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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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兩個字咬的很深,曲徑澄澈的眸子好似能一眼望到心底。曲謙昭也微微一愣,像是被看到了靈魂最深處藏著的秘密一般,神色有瞬間的不自然。可不過一會,他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如沐春風(fēng)的模樣,語氣也軟了下來:“所以你就不要違背和我約定?!?/br> 說完,他低下頭,輕輕咬住曲徑的脖子的側(cè)面,在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痕跡。而他墨色的發(fā)間也突然多出了一雙黑色貓耳,身后長長的尾巴也討好般的在曲徑小腿的腿腹上磨蹭。 曲謙昭恰到好處的示弱讓曲徑怒意盡消,他捏了捏曲謙昭柔軟的毛耳朵,終于點頭答應(yīng)道:“放心,我答應(yīng)你,不會違背。” 曲謙昭離開之后,曲徑有些無聊,決定去培育室一趟??善珶o獨有偶,卻在路上遇見了之前被拋棄在辦公室的傅臻。 不過也有可能并不是巧遇,想到傅臻從前慣用的手段,曲徑在心里冷淡的嗤笑了一聲。 “找我有事?”曲徑一開口便是疏離。 而之前本來就怒意難消的傅臻被他的態(tài)度刺激的更為憤怒。因為他看到了曲徑脖子側(cè)面不經(jīng)意露出的紅痕。這種位置,又是這般曖昧的形狀,因何而來不言而喻。 陸明淵…… 傅臻在心底狠狠地將這三個字咬碎嚼爛的念了幾次,幾乎要被氣瘋。 之前傅臻和曲徑交往的時候,曲徑連一根手指都沒讓他碰過。而他也打著不愿唐突的名頭小心守護(hù)曲徑的這份青澀。如今開來,不過都是做戲。不過是緣著他只是微不足道的替身,曲徑要為陸明淵守節(jié)而已。 傅臻的胸口劇烈的起伏,怒火自心底燒起,瞬間燃遍了全身。 他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被曲徑玩弄了。 思及至此,傅臻再也忍無可忍,他抓住曲徑的腕子將他帶入培育室中,決定要徹徹底底的問個明白。 第29章 真相大白 早已習(xí)慣曲謙昭時不時的親昵, 曲徑一時間忘記了之前他在自己身上惡作劇般留下的痕跡。自然也沒有弄懂傅臻的怒意到底從何而來。 “呯”的一聲, 培育室內(nèi)最隱蔽的倉庫隔間的大門被人用力拉開, 又大聲合上。 曲徑就被傅臻禁錮在這一隅之地, 暫時不能動彈。 足夠隱秘的環(huán)境,昏暗的視線連對面人臉上的五官都無法清晰的看清。但與此同時, 也能將內(nèi)心的嫉妒不甘和怨恨一并藏起,讓傅臻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你到底有什么事?”曲徑有些莫名其妙, 語氣中也帶著不善的寒意。這一次,他是真的想給傅臻些教訓(xùn)。面對曲謙昭的時候,他還能容忍一些他的冒犯,但傅臻同樣的強(qiáng)迫舉動徹底將他稍微壓下的怒火點燃。 而傅臻的情緒同樣激動,開口就是惡意滿滿的諷刺:“曲徑你是不是天生下賤?就喜歡上趕著送上門給人伏低做小?!?/br> 傅臻是真的被氣瘋了。 他甘愿奉上真心, 曾經(jīng)視zuoai寵的,竟然從未對他有過絲毫真實的感情。而過于接近的距離也亦能讓他將曲徑的厭惡看的更加明了, 也讓他原本就泛著酸楚的心變得更加痛苦難耐。 “那你呢?你這算什么?惱羞成怒嗎?”對他的諷刺毫不在意, 曲徑眼中連一絲怒意都沒有,冷靜自持的模樣好似傅臻就是什么嘩眾取寵的跳梁小丑。 可憐而又可悲。 墨色的眼瞳冷若寒潭,傅臻的怒意在這樣的眼神之下愈發(fā)窩在胸口無法發(fā)泄。而這樣的曲徑, 也讓他第一次有了自慚形愧無所適從的感覺。 沉默讓氣氛變得僵持, 可隨著時間一并流逝的,卻只有無盡的絕望。 直到良久,傅臻終于開口。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鄭重其事的對曲徑說道:“曲徑,以后和我在一起吧。” 傅臻的語氣帶著懇求, 甚至還有渴望救贖的卑微。曲徑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陸明淵的出現(xiàn)讓傅臻感受到了失去的危機(jī),所以他開始努力挽留。 但是還不夠。因為如此淺顯的感情即便消失,也不過空留一時的遺憾,想要讓他真正悔恨終生,還得先讓他的喜歡變成至死不渝的愛。 “不,我拒絕?!本芙^的話語干脆利落,而傅臻第一次拿出的些許真心也被曲徑無情的棄之如敝履。 “是因為陸明淵嗎?”強(qiáng)忍著憤懣,傅臻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不在平穩(wěn)。 “和他無關(guān)?!?/br> 無關(guān)便就是有很大關(guān)系。敏感的察覺到曲徑在聽見陸明淵名字時露出的那分柔軟,傅臻的心疼得更加厲害。 “曲徑,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把我當(dāng)成你懷念陸明淵的替身?” 太多復(fù)雜而激烈的感情聚到一起,反而能夠歸結(jié)成平靜。事已至此,傅臻終于將心底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而曲徑謀劃至今,等的也正是他的這句,干脆的利落的點頭應(yīng)下:“當(dāng)然?!?/br>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傅臻依舊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整個人呆立在原地?zé)o法動彈。 就像他剛退婚時,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曲徑愛他入骨、妄想掌控的貪念一樣,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囊姷角鷱叫断滤袀窝b之后的模樣。 然而崩潰的卻不是曲徑,反到是他自己。 傅臻因此而失神,他已經(jīng)說不出心里五味陳雜的滋味,禁錮住曲徑的手也下意識松開,踉蹌的退后了兩步。 可曲徑卻與之相反的逼近傅臻。 纖長的指尖帶著冷意,漫不經(jīng)心的劃過傅臻的臉。和傅臻熟悉的優(yōu)雅矜貴截然不同,曲徑露出了本質(zhì)中最惡劣的一面。 熟稔的挑逗手法,最讓人沉淪和迷醉的優(yōu)雅溫柔,眼前的少年瞬間褪去了青澀,變得魅惑如妖。這才是ss+雌性的真面目,也是曲徑一直藏起來,不讓人看到的最深的秘密。 “可惜了,做個笨蛋多好。”帶著遺憾的嘆息,尾音盡是輕蔑的諷刺飄散在昏暗的倉庫之中。而后大門被拉開的聲音再次響起,曲徑已經(jīng)率先離開。 恍然大悟。 傅臻徹底明白,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他自作聰明,作繭自縛。 從他帶著目的接近曲徑時候,曲徑就心知肚明。不過緣著他和陸明淵的幾分相似,曲徑才故意縱容,并且順著他的意思演戲。至于退婚后的幾次盡心盡力,也不過是處于對心中摯愛的移情。 至始至終,都是他被玩弄,宛若牽線木偶,一舉一動皆有曲徑掌控。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直到現(xiàn)在他才將眼前一切徹底看清,并且還把自己的心也一并輸上。輸給了曲徑看似情深似海的真情。 可憐,可悲,又可笑至極! 滔天的憤怒將傅臻的理智席卷,劇烈的情緒波動讓異能瞬間開啟,一種名為毀滅的欲念瞬間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 如果得不到,不如都?xì)У簟?/br> 傅臻單手拍在培育室的桌子上,隨著巨大的轟隆聲響,培育室瞬間被夷為平地。 然而就在他思緒未平之際,通訊晶石卻驟然急促亮起。傅臻深吸一口氣,勉強(qiáng)將面上的猙獰之色緩和,可剛一打開,里面的訊息就讓他再次變得暴怒。 家族傳令,要傅臻立刻出發(fā),去弗內(nèi)斯城一趟。 弗內(nèi)斯城?傅臻瞇起眼,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條命令來的很急,又十分莫名其妙。弗內(nèi)斯城市距離帝都最遠(yuǎn)的城鎮(zhèn)。雖然傅家在那里有快封地,可也是許久無人問津。更何況哪里窮鄉(xiāng)僻壤,又能有什么要緊的事讓他去辦,還必須立刻出發(fā)不得延誤? 傅臻敏感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而隨后,發(fā)信人的名字卻讓他查出一絲端倪。 傅朗,他同父異母的嫡系大哥。與此同時,路線中必須路過的兩個地點也讓他成功推測出隱藏在這條命令背后的真正目的。 福塔雷薩和凱撒利亞,帝國最著名的兩個三不管地帶。 傅朗根本不是要他出去辦事,而是打算徹底將他處死 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錯誤?傅臻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而與此同時,他安排在傅家的暗線也及時回復(fù),給了他足以解惑的答案:“曲謙昭?!?/br> 傅臻徹底明白了,這是曲徑的手段。不聽話的替身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妄圖上位更是十惡不赦的原罪。 很好,他徹底懂了,也將曲徑骨子里的冷情冷血盡數(shù)看穿。 沒有任何反抗,傅臻順從的跟隨家族派來的人離開,但在離開學(xué)院沒用監(jiān)控的地方后,他偽裝出來的謙謹(jǐn)恭敬便盡數(shù)消失。 邪惡的兇獸露出他鋒銳的利爪,而后便有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暗蹏詈蟮纳瞎艑W(xué)者”褪下紳士的外衣,第一次露出他腐爛黑暗的內(nèi)里。 “首領(lǐng),我們來了。”