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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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瞧那戚修的性子,說的定也是實話。 秦玉樓震驚的同時,想著這侯府的種種,心中難免有些疑慮。 話說這做了人家的妻子媳婦,果然與被養(yǎng)在閨閣中大為不同了。 日日卯時便得起來,先是去老夫人的壽延堂候著給老夫人請安,隨后得去北院事無巨細的伺候婆婆用早膳,再回到院子里又得侍奉夫君用膳,末了,還得打點好院子里一應(yīng)事宜,臨到晌午才方可得空瞇會兒,便又得為迎接夫君歸來做準(zhǔn)備。 最要緊的是,到了晚上才是最傷為腦筋的時候。 第50章 秦玉樓要么裝睡, 要么裝頭疼,要么裝累, 日日無所不用其極,倒也終究皇天不負苦心人, 如此, 一連著過了好幾日,夜里兩人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又許是丈夫生病了的緣故,只覺得這幾日那戚修氣色絲毫未曾好轉(zhuǎn),甚至隱隱覺得有一日差過一日的趨勢,但細細留意下, 除了有些微微咳嗽以外, 倒也不見什么旁的其他癥狀。 唯一猜測到的便是, 想來這些日子丈夫要么日日宴客,要么鎮(zhèn)日勤勉上進, 許是累著了罷。 話說這戚修現(xiàn)如今在京軍驍騎營當(dāng)值, 任職一名小小的百人將,百人將顧名思義則掌管著數(shù)百名兵卒。 雖屬于軍營中的一個小頭目, 但這對于擁有數(shù)萬京軍守衛(wèi)的驍騎營來說,簡直不足一提, 更別說對于這京城天子腳下的權(quán)臣四起的滿朝顯貴來說, 更是不足掛齒呢。 按理說,世子雖并無官職在身,但身份畢竟尊貴,即便現(xiàn)如今戚家雖已敗落, 但戚家三老爺還在官場任職,且戚修外祖家乃是現(xiàn)如今聲望顯赫的文國公府,其姨丈又是福建權(quán)勢滔天的巡撫提督。 據(jù)說因著福建陸家的舉薦,那顏家才得以順利被調(diào)回京城任職,有這般得天獨厚的關(guān)系優(yōu)勢所在,便是現(xiàn)如今戚家不復(fù)當(dāng)年,也沒道理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 尋常達官顯貴家的兒子,若是想要到軍中歷練,不過是走道過場罷,隨隨便便混過小參將、都尉什么的,簡直是輕而易舉。 秦玉樓心中有疑,經(jīng)多次旁敲側(cè)擊,后從那戚修、或者隨從墨玉嘴里得知,原來那戚修是在三年前回京時恰好趕上驍騎營征兵,便一舉從一小小的兵卒開始做起的。 后因老侯爺仙逝,在家守孝近三年,于去年年底重新回到軍營,后一步一步升為小小的百人將的。 因戚家當(dāng)年涉及奪嫡受累,為先帝所憎,這么些年以來,戚家處處謹小慎微,頗為低調(diào)沉寂,這諾大的建國侯府,竟?jié)u漸被人所遺忘了似的,又加上戚修此人常年未在京城,這諾大的京城,知曉他身份的人并不多。 戚修一步一伐,顯然像是要靠著自個一人之力。 也是,照著戚家現(xiàn)如今的境地,便是悉數(shù)靠人幫襯扶持,前路定也崎嶇坎坷,倒不如自個一步一個腳印,若是他日能夠有所作為,既能堵了旁人悠悠之口,也委實不辱建國侯府的門庭氣節(jié)。 戚修此番因婚事告假十日。 雖近日并未曾當(dāng)值,但許是早早便已適應(yīng)了軍營生活,日日寅卯時便起了。 