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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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仔細看,便能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中大多有的先天的丑陋,有的則是后天造成的殘疾,總之一眼看上去臉上大多有些比較嚴重缺陷。 而這不斷往前挪動著的人群之中,隱約還可以看到有一個身著難看粗糙的麻布衣裳,臉上落滿青斑爛瘡的瘦高男人獨自站在隊伍最后,只是相比起周圍面色愁苦,臉上充斥著疲憊和煎熬的其他丑人,這個據(jù)說才來到這兩天時間,但滿臉寫著陰陽怪氣的家伙則明顯要看上去事不關(guān)己的多,甚至看上去還有些太過于懶散和漫不經(jīng)心了。 “毋丘長老……求求您能不能多給我一點吃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的嫲嫲生了重病……躺在茅草堆里已經(jīng)快爬不起來了……我是長的不好看,但是我能干很多活……您能不能多給我一點稻子……我明天一定早起干很多很多活……” “……?。?!趕緊拿開!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點!你這個丑人長的這么丑難道還配吃東西嗎!沒活活餓死你就不錯了!士兵??!快把她給我拖開點!!” 隊伍前面忽然爆發(fā)的爭吵聲讓后排的眾人都神色各異地停下了腳步,視線所及,只能看到一個半張臉潰爛的只剩下骨頭和爛rou的少女狼狽地趴在地上哭著,同時還要忍受著那些士兵對自己臉部的毆打和踢踹,直至她臉上血rou模糊,愈發(fā)丑陋。 這一幕落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眼里都有些看不下去,有些早已無法忍受這種折磨的丑人更是眼淚都含在眼里,只敢低低喃喃著,你們這樣一定會被神明懲罰的,神明總有一天會來解救我們的。 偏偏那面容美麗,殘暴專權(quán)的毋丘氏卻明顯很享受這樣虐待和折磨這些丑人所帶來的樂趣,而身處于隊伍最后方的奇怪男人見狀只面無表情地眨了眨他那雙和整張臉格格不入,卻顯得異常妖異閃爍的蛇類眸子,隨后就徑直挪開視線又上前取走屬于自己的那一點點糧食當做什么也沒看到了。 這一夜,再次陷入沉睡的丑人國里依舊安靜地好像壓根沒有任何人活著一樣。 身材婀娜的毋丘氏原本正躺在柔軟華麗的食鹿獸獸皮上休息著,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夏季過后天氣忽然熱了很多,蚊蟲也忽然多了很多的緣故,她竟然總覺得今晚外頭的動靜喧鬧煩人的很。 而渾然不覺一場可怖而注定無法醒來的噩夢即將朝自己襲來,外頭那些曾經(jīng)忠心保衛(wèi)著她安全的衛(wèi)兵也被一個和厲鬼無異的人一點點悄悄處理了干凈,再等曾經(jīng)趾高氣揚的毋丘氏掙扎著,痛哭著發(fā)出微弱的聲音的時候,昏暗的月光映襯下就只有一個她雖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死死掐著她脖子的蛇尾男人在冰涼而陰森地吐著蛇信注視著著自己。 “小人聽說您……平生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美麗的面容是嗎?” “啊……啊……” “小人還聽說您覺得長得丑陋的人天生就不配吃東西是嗎?” “不……不……” “您長得這么美,一定說什么都對,只可惜像我這樣丑陋的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像您這樣美麗的臉,不如您現(xiàn)在……就把它撕下來送給我吧?” 伴隨著這讓人渾身戰(zhàn)栗的恐怖聲音落下,凄厲的慘叫和鮮血也開始彌漫在了毋丘氏身下的獸皮上,偏偏夜晚又掩住了所有異常的動靜,所以甚至連城中的那些被壓迫已久的丑人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女君最信任的毋丘長老已經(jīng)被人用一種極端殘忍的方式給殺害了。 