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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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是賈赦填房,邢家又是個破落戶,當(dāng)初賈母敲定了這門婚事,賈赦渾渾噩噩的就答應(yīng)了,如今再來看,可真是太不般配了。 雖說女子最重德行,可邢夫人這人陰險不說,還特別的小氣刻薄不說,還特別喜歡摟錢。賈赦看著邢夫人,最后重重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弟弟昨日來了,聽說是欠了賭坊一百多兩銀子,我借了他兩百兩,你看著辦吧!” 邢夫人一面在心理狠罵自己弟弟,一面硬扯出一張笑臉道:“那太感謝老爺了,您看我要不回娘家一趟,好好罵一罵這個不成器的兄弟?!?/br> 賈赦一雙眼睛泛著冷光,完全不去看邢夫人討好的樣子,只是冷冷的揭露邢夫人的意圖:“你是想著回娘家從你弟弟手里摳錢出來吧!” “哪能呢?”邢夫人被賈赦直接一句話捅出心里所想,有些局促起來,老爺今兒怎么突然就明銳起來。 拖了下半夜沒睡覺的福,賈赦此刻腦子清醒異常,可以說是這十幾年以來頭一次如此清醒,就跟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面對邢夫人也是干脆果斷的直接說道:“給你兩條路走,一是我給你一筆錢,我們好說好話和離,二是我直接把你休了?!?/br> 邢夫人直接身子一軟,靠在了后面的屏風(fēng)上,差點把屏風(fēng)給撞倒在地,一張臉煞白的看著賈赦道:“老爺,老爺我真的錯了,以后,老爺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絕無二話?!?/br> 賈赦呵呵一笑,看著邢夫人這狼狽樣面露譏笑道:“晚了,你老爺我覺得你這朵喇叭花配不上我?!?/br> 邢夫人徹底凌亂了,看著賈赦那張老臉,怎么都想不透自家老爺怎么有臉說這種話,自己可是比王夫人還年輕?。?/br> 而賈赦則完全沒理會邢夫人這點心理活動,不知從哪找了塊絲帕子一心一意的開始擦自己自己桌子的那一塊金絲楠木雕成的彌勒佛來。 邢夫人不知賈赦方才的話是真還是嚇唬自己,最后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上前道:“老爺,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br> “三千兩,和離,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辟Z赦說完,便看了一眼屋外,邢夫人知道這是趕自己走了。 東院的屋頂去年剛修整過,遠遠看著整齊明亮。邢夫人整了整衣裳,直接便去了榮慶堂找老太太,賈母即便再怎么看不上邢夫人也不會允許賈赦胡鬧。 這邊張瑛一身青藍色敞袖長裙,頗為優(yōu)雅的站在賈母旁邊說話,而賈母則微微瞇著眼睛,似乎頗為享受這種狀態(tài)。 張瑛猜測賈母其實也有心整治賈府弊端,只不過府里沒人愿意做這個出頭轅子,于是才同意自己放開手腳干,干好了那是老太太慧眼識珠,干差了,那就是張瑛自己的問題。 腦內(nèi)這些小劇場不停,張瑛面上始終如一,淡淡的笑著,時不時的接個話,既不過分熱絡(luò)也不顯得木訥。 這么久以來,張瑛和賈母也算是維持了表面上的融洽,相信只要利益不沖突,目前可以說是頗有些受寵,最起碼面上是這樣,也正因為如此,張瑛一連串的整治目前沒受到任何的阻撓,相反不少有些頭臉的丫頭婆子都紛紛像張瑛示好。 邢夫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闖了進來,一雙眼睛通紅的直接進門便哭了起來:“老太太給我做主??!老爺要休了我!” 