早起練武,早膳過后書房閉關(guān)讀書練字,下午外出鎮(zhèn)日未歸,晚上依舊書房緊閉,偶爾夜間繁星閃爍,便會與身邊侍衛(wèi)在書房院外過招切磋一二。 每夜巳時歸寢,若無意外,日日如此,雷打不動。 后聽屋子里的錦薇,錦瑟說,“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世子鎮(zhèn)日如此,已有十多年了···” 秦玉樓聽了震驚良久,這···這怕是連考取功名之人,也未見得有如此吃苦耐勞的罷。 不過丈夫上進進取,作為妻子的定會欣慰不已的,只不過日子久了,倒也一時百感交集。 因著這一晚,已過了巳時,還未見夫君歸來,往日這個時辰,院里早有動靜了,秦玉樓不由將芳菲喚來,吩咐著:“菲兒差人到書房外去悄悄打探一二,看夫君是否還在熬夜苦讀?” 芳菲忙臨命前去,方將門打開,外頭燕蘭擺著舉手的姿勢,似正要敲門,恰好見芳菲將門打開了,忙不迭進來稟告道:“夫人,世子跟前的墨玉前來稟告,說今夜世子留宿書房了···” 燕蘭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秦玉樓一眼。 秦玉樓有些驚訝,從梳妝臺前立了起來,走到燕蘭跟前,不由問著:“墨玉人現(xiàn)如今可還在外頭?” 燕蘭忙回著:“墨玉傳了話便立馬回了,說是要趕緊回書房伺候著···” 秦玉樓聽了沉吟許久,這才點頭道著:“既是如此,那咱們便歇著罷···”說著便抬眼對芳菲燕蘭道:“你們倆也收拾收拾去歇著吧,這幾日夜里還有些陰冷,帶暖和些···” 燕蘭聽了忙感激的朝秦玉樓福了福身子,隨即便退下了,芳菲卻扶著伺候秦玉樓就寢,似乎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秦玉樓道:“姑娘,這尚且還在新婚期間,世子便留宿在書房,許是有些不妥吧,姑娘這幾日才剛接手院子,奴婢是怕有些個嚼舌根的閑話家?!ぁぁぁ?/br> 秦玉樓聽了卻笑了笑道:“無礙,我之前便打探了,以往一月里有半月夫君是在書房過夜的···” 最為要緊的便是,這霽修堂既無妾氏又尚且無一通房,整個后院太太平平、清清靜靜的,這一點倒是令人放心。 且瞧著戚修此人,倒不像是個好·色·重·欲的。 這丈夫勤奮用功,偶爾留宿書房一晚,倒并不是什么大礙,只令秦玉樓詫異的便是:既夫君如此愛讀書,怎地后來棄文從了武呢? 這一夜,秦玉樓不用擔(dān)驚受怕,睡得甚是香甜。 第二日給長輩們請完安回來,戚修難得一大早便已外出了,秦玉樓這幾日打點院子,將整個霽修堂差不多都走了一遍,將院子里所有的下人也大致摸了下底兒,順帶了解了下戚家的現(xiàn)狀。 原先還在元陵的時候,因想著戚家侯府森嚴(yán),秦老夫人、袁氏及秦玉樓等在陪房人數(shù)上可沒少下功夫,只想著侯府如此門庭,定不能給讓小瞧了去。 是以,秦玉樓此番光是陪嫁人員,除了郊外莊子,京城新開的鋪子的人員,光隨著她一道入府的便浩浩蕩蕩的隨了三十余人。 然經(jīng)過這幾日的了解后,這才發(fā)覺,這戚家竟比自個所想的要低調(diào)、簡樸得多。 整個諾大的侯府,所有后院的下人滿打滿算下來,竟不過百余人。 除了老夫人的壽延堂及大房的北院下人多幾口,余下的每個院子竟皆不過十余人罷了,后院便是這么些下人。 倒是前院另養(yǎng)了百十來個護衛(wèi)。 以往她們秦家除了父親身邊有幾個小廝外,倒是不曾另請過看護,對于前院那些個護衛(wèi),秦玉樓倒不算熟悉。 只知這霽修堂所有丫鬟婆子加起來也不過十四五人,甚至還不到秦玉樓陪嫁的一半,好在這霽修堂地方大,不然喚作旁的小家世,怕是連人都塞不進罷。 