這分別發(fā)生在虞氏部落和丑人城的兩件事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傳到兩位女君的耳朵里之后會掀起怎樣的震動顯然就是以后的事,但此刻在內(nèi)城的某個簡陋而昏暗的茅草堆里,白天剛被毋丘氏狠狠毆打過的丑陋少女倒是正小心翼翼地跪在一個病得已經(jīng)好幾天一動不動的女人面前。 她看上去似乎試圖趴在奄奄一息的女人的耳邊小聲地說些什么,可臉色枯黃,眼神麻木的女人卻始終無法給她一點正常的回應。 而對此束手無策的少女絕望地咬了咬嘴唇,剛準備紅著眼睛站起來去外頭找些水源來,她的耳邊就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卻又充滿規(guī)律性的扣墻聲。 “咚咚——” 慢條斯理的扣墻聲就這樣短暫地響起,又飛快地消失了,她急忙跑出去一看卻只發(fā)現(xiàn)茅草堆外面極為隱蔽的位置竟然放著一碗深色的苦味湯水和兩塊捏的圓嘟嘟,隱約還是什么奇怪動物形狀的野菜疙瘩。 而當下就面色震驚地環(huán)視了眼周圍,又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沖著那些東西眼淚巴巴地說了聲謝謝你神明,謝謝。 就在這感激地低頭大哭起來的少女手忙腳亂端著東西爬回茅草堆里的同時,不遠處有個親眼看著這一幕發(fā)生的瘦高身影也表情懶散地撫了撫眉梢,又神經(jīng)兮兮地盯著自己手里那個和一枚戒指單獨掛在一起的蛇郎玩偶自言自語了一句。 “……做好人,做好事,果然還是壞事來的容易又省事,煩死了,都怪那個大門牙的……死兔子?!?/br> 第74章 姚 三身國姚城東部, 由姚氏女君的第三個腦袋所統(tǒng)治的偏遠王城內(nèi), 一個穿著打扮的十分酷似個原始人類,表情也莫名有些糾結(jié)的高大身影正站立在一群神情格外不安和害怕的本地土著身后。 他們面前的土墻上此刻正潦草地掛著一張漂白暴曬過后的獸皮書寫的告示, 因為上面主要就是象形文字夾雜了一些黃泥弄出來的線條圖畫組成的, 所以這高大的身影自己其實也不能完全能看懂。 但他看不太明白, 他身邊這群熱心腸的原始人倒是替他主動念了出來,而且還煞有陣勢地講解起了這段時間發(fā)生在三身國另外兩個地方的怪事。 “喲, 丑人城的毋丘氏居然被人給殺了?這是誰干的?” “誒, 我說你這兩只眼睛怎么長的呀,這已經(jīng)逃跑了的罪犯的樣子不已經(jīng)都畫在上面了嘛, 是個奇形怪狀的怪獸啊……” “哦, 怪獸, 那旁邊的這個東西是什么???他又犯了什么事?” “額,不認識,看上去……好像也是個怪獸吧?聽說是昆侖山來的,不過這個長著耳朵的白毛怪獸好像還在虞氏部落里抓了人家三身長老, 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著虞氏部落的人和女君正式對上了, 厲害了, 真是厲害了……” 因為信息傳播和成像技術(shù)的落后,已經(jīng)習慣了以訛傳訛,用夸張的謠言塑造神話形象的原始人說完就這樣怪獸怪獸地站在嘴角抽搐的廖姐夫身邊對著土墻上的簡筆畫大驚小怪地指指點點了起來。 期間他們主要討論的其實還是這兩個不明生物為什么能長得這么奇怪的問題上,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的話題竟莫名其妙地就扯到了如果把這兩種沒見過的動物用火烤一烤會不會比較鮮美好吃這種更匪夷所思的問題上。 而在這附近辛辛苦苦地打聽了這兩個家伙的蹤跡好幾天,最終卻從人家原始社會的逃犯通緝令上知道他們倆目前究竟在哪兒干些什么事的廖警官一聽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美食討論一時間也有些無言以對。 等仔細確定好晉衡那邊目前一切進展順利, 某個姓秦的家伙那邊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后,他還是保持著警惕繼續(xù)聽了一會兒才悄悄隱蔽好自己曬得越發(fā)有些黝黑的身形,又一臉若有所思地沿著這蠢人國的王城一路聽著周圍的吵鬧聲朝著自己這兩天的藏身之處去了。 