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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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與袁氏素來交好,見袁氏長女秦玉樓幼時生得圓潤嬌憨,一臉的福氣,不由十分喜歡,兩家素來交好,似乎也有結(jié)為親家的意思,早兩年還曾提及過,只現(xiàn)如今似乎漸漸地沒了動靜。 至于劉夫人柳氏的長子已娶妻生子,次子雖有些玩劣,卻遠不及旁的世家子弟那般紈绔,次子素來受家人疼愛,相比長房長子的壓力,倒算是和美清閑些,只這劉家的門第卻還遠不如秦家呢! 王家便不用說了,他們家那小子才十三歲,年紀夠不著,遂少了這些勞什子牽扯。 筱姨娘的腦子里快速盤算著。 又間或抬眼往自個女兒面上瞧上一眼。 心中不由有些發(fā)愁。 她是個不受寵的姨娘,更為太太所不喜,遂日日恪守本分,絲毫不敢逾越半分。 雖自個日子過的苦悶些,卻也衣食無憂。 但好在女兒優(yōu)秀,得了老夫人與老爺喜愛,得以享受這錦衣玉食的生活。 只任憑在閨中如此優(yōu)秀又如何,唯有他日能夠?qū)さ靡婚T合意的親事才能算作是正理,而在女兒的親事上,她這個小小的姨娘卻是沒得半分權(quán)利。 女兒的親事被牢牢的掌控在了太太手中。 前頭大小姐到了十二三歲,太太便已在悉心留意了,而自個的女兒現(xiàn)如今已然十五了,于親事上卻無半點著落。 太太素來又對她們母女二人多有不喜。 她只得苦心私下打探,女兒雖是庶出,可憑著現(xiàn)如今的美名,本來青睞于劉家,想著屆時求求老夫人做主,料想問題應(yīng)當不大。 可現(xiàn)如今大小姐那邊—— 放眼整個元陵,筱姨娘鮮少出門,并不算熟悉,唯有時常來秦家做客的這幾位夫人倒還算是熟悉。 可秦家若是與顏家做不成親家,那顏家定是瞧不上自個庶出的女兒,而劉家那邊又—— 筱姨娘面色不由愁苦,半晌,只又細細詢問了太太現(xiàn)如今可是在正房,大小姐這日可是隨著外出見了客。 萍兒回著:“大小姐今日未曾見客,萍兒方才回院里時,恰好瞧見玉樓東的芳菲jiejie正吩咐廚房送了甜湯過去,想來是大小姐晌午在玉樓東里小憩來著,這會子將醒了罷···” 筱姨娘聞言,心里道了一聲,果然。 而那頭正在練字的秦玉卿筆墨不知為何忽而一頓,剎那間,一滴墨滴在了宣紙上,抄寫的整章宣紙便作廢了。 筱姨娘又問了幾句,便將萍兒打發(fā)出去了。 一抬頭,見女兒正將盯著桌上的宣紙微微皺眉。 筱姨娘嘆了口氣,忽而沖著女兒道著:“卿兒,過來,來,到姨娘這里來···” 秦玉卿聞言扭頭盯著筱姨娘片刻,遂起身,盈盈身子只往前走了幾步,便又忽而停了下來。 只見筱姨娘不知何時早將備好的服飾、尋常女兒家的物件給一并尋了出來,正將其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了托盤里,里頭是一身繡工精湛的藕粉色衣裙,旁邊一雙精致小巧的杏色丁香繡鞋,并香囊、荷包等一應(yīng)物件。 一針一線皆是由筱姨娘親手縫制而成。 筱姨娘繡工不錯,雖是半個主子,但卻也并不清閑,每月得親手為老夫人、為老爺、為太太、甚至為長姐親手一針一線的做著這些,為此,已然熬壞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然而旁人還并不領(lǐng)情。 秦玉卿見狀只微微抿緊了嘴。 筱姨娘未曾注意,只低著頭邊整理邊笑著道著:“卿兒,你長姐醒了,你替姨娘將這些衣物給大小姐送過去,順道在玉樓東里陪著你長姐坐一坐,說會子話···” 說到這里語氣似乎頓了頓,半晌,只又繼續(xù)道著:“大小姐其實是個和善的,你是她的meimei,合該多與她多親近親近的···” 似乎還想要多囑咐幾句,只想到女兒那清冷的性子,倒終是一時止住了。 見半晌無人應(yīng)聲。 筱姨娘抬眼,卻見秦玉卿遠遠地站在了那里,淡淡的盯著她瞧著,久久未曾言語。 第3章 筱姨娘神色微愣。 母女二人對視了片刻。 便見秦玉卿提著步子緩緩地來到了筱姨娘跟前,卻是忽而伸著芊芊玉指將托盤里的那只五□□線·刺·繡而成的桃形香囊拿了起來,只拿到眼前細細觀摩了一陣。 