這般想來,回想起自個當(dāng)初嫁進門時的情景,落在旁人眼中,怕是有種暴發(fā)戶進城的感覺罷。 這一日,秦玉樓只將霽修堂十幾口下人全都召集到了院子里,除了錦薇,錦瑟兩名大丫鬟外,另有四名二等丫鬟,兩名三等,二個跑腿的,其余五名婆子中有兩位管事mama,三個打雜的。 燕蘭茹蘭二人合伙搬了張?zhí)珟熞纬鰜恚瑲w昕那小丫頭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奉茶,芳苓立在秦玉樓身側(cè),芳菲則立在秦玉樓身后替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肩。 據(jù)說這樣氣定神閑的氣勢更顯威嚴(yán)。 下頭知湫在清點人數(shù),不多時,只沖著秦玉樓恭恭敬敬的道著:“夫人,人都到齊了,無人缺席···” 秦玉樓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只將視線落在下頭二排十五人的身上。 目光從每個人身上一一略過。 秦玉樓神色自若,甚至眉眼間還不自覺的帶著一抹笑意。 然下頭眾人卻個個小心謹慎,并不敢小瞧。 原以為只是個外鄉(xiāng)小門小戶家的女兒,然而此刻見那舉手投足間的氣勢,那做派,倒委實不容小覷。 尤其,夫人手中拿著的那一疊,若無意外,便是眾人的賣身契呢。 秦玉樓手中拿著賣身契,卻并不見打開,只見她目光一一往隊伍中緩緩掃過,最終將視線落到了后一排單最左邊的那個十二三歲,穿桃紅襖兒的圓臉丫頭身上。 知湫見狀,忙招呼小丫頭上前幾步,站到了隊伍前。 秦玉樓盯著那小丫頭瞧了幾眼,半晌只忽而笑著問著:“可是喚作桃紅?” 那小丫頭原被新夫人盯得直有些膽怯,這會兒見秦玉樓識得她,不由瞪圓了眼,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著:“夫···夫人如何···知道?” 秦玉樓只輕笑了一聲,道著:“我非但知道你叫桃紅,還曉得你原就是府中的家生子,你爹是戚家郊外莊子上的看守,你娘原先也是由府里出去的,你家除了爹娘,另還有三個弟弟,兩個meimei,因家中小孩眾多,恰逢去年府中要添人,你爹便將你給送了進來,你原本在北院教養(yǎng)了三月,去年年底才與采橘一道被派到這霽修堂來的——” 秦玉樓點到彩橘時,只抬眼往隊伍中瞧了一眼,隊伍中一名清瘦的小丫鬟抬眼與秦玉樓對視了一眼,忙一臉緊張,只嗖地一下低下了頭。 秦玉樓這才重新看向桃紅,問著:“我說的可對?” 桃紅一雙圓眼不由瞪直了,半晌,只咽了口口水道著:“夫···夫人說的極是···”頓了頓,又小聲補充了句:“夫人真厲害···” 說完,又仿佛覺得自個在拍馬屁似的,圓臉不由一紅,只一臉無辜的吐了吐舌頭,倒是單純可愛得緊。 秦玉樓嘴角含笑。 知湫贊賞的看了桃紅一眼,只吩咐她回到原地。 桃紅這才松下一口氣,又見知湫jiejie似鼓勵的看了她一眼,頓時心里砰砰砰的直亂跳了起來。 秦玉樓說罷,倒是許久無話。 而下頭見此情景一個個倒是漸漸心驚,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原來新夫人此舉的意思,該是表明早便探好了她們所有人的底細呢,登時,有人詫異,有人欽佩,也有人緊張··· 