他此刻身處的蠢人國,顧名思義就是大多數(shù)是蠢人生活的國家。 蠢人國的人和他們的女君一樣全都以蠢為榮,城中的人大多不會打獵,也不會采集,因為不通事理,腦子愚鈍,除了最基本的吃喝拉撒什么都不會,所以總是很容易就被一個看上去很簡單的問題難住,接著很久很久都想不通,只能呆呆地蹲在原地一耗就是一整天。 在這樣一個臣民平均智商遠遠低于這個時代正常水平的國家生活,作為本該突兀顯眼一些的外來者廖飛云居然也不怎么需要怎么擔心自己是不是會露餡的這種問題。 而鐵一般的事實也向他證明了,之前臨要分開時晉衡能和他說出你那邊的危險其實不會太大,你去了之后就會明白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相比起晉衡那邊一觸即發(fā)的部落戰(zhàn)爭和秦艽那邊稍有放松就會喪命的巨大風險,廖警官目前要做的……的確也就是天天像一個無比正宗的原始人一樣傻頭傻腦地等在蠢人城里,直到姚氏女君的第三個天生愚蠢的頭顱在這城中出現(xiàn)并被他找機會逮住再帶回去給晉衡的一天。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位腦子聽說很笨的女君的地位實在是過高,所以從不會輕易見人的緣故,來到蠢人城的這些天,廖飛云其實還沒來得及見到那傳說中最愚蠢的第三個頭顱。 但城內(nèi)的這些蠢人似乎不止一次悄悄地議論過,女君心里其實更喜歡聰明勇敢,充滿了不起智慧的人,并不喜歡蠢人,甚至厭惡自己生而帶來的愚蠢和無知,這才促使她當初會和自己的另外兩個都很聰明卻越各有缺點的頭顱產(chǎn)生了不可調(diào)和的激烈矛盾,并最終選擇獨自脫離出來到了東邊生活。 這完全道聽途說的一切顯然并不足以幫助廖飛云真正的接觸到這位女君,不過再仔細想想自己至少沒有和那兩個倒霉家伙一樣被半個三身國四處通緝,本來還覺得自己這邊這事有點麻煩的廖飛云頓時就有些悄悄慶幸起來。 可很顯然,任何看上去簡單輕松的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畢竟但凡是一個稍微腦子健全點的正常人,耳朵邊上整天聽著一群傻不拉幾的原始人在那兒爭執(zhí)著一些完全莫名其妙的問題,都會忍不住跟著這群腦子不太靈光的本地土著懷疑人生起來,而此刻充斥在廖飛云耳邊的這種對話,更是有些過于折磨一個人的神經(jīng)。 “誒,誰快來告訴我啊,這一個果子加一個果子再加一個果子是多少啊……我怎么完全數(shù)不清啊……” “一個果子,一個果子,還有一個果子,怎么這么多果子,怎么辦怎么辦我也數(shù)不清,你呢,你會嗎……” “你們怎么這么笨呢,你們先去樹上摘一些現(xiàn)成的果子,然后一個個拿回來試一試,多數(shù)幾次,多練習幾次,不就慢慢的能數(shù)的清了嗎……你看我啊,一個,一個,一個,一個……” 廖飛云:“……” 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再在這兒繼續(xù)待下去自己的智商也會跟著退化的感覺,嘴角抽搐的廖飛云剛準備強忍住心頭的無力感強行穿過面前這一大群吵吵鬧鬧的原始人,卻眼看著周圍的原始人都紛紛放下手中的勞動工具,又開始像模像樣地蹲在路邊認真思考起一個果子加一個果子再加一個果子究竟是有幾個問題這樣的問題。 而親眼見一個和她媽廖護士長年紀差不多的原始人老大媽甚至因為數(shù)不清楚果子這個問題而眼淚巴巴地對著天跪拜哭泣請求神明保佑,表情痛苦的就差沒和他們一起蹲在地上原地咆哮的廖飛云咬著牙忍了半天,最終還是在心里罵了句多管閑事的自己又黑著臉忽然蹲下來沖面前的這群原始人手舞足蹈地大喊道, “一個加一個加一個!就是三個!這么多個!你們不是每家每戶都有麻繩嗎?記不住就在房梁上隨便打個結(jié),一個加一個加一個就像這樣,以后就不會數(shù)不清,或者多給別人了,看見了沒有??!” 他這么和大猩猩似的當眾一吼,那群本來還在自顧自地抓耳撓腮的原始人一個個都表情錯愕地呆住了,過了好會兒才有幾個逐漸清醒過來的老人孩子才一邊跟著他的動作比劃又一邊一臉佩服地喃喃道,天啊,這難道是神明賜予的智慧嘛,天啊,我怎么完全沒想到。 