張瑛瞧著衣衫凌亂,眼圈發(fā)紅的邢夫人,往下走了兩步,扶起她說道:“母親好好說。” 邢夫人來的匆忙,又不讓丫頭傳話,因此并不知道張瑛在屋內(nèi),當(dāng)下便甩開張瑛,嫌棄的一甩張瑛手道:“你怎么在這?!?/br> 賈母看著邢夫人,板了臉,呵斥道:“你也是個當(dāng)婆婆的人了,如此不成體統(tǒng),弄這樣是想給誰看?!?/br> 邢夫人猛地一縮,看了看四周,見張瑛看著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這衣裳是在來的路上故意扯亂的,沒想到賈母竟然毫不注意自己剛才那話,難道是賈母沒聽清,邢夫人試探著上前哭著道:“老爺說要休了我?!?/br> 賈母瞪了一眼邢夫人,好笑的看著她道:“我聽見了,難道你以為我聾了不成?!?/br> 邢夫人委屈的低著頭,賈母嘆了口氣,擺手讓張瑛先下去,這才問道:“你也不是個新媳婦,又是個婆婆,難道還想讓我給你斷你和老大的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br> 邢夫人聽著這話,覺得委屈極了,一張臉耷拉著,似乎比賈母都顯老,賈母又是個喜歡美的人,如今看她是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想著當(dāng)初給賈赦找填房,只想找個能管住賈赦又好拿捏的,想著邢夫人是邢家老大,原本在娘家便是當(dāng)家當(dāng)慣的人,又把邢家弟弟管的服服帖貼,樣貌也是不差。沒想到不過十幾年,樣貌那是不能看不說,手段性格無一可取。 鴛鴦拿了一塊帕子給賈母擦了擦額頭,又走到賈母身后給她按了按太陽xue。邢夫人從一開始的委屈哭哭啼啼,到如今的自卑自憐自怨自艾,最后一言不發(fā),沉默的就跟屋外的水缸那般暗沉無光。 “去把老大叫過來,這么大人了,夫妻鬧別扭,還弄得滿府皆知,真不省心?!辟Z母說完,鴛鴦便出了屋,叫了兩個腿腳靈活的婆子去傳話,順便又叫了三個丫頭進屋給邢夫人好好拾掇拾掇。 賈母看著邢夫人拾掇后勉強湊合的一張臉,譏笑道:“多大的人了,人家年輕姑娘那就我見猶憐,你這是老了老了,還不知羞,平白的惹人厭煩,待會老大來了,我跟他好好說說,你自己好好跟老大服個軟?!?/br> 第38章 蓮香廊下跟周奶媽說話,周奶媽這幾日得了不少人送過來的東西,小到香囊香包,大到半新不舊的兔毛坎肩,這不正拿著那個純白的兔毛跟蓮香顯擺。 蓮香摸了摸那兔毛坎肩,又看了看周奶媽,笑著道:“還不錯,這府里下人手里的好東西不少啊,自從姑娘當(dāng)家以來不少人過來送東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奶媽笑著手起兔毛坎肩,嘴角一撇說道:“這些東西人家送我們就收著,可要是想著憑這些就讓我們幫她們做事,那就省省吧?!?/br> 周奶媽說著便把包好的兔毛坎肩遞給蓮香:“幫我捎給菊青?!?/br> 蓮香往外一推,帶著點驕矜道:“周媽,菊青在姑娘跟前伺候,還差的了這東西,都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了,也不嫌臟?!?/br> 周奶媽被蓮香這一說,猛的一愣,說的挺對,當(dāng)下也躊躇起來,這純白的兔毛坎肩,自己穿那顏色也太白了些,最后一拍大腿道:“瞧我這人,這么死腦子”說著便喜滋滋的走了。 蓮香笑著搖了搖頭,想著自家姑娘去了榮慶堂,一會回來定然是要喝碗清茶的,想著便親自取了今年新出的六安瓜片,又讓丫頭準(zhǔn)備好熱水,就等著張瑛進門便開始沏茶。 這頭張瑛從榮慶堂出來,沉著一張臉往回走,方才在賈母那沒露出一絲表情,如今張瑛覺得眼皮直跳,這賈府的事一出一出的,比戲臺子還精彩。也不知自家那位公公是抽哪門子風(fēng),怎么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家做個富家翁。 