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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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 一路上跟在那形跡可疑的林青萍的身后,晉衡和廖飛云二人就這么順著月光下的老鼠洞悄悄混進(jìn)黑漆漆的鬼市之中。 不過因為晉衡腿腳不方便的原因,所以兩個人走得肯定不算特別快,但是這個前后距離卻恰好不會讓前面的林青萍輕易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幾年前就曾經(jīng)因為私事來過這兒的晉衡看上去明顯熟門熟路,進(jìn)來后就首先示意廖飛云低下頭學(xué)著前面那些邪祟怪異的走姿,自己則抬手將臉上的無常鬼面具壓下去點后才埋頭接著往前面走。 說起來,他們倆今天的這身奇怪的打扮還是晉衡照著萬家姓中曾經(jīng)提到的無常鬼來的。 這種邪祟從名字上聽上去與陰司的鬼差很相似,但其實指的就是舊時讀書人書房中總會不小心丟失在某個角落,自此就再也找不到的黑白圍棋子的化身。 因為主人將之輕易地遺忘,再用掃帚從書桌底下掃出來渾身都已經(jīng)結(jié)滿黯淡蛛網(wǎng),一部分沾了窮酸書生自怨自艾之氣的黑白棋子自此就成了心含怨意的邪祟。 白棋子將自己稱作白無常,黑棋子就將自己稱作黑無常,這才有了這黑白無常鬼,又稱棋子鬼一說。 這則志怪故事最早是由唐代的一位不知名的姓師在萬家姓中記錄下來的,今晚晉衡也是為了能多一個到時候能幫的上忙的幫手,才特意選了這么一個不那么容易讓這些邪祟識破的偽裝又把身為普通人的廖飛云叫過來一起調(diào)查。 可真把廖飛云人給帶來了,一向都比較怕麻煩的晉衡卻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做的初衷了,而這實在是因為,廖警官居委會老大媽似的性格有時候?qū)嵲谑翘程珶┤肆恕?/br> “哦,所以照你這么一說啊,那有很大一部分的祟其實都是有自己的出處由來的?他們都是一個人家里曾經(jīng)存在的但后來被丟了的什么東西?只要確定了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就可以找到相應(yīng)的懲治他們的方法?” “恩?!?/br> “誒,那殺了人的羹婆又會是什么東西變的呢?” “不知道?!?/br> “喂,這位同志,你可別隨隨便便敷衍我啊,這是你本行啊你還能不知道嗎?你是不是不想說???不想說你可以——” “……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就馬上回去?!?/br> “誒誒誒,不是吧他大舅,我又不是你哭著鬧著要去游樂園玩還死活不肯走的外甥,你能不能換個招對付我……” “不能?!?/br> 一聽這冷酷無情的回答立馬就意識到晉衡要開始不耐煩了,還得求自家半個小舅子幫忙的廖飛云一時間也老實了,只能一臉我錯了我錯了的表情地好說歹說地哄了他一路,之后才和被嚇壞了的小媳婦似的跟著冷著一張臉走在前頭的晉衡繼續(xù)往前走并跟緊那個林青萍。 期間,無論什么牛鬼蛇神從他們旁邊走過去都似乎在小心地躲著他們。 甚至有好幾次當(dāng)那些奇形怪狀的小祟們試圖經(jīng)過晉衡身邊時,他們臉上那種不由自主就會變得有些緊張的表情,看著都和平時晉長鳴小同學(xué)被他大舅訓(xùn)了的樣子一模一樣。 不過說來也怪,這晉大少明明從小就腿腳不好,常年累月地因為身體不好宅家里也缺乏基本的鍛煉,動手和人打架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更是下下輩子都不可能去學(xué)會,卻依然光靠自己身上這股凍死人不償命的氣勢都能嚇唬住一般膽子本身就不太大的小鬼們。 而兀自思考著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大舅氣場,就在始終提心吊膽的廖飛云跟著晉衡才敢繼續(xù)往前走時,一個身著青色衣袍,臉上蒙著軟紗羅的男人卻從他們倆的身后忽然就快步走上來,并在直接越過他們二人的肩頭后,從他們中間側(cè)過身飛快地穿了過去。 誠然,這件事本身并沒有給人任何不對勁的感覺。 但或許是因為鬼市的氣氛本就不同尋常,大家手上又都沒有油燈照明的緣故,所以一直習(xí)慣性保持著警惕的晉衡還是下意識地抬起頭想確定來人是不是安全。 