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無形中已經(jīng)干出了一件足以改變蠢人國整體文明進程的大事,并不了解如果不是自己這么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這群蠢人國的臣民們將會花費接下來一百六十年才能思考出如何用繩結(jié)計數(shù)的廖飛云緊接著就這么黑著臉一個頭兩個頭地飛快走人了。 可這天還沒完全黑下去,他暫時藏身的那個部落棚屋外頭便來了群騎著虎豹,看上去穿著打扮明顯不一樣的三頭人。 等出于安全防范意識迅速地拿出了自己前兩天在林子里磨好的石塊和木刀擋在身前,表情莫名有點冷的廖飛云剛粗聲粗氣地問了句面前的這群人找他干什么,那騎在虎豹上的三頭人將軍就沖著他古怪而又曖昧地笑了起來。 “不干什么,只不過我們的女君殿下聽說蠢人城里忽然出了一個腦子非常聰明的男人,這讓她感到非常好奇,她平生最喜歡聰明的人,所以想專門見見您……如果您現(xiàn)在沒什么其他事的話,不妨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女君在姚城的宮殿……” “去姚城……去姚城的宮殿干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明顯一愣的廖飛云一方面在思索著自己這樣去姚城也許是一個接近女君的好機會,另一方面卻總覺得這本來還挺正常的一事怎么被這三頭哥們兒說的那么惡心巴拉的,就和他們樓下那個社區(qū)大媽給他介紹相親姑娘似的…… 而果不其然,廖飛云這莫名其妙的想法還沒產(chǎn)生多久,那邊因為他一臉疑惑的傻樣子而突兀大笑起來的三身將軍就摸索著自己長滿絡腮胡的下巴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又在接下來說出了一句讓廖飛云整張臉慘白下來的話。 “到姚城的宮殿里還能做什么……當然是和我們最高貴而美麗的女君交——配——去——呀——” “……交……交什么?!” “交——配——” “配……呸什么?!” “……如果您實在聽不懂,我也可以換一個說法,就是帶您去和我們的女君生娃娃——” 交配和生娃娃這兩個詞對于一個其實剛到原始社會沒幾天的純情少男來說實在是分量太重了點,從來沒想過自己周末難得逃避相親幫哥們兒忙還得專門跑到原始部落來見陌生姑娘的廖姐夫哆嗦著嘴唇,許久才視死如歸地看著面前已經(jīng)把自己團團圍住的這群豺狼虎豹,又握緊自己冒汗的拳頭一字一句地開了口。 廖飛云:“……我……我能現(xiàn)在就沖著太陽落下的方向來喊一句話表達我此刻激動的心情嗎……” 三身將軍:“當然,你想表達什么?” 廖飛云:“我……我想……我想表達……尼瑪?。。?!晉衡!??!姓秦的?。∧銈儍蓚€坑死人的混蛋忙完就快點來姚城找我回合?。。?!這叫什么完全沒有任何安全問題?。。?!再不來老子真的就要就地失身了啊啊啊啊?。。?!” 三身將軍:“……” 第75章 姚 明明暗暗的夜空之下, 距今六千年前的原始部落民正躺在抵御野獸襲擊的火堆邊疲憊地休息著著。 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多月與女君手下的虎豹將軍們交戰(zhàn)并獲得大多數(shù)勝利的局面讓虞氏部落的所有人從最早的膽戰(zhàn)心驚, 絕望反抗走漸漸向了另一種情緒中,而似乎只有遠處步步接近的姚城才能夠該表他們心中的諸多復雜心情。 這一切, 在這群頭一次敢于挑戰(zhàn)權(quán)威的部落先民們的眼里自然是要全部歸功于某個忽然到來的年輕‘神明’的幫助了。 畢竟在這場最初只能用簡單的石塊和魚叉抵御那些三身國士兵欺壓掠奪的小型戰(zhàn)爭中, 如果沒有那位自稱姓師且能招雷引火的青年的幫助, 他們根本就無法邁出那最關(guān)鍵的一步。 而從一開始的膽怯畏懼到如今被迫開始變得鎮(zhèn)定起來,這群正悄悄蛻變著的虞氏部民也在一場場驚心動魄的交戰(zhàn)中漸漸地用自己的雙手去制伏那些兇惡的野獸和士兵以贏得更多的尊嚴和自由, 甚至在他們的老族長虞戶和那位神秘的白發(fā)青年的共同帶領(lǐng)下去完成更多從前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了。 