不過賈赦這事,張瑛管不了,也不能管,最好是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張瑛回了院子后,便叫周奶媽和趙嬤嬤兩人過來,讓府里的下人把嘴閉緊,要是誰敢胡說八道,直接攆出去。 趙嬤嬤和周奶媽領(lǐng)命而去,周奶媽走在李嬤嬤身旁,李嬤嬤看了看周奶媽,上前挽住周奶媽的胳膊道:“周媽,自從二奶奶來了后,我在這府里越來越有頭臉了,這都虧了二奶奶提拔,還勞煩你在二奶奶那邊給我說說好話?!?/br> 周奶媽低頭笑著道:“趙嬤嬤是璉二爺?shù)膵邒?,哪里需要我說好話,我還得靠趙嬤嬤幫襯些,畢竟我們在這邊還不熟?!?/br> 趙嬤嬤在賈府多年,這些日子頗受張瑛看重,而周奶媽是張瑛從張家?guī)淼哪虌?,她閨女菊青又是張瑛貼身大丫頭,趙嬤嬤生怕自己惹了周奶媽不快,弄得里外不是人,如今見周奶媽這么說,當(dāng)即也放下了心,十分親熱的拉著周奶媽說了些賈府下人們之前的事。 榮國府內(nèi),下人們主要分三波,這頭一波自然是老太太的陪房賴家,第二波則是二房王夫人周瑞兩口子,第三波則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一家子。 “那林之孝呢?”周奶媽那件白兔毛坎肩就是跟著林之孝家的婆子干活的一個丫頭送來的,說是自己孝敬的,可周奶媽覺得興許是林之孝家的意思也未可定。 趙嬤嬤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周奶媽,之前覺得這位周奶媽忠厚有余,精明不足,如今看來也不盡然,當(dāng)下便道:“林之孝是府里的大賬房,夫妻倆算的上是個忠厚老實的人?!?/br> 趙嬤嬤說完,旁的都沒說,周奶媽聽著,便明白過來,這林之孝不屬于任何一波,而是中立。 就在趙嬤嬤和周奶媽剛走沒多久,林之孝派人送來了最近的賬本,就在這賬本最后附了一張府內(nèi)各院子的丫頭婆子小廝的名單。 菊青站在一旁看著,見張瑛毫不意外的把那張名單收了起來,又核對了賬本并讓人把賬本給林之孝送了回去。 就在菊青走后,張瑛又把那名單拿了出來,這名單背后不僅僅把各處丫頭婆子的活計說的清清楚楚,每個人的出處也用紅色勾出,可謂是詳盡之極。 如果說別人跟張瑛示好是小打小鬧,那這個林之孝可以算是直接把自己身家性命交了出來,這張紙就是最好的投名狀。 不知道林之孝是對自己自信還是對張瑛自信,張瑛反復(fù)看著這份詳盡的名冊,又拿起自己本來就有的那本名冊,細細對照一翻,對這府里的下人們漸漸有了一絲明了。 且說那林之孝回了家后,他婆子便有些躊躇,掂量著語氣道:“當(dāng)家的,你看璉二奶奶會怎么做!” “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绷种⒋┲浑p洗的發(fā)白的布鞋坐在自家炕頭上,瞇著眼睛看著自己婆子說道:“你瞧著吧,咱們府里要變天了。” 賈赦咳嗽一聲才緩緩走進榮慶堂,進了屋子看都不看邢夫人,對著賈母請了個安便道:“這婆子不安分,還是鬧到太太這邊了,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賈母看著賈赦,見他一張臉形容猥瑣,臉頰沒rou,看著就縱欲過度。當(dāng)即便冷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兒子如今也出息了,怎么著難道還要你剛進門的兒媳婦看你笑話不成?!?/br> 賈赦在賈母跟前素來不敢說話,方才從邢夫人走那一刻起,便開始設(shè)想在賈母該如何坦述,如今真當(dāng)真槍的面對著賈母,賈赦突然就啞炮了。 賈母瞪著賈赦,見他死活不說話,轉(zhuǎn)而便看向了邢夫人,邢夫人直接朝著賈赦跪下來,想抱賈赦的腿,卻被賈赦躲開了,只好捂著帕子,遮著半張臉哀求道:“老爺,看在我十幾年伺候您的份上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br> 邢夫人這話可謂是把自己直接給按到了泥地上,可賈赦則一張臉冷到極致,耷拉著的眼皮看著邢夫人,沒來由的就有了無盡的勇氣,直接對著賈母道:“母親,邢家女人對子女不慈,對上不孝,這么些年來無功過錯倒是不少,兒子覺得這樣的人不足以當(dāng)主母?!?