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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姓師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剛剛在門口僵持了半天,最終還是被帶進來的秦艽和晉衡二人跟隨著那個舉止奇怪的男主人一起走進屋里的時候, 掉了漆的小矮桌旁, 正一左一右地坐著一對低頭也不吭聲的母女。

    桌子正中央擺著三個油膩膩的搪瓷大盆, 盆里無一例外裝著的都是些泛著白色油脂結(jié)塊的紅色rou塊和還帶著零星rou渣的腿骨。

    而見今天忽然有陌生人來了家里,那原本正在吃晚飯的女主人也用手背趕緊抹了抹泛著油光的嘴, 隨后她才將睜得大大的眼珠子來回打量了一圈面前站著的秦艽和晉衡, 這才抱著自己懷里那個小女孩直接無視了一看就很不老實的秦艽,又沖不看都知道一定很老實的晉衡親熱又激動地笑了笑。

    “你們兩個……這是迷路了……呀?”

    “恩。”

    “之前是從……哪里過來的呀?”

    “人巷?!?/br>
    “哦……那里呀……我知道我知道……哪里離我們這兒其實不遠……但現(xiàn)在……時候……時候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就……睡在我們家里, 明天……天亮再走吧?”

    笑容怪異夸張的女人開口說人話的時候口齒相當(dāng)含糊也不熟練, 說著說著還會習(xí)慣性地往外吐吐紅通通的舌頭。

    可哪怕她說的這番話再熱情周到, 一搭配上眼前這一幕總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怪異感覺。

    她從頭到尾都坐在旁邊一聲不吭的丈夫聽到她這話也不敢隨便插嘴,見狀也只是佝僂著背就沉默地坐到小桌子旁邊,又繼續(xù)開始用半邊牙狼吞虎咽地咀嚼那些rou骨頭上的殘渣。

    而似乎從剛剛進門開始就顯得格外沉默,被撇在一旁壓根沒人去搭理的秦艽此刻親眼看到面前這荒唐怪誕的一幕也只是沉默著扯了扯嘴角也不說話。

    過了會兒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自己的眼睛, 接著也不顧屋內(nèi)壓抑恐怖的氣氛, 面無表情地歪著頭就用自己的手指戳了一下自己前面好好站著的晉衡的耳朵。

    晉衡:“……”

    這種幼稚無聊到簡直讓人懷疑他精神方面有什么問題的詭異舉動, 仔細想想這位祟君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被這神經(jīng)病從后邊好端端就戳了一下耳朵的晉衡當(dāng)下也是一愣,等他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又和身后似笑非笑的秦艽對視了一眼,心里猜測他可能還記著自己之前在門口故意說不認識他那事的年輕姓師只能在面具后皺了皺眉,接著他也沒有著急去理會秦艽,直接才將自己的態(tài)度放的盡量禮貌些,又沖面前這舉止怪異的一家子主動開口道,

    “恩,打擾了,能給我們倆一間暫時休息的屋子就可以了,天一亮我們就馬上走。”

    “好……好,那你們跟著我……我來吧……要早一點睡,晚上黑……千萬別出去亂跑啊……”

    把眼睛始終睜著大大的女主人這般說著就站起來主動帶他們?nèi)チ死镂?,她走路的姿勢和她的丈夫一樣?xí)慣性將兩只手一起無力地垂在前面,細看之下雙腿也有點不自覺地向前彎曲。

    跟在她后面的晉衡和秦艽見狀都當(dāng)自己什么也沒看見,只是跟隨著女主人的腳步繞過曬著很多臘rou和香腸的小廚房就來到了一個原本從外面反鎖著的房間外頭。

    而勉強站在門口寒暄了幾句,又送走了女主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眼前的小屋子,直到此刻才有功夫和他好好說上一句話的晉衡剛想轉(zhuǎn)過頭問問這每次出現(xiàn)都沒肯定好事發(fā)生的祟君今晚為什么會來這兒,又打算做些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他就眼看著這整個人像條大蟒蛇一樣懶洋洋側(cè)躺著的祟界準(zhǔn)君漫不經(jīng)心就幫他那只丑的要死的母狨在腦袋頂上扎了一個非??蓯鄣耐枳宇^。

    晉衡:“……”

    明明之前還因為蛇陰女的警告對這個地位和身份都很神秘,甚至疑似幾次三番窺探過自己家的邪祟多有警惕。

    可是因為眼前這仿佛傻爸爸給小女兒扎辮子的一幕,晉衡莫名就有了一種很熟悉也很容易讓他聯(lián)想到某個和自己關(guān)系很近的人的感覺,而這般在心里疑惑地想著,眉頭鎖緊的晉衡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聽到對面那人主動和他來了他一句。

    “姓師這次是來抓狗母的?”