如此,過了片刻,只見候在頭一排最右邊的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mama抬眼瞧了秦玉樓一眼,只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往前走了兩步,彎著腰,垂眼朝著秦玉樓恭恭敬敬的主動稟告著:“夫人,老婆子姓喬,丈夫姓李,現(xiàn)如今在府里領(lǐng)著一份閑差,大伙兒都喚老奴一聲李喬家的,或者李婆子,老奴原是由老夫人指派著前來伺候世子爺?shù)?,之前因著院子沒有女主子,便由老奴托大代為看守著院子,現(xiàn)如今總算是將夫人給盼來了···” 說著便又指著身旁的錦瑟道著:“瑟丫鬟乃是老盧的姨侄女,往后若是有所需要,咱們姨侄二人,但憑夫人吩咐便是了···” 錦瑟忙隨著恭敬附和。 秦玉樓看了看李喬家的,又看了一眼身側(cè)的錦瑟,倒是一臉滿意之點頭道著:“mama客氣了···” 說著,仿佛又再看了那錦瑟一眼。 那李喬家的見狀,不由松了一口氣。 至此,后頭眾人見狀遂紛紛爭搶著主動報上家門,及···表忠心。 是以瞧著整個院子上下倒是一片和和氣氣。 或許有人不過是面上如此罷了,但對秦玉樓而言,只要面上能夠做到如此便是了,甭管內(nèi)里如何想的,秦玉樓并不在乎,也并不重要,做下人的,只要隨傳隨到,聽命行事便足夠了。 所有人都報上家門后,最后,秦玉樓只笑著將手中的賣身契交到了一側(cè)的芳苓手中,并未打開過一次,并就著芳苓的攙扶站了起來,隨即看了大家一眼,只含笑道著:“今日原就是想與大伙兒認識認識,我入府不過才幾日,這初來乍到的,還有很多規(guī)矩不懂,日后還望大家提點,希望在咱們主仆多人的共同努力下,能夠為世子爺分憂,能夠?qū)⒃蹅冞@霽修堂上下打點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秦玉樓用的是“咱們主仆”,不驕不躁,似情深意切,頗有幾分榮辱共處的味道。 下頭人聞言紛紛直點頭附和。 最外側(cè)的小桃紅圓圓的腦袋只晃蕩得像個撥浪鼓似的。 秦玉樓笑了下,最后補充一句:“哦,對了,我知每個院子里的每個品級人數(shù)有限,咱們院雖超過了定數(shù),但大伙兒放心,每個人的品級并不會生變,超過了的單獨從我的帳上走便是——” 秦玉樓話音將落,便見院子里靜了一陣。 大伙兒你瞧我,我瞧你,隨即,紛紛激動不已,忽而紛紛朝著秦玉樓福身道著:“多謝夫人——” 這一回,語氣里真誠仿佛多了幾分。 原來,因著秦玉樓所帶的陪嫁人數(shù)甚多,而他們霽修堂丫鬟的品級配置有所規(guī)定,譬如:大丫鬟的配置最多乃是四名,但秦玉樓身邊的大丫鬟有知湫、芳苓、芳菲三個,再加上霽修堂原本的錦薇、錦瑟二人,一共便有五人,這也就意味著,按照府里的規(guī)矩,得降例一人。 一等的品級如此,下頭二等,三等,定也如此,是以,近日院里的丫鬟們紛紛憂心不已,生怕自個被降了品級,減了月錢。 這會兒見主子發(fā)了話,一個個懸著多日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呢。 料理一個小小的院子對掌家多年的秦玉樓而言倒算是輕而易舉了,不過十余人,卻有三十幾人盯著,自然不用她cao什么心。 現(xiàn)如今令她憂心的自然是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早起給長輩們問安侍奉,及她的夫君戚修是以。 前者現(xiàn)如今姑且不提,至于這后者嘛,則是—— 她的丈夫在書房連宿了三夜,已三日未曾回屋了。 昨兒個早起問安時,老夫人還略帶著提過那么一嘴,秦玉樓只說這幾日夫君有些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