香囊做工精湛,下端系著同色絲線彩絳,香囊里頭似塞了玳玳花,隱隱透著淡淡的清香。 每一針一線顯然皆是用了十足的心意。 秦玉卿瞧了片刻,便又若無其事的將香囊放回了原處。 半晌,卻見她忽而抬眼,看著筱姨娘開口淡淡的道著:“姨娘如此勞心勞力,可是為了女兒的親事?若是如此,姨娘委實無須這般,女兒的親事,便是太太不上心,橫豎還有父親在,不至于讓姨娘如此費心費力的去討好那頭···” 秦玉卿的語氣淡淡的,面上與往常無異,并無旁的神色。 然而聽在筱姨娘的耳朵里,那字里行間的意思,卻又仿似隱隱透著一絲嘲諷似的。 筱姨娘聽了,心中并無委屈,有的皆是全然的愧疚。 卿兒的性子之所以變得如此清冷,如此高傲敏感,全是因著投胎投在了她這個沒用的姨娘的肚子里,打小受盡了委屈。 雖自小衣食無缺,但在太太,二房的打壓下,尤其是在大小姐的陪襯下。 哎,這才··· 她知道卿兒向來不喜她這般行事,可是作為一名妾氏,作為一個盼著女兒能偶謀得一樁合意親事的不受寵的妾氏,這一切所作所為,皆是她的本分。 縱使筱姨娘心中滿是愧意,然面上未顯,半晌,只輕輕搖頭,面容一斂,對著秦玉卿道著:“我的兒,姨娘自是曉得你受父親厚待,得祖母喜愛,可是你哪里知道,你父親到底是外男,便是他日真心為了你的親事cao心,也斷沒有他一個大老爺跑去相看提親的,更何況這選親不單單是選夫婿,更多的是為挑選一個好的婆家,夫妻和美,家世安寧才是正理,這便得需有人悉心的交涉,精心的相看,耐心的去了解,而你父親···” 說到這里,筱姨娘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便又緩緩的道著:“老夫人現(xiàn)如今也早已不再過問府上的事兒,你的親事早晚是落在了太太手中···” 秦玉卿聽了,微微蹙眉,似想要反駁,然抿了抿嘴,到底沒有出聲。 她歷來是個聰慧之人,自然曉得這話里的道理。 只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妄想太太會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的,定是癡心妄想。 顯然筱姨娘也深知如此,便又繼續(xù)道著:“姨娘并未妄想盼著太太能夠全心全意為你,只望太太念在姨娘這么多年安分守已的份上,在你的親事上不橫加阻攔便已心滿意足了,再者,大小姐十二歲時便已跟在太太跟前學(xué)著掌家查賬,十三歲便可獨自料理這諾大的府邸,姨娘只盼著你能夠跟在大小姐跟前學(xué)些本事——” 說到此處,筱姨娘只忽而起身,拉著秦玉卿的手道著:“卿兒,你長姐性子隨了你父親,是個溫婉和睦之人,且自大小姐這幾年掌家以來,咱們院里便再也未出現(xiàn)過缺衣短食的情況,且但凡府里得了些珍貴的吃食,也定少不了咱們娘倆的,其實姨娘并非是讓你去討好大小姐,你本就是她的meimei,你與她是有著共同血脈的親人,太太現(xiàn)如今已在為大小姐挑選親事了,過后便是輪到你了,你們兩個早晚皆是要出府嫁人的,屆時還能在這府里相處多久,趁著現(xiàn)如今多親近親近,姨娘是個不得力的,你這往后出了府,說不定還得依仗旁人呢?” 筱姨娘說著,只松了手,將桌上的托盤端了起來,遞到了秦玉卿跟前,道著:“大小姐待咱們母女不薄,姨娘無以為報,唯有這手工還算拿得出手,只得精心做些這些物件聊表心意罷了,卿兒,姨娘知你是個好孩子,懂得道理也比姨娘要多,便也不多說些什么了,這些衣物,你便替姨娘給你長姐送去罷···” 筱姨娘說完,卻見那秦玉卿捏緊了手指,良久,終是接了。 且說秦玉卿走后,筱姨娘只有些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似有些疲乏。 身后一直未曾言語的婆子此刻上前道著:“姨娘,您的苦心,二小姐如此聰慧,早晚定當明白的···” 筱姨娘聞言,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著:“這孩子,心里哪里會不明白,就是性子過于執(zhí)拗罷了···” 卻說那邊秦玉卿出了筱廂院,正領(lǐng)著貼身丫鬟蒹葭、白露往外走,去的方向乃是大小姐秦玉樓的院子玉樓東,及秦玉卿自己的院子褚玉筑。 