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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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樓目光在戚敏與小伍氏面上一一掠過,最終落在了小伍氏身上。 不過短短十數日,便見她已憔悴清瘦了不少。 秦玉樓心中一軟,其實,小伍氏又有何錯? 她的一切所作所為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畢竟,戚家原先所經歷的那一切其實皆是因他們大房而起,若是換做旁的府上,怕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分家的分家,開鬧的開鬧,早已鬧成一鍋粥了吧。 而她們侯府,不過是出了這么點小岔子,平心而論,換個人,換個角度,倘若引發(fā)此番事端的那人是他們二房,是戚敏,秦玉樓心中難道不會意難平?不會遷怒責怪?不會想著一切法子救自己的孩子嗎? 想到這里,秦玉樓雙眼變得一陣復雜,良久,這才對著身側的芳苓幾不可聞的頷了頷首,芳苓會意,立即提著步子往屋子里去了,再一次出來時,只見她懷中抱著一個尚且還包裹在襁褓中的嬰兒。 秦玉樓見了,親自接了將孩子抱了起來,送到了小伍氏的懷里,嘴上平靜道著:“我篤定戚家不會有事,所以孩子我沒舍得送走,這些日子一直養(yǎng)在了霽修堂,與幾位哥哥jiejie們在一塊兒···” 戚敏與小伍氏夫人二人紛紛呆愣住了。 良久,只見小伍氏一臉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幾乎是顫抖著伸手去接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孩子落在她懷里的那一刻,小伍氏便再也忍不住了,只哽咽幾聲,淚如雨下。 待小伍氏摟緊了孩子,終于平靜后,只忙要朝著秦玉樓下跪,這一次,秦玉樓穩(wěn)穩(wěn)的將人扶住了,臉上淡淡道著:“弟妹不必如此,咱們···到底是一家人···” 小伍氏聞言,頓時淚如決堤,只一臉悔恨道:“大···大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我不該不信你···” 戚家這歷經數月的劫難,直到這一日,才總算是到頭了。 其實,關于二房鬧出的這一出,雖未曾聲張,但這后院的事,便是有丁點風吹草動,哪里又瞞得過旁人的眼耳,老夫人雖未曾掌家,但府中的一舉一動哪里逃得過她那雙睿智的雙眼?裘氏掌家多年,耳目遍布整個侯府,但凡警覺幾分,哪里又猜不出來,整個府上怕唯有她的婆婆榮氏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罷。 戚敏說此事好在老夫人不知情,怕寒了她的心,其實,寒的何曾是老夫人的心,也定不會是秦玉樓啊,要寒的怕便也是那最為尷尬之人吧,畢竟是他們二房的家事。 第143章 一四三章 京城的冬日奇冷無比, 這是秦玉樓在京城過的第二個冬。 去年是下了整整一個冬日的雪, 好在今年天氣不錯, 尤其是近來日子放晴了,早晚氣溫雖低,但白日里的太陽卻極大, 懶洋洋的,令人心情也跟著爽快起來。 這一日的京城注定與往日不同。 一大早的,丫鬟婆子們便興致沖沖的圍了過來, 芳苓倒還算鎮(zhèn)定, 芳菲與底下的燕蘭、茹蘭幾個各個是一臉祈盼的看著秦玉樓, 眼睛里直冒光, 秦玉樓見狀,只無奈的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 領幾個護衛(wèi)一道, 注意安全, 記得按時回來就成···” 芳菲立馬嘴甜的拍馬道:“主子最好了,回頭奴婢幾個定將世子爺英姿颯爽的模樣一字不落給主子您帶回來···” 秦玉樓瞪了她一眼,芳菲吐了吐舌頭, 秦玉樓交代一番后,幾人便興沖沖的轉身去了。 結果走到半道上又被秦玉樓給喚了回。 然后在所有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中, 秦玉樓一臉淡然的吩咐芳菲從同福樓帶兩只醬肘子,不, 帶四只醬肘子回。 明明是秦玉樓愛吃的, 可吃著吃著, 她委實是吃膩歪了,卻不想,到最后竟成了他的最愛。 以至于,有那么一陣勉不了令秦玉樓生疑,是不是他貪嘴了,然后故意惹她生氣,好借著這個由頭解饞的? 原來這日正乃是戚修班師回朝的日子,楊副將留在邊關鎮(zhèn)守,而戚修則領命羈押被俘獲的突厥王子及赫南一族回京復命。 