    “……恩,祟君也是?”

    并沒有故意隱瞞和他自己今天晚上的來意,而是將自己的態(tài)度相對地擺得坦誠了些,晉衡心里到底還記著自己之前欠了他兩次人情的事,所以面子上總不會做的太過難看,而聽到他這么說,秦艽也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恩,算是吧?!?/br>
    這般說著幫母狨扎好了亂糟糟的頭發(fā)又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剛剛就已經(jīng)大概猜出他來意大致和自己相同的秦艽回答完晉衡之后,也沒有從身下那張被他硬生生躺出了一股奇怪調(diào)調(diào)的床榻上坐起來一點,接著直接靠在床頭就和面前帶著無常面具低頭思索著什么的青年有一搭沒一搭說起了話。

    “我看姓師心中似乎還有什么疑問?”

    “祟君覺得……剛剛外面那三只狗是真的沒看出來我們和他們其實不一樣嗎?”

    “狗的腦子無非就只有那么一點,你覺得他們能真的看出來些什么?而且姓師剛剛沒注意到他們的眼睛嗎?一到晚上這些狗其實就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了,哪怕是睜得再大,他們也看不出來我們到底是人是鬼,不過鼻子倒是還挺靈的,能大概聞出來我和你之間的區(qū)別,哦,還有那對四處偷聽的耳朵,說不定現(xiàn)在還真有些不怕死的狗東西就蹲在外頭偷聽別人說話呢……”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之前始終壓低著嗓音的秦艽還故意提高了一點自己的聲音,而果不其然,外頭印著模糊影子的窗戶邊上隨后真的有一個佝僂著背的矮小人影嚇得吐著舌頭又快速地跑開了。

    見狀將手指落在床沿上敲了敲又盯著窗戶外面等了一會兒,一起仔細留意著外面動靜的秦艽和晉衡確定外面那只偷聽的狗真的跑了才一起收回視線,接著兩人才重新開始用正常的音量慢慢說話。

    可說著說著這倆本來就沒什么太多共同話題的人就開始冷場起來,偏偏距離他們共同要等的那個東西徹底露出端倪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

    而側(cè)躺在床上無聊到只能盯著窗戶邊上的月光來解悶打發(fā)時間了,過了好一會兒瞇起灰色的眼睛靠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秦艽才忽然對著此刻正坐在他不遠處低頭不說話的晉衡看了一眼,又心血來潮地開口道,

    “姓師。”

    “?”

    “其實你和我原本心里裝著的那個人有點像,如果不是我之前確定過你和他應(yīng)該不是一個人,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就是他了?!?/br>
    晉衡:“……”

    因為他這意義完全不明的一句話,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在一瞬間忽然停滯了,晉衡本來在喝水差一點就被他的話給嗆著。

    而皺起眉掩著自己的嘴唇就咳嗽了一下,根本搞不清楚這個人說話做事具體是按照什么規(guī)律來的晉大姓師下一秒就聽到那頭擺明了是要找個人傾訴一下心情的家伙用一種很單調(diào)也很緩慢的聲音輕輕地開口道,

    “可是我現(xiàn)在沒辦法再把他裝在我的心里了?!?/br>
    “……為什么?”

    完全出于下意識反問了他一句的晉衡一邊茫然地想著自己要干嘛關(guān)心這種事,一邊還是沒忍住問了他一句。

    而看上去似乎并不打算詳細解釋這個問題,過了會兒純粹出于無聊找個人說說話的秦艽才慢吞吞地舔了舔自己的舌頭下面的東西,又顯得神經(jīng)兮兮地勾起嘴角隨口胡說八道道,

    “因為我已經(jīng)把他裝到我的胃里去了?!?/br>
    晉衡:“……”

    好端端的苦情單戀故事忽然畫風(fēng)一轉(zhuǎn)就變成吃人向的鬼故事了,臉色難看的晉衡有那么一瞬間還真以為面前這個神經(jīng)病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的愛人給活吃了。

    可是隨后當(dāng)他看到的憋著笑的秦艽和他養(yǎng)的那只扎著丸子頭的母狨一起惡劣地大笑了起來,晉衡也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愣住了,接著意識到自己又被他給耍了的晉姓師只能漲紅著臉煩躁地看向一邊所幸也不理會這個嘴里根本沒一句真話的邪祟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真的會相信,恩,剛剛這么離奇的話……我喜歡的人他當(dāng)然還好好活著……只不過他是個心底直白又善良,也很希望自己能從此過上正常家庭生活的人,所以有的時候我就會覺得一開始我抱著所謂報恩的想法接近他,也許對他本人并不是很不公平,甚至是一種根本沒必要的負擔(dān)吧……”

    “……報恩?”

