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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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幫我拍吧?!?/br> “?。?!”迎念從欣賞照片中回神。 “不用拍到左邊的宣傳廣告,我站到右邊那個粉色的光屏下,你幫我拍一張就好了?!?/br> 看在周窈幫她拍出了一張極為好看的照片的份上,迎念忍住了,沒吐槽她這明顯的舉動。她拍了,肯定是要給陳許澤看的。 “娶我好嗎”? 這話別說拿來問陳許澤,就是問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也必須說好!誰敢說不娶周窈,她迎念第一個打爆他的頭! 周窈的照片就好牌多了,她站在燈牌下,微微帶笑,只是一個簡單的“v”字型手勢,長得好看的人,怎么拍效果都好。 …… 遠(yuǎn)在家里的陳許澤差點(diǎn)按捺不住要給周窈打電話,手機(jī)振動,收到一條新消息。 他點(diǎn)開一看,是一張照片。 燈光璀璨的夜晚下,周窈站在粉色的光屏底下,比這“v”字朝他微笑。 而那屏幕中,寫著四個字: “娶我好嗎。” …… 后來過了很多年,他們這幫關(guān)系超好的朋友聚會時,不知怎么說到這一段。 那時候突然才發(fā)現(xiàn)—— 在這個粉色的“娶我好嗎”廣告牌下拍照的兩個女生,最后,竟然都如愿嫁給了自己最想嫁的那個人。 過著無比無比美滿的一生。 第44章 一筒九筒 從首都回來的周窈,有好幾天都不曾出門,膩在家里陪陳許澤“彌補(bǔ)”錯過的那些時間。 就連疊衣服這樣的小事,都要兩個人一起做。 彼時窗外陽光正好,熱意隔絕,入不了內(nèi),他們在涼爽的氣溫下同時享受著這明艷天光。 陳許澤疊著衣服,忽然停下。他坐直身子,看向周窈,驀地說了一句: “——好。” “好……好,好什么?”周窈莫名。 “我忽然想起來,你發(fā)給我的那張照片,我還沒有給你回答?!?/br> 當(dāng)時收到照片,只記得夸“好看”,而后她接話說自己在陪迎念如何如何,他的重點(diǎn)一時偏離,完全沒來得及將話題扯到粉色光屏上的那幾個字上。 周窈愣了愣,笑出聲:“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陳許澤一本正經(jīng),“只是忘了。”頓了頓,補(bǔ)充,“不該忘的?!?/br> 周窈樂不可支,撲過去想抱住他脖子鬧一會兒,外面院子里傳來聲響。 這次不是敲門或叫誰的名字,而是直接的開門動靜—— 周窈和陳許澤從一堆衣服邊站起來時,陳家夫婦已經(jīng)開門進(jìn)來。陳太太眉頭當(dāng)即就是一皺,“家里一股什么味道,難聞死了。” 目光掃過周窈,懶懶掀了掀,“周窈也在啊,怎么沒回自己家?” 周窈沒開口,陳許澤面無表情道:“你們不在這里住多少年了,家里是什么味道你們怎么知道?” 一開口就被自己兒子懟,原本以為經(jīng)過上次警局的事,兒子會和自己親近,不想還是原樣態(tài)度,甚至更加惡劣。 陳家夫婦面色稍顯難看,陳太太微抬下巴,“我就是回來看一下,你一個人在家,過得好不好,我這個當(dāng)媽的……” “這么多年都沒管過,現(xiàn)在管什么?!?/br> “你——” 陳許澤戳人心窩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 陳太太面子上過不去,將目光放到地上,問:“都是你的衣服?哎喲,有些看起來都舊了,mama早講了給你買新的,你非不要……這怎么還有女裝?” 明知故問。 周窈搬來和陳許澤的事,陳許澤不信他們兩個是今天才知道的。而且周窈人就在這里,事情不是一目了然么。 陳太太用一種很夸張的語氣問周窈:“周窈,你不會住在這吧?