加上這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所以晉衡甚至沒來得及和這舉止奇怪的男人匆忙地對視上一眼,身形雖模糊不太真切,腰肢擺動時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美感的男人就抱著自己懷里那盆花不像花,樹不像樹的東西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而伴隨著這個雙方被迫靠的很近的錯身,因為這人身上殘留在空氣中的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而皺起眉的晉衡仿佛就有了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覺得,眼前這個和他擦肩而過的男人自己可能在哪里見過。 這種感覺來的實在突兀,但很快眼神一沉并很快意識到什么正在朝他和廖飛云過來的晉衡驟然便清醒過來,又在將沉沉的視線轉(zhuǎn)向廖飛云那個的方向猛地做出了一個完全下意識舉動—— “曹氏!” 燃燒起來的姓紙隨著姓師的呼喚聲像是一陣烈火中燃燒起來的巨鳥照亮了半個鬼集市,從萬家姓中飛出的的英氣少年抬手一劍就擋在了廖飛云的身前,隨后才一個轉(zhuǎn)身化作一道金光無聲地回到了晉衡手上夾著的那張紙中。 一瞬間,誰也沒想到,變故竟來的如此突然。 幾乎也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黑暗的鬼集市上就隨著這場忽然爆發(fā)的sao動而亂作一團,臉色慘白跪在一邊地上的廖飛云剛剛被晉衡和曹氏一起僥幸護著才躲過那險些致命的一擊,可胸腔里那顆小心臟卻直到現(xiàn)在都有些蹦的嚇人。 而見狀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又眼神玩味地瞇起了自己灰色的眼睛,方才故意從一旁試圖擊殺廖飛云,在最后一秒?yún)s自己主動收回手的秦艽隔著臉上的軟煙羅就沖著晉衡的方向顯得很不友好地笑了笑。 “看起來,咱們這兒似乎來了一位姓師?” 他說這話時,祟化后的喉嚨帶著和平時明顯不太一樣的怪異嘶啞感,面具后的晉衡仔細(xì)確定了一下這聲音并不屬于任何一個自己熟悉的人,當(dāng)下也沒再去理睬這個只敢躲在暗處隨意傷人的惡祟,只連忙去伸手?jǐn)v扶起了一旁渾身狼狽,就差沒吐出一口血來的廖飛云,又照顧著兩人的身份不能泄露問題壓低自己本來的聲音暗自詢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 “沒……沒有……媽的這妖里妖氣的貨太賤了……老子待會兒一定要親手弄死……咳咳……” 被虐的有點慘的廖飛云狠話還沒放完就一臉半死不活地又咳嗽了起來,抱著自己那盆丑的要死盆栽的秦艽聽到他這么評價自己,也只是歪著頭玩味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灰色眼珠子卻沒說話。 可他這種拽到簡直要被吊起來打的態(tài)度明擺著就是對自己并不放在眼里的人才會有的戲弄,第一受害人廖警官看的一時間火氣更大了,就差沒撲過來和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神經(jīng)病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了。 而真實的心態(tài)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也和廖飛云想的差不多,雖然說起來其實一直不是很搭理祟主的那些無聊的命令,但其實做人做膩歪了的秦艽有時候也會想搞些類似于這樣的事來消遣消遣。 加上順者昌逆者亡強者才能生存下去這種道理放在祟界簡直再尋常不過,他就算是剛剛真的想直接殺了廖飛云,按照他們這里的那套規(guī)矩也不是指的大驚小怪的事。 秦艽這樣的想法顯然很符合他自己一貫的做祟態(tài)度,反正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是這種想怎么著就這么找全憑自己心情來的瘋子,和他酷愛在人前裝模作樣出來的隨和善意慷慨無私完完全全是兩碼事。 然而有時候這世上的事也正是如此不湊巧,因為此刻的秦艽并不知道幾步開外那無常鬼面具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前幾天晚上因為一個生日蛋糕就輾轉(zhuǎn)反側(cè),想到后來睡不著只能坐起來擦地板的他家晉衡,而另一個還恰好就是他家晉衡的半個姐夫,和他也算名義上的半個親戚。 