/br> 賈母的眉毛挑了挑,眼神跟刀子一樣看向邢夫人,轉(zhuǎn)而又看向賈赦,冷笑兩聲道:“十幾年了,當(dāng)初你怎么不說,到這時候說要休妻,你想出洋相,我可不允許?!辟Z母說著,緩和了下語氣,接著道:“你要是嫌她難看,不如納幾房美妾,到時候我?guī)湍愫煤锰粢惶?。?/br> 賈赦沒吱聲,邢夫人接過話頭道:“老爺,我屋里新來的丫頭顏色正好,我……”。話還沒說完,賈赦一腳便踢了過去,賈母臉色一變,直接沖著賈赦道:“反了天了,你想做什么,出什么洋相!” 賈赦脖子一梗,整個人陰沉的可怕,賈母眼皮直跳,突然覺得賈赦有些不同,可再一看還是那個人,只聽著賈赦悠悠沖著跪在地上的邢夫人道:“說過了,和離大家都有臉面,難道你還要我拿出你殘害姨娘的證據(jù)來不成。” “什么?”賈母看了看賈赦,轉(zhuǎn)而看向邢夫人道:“你還有這事?” 賈母雖不喜賈赦,可相比較更加不喜邢夫人,或者說邢夫人這人說話做事總讓賈母怎么看怎么不爽。 邢夫人臉色青白,眼底發(fā)黑,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賈赦往邊上走了兩步,冷冷的看著她,轉(zhuǎn)而看向賈母道:“母親,她配不上我?!?/br> 賈母眼皮開始抽筋,指著賈赦想罵,可最后愣是一句話沒罵出來,最后頹然的坐在椅背上道:“你雖不喜她,可她到底是誥命,璉兒如今也出息了,你莫要給他拖后腿?!?/br> 賈赦站在屋內(nèi),身上一陣一陣的發(fā)熱,最后一張臉憋得通紅,直視賈母道:“和離是兒子欠考慮了,不如把她送去金陵家廟,邢家是個破落戶,給她弟弟一千兩銀子也就夠了。” 還沒得賈母說話,邢夫人著急的大喊起來,“不能啊,不能啊,我弟弟他恨毒了我。” 邢夫人出嫁前把家里值錢的帶了不少出來,邢家弟弟又是個愛賭的,這些年賭光了僅剩的家產(chǎn),邢夫人為人刻薄,對自己弟弟那是沒油還要刮點油星子出來。邢弟弟要不是因為要靠賈赦接濟,早就恨不得咬死邢夫人了。 面對邢夫人的哀求,賈赦一張臉?biāo)菩Ψ切?,轉(zhuǎn)而看向賈母道:“母親,你看她,連她親弟弟都不待見她,要她何用?!?/br> “和離太難聽,送去金陵就很好。”賈母說完這話,便擺了擺手,明顯不想再廢話。 賈赦沒想到這事這么快就成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賈母身側(cè)的鴛鴦,鴛鴦扶著賈母回了后屋,賈赦直接一把拉起邢夫人惡狠狠的威脅道:“你要是好好聽話,即便去金陵我也不難為你,照樣吃好喝好,但是你要是作妖,那你就掂量掂量你自己在府里的地位?!?/br> 邢夫人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半響才哭著說道:“老爺說什么我都依,就是我能不能帶兩個熟悉的人過去?!?/br> 賈赦被邢夫人這話氣笑了,掐著邢夫人的脖子道:“你當(dāng)我不知道呢,你那陪房王善保兩口子這些年沒少撈錢?!?/br> 邢夫人想哭,自己那陪房這些年就算再如何撈錢,那也比不上王夫人陪房周瑞兩口子啊。人比人氣死人,邢夫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王夫人一直壓著,最后落了個送去金陵的結(jié)果。 第39章 皇極殿內(nèi),賈璉全身心都放在自己的左腳,已經(jīng)連著幾日一天兩次當(dāng)班了,說不累那是假的。 乘著皇上在后殿歇息,賈璉忙里偷閑的換腳省力,胡飛從后頭過來,便見著賈璉神游天外,上前便一腳踩在賈璉左腳上,賈璉沒忍住就要叫出來,卻被胡飛拉住,直接捂住了嘴,呵斥道:“連這點苦都吃不住,乘早回家歇著去?!?