大俞安定太平了上百年,這一戰(zhàn)算是近數十年以來大俞經歷過的最為轟動的一場戰(zhàn)役了,歷經了大半年的時間,動蕩了大半年的大俞總算是太平下來了,如今戰(zhàn)勝歸來,如何能不引起轟動。 據說,回宮復命時途徑的朱雀大街時,兩旁酒樓的位子早早的便被人定下了,只為了能夠一睹那戚修凱旋歸來英姿颯爽的姿容。 戚家也早早的在同福樓定了位子,這日裘氏便領了魏氏及戚家的幾位少爺一同前行,只秦玉樓與小伍氏二人思量再三,因著孩子的緣故,未曾同行。 眼下,人雖在府中,可心卻早已不知已飄到了何處。 按理說,秦玉樓該隨著一道前往的,其實心底里是有些迫不及待,可不知是“近鄉(xiāng)情怯”還是何故,竟難得有些許緊張。 秦玉樓這日在屋子里忙上忙下,備好了一應膳食,備好了特意為戚修精心準備的衣飾鞋襪,分離了大半年近一年的時間,秦玉樓儼然快要忘記了丈夫長啥樣了,不知胖了還是瘦了,或者俊了還是丑了? 去年除夕丈夫回來時,那一臉絡腮胡子的粗糙丑樣子,秦玉樓還記憶尤深。 也不知可否傷著了沒有,上回便是悶葫蘆似的,手臂傷了卻生生瞞了她那么久。 這一日,秦玉樓難得好生裝扮了一回,她的身段早早便已恢復了原樣,完全看不出竟是生了三個的婦人,眼下頭戴大鳳釵,耳佩琉璃墜,身穿一襲明艷動人的團花錦緞襖兒,臃腫的面料卻依舊遮掩不住那婀娜豐盈的身段。 歸昕難得這般大展拳腳,只一臉興沖沖的為她描繪了細長的吊梢眉,嘴上抹成了鮮紅如血的烈焰紅唇。 許久未曾這般正經裝扮,總覺得有些許不大自在,明顯太過刻意了,試圖擦掉,結果底下一個個丫頭片子紛紛跳了出來阻攔,一個個梗著細長的脖子儼然一副要造反的模樣。 秦玉樓竟被底下這幾個無法無天的丫頭片子給“震”住了。 于是,秦玉樓頂著這幅艷麗的面容出現在幾個小兔崽子面前時,只見一個個睜著咕嚕咕嚕的眼珠子直一臉好奇的盯著她瞧著,老大伸手要摸她的紅唇,老二要拽她的琉璃耳墜子,老幺隨著她頭頂上一晃一晃的大鳳釵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一轉的。 她方一靠過去,三個奶娃娃便齊刷刷的使出了吃奶的勁頭拼命爬著往她身上湊。 秦玉樓這日特意吩咐替三個小的穿了一模一樣的繡著錦鯉的如意襖兒,腳丫子上套著毛茸茸夫人虎頭鞋,頭頂上頂著圓圓的小圓帽子,一眼望去,三個伶俐軟糯的小團子生得一般無二,一時叫人難以分辨。 眼下正是到了最為鬧騰的時候,能爬,能坐,能嚷,能吃,幾個月前還能夠相安無事的并列躺著,現如今,便是這么大一張床榻,儼然都有些困不住這幾個小兔崽子們了。 秦玉樓照例將三個小家伙抱著坐成一排,她像個小老師似的,開始訓練起兒女們喚爹喚娘,老二嘴皮子利索些,往日里咿咿呀呀中十句便有那么一句能夠對得上號,這日不知是因著她的裝扮緣何還是何故,幾個小家伙們顯得格外興奮,方一擺著讓排排坐好,她一松手,一個個便開始朝著她麻溜開爬,竟一個比一個快,跟比賽似的。 秦玉樓只一臉無奈捂著腦門,這群小兔崽子們,是要造反么? 到了巳時時,便聽到有小廝一臉激動的進來稟告著:“夫人,夫人,咱們世子爺入城門了——” 據說,整個街道兩旁人山人海寸步難行,因怕誤傷了兩旁的老百姓,行駛的速度極慢。 到了隅中時,便又聽到小廝來報:“世子爺才方到朱雀大街——” “世子爺一行在朱雀大街的同福樓停下了,世···世子爺···世子爺下馬買了兩只同福樓的醬肘子——” “世子爺入宮門了——” 不久后,便見宮中派人前來通傳,陛下在宮中設宴,為戚修一行人慶功,另戚修被封為驃騎大將軍,頂了戚修原先上司,也就此番已故楊家二老爺楊威的職位。 另楊家大少爺楊副將被封為征北將軍,與此同時,此番追隨的部下亦是一同冊封了職位,另赫南一族之事暫且壓下,擇日再議。 宮中設宴,圣上龍顏大悅,御賜的宮膳絡繹不絕的送往楊家、戚家。 戚家頓時門庭若市,熠熠生輝。 第144章 一四四章 芳菲幾個是興致沖沖的去, 眉飛色舞的回, 一回來,只見整個霽修堂嘰嘰喳喳的, 不見消停了,不過幾人皆是空手而歸, 面上卻未見半分惶恐不安,一個個反倒是興致高昂的道著—— “奴婢沒有買到那醬肘子全賴世子爺,夫人, 您知道嗎?就在整支軍隊有條不紊的前進時, 咱們世子爺忽然大手一擺, 下令將整個隊伍停了下來,然后,在全城百姓的矚目下,世子爺威風凜凜的下馬,竟親自到同福樓里打包了兩只醬肘子出來, 天哪,全程的百姓都驚呆了——” “是啊,是啊, 世子爺一走, 那同福樓立馬便被圍攻了,別說是醬肘子,便是連醬汁都沒剩下半滴, 奴婢拼死拼活, 連發(fā)簪都擠掉了, 愣是連同福樓的門都沒摸著,不過好在,還有世子爺了,世子爺定是知道夫人的喜愛,特意給夫人買的——” “是啊,是啊,今兒個人實在是太多了,怕是整個京城的老百姓都趕來了···” “咱們世子爺駕著汗血寶馬,全副武裝,馬不卸鞍,人不解甲,端得是一派氣度凌云,好生威武霸氣,怕是全京城的百姓都將要折服了——” “那突厥王子碧眼勾鼻,五大三粗,生得黑熊般一身粗rou,好似羅剎似的,委實嚇人得緊——” 許是大家伙長期被困在深宅內院中,極少出府,這會兒各個跟撒歡似的,竟一個比一個還要興奮。 