而現(xiàn)在或許還能保持這樣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想殺就殺,日后卻被這事給坑的挺慘的青蛟君從某方面來說居然還挺敏感的,見自己主動打了招呼的晉衡一聲不吭的也不理睬自己,反而只顧著主動去扶起廖飛云甚至還打算繼續(xù)不搭理自己,他一瞬間居然覺得這種不被人買賬的感覺好像哪里……有點熟悉了。 可惜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沒當(dāng)回事地壓了下去,因為很明顯,他今天也不是真的無聊到?jīng)]事找事才來隨便找面前這兩個人麻煩的。 所以見因他們這場打斗而狼藉一片的鬼市盡頭隱約有吃人羅鍋惱怒恐怖的叫罵聲傳來,他先是轉(zhuǎn)過頭望向那個從頭到尾比啞巴還沉默的白無常姓師,又在騰出一致手抱好自己的三珠樹后才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挑了挑眉道, “二位,我想我們可能真的需要重新找一個地方說話了,不然等吃人羅鍋來了,看到這里變成這樣,他真的會砍了我們的腦袋的?!?/br> “誰他媽要和你這個妖怪說話,你以為你是劉亦菲嗎……” 嘴里還在不怕死地嘀嘀咕咕的廖警官一點沒意識到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覺的開始重演了。 對面秦艽聽到他這么說不知道為什么搖搖頭笑了起來,接著他也沒接著這句話和廖飛云繼續(xù)打嘴仗,就只是望向同樣也在打量著他的晉衡又帶著些許挑逗意味地勾起嘴角道, “是嗎?那這位姓師閣下想不想知道林青萍和羹婆之間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還有那羹婆到底是什么東西成祟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廖警官:變態(tài)?。?!你以為你是劉亦菲嗎?。?! 孫莊:師傅……他是彭于晏啊…… 第20章 林 “所以祟君的條件是?” “沒有條件,純粹助人為樂。” “請祟君不要開玩笑。” “好吧,可能是因為其實我看你還蠻順眼的?” “……” “不過如果你們自己覺得良心過不去,可以暫時當(dāng)做欠了我一個人情,等下次我有需要了,再來找你?” “成交?!?/br> 廖飛云:“……” 加起來總共還沒超過十句話,面前這倆氣場莫名就很合拍的家伙就以一種廖飛云完全無法想象的速度達(dá)成了共識。 明明之前雙方氣氛還不相當(dāng)不對盤,但趁吃人羅鍋趕過來砍掉他們腦袋之前,達(dá)到自己目的的秦艽卻還是動作迅速地帶上和他初步約定好的兩人,又一起離開了面前的鬼集市。 一路上,剛剛故意戲弄了他們的秦艽都一聲不吭地抱著手里那盆花走在前頭,只有在偶爾需要轉(zhuǎn)彎的時候,才會停下來用手指示意他們接下來該往哪里走。 等三人七拐八拐地就順著黑漆漆的小路又走了一段時間,忽然間,一只扁平丑陋的猴臉上長滿了棕金色的長毛,身上還套著俗氣的花裙子的母猴子卻從旁邊的墻頭上毫無預(yù)兆地蹦了出來,又在色瞇瞇地抓了把廖飛云的屁股后,怪叫著就跑到了秦艽的身后滿眼羞澀地捂著毛臉躲了起來。 “嗷嗚——吼呼——吼呼——” 廖飛云:“……” “*母狨說你的身材不錯,很有男人味,屁股捏起來好像一塊餅?!?/br> 說完也不顧廖飛云要和自己直接拼命的樣子就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其實之前根本就沒見過面,但秦艽這混蛋今晚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就是一副和廖飛云天生看不順眼似的一直想盡辦法欺負(fù)他。 而被旁邊的晉衡反應(yīng)迅速地一把拉住,這才強壓住心中的火氣避免原地爆炸,晉衡見廖飛云一臉屈辱地咬著牙一時間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能皺起眉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抬起頭沖眼前的秦艽語氣不太耐煩地開口道, “祟君能不能盡量快一些,天亮之前我們的朋友還得離開這里。” 晉衡說這話時還是盡量斯斯文文的,但以他一貫的為人來說,顯然是對面前這個人的印象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好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秦艽聽了他這話也只是完全不當(dāng)回事般笑著回了句知道了,接著轉(zhuǎn)過身和面前的母狨又壓低聲音聊了幾句,這才抬起頭沖他們漫不經(jīng)心地招招手道, “過來吧,小心腳下?!?