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箱子放到講臺上,立馬有同學遞上剪刀,三兩下把箱子劃開,譚笑把衣服取出來。大家都不做題了,眼睛盯著講臺,充滿期待。 一樣的白t恤,肩膀和領口鑲有藍色條紋的是男生版,紅色的是女生版。胸前印著“時光不老、我們不散”,背后是“高三十班” 圖案設計完,譚笑讓班里同學報上尺碼寄給王佩,已經五月下旬了,再過幾天就該拍畢業(yè)照,到時候正好用的上。 班服發(fā)完,譚笑把剩下的幾件衣服塞進陳老板手中,“老板,這是你跟其他老師的,回去洗洗,哪天拍照的時候記得穿上?!?/br> “不是……你是咋知道我穿多大碼的?。窟@衣服不會小吧?小了能不能換呀?” “放心吧,只大不小。” 尺碼是譚笑照著班里最壯實的男生報的,人家個頭比陳老板高出一腦袋還不止,t恤能當裙子穿了。 “那錢咋算呀?我們幾個也不能讓你們花錢??!” 王弘文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老板,衣服是我們老大請的,不光你沒花錢,我們也沒花錢,你就踏實穿吧。” 2004年的拜泉一中,還沒流行開始定制畢業(yè)服,拍畢業(yè)照這天,高三十班統(tǒng)一文藝的著裝出盡風頭,如果忽略陳老板那身超大號衣服的話。 “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都有亮晶晶的淚光在閃爍。高中三年,終于要漸行漸遠,可這三年里的人和事,將會在以后無數(shù)個六月里變成一個悄無聲息浮上他們心頭的氣泡。 高考,我們一輩子也忘不了一場考試。高中,我們一生最美好的記憶。 高考到來時,并沒有預想中的那樣緊張。每年高考十次有八次都是要下雨的,今年依舊煙雨蒙蒙。 譚笑的考場在四中,從出租車上下來,白裙子、紅雨傘,一只裝有準考證和文具的透明塑料袋拎在左手,站在學校大門前等李亮的李明瞅著緩緩向他走來的譚笑,這是他女神最美的時刻。 多少年以后,很多事都忘了,那潔白的裙擺、綴著雨珠的紅傘和傘下清水白蓮的少女,李明卻始終無法忘懷。 他剛興奮地揚起手,嘴巴還沒張開,就聽見有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 “譚笑,這里!”龐白的考場也在四中,還恰好跟譚笑在同一考場。 “你剛到嗎?怎么沒打傘?”譚笑現(xiàn)在已經能平和地面對龐白了,雨傘移過去一半,兩人并排向校園里走去。 “我媽送我過來的,我嫌麻煩沒拿,反正也就幾步路,沒想到這雨還真有點大啊?!饼嫲椎念^發(fā)上雨星點點,還有水流順著劉海落到眼皮上,他攤開手掌來回抹。 “你以為你腿長兩米八啊,還沒有幾步就到地方了,人家四中好歹也幾百號學生呢。”譚笑說著把雨傘交到左手,右手打開文具袋從里面拿出一小包紙巾遞給龐白:“擦擦吧,別再感冒了?!?/br> “哈哈,我發(fā)現(xiàn)你說話越來越有王弘文的那個勁兒了?!?/br> “那你真是高看我!我這水平跟半仙兒可比不了。他這一年光顧著學習了,都沒顧得上讓咱們看戲。他要是真彪起來,能把人氣死了再罵活過來你信不信?” “這個我信!半仙兒那水平可還真不是蓋的。航子說他見到王弘文就躲著走,生怕啥時候一不小心給惹上死死不起、活活不起的?!?/br> “哈哈哈……哎呀,你家肖遠航咋這么好玩呢!太搞笑了吧!” 倆人一路從大門口說到三樓考場門外,談笑風生根本不像是要趕一場事關未來人生的考試。 龐白站定,看向譚笑:“謝謝你!” 譚笑把雨傘放在門口裝雨具的塑料桶里,擺擺手:“客氣啥呀,咱不是同學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對吧,龐白同學?” 龐白笑的開懷,右手伸向譚笑:“來吧,握握手,鼓鼓勁兒!” 譚笑伸出左手,吸了口氣:“祝我們成功!” “成功!”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考場,按照考號找到自己的位置,開始考前最焦灼的等待。 正文 第355章高考正當時 語文是譚笑的強項、龐白最弱的一門,寫完作文把試卷檢查一遍,看看時間,還有二十幾分鐘,譚笑起身交卷,等待的煎熬她有點受不了。 “這么早交卷?不再檢查檢查了?”監(jiān)考的兩個老師都是四中的,并不認識譚笑,但都是拜泉的學生,該有的關心他們還是有的,畢竟這事關前程。 “不了。”譚笑點頭致謝,把試卷倒扣在桌子上走出考場,慢慢向樓下走去。 龐白眼睛在譚笑消失的門口停頓幾秒,又埋頭于作文最后一段話,別人不知道,他等高考等了三年了,他離自己的夢又進了一步。 6月8日下午17點整,譚笑隨著考試結束的鈴聲跟考場里的其他學生一起起身離開,與龐白兩個人一起下樓,樓道里到處都是對答案的聲音,兩人之間全程無交流直到在校門口揮手說再見。 笑容中,自信篤定一覽無余。 第二天上午回學校估分,各科老師輪番上陣,看他們的眼神慈愛的都要溢出水來,叫人心里那叫一個不適應。 半天下來,譚笑上報的分數(shù)線是695分,焦志勇640、王弘文630、張揚650、龐白報了個小炸彈705。 “行啦,分都估完了,接下來就該填志愿了,大家看看都要報什么學校,我說個原則問題,一個班級不允許有兩個同學報同一學校同一專業(yè)知道嗎?譚笑,待會兒來我辦公室!” 陳老板捏著一張寫滿估分總成績單的單子心事重重地走了。 “老板這是咋回事?咋跟我們遭遇滑鐵盧了似的呢?” “我們考的太好了,他心里一時間難以接受吧?!?/br> 王弘文攤在椅子上當軟骨頭蚯蚓,這種姿勢他已經很久沒嘗試過了。 “小譚笑啊,你跟我說說,你想報哪呀?北大和清華是不行了。”陳老板垂頭喪氣。 譚笑樂了:“老板,你咋這么敢想啊,就我還北大清華?做人咱得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 “糟心的玩意兒,麻溜給我坐好!我咋就不能想了?帶班這么些年也沒給我考個清華北大出來,我想想就覺得心里頭憋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