今兒個威風凜凜的世子爺到同福樓買肘一事,秦玉樓早早便知曉了,哪里見得是為她買的,說不定是自個大半年沒吃上,自己嘴饞了呢? 雖心中是這般嘀咕著,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翹起。 午膳是宮中御賜的膳食,十分豐盛,用過膳后,秦玉樓一直巴巴的等著,早從幾日前便巴巴的盼著了,昨兒個夜里甚至難得興奮得睡不著,今兒個天還未亮便早早的起了,眼下,一個上午,一個中午又過去了,只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的緩慢。 晌午,幾個小的吃了奶都齊刷刷的睡著了,小嘴呼呼,睡得可真香。 秦玉樓歷來有午歇的習慣,只這一日卻一直撐著眼皮,便是雙眼皮直打架了,也一直賣力的撐著,可撐著撐著,不知何時,便徹底沒了知覺。 皇家設宴,無比冗長,好不容易待宴會結束了,又單獨受圣上召見,待戚修馬不停蹄的往家趕時,老夫人、三老爺、榮氏、裘氏,新娶進門的魏氏,連同三個弟弟早早的便已在壽延堂候著了,卻唯獨不見自個心心念念之人。 大半年未見,許是剛從沙場上歸來,只覺得戚修身上的氣勢更加冷冽、更加威嚴了。 尤其是那雙原本冷冽的眼,里頭多了幾分生殺果決,多了幾分嗜血的陰狠,好似疆場上纏繞著的危險氣息還未來得及悉數消散,一眼望去,膽小的人怕是會渾身直打哆嗦。 一人問候一句,戚修早已有些站立難安,心中隱隱有些許不耐,面上未顯。 老夫人見他長途跋涉,面上有些疲憊,總算是發(fā)話了,咳了幾聲,對他道:“好了好了,此番總算是有驚無險,凱旋歸來,趕明兒個便開祠堂祭拜,今日修兒早些回屋歇著罷,有什么事兒明個兒再議,快去瞧瞧你媳婦跟孩子們吧,方將孩子哄去睡了,都巴巴盼了一整日了···” 老夫人話音方落下,便見戚修立即沉聲道:“那孫兒暫且先退下了——” 言罷,便立即提著步子,轉眼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便又沖眾人擺了擺手,屋子里的人這便悉數散去了。 戚修簡直是歸心似箭,尤其是方才老夫人那句“快去瞧瞧你媳婦跟孩子們吧”,如此簡單平常的一句話,卻足夠令戚修胸膛里直砰砰亂跳了起來,只覺得腦海中一股子熱血嘩啦啦的往上涌。 他日思夜想了整整大半年,眼下,可算是趕回來了。 此刻,整個霽修堂卻是一片寂靜無聲。 世子爺回來了,前去壽延堂給老夫人請安去了。 而夫人方從壽延堂回來不久,將小主子們哄睡了,不過一個轉身的時間,便見主子也跟著趴在床榻上睡著了。 一大三小,睡得正香,整個屋子靜謐無聲,溫馨寧靜。 芳菲與歸昕幾個正琢磨著要不要將主子給叫起了。 正猶豫不決之時,便見聽到外頭院子里響起了一陣請安動靜,芳菲與歸昕頓時一愣,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隨即趕緊上前迎著。 一只青綢面料的踏馬靴踏了進來。 芳菲與歸昕立馬低頭上前行禮,后頭幾位奶娘見戚修威嚴凜凜,雷厲風行,直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好在戚修壓根未曾注意到,在眾人開口招呼之前,瞬間抬手制止了,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伙退下。 芳菲幾個早早便已習慣了主子們的相處方式,只半年未見,這世子爺好似有威厲肅穆了不少,直讓人不敢直視。 幾人將屋子里的奶娘領下去后。 戚修垂在一側的拳頭緊了又松,送了又緊。 緩緩地來到床榻前。 然后,一眼便瞧見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在床榻上的那一大三小。 一大,三···??? 他不由愣住。 戚修只以為自個瞧錯了,他近來多日未曾好生歇息,連番趕路,其實已是累到了極點,可心情卻是無比亢奮的。 只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甚至還伸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