話說秦家的小姐滿了十歲便單獨設(shè)了院子,大房如此,二房亦是如此。 唯有二房嫡出的四小姐性子鬧騰,便多留了兩年,留到了十二歲。 其余幾個皆是到了十歲便分了婆子丫鬟單獨伺候嬌養(yǎng)著。 秦玉卿的院子緊挨著大小姐秦玉樓的。 兩人的院子大小布局一般無二,只秦玉樓的院子微微靠前,光線好些,設(shè)院后,太太又時時賞賜了好些奢侈擺件,又重新請了下人鑿池開地,重新布置了一番,是以,院子格局雖一致,但內(nèi)里卻大不相同。 且說秦玉卿神色清冷,身后幾個丫鬟便也個個緊閉著嘴,不敢置詞。 一行人默不作聲的往前走,走了一陣,忽而聽到一陣清脆的嬉笑聲從前頭玉樓東傳來。 蒹葭雙手端著托盤,白露便往前走了幾步查看,片刻后便返回沖著秦玉卿回道:“小姐,是四小姐在里頭——” 頓了頓,又試探的問著:“小姐這會子可是還要進去——” 秦玉卿聞言扭頭往托盤上看了一眼,隨即淡淡的道著:“既然玉樓東有客到訪,今日就不湊熱鬧了···” 說著正欲返回。 正在此時,卻聽到一道尖銳的嗓子從身后傳來,道著:“喲,這不是二姐嗎?怎么二姐這會子光杵在大姐院子門口,卻不進去呢?” 眾人扭頭,便瞧見一位十四五歲左右小姐被一眾丫鬟簇擁著走了過來。 只見這一位容貌嬌艷,鵝蛋臉兒,一雙鳳眼微微上挑,嘴唇略薄,一副精明又能干的模樣,穿了一件杏黃色的錦緞,下身是白色凌裙,頭上綰了個華麗的鬢,頭戴玉器,手帶金貴鐲子,手中還搖著一柄團扇,整個人嬌嬌艷艷的。 此人便是二房的庶女,三小姐秦玉蓮。 秦玉卿瞧見秦玉蓮似有不喜,微微皺眉,未曾應(yīng)她的話。 秦玉蓮卻也并未惱,倒是眼尖的瞧見秦玉卿身后蒹葭手上端得那個托盤,頓時滿臉驚喜道:“呀,好生精致的香囊···” 說著,只眼明手快的拿在手中細細把玩,又抬眼,視線在托盤里的衣飾上一一略過,眼里一時了然。 片刻后,只對秦玉卿笑著道:“這定又是筱姨娘給大姐做的吧,嘖嘖嘖,筱姨娘待大姐可真好,瞧瞧這手藝,可真是沒得話說,哎,可惜我沒得大姐二姐這樣的福氣,我姨娘整日里除了寫寫畫畫啥也不會,也全怪爹爹整日里慣著,說那些個勞什子活計只管交由下人做便好了,可別平白費了眼便不好了,二姐,你瞧瞧,爹爹這說的什么話,害得我打小便沒得過姨娘一件體己的物件,可沒得大姐二姐這般福氣呢···” 秦玉蓮話音降落,卻見端著托盤的蒹葭神色微微一變,只咬牙道著:“三小姐,您——” 秦玉蓮見這丫鬟神色不對,又見秦玉卿冷著一張臉,似乎這才意識到這番話似有不妥似的,忙將團扇擋在了臉上,只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道著:“二姐,瞧我這張笨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沒有半點貶低筱姨娘的意思,我···哎哎哎,這還真是越說越錯,不說了不說了···我這會兒是特意來尋大姐的,我···我先進去了···” 說完,似匆匆逃脫,只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沖著秦玉卿道著:“二姐,你也來啊···” 留下秦玉卿板著臉立在原地。 秦玉蓮進了院子對下人說二小姐還在后頭。 玉樓東里的下人們聽了信后,便立即迎了出來,只見這位二小姐冷著一張臉,似并不想進來似的,兩個小丫鬟不由對視了一眼,紛紛擠眉弄眼。 秦玉卿抿著嘴,領(lǐng)著丫鬟踏進了院子。 還將只走到院里,便聽到里頭傳來一陣熱鬧的嬉笑聲,半晌,說笑聲停了,便聽到一道柔柔酥酥的聲音輕聲傳來:“好了,不許胡鬧了,回頭你們大伯聞聲而來,又該訓(xùn)斥我這個jiejie帶壞了幾位meimei,沒得半點長姐風(fēng)范了···” 片刻后,似又有些驚訝的問著:“你二姐也來了么?” 第4章 卻說秦玉卿一進屋子,往里一瞧,便瞧見屋子里滿滿當當?shù)模貌粺狒[。 只見打頭一步進屋的三小姐秦玉蓮正坐在八仙桌旁吃茶,旁邊又有丫鬟呈了點心果子上來,見她進來,只扭頭對她抿嘴笑了笑,未曾再開口招呼。 而旁邊軟榻上設(shè)有一座矮幾,上頭擺放了一副楸木棋盤,玉質(zhì)棋子,黑子光滑圓潤,通透結(jié)實,白子如玉,質(zhì)地呈淡綠色,一看便知定是上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