此刻遠離眾人的一個小火堆旁, 行動不便的右腿上纏著兩圈便于長期步行的粗麻布的晉衡同樣也在經(jīng)過一天的跋涉后靠在火堆旁稍作休息。 他潦草地用草藥汁水處理后的手腕上隱約滲出點鮮紅的血漬,面頰和發(fā)絲上也難得顯得有些臟污狼狽, 而這其實都是白天交戰(zhàn)的時候他為了幫助某個差點就被豹子活活咬死的部落少年而無意留下的傷口。 所幸那個明顯被嚇壞了的少年最終被他救了下來, 這場忽如其來的行軍戰(zhàn)役也再次取得了意料當中的勝利。 而趁著這會兒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 就著清水簡單地吃了些虞地那小丫頭送過來的糙米后,獨自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的晉衡就又開始如往常那樣準備起了明天要接著往姚城前進的路線圖和部分給虞氏部落民預防疾病的草藥。 “都奔波勞累一天了,怎么還不睡下?” 從背后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當聽到身后隱約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又稍微掩飾回過頭, 從剛剛起已經(jīng)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的晉衡這才和不遠處白發(fā)蒼蒼的虞戶老太太隔著火堆對視了一眼。 月光下, 眉眼溫和內(nèi)斂的老族長從口氣上聽上去沒有什么惡意, 似乎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老年人對于小輩的關(guān)懷。 所以表情跟著也緩和一些的晉衡一時間也只是禮貌地回了句過會兒就睡了,之后才同彎下腰動作遲緩地走到火堆邊和他一起坐下的虞戶看著面前熟睡中的虞部眾人聲音放的很輕地說起了話。 “地睡著了?” “是啊,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所以一累就會睡得很熟,像我這樣的老人家,就漸漸的不怎么睡得著了……” “您的身體看上去非常健康, 哪怕是在這個時代,也會是少有的長壽之人?!?/br> “那就先謝過姓師了,等我活的像老槐樹一樣老時我一定會把您這句話時常掛在嘴邊和人炫耀的……哦,對了,虞冬還讓我好好謝謝你,只是他好像被嚇壞了,所以沒辦法親自過來和你好好道謝……” “讓他先好好休息吧,不用謝我,舉手之勞。” “恩,好,我會轉(zhuǎn)達的?!?/br> 虞冬就是白天被晉衡無意中救下的那個少年人,在這個大多數(shù)女性身高都普遍高挑健壯,適合野外生存的時代,這個虞冬卻天生長得瘦弱矮小,比部落里的女性還生的清秀細膩的五官更是讓他總是備受身邊人的議論。 他這種自卑靦腆的性格讓晉衡在一路上不免多照顧了他一些,虞戶知道后也不止一次感謝過他,而見身邊一說起自己族里的孩子們就忍不住笑起來的虞戶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這些日子里,晉衡每每和她溝通交流時其實也總會感覺到這個老族長身上的那種歲月積淀下來后的異常古樸睿智的氣息。 不過顯然,一個有勇氣因為一句不懼怕與女王的話而帶領(lǐng)不到五十人的小部落與整個三身國對抗的老太太本身也不會是個普通人就是了。 所以即使面對著這一路上的長途跋涉,風吹日曬,虞戶倒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應,相反她對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都有著一個比較清晰理性的認識和構(gòu)想。 不過這場戰(zhàn)爭的最終結(jié)果晉衡目前還不得而知,除了盡可能確保虞氏部落眾人的安全,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在歷史上的某個時期里,這個姓氏為虞的小小部落在沒有自己的幫助下是不是真的打敗了統(tǒng)治和壓迫他們許久的三身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