/br> 他這話說完,晉衡和廖飛云也不得不跟上了他的腳步。 等三人一起來到一面破敗的矮墻下之后,晉衡就看著之前身著大花裙子的母狨弓著背一臉野蠻地往旁邊惡狠狠地踢了一腳,接著一個天生缺了一只腳的潲水桶邊從墻角的地方自己一路滾到了他們的腳邊。 “這就是那個羹婆,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可能就以這幅樣子藏匿在閬苑飯店后廚的某個地方,林青萍因為時不時就要去偷后廚的東西,所以羹婆才暗中注意到了這個女人,這也就造成了之后發(fā)生的很多她們自己也沒想到的事?!?/br> “比如?” “比如……林青萍偷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什么昂貴的魚rou和牛rou,而是那些早早應(yīng)該被倒掉的廚余,因為閬苑飯店有明確的規(guī)定,禁止員工帶走任何廚房應(yīng)該被處理掉的剩菜,一旦發(fā)現(xiàn)同樣也會被辭退,所以她才有口難辯,甚至對后廚居然丟失了東西這件事避諱莫深,一點也不敢給自己辯解?!?/br> 聽到秦艽這么一說,晉衡和廖飛云同時便一愣,他們本以為這件事只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可現(xiàn)在看來,明顯就還有另一番隱情,而經(jīng)過他這么一解釋內(nèi)情,廖飛云這尚還有幾分專業(yè)敏感度的腦子也終于開始清醒點了,所以他幾乎是在瞬間就抬起頭,又帶著點難以置信的口氣自言自語道, “如果不是林青萍偷的,難道是……臥槽……” “是曹茂林?!?/br> 不知為何竟有了一種終于抓到事件重點的明悟感,皺緊著眉頭的晉衡如這般輕輕開口,也抬起淡色的眼睛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秦艽,而見他們自己想通了這一點,秦艽也挑挑眉回了句就是他,接著才盯著地上那只潲水桶又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那位曹經(jīng)理自己直假借職位之便偷竊了后廚的東西,卻因為廚余也跟著減少的事情借機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爛賬都算到了同樣做錯了事的林青萍身上,林青萍因此進(jìn)退兩難,不敢說出一句真相,直到命案惹上身也不敢為自己解釋一句。” “而這個女人最不幸的一點是,如果她真的只是去偷那些正常的食物也就罷了,偏偏完全不知情,心中又殘留著道德感的她給自己和孩子們偷的卻是更不應(yīng)該去碰的東西,不過也不怪她,那東西的味道也確實是好,即使擺在一只這么難看丑陋的潲水桶里面,卻依舊有讓人能想起自己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的能力……說到這里,我想姓師您應(yīng)該很清楚她吃下去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東西了吧?” 帶著一股惡心味道的兩個字隨著秦艽的這番話徘徊在嘴邊了,晉衡臉色沉沉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卻大概明白為什么林青萍之前會和廖飛云一次次地說自己好像生病了,一直在醫(yī)院的理由了。 而一想到一個尋常人如果吃下那種東西所要付出的代價,原本還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從羹婆手下救林青萍一命,再把她交給曹氏和林氏一起處置的晉衡忽然有了絲不忍心。 “她有錯,但不至死,那兩個孩子更是無辜?!?/br> “是啊,所以她現(xiàn)在不是來找羹婆想辦法了嗎?可惜羹婆只懂吃人并不懂救人,更何況她原本就是故意引誘林青萍吃下那第一口不該吃的東西的,這才是她真的想要從林青萍身上得到的東西?!?/br> “這……這是什么意思?” 廖飛云從剛剛起已經(jīng)聽不懂這兩個人在嘰里咕嚕地說什么了,所以保持著一個圍觀群眾所應(yīng)該要起到的作用,他還是厚著臉皮主動問了,而聽到他這么問自己,一路上都在專門負(fù)責(zé)給他答疑解惑的晉衡只湊到他耳邊有些無奈地給他開口解釋了一句。 “*林氏,名林堅,生于長林石室中,乃比干之子,隨其父得七竅玲瓏之心,羹婆要的……應(yīng)該就是林青萍那顆自愿獻(xiàn)給自己的心臟。” 而聽到晉衡這么開口,終于算是把今晚這件事給解釋清楚的秦艽也在懶洋洋地抱著懷里的三珠樹后看了眼后,忽然間心血來潮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