可以用驚恐來表達了。他瞪大了眼睛,嘴巴也長得老大,看起來跟傻瓜一樣,用手指著自己,“我?義母,我?” 相較于他的激動,姑奶奶卻是平靜的很,沖著他說道,“是你。其實,這部分資產(chǎn)我本來就是留給你的。你父母陪著我孤身一人來了香港,那些漂泊的歲月里,是他們?nèi)缧秩缃闩惆橹?,甚至,你爸爸為了我,還早早去世了。我收當義子,不是只說說聽聽的,我本就是將你當作親生兒子的。這些年的培養(yǎng)教育,還有這將近十年的放手,我以為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的資產(chǎn)不留給你,又留給誰?” 周益生可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些。 他哪里忍得住啊,立時眼淚就下來了,沖著姑奶奶說,“義母,我……” 可姑奶奶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知道了那件事后,我很生氣的,我養(yǎng)大的孩子,居然不相信我,居然為了那點財產(chǎn)眼睜睜的看著我受人算計??v然你沒插手,可也放縱了他們。益生,哎!”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太讓我失望了?!?/br> 周益生已經(jīng)不能自已,再也沒有往日里那些矜持的樣子,而是整個人撲騰一聲跪到了地上,哭著說,“義母,我錯了。我不是針對您,我不想傷害您的,我……是我小心眼,是我……” 他沒說完,姑奶奶就擋住了,這會兒她再也忍不住了,沖著周益生說道,“的確是你小心眼了。少明是我親哥哥的外孫子,我是疼他??赡悴皇俏铱粗L大的嗎?你小時候我抱你,你讀書了我給你挑學校,配老師,你談戀愛讓人傷了我開解你,你干什么,我都支持著你,除了你不是我親生的,我們跟親母子有什么區(qū)別嗎?” “如果是親母子,你會為你舅舅家的孫子而擔憂自己的繼承權(quán)嗎?你不會。所以,從頭到尾,只有我拿你當親生的,而你對我,始終是有戒備的。你不曾把我當作親人。” “義母……”周益生已然是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將頭埋在地上一聲聲叫著。 姑奶奶站了起來,“可我終究不是個狠心人,我終究舍不得這四十年的母子情分,該給你的,我照樣給你,可日后,我就不在香港生活了,我跟著我的親人一起過了,你若是有心,就來京城看看我。若是不愿意,就這樣吧?!?/br> 說完,姑奶奶扭頭就走。 周益生提心吊膽了好幾日,他是知道姑奶奶的性子和手段的,他以為別說繼承了,姑奶奶八成會趕他離開,哪里想到,居然還將公司交給了他。 他原本就不是狠心的人,一直當姑奶奶如親媽一樣,這樣決絕的話語說出來,他自己都受不住,抱住了姑奶奶的腿,一個勁兒的磕頭,“媽,我錯了,你原諒我。媽……” 蔣少明不忍看,當即就和卓睿退出來了。 他倆也不是傻子,聽著這一言半語,大概能拼湊出一個雛形來。大概是王律師看著姑奶奶的財產(chǎn)眼紅,恰好那位金嘉城又病逝了,他從香港找到了一位長得跟金嘉城一樣的男孩。就想來個李代桃僵,將財產(chǎn)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