    “恩?你之前不是就已經(jīng)猜到我是什么了嗎?你沒聽說過沒化龍的幼蛟必須要向自己曾經(jīng)的恩人報恩,否則就會挨天打雷劈這個故事嗎?”

    倒也沒避諱就在晉衡面前隨意地說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來歷,自從上次三珠樹的事情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瞞不住的秦艽這般說著就轉(zhuǎn)了轉(zhuǎn)灰色的眼珠子,隨后他才看了眼白無常面具遮擋下的青年,并純粹以一副打發(fā)時間的口吻回憶著什么并瞇起眼睛笑了笑開口道,

    “還沒長出角的蛟大多都很丑陋,我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也和現(xiàn)在長得不太一樣……我現(xiàn)在喜歡的那個人就是當(dāng)初那個曾在雷雨天里拉過我一把的恩人,他那時候還很小,我也壓根沒長大,我只記得那天的雨很大很大,有很多人從我的面前走過去,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多看我一眼,只有他停下來在大雨里給了我一把傘,還問了我一句話……”

    ……

    “看著好可憐哦……才這么點大就出來要飯啦……”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孩啊,臟死了,走開點……走開點……”

    “哎喲趕緊別看了別看了,臉上和鬼一樣都是青的黑的胎記……看了晚上都要做噩夢的……趕緊走趕緊走……”

    耳朵邊都是些路人驚恐的議論聲,獨自坐在大雨中的市二小門口望著進進出出的那些背著書包的小孩子的少年正抱著自己的肩膀面無表情地蜷縮在垃圾桶邊上。

    因為臉上生來帶著丑陋的胎記,所以他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在路邊,此后更是輾轉(zhuǎn)在各種福利院和寄養(yǎng)家庭中。

    可因為性格實在古怪,長相又很不討喜,所以很快他就被迅速被收養(yǎng)他的家庭再次丟棄,又重新回到這種無家可歸,只能露宿在街邊的苦難日子里。

    “唉,笨蛋,我說你干嘛總是這么倔啊,我不是早勸過你和我一起去祟界了嘛,那里再不怎么樣,也比這人間好多了啊,你就別整天想著什么讀書上學(xué)找你爸媽了,他們當(dāng)初讓你等在那里,都是騙你的,他們根本就不回來找你,就是想扔掉你,你就和我放開手去做祟唄,等我以后做了那萬人之上的祟主,我就給你封個祟君當(dāng)當(dāng),到時候讓所有人都給咱哥倆跪下來再也不敢欺負咱們好不好……”

    時不時會帶著點好吃好玩的東西,從墻那一頭溜出來看看他的那個姓張的家伙每次看見他都這么苦口婆心地使勁勸他。

    可是直到現(xiàn)在,名叫秦艽的少年卻還是固執(zhí)而孤獨地留在這其實并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善待他,接納過他的人間,繼續(xù)等待著他注定一輩子都等不到的東西。

    雖然有時候其實連他自己都未必明白自己為什么還要留下來,繼續(xù)等在這兒又有什么意義。

    可是直到許多年后,當(dāng)他再次回憶起那個坐在市二小門口一上午的下雨天時,他卻還是能依稀想起那個將小兔子雨傘撐到他頭頂?shù)陌最^發(fā)小孩像個小蘑菇似的蹲在在垃圾桶邊上緊張又疑惑地看向他的畫面,和自己心頭那仿佛從一個漫長絕望的冬天終于等到春天到來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你在這兒干什么?為什么不回家?。磕愕募以谀膬喊??”

    ——“要不,你就和我先回家吧?”

    第45章 石

    “三更半夜梆子響, 來給我親娘燒頭香——”

    “燒完頭香保太平, 人rou人皮燉人骨湯——”

    臨近凌晨漆黑一片的夜里,白慘慘的石棉瓦屋頂下, 屋主一家的那個‘小女兒’正四肢著地跪在布滿血水骨頭和碎皮料的灶臺底下, 來來回回重復(fù)著幾句語調(diào)奇怪的童謠。

    廚房對面的那個小房間里頭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傳來了, 就在半小時前,里頭的燈光也徹底暗了下來, 此刻傳到他們耳朵里的, 就只有兩個成年人已經(jīng)徹底進入睡眠時的呼吸聲。