你家就在前面,你為什么不回家,要在這住???許澤一個男孩子,你一個女孩子,兩個人就這么待在這不好的吧,別人知道要講閑話的!哎喲,你mama怎么回事,這都不管一下,還好今天我來了。來來,有什么事跟我說,咱們談?wù)??!?/br> 周窈反問:“談什么?” “談你住在我們家的事咯!”陳太太微瞪著她,對她這句問題感到不可思議,“你一個女孩子家,都不會覺得這樣不妥當(dāng)啊的嗎?你mama都是怎么教你的啊!” “阿姨,說話就說話,不要帶上我父母?!彼Z氣很平靜,但也聽不出多少尊重。 陳太太像是被挑釁,“哦喲,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在找麻煩?” “不是么?!标愒S澤插了一句,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來來來,我來看一下?!标愄镏豢跉猓哌M(jìn)屋里,“你們的衣服疊了都放哪???我看看……哦喲,放在一個衣柜里?許澤,你的衣服和周窈的放在一起?你們的衣服放一塊???!” 陳許澤道:“有問題嗎?” “有問題嗎?”陳太太冷笑,看了她丈夫一眼,“你聽他問的這是什么話!”從屋里步出來,走到客廳,“當(dāng)然有問題!問題大了!” “我看床上就一床薄毯,兩個枕頭?!彼?,“周窈在這住,她睡哪?這個房間是你們誰睡的?放著你們兩個人的衣服?” 陳許澤像是復(fù)述她的話一樣,但是以平靜敘述的語氣開口:“這個房間,是我和周窈兩個人睡的,衣柜里放著我們兩個人的衣服。”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你自己聽聽!像話嗎!” 陳太太嚴(yán)厲呵斥,“你們之前搞什么我不管,總之,馬上讓周窈回家,你們兩個不許住在一起!” “憑什么?”陳許澤反問。 “憑……” “憑你是我的媽?”陳許澤黑色的瞳孔像無盡深淵,“我長到這么大,你管過我多少次?帶大我的是爺爺奶奶,這棟房子,是爺爺奶奶留給我的,他們走之前就做過了產(chǎn)權(quán)交接,產(chǎn)權(quán)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九歲,有自主行為能力,所以——” 他頓了一下,“你在我家咆哮,我不喜歡,請你音量小一點(diǎn)?!?/br> 陳太太一聽,倒吸一口氣幾乎要昏過去,她丈夫上前衣服扶住她,呵斥陳許澤:“你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 “混賬嗎?我只是陳述事實(shí)。” “好,這房子是你的,但你總歸是我們的孩子吧?父母的話……”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想再一直重復(fù),我長這么大,你們管過我多少次?既然沒有盡到父母的義務(wù),我覺得你們也沒有行使父母權(quán)利的資格?!?/br> “我們沒有盡到義務(wù)?你身上的一針一線,你吃的一飯一湯……” “都是爺爺奶奶的資產(chǎn)?!标愒S澤說,“你們真的以為我還小就不知道嗎?你們每個月給的錢,爺爺奶奶都沒有動。爺爺奶奶年輕時攢下的那些,就夠我吃一輩子了。現(xiàn)在我用的每一分每一塊,依然是爺爺留給我的財產(chǎn)。我想,這跟你們應(yīng)該沒有多大關(guān)系。當(dāng)然,如果你們想要要回你們的那一份,我可以告訴你們爺爺將那筆錢的存折鎖在了哪個保險柜里?!?/br> 陳家父母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不管說什么,陳許澤都能鎮(zhèn)定自若地應(yīng)對,仿佛這個場景,在他心里已經(jīng)演練了無數(shù)遍。 自己的兒子管不住,氣只能往外撒。 