/br> 賈璉有點怕了他,忙中規(guī)中矩的戰(zhàn)好,看著他走了出去,鼻尖隱隱有一股子熟悉的香氣,賈璉暗想,這人看著挺野蠻,竟然還用香料,夠奇怪的。 自那日后,賈璉雖日日晚間在皇極殿內(nèi)當(dāng)值,可卻再也沒有被皇上問過話,就好像當(dāng)初那一番交談從來沒有過。 要不是石叢幾個時不時地開賈璉玩笑,賈璉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個夢,也正以為如此,賈璉一直懊惱,那次話沒過腦子,一直想著找機會往回描補,如今看來是機會渺茫。 賈璉換班后,揉了揉眼睛回去,見著元春獨自裹著一件斗篷站在樹下,石叢等人已經(jīng)知道這位元春姑娘是賈璉的大姐,當(dāng)即便散了,賈璉站在原地,緩緩走了過去。 “更深露重的,大姐你何必在這等?!?/br> 元春一張臉微微有些發(fā)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別的,眼睛黑的發(fā)亮,看著賈璉過了半響才道:“璉哥出息了?!?/br> 賈璉一霎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對著元春,賈璉這骨子里就涌出一股子自卑來,以前在府里,元春那是懂事又明理,而自己則是個整天只知道瞎玩的半大小子,賈母花了更多工夫在元春身上,賈璉是一點都不覺得偏心,這元春確實是個耐得住寂寞又守得住本心的人。 宮里的夜似乎特別黑,元春一張臉顯得晦暗不明,看向賈璉的眼神又透著一股子難掩的憔悴。賈璉上前走了半步,微微低著頭說道:“也就是運氣好了一點,大姐怎么知道的。” “呵呵!”元春笑了下,說道:“聽來的說,說是一個新來的侍衛(wèi)得了皇上青眼,據(jù)說長得十分俊俏,似乎是榮國公府的,我想著那人除了你沒別人。” 宮里的消息永遠傳的那么快,賈璉看向元春,試探道:“大jiejie,這次我身上帶了三百倆銀票,你先拿著?!闭f著便從腰帶的夾縫里掏出三張銀票。 元春接了,一張臉苦笑起來:“如今看樣子沒什么用了,我被調(diào)回皇后那邊當(dāng)值了。” 賈璉知道,元春兩年前被皇后指派去皇極殿做事,府里都認為元春即將大喜,沒想到一年二年下來,仍舊沒什么消息,倒是傳旨太監(jiān)夏公公三天兩頭的上賈府打秋風(fēng)。 怎么這好端端的就要回皇后的鳳藻宮,賈璉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問了句:“可是出了什么紕漏?!?/br> 這話一出,元春的眼圈便紅了,低著頭略帶嘶啞的說道:“自從去了皇極殿,平日里不管大小事我都插不上手,連端茶倒水都沒我的份,喜公公說我是女官,這些伺候人的活有專人做,我只要管好皇上私庫的進出禮品就成,可問題是皇上幾年都不來一次私庫,前幾日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召見,談了半首曲子就讓我回來了,這不今日白天皇后那邊來了人,說是皇后娘娘想我了,讓我回去伺候?!?/br> 賈璉有些錯愕,看著元春,過了半響才到:“要不我回去問問老太太?!痹哼@是真的著急了,進宮五年來,從來是謹言慎行,不管是對待管事的公公還是下面不知名的小宮女,素來都是和顏悅色,可是說是如履薄冰,不敢多走一步,也不敢少說一句。 得了賈璉這話,元春扶了扶頭上的發(fā)髻,轉(zhuǎn)身往回走,輕輕飄來一句話:“那就勞煩璉哥了?!?/br> 榮府,小院。 天剛蒙蒙亮,張瑛便起了床,換了件窄袖紅邊上衣,下身裙擺處繡了一圈美人笑杜鵑花,正中帶了粉寶石花鳥草蟲點翠發(fā)飾,兩邊則各戴一只單尾金鳳釵,尾羽處幾粒珍珠輕輕掛著,說不出的華麗精致。 “去叫二姑娘過來,一起去東院。”張瑛吩咐菊青親自去請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