    門板虛掩著門的小廚房內(nèi),她所謂的‘父親’和‘母親’正像個兩個忠心的奴仆似的弓著背一個磨刀, 一個燒水, 看那著急忙活的動作就顯得非常忙碌。

    待那刀板上的菜刀被磨得雪白發(fā)光簡直都能刺傷人眼了, 鍋里的開水也被燒得熱氣直冒就快撲到天花板上去了。

    這看樣子準(zhǔn)備大半夜開伙做飯的一家三口才大口喘著粗氣一起停了下來,接著神情陰森的‘小姑娘’才使著雙手雙腳地爬到窗戶邊上用自己的腦袋頂開生銹的窗框,又沖著外頭小巷子里看樣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的各家各戶用狗話粗著嗓子吆喝了起來。

    “汪嗚——汪嗚——”

    人類完全聽不懂的凄厲狗叫聲在狹窄小巷子里像是某種特殊訊號一樣迅速傳了開來。

    起初似乎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她,過了一會兒, 慢慢亮起燈火的小平房里才有一個個看著像青壯年, 但統(tǒng)統(tǒng)四肢著地跪在地上的‘人’探出頭來, 并陸陸續(xù)續(xù)叼著狗食盆朝這家人門口地像餓了好幾天似的貪婪地圍了過來。

    而大概數(shù)了數(shù)人頭確定這狗巷的狗子狗孫們都來得差不多了,隨后這群半夜三更湊到一塊來的公狗們才用只有他們自己之間能聽懂的狗話小聲地談起正事來。

    “喲,這是誰家又用棍子和繩子出去打到活人了?這是胖是瘦,是公是母,下沒下鍋啊……”

    “誒,我看不像, 現(xiàn)在的人哪還有這么笨的,估計是用毒藥在那里毒到的小娃娃吧,那可得好好煮一煮,rou老就rou老點吧,就怕吃了對身體不好啊……”

    “好好好啊,說起來我都有一段時間沒吃上那人rou火鍋了,這人rou可是大補的好東西……冬天和春天吃一吃尤其對身體很好啊,吃了夜里都睡不著啊……”

    嘴里的口水說著說著都快流下來了,狗巷內(nèi)這些仗著外頭的人不敢進來,所以作威作福了多年的狗子狗孫們披著張人皮卻各個笑得猙獰恐怖,一副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將里頭的活人大卸八塊的樣子更是看的人背后發(fā)毛。

    聞言,他們口中的那位負責(zé)把大家集合到一起的‘玉女娘娘’也只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接著這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先是小心地噓了一聲,又指了指最旁邊的那間晉衡和秦艽住著的屋子壓低聲音道,

    “錯哩錯哩,你們都猜錯哩,其實剛剛來到的是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還有一個身邊還帶著只怪模怪樣的大馬猴……這三個東西加起來扒皮去骨足足都有兩三百斤rou呢,我準(zhǔn)備待會兒先把他們送到我媽那里拜祭,等拿回來之后再讓黃狗兩口子的給哥哥們做兩條前后腿打打牙祭,兩個人頭外加一顆猴腦就放在菜缸子里慢慢鹵著,還有些前天打到的小孩rou你們先湊活湊活燙火鍋吃吃,哥哥們看我這樣弄怎么樣……”

    玉女娘娘的話聽上去還是挺周到的,所以一說出來便立刻引得了這群依附于她和她母親的公狗們一致贊同,還紛紛稱贊她心靈手巧,是個聰慧機靈的活仙女。

    更有些膽大些的公狗直接下流地跪在地上便拿舌頭和手去摸舔那玉女娘娘的后脖子和手腳,把這狗母之女弄得臉紅心跳,差點沒忍住就和一眾公狗就在破舊的墻根底下茍合了起來。

    可正巧這時,那在小廚房里蹲著磨了好半天菜刀的黃狗兩口子也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

    所以當(dāng)下便有十七八個年輕力壯的狗漢狗娃連忙回家取了現(xiàn)成的麻繩棍子和毒藥,又預(yù)備著一起從門口和窗戶里分別爬進去將那小房間里頭無知無覺還睡著的兩個活人給逮住打死,扔進鍋里好好煮一頓夜宵。

    這些心思歹毒的野狗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盤,此刻正一聲不吭地一塊坐在屋子里頭,等他們動手都足足等了大半個晚上的兩個人當(dāng)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事實上就在剛剛外頭小廚房那邊斷斷續(xù)續(xù)的磨菜刀聲響起的時候,之前無聊到拉著母狨還有晉衡和自己打了大半天牌的秦艽就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了。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個姓師,一個邪祟和一只狨這樣的牌友組合本身就有點獵奇。

    但是也許是之前的談話氛圍還算不錯,所以這兩個沒一點緊張感的家伙居然真的就像模像樣地坐在這兒就斗起了地主,還順便小聲地嘮起了嗑。

    “所以那個被石家老祖宗親手打死了的金童現(xiàn)在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