陳太太站穩(wěn)后就沖周窈發(fā)難:“你是不是女孩子?。恳灰??知不知羞?我聽說之前巷子里這附近的鄰居都有人說閑話,你難道都不懂得避嫌嗎?你們兩個小時候是玩的好,但是現(xiàn)在都大了,你這樣做是在壞許澤的名聲!周窈,你要是還要點(diǎn)臉,你就……” “——你說誰不要臉!” 一道嗓門略粗的怒斥在門邊想起,周麻手里端著一箱西瓜,他是來給兩個孩子送西瓜的。旁邊的周mama本來不想來,但是怕他們“不會炒菜”,特意過來“好心看看”。 誰知道,一看,就撞上這樣的場景。 “我和周窈在談戀愛?!标愒S澤忽然說,“并且,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的那種。所以,我們做的任何事,我們自己都心里有數(shù)。” 陳太太和周mama還沒起沖突,就聽到這樣一句。周mama心里稍稍舒服點(diǎn),但對陳太太先前唾罵周窈的話仍是憤憤不平。 沒等太久,下一秒,矛盾就爆發(fā)。 “你和她談戀愛?”陳太太指著周窈,氣得氣息幾度不平,手指打顫,“我懂了!我懂了!都說市井小民市儈,我只當(dāng)咱們這邊的舊鄰居都是好的,沒想到也有那些指望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陳太太最后一句罵的用力,擲地有聲,“你和許澤哪點(diǎn)配了!” 周窈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這種情況下,她和陳許澤的表現(xiàn),倒是如出一轍的鎮(zhèn)定。 “哪里配?”她笑了一下,“哪里都配?!?/br> 陳太太指著她罵:“你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周mama忍不住了沖上來,一把揪住陳太太的頭發(fā),“你說誰不要臉?” 陳太太被揪得整個頭后仰,陳先生想動手拉開,周麻把裝西瓜的箱子往地上一放,沖上去朝他胸前就是一推,“你想干什么?你想對我老婆干什么?” 陳先生倒是沒能對周麻的老婆干什么,周麻的老婆已經(jīng)快把陳太太的頭發(fā)揪禿了。 因?yàn)樵?jīng)和陳家二老關(guān)系不錯,這么多年也一直照拂著陳許澤,周mama不能像打林家二媳婦那樣打陳太太,自然,打了肯定也會出事兒。 她就一個勁兒地揪著陳太太的頭發(fā)來回晃,痛得陳太太毫無還手之力。 “你罵誰不要臉?你再說一遍?你自己十幾年不管兒子,你問問陳許澤,這么多年,吃了我家多少口飯,喝了我家多少口湯,有多少次陳老太太眼睛不舒服,他開叉的衣服褲子都是我親手一針一線給縫上的!” “有……有什么了不起……我給你……給你錢就是了!” “呸!我們市井小民,配不上你們高貴的手摸過的錢!我就問你陳許澤他長到這么大,有你什么功勞?你只管生,你管養(yǎng)了嗎?他做你兒子這輩子,真是委屈了!” 周mama罵起人來也是不饒人。 一陣混亂之后,明顯占下風(fēng)的陳家夫婦站到一邊,周家夫婦站到一邊,陳許澤和周窈站在衣服堆里,正好是卡在中間的位置。 陳太太痛得出了淚,指著周家夫婦對陳許澤說:“你看看!你看他們這副做派!你真的要和這種人一輩子牽扯不清?爸媽努力走出去,就是為了離開這種下等生活!你不愛住市區(qū),喜歡和爺爺奶奶待在一起,我們由著你,但這種事絕對不會縱容你!” 周mama朝她呸了一口。 她大聲道:“那邊那個瘸腳的絕對別想進(jìn)我家的門——!” “你說,誰是瘸腳的?” 低沉猶如從地底浮起的聲音,一下讓氣氛沉了幾分。朝聲源看去,陳許澤的臉已然成了冰。 陳太太還在說:“誰瘸腳誰知道!就周家這么個瘸腳的女兒,還想跟你在一起?不行!我不同意!她配不上!” “你說誰瘸腳?你再說一遍——” 周mama正要沖上去再揪她一回頭發(fā),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