沒過多久,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趕車的車夫恭敬的拿出一塊絲帕遞到傅臻面前。 “知道了。”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血液擦干,傅臻利落的上了馬車。在臨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學(xué)院的方向,低沉的嗓音滿是怨恨:“曲徑,你跑不掉,咱們來日方長?!?/br> 恨因愛而起,第四條因果線斷裂一半。 傅臻的消失在傅家沒有引起任何水花。而傅朗公然不加掩飾的刁難也沒有任何人在乎。畢竟傅臻不過是個地位低下的私生子,并且還是個妄圖越過嫡系上位的卑劣小人。 只可惜,他們的輕慢終究成為了悲劇的開始。 傅臻在傅家韜光養(yǎng)晦多年,不可能沒有一點手段,更何況他可并不是一個純粹的上古學(xué)者。 原本傅臻不著急,但由于曲徑的挑撥,讓他那個沒腦子的異母兄長率先動了手,于是他不得不提前掀開底牌。 本來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傅家,如今卻需要損耗并且把自己的勢力完全曝光在人前,這樣的結(jié)果讓傅臻不滿,所以他需要從曲徑身上得到補(bǔ)償 從來沒有人能在玩弄了他以后,可以全身而退,曲徑不行,傅家更不行。 傅臻的動作極快,傅家上下尚沒有意識到派去抓傅臻的人斷了音訊,傅臻的親信就已經(jīng)斷掉了傅家對外的一切聯(lián)系。 傅家雖然是老牌貴族世家,但內(nèi)里錯綜復(fù)雜,如今傅臻生父能夠勉強(qiáng)坐穩(wěn)家主之位,不過是靠著一手合縱制約的本事,微妙的維持著各方面的平衡。可他的兒子卻青出于藍(lán),手腕更甚,也更果斷很絕。 并且傅臻同他最不相同的地方,便是傅臻有能力,也有武力。 三天三夜,悄無聲息,可血的味道卻始終縈繞在這個古老世家的宅子周圍。等到傅家大門重新打開之后,公布的第一件事就是傅家易主,傅臻上位。 傅家事情的始末很快便到了曲徑的耳中,負(fù)責(zé)告訴他完整消息的曲謙昭神色極為微妙。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傅臻不會死?” “是。”曲徑坦然承認(rèn)。 “所以為什么?”曲謙昭越發(fā)看不明白:“你費盡心力不過是為了報仇,又緣何臨門一腳放他生路?!?/br> 曲徑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因為我戀舊,舍不得他這么死了?!?/br> “別騙人。”曲謙昭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不,我沒有,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這么想嗎?畢竟我可是愛傅臻入骨?。 鼻鷱酱浇堑男σ飧?,連眼睛也一并彎成好看的弧度。他拉下曲謙昭的領(lǐng)帶在他耳邊囑咐:“不要瞞著傅臻,引導(dǎo)他發(fā)現(xiàn)我之前布下的所有局,除了皇室原本打算在三天后剿滅福塔雷薩的檄文,其他的,通通都讓他知曉。” 曲謙昭聽完,臉色變得更加微妙,福塔雷薩,帝國目前最惡名昭彰的盜賊團(tuán)伙的所在地。 而傅臻的主要勢力,便來自與此。早在傅臻尚未成年之際,他便和福塔雷薩的盜賊首領(lǐng)結(jié)拜,并在取得這個大哥信任以后,想法子反手架空了他,一手掌控了整個福塔雷薩的盜賊勢力,做起了走私的生意。一本萬利,斂了不少財產(chǎn)。 知道最近,他撈夠了,開始按部就班的洗白。 然而不湊巧,皇室這些年致力于清理盜賊團(tuán)伙,福塔雷薩這種名聲赫然的自然排在首要位置。檄文已經(jīng)擬好,若是傅臻沒有為了奪取家產(chǎn)而將福塔雷薩上的主要勢力調(diào)回,那么等待他的便是數(shù)年的苦心孤詣付之于流水,毀于一旦。 這件事,在曲徑拿到傅臻的具體調(diào)查時便已經(jīng)知曉,可在他將那份調(diào)查報告送去傅朗手中之前,曲徑偏偏又把這一部分內(nèi)容單獨拿出銷毀掉。 而曲謙昭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也在這里。 原本曲徑演戲給傅臻,傅臻已經(jīng)對他有情,若是在知曉這個,定然會死心塌地。曲徑想要如何虐他,都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請,可偏偏他要隱瞞起來。 難不成曲徑還對傅臻留有情愫?曲謙昭不由得心生警惕,嚴(yán)肅的詢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以為你清楚?!鼻鷱?jīng)]有隱瞞的意思,眼神也帶了幾分不加掩飾的寒意:“單純的愛恨不足以刻骨銘心,還要加上自己親手毀掉摯愛、永遠(yuǎn)求而不得的懊悔才能夠祭奠。” “謙昭,我要的,是能夠讓傅臻悔恨終身的求而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