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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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得太過肆意,又太過純粹。我活得太過卑微,又太過陰暗。大抵,因著這個,我們注定是會將自己弄得頭破血流的。 是以我便盲目忽略了你的好,我總覺著,我不去看,那些便都不作數了?!?/br> 說到這兒,秦岳微微停頓了一下子,隨即不知是因著什么緣故,吹口氣搓了搓手,方繼續(xù)道: “可緣分這東西想來就是那么莫名其妙,我也不曉得我們這算不算孽緣,可那又如何,終歸也是一種緣分的。 曾幾何時,我也逼迫我自己,讓我將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全都深埋心底。就那么遠遠看著你長大,說親,出嫁,相夫教子。 我曾嫉妒過揣測過,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心尖尖上的你。我覺得誰都配不上你的,可我又曉得,冷家那樣的門閥,娶你的人自是數不勝數的。 是以,我想將心思藏深些,藏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為了這么一個可笑而卑微的愛慕,一個見不得人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的小心思,我曾輾轉反側了無數個日夜。 說來可笑,明明你從來便不是我的,卻是總覺著仿佛下一刻便永遠失去了你。倘若誰多看了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br> 說到這兒,他開始難為情起來,躊躇了一下接下來的話是否該說出口。卻又不甘心就此住口,故而閉上眼將頭埋進膝蓋里去: “可是你總是對我太好,你真的太美好,我舍不得,我不甘心。我曾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可我從來就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我當時為何就沒徹底的...” 終究是難堪的,那又如何,再難堪,也是比不過冷世歡如今容貌盡毀的難堪罷? “在師娘生前住過的院子里,在老師修的那小橋上,在你痛徹心扉的大醉之夜,我曾輕薄于你。 那個時候你醉的一塌糊涂,你哭的很是無助。可是阿歡,我也很無助,我想,若是我將你輕薄了去,我便能得到你的。既然如此,縱使手段卑劣一點又何妨。 可是,到底是不敢的,那時的我終究是不如現在。我不是怕別人,我是怕你,我怕你醒來后我面對的是你指責的眼神,或是深通惡絕的指責,或是...總歸,我最終還是沒能得逞,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沒有之一?!?/br> 冷世歡在屋里,聽到這話時,也若有所思。若是那個時候,當真...自己會如何,她不曉得,如今也無法考證了。只是有一點或許秦岳從來就不曉得,連自己也不明白,那便是那份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心思,對秦岳的心思,是早已發(fā)了芽的。 還在回想之際,秦岳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他是怕的,怕冷世歡責怪他,是以挑了許多往事來說。 冷世歡初見他的,冷世歡為他做過的事無巨細都記得一清二楚,便是買了糖葫蘆和泥人送自己的這等事,秦岳都記得。 冷夫人去世后的事,冷世歡裝啞巴的事,冷世歡誤會自己和冷嫣堇的事,冷世歡生辰的事... 冷世歡哭著被抬進宮的事,都傳冷世歡死了的那些日子,再有便是見到冷世歡成為新帝宮妃的事兒... 秦岳越說越難過,漫天絕望似是要將他壓的窒息在原地。他在外面難過,以為也就是自己一個人難過,殊不知屋里冷世歡早已死咬著拳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明明是兩個人共同的傷口,怎會只得一個人難過。 秦岳說到最后,只是捂著心口帶了絲絲哽咽的哭聲: “阿歡,她給你下毒還反過來陷害你,我便給她下了毒,她如今都下不來床。我爹沒有照顧好你,我便剝奪了我爹手里的權利,不能照顧你也不能讓他有丁點兒的可能害了你。 和你有過節(jié)的那些人,待風平浪靜我也會一一收拾了去,斷不讓她們平安無恙的出來膈應你。 至于你的表妹,我的師兄,該如何便如何我亦不會講理。還有大遼那些人,我會叫他們通通不得好死。 阿歡,只要你肯活著,我只要你活著。 只要你活著,你要怎樣我都依你,真的都依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求你,求你不要作踐自己。 只要你肯解了毒,只要你可能好生治療,你不讓我看你我便不看,你不讓我作什么我便不做,你不讓我出去我便哪兒都不去。 我向你保證此生只有你一個妻子,只有嘉言一個孩子...是我沒本事,是我沒照顧好你,我......” 千言萬語,卻是哽咽的在說不下去,淚劃過嘴角,帶來nongnong的散不去的苦澀:“你便依我這一次可好,阿歡,你就再聽話這一次可好,就這一次。我秦岳向你起誓,就這最后一次?!?/br> 事到如今,秦岳別無他求,只求冷世歡活著。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活著。 他這邊話音落地,卻聽得屋里冷世歡猛的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抱著頭痛苦的搖晃著腦袋: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為什么! 上天對我何其殘忍,明明就差那么一點,就差那么一點...” 就差那么一點,她便能同秦岳歸隱山林,做閑散夫妻,過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可老天爺在她最有興頭的時候潑了她一盆冷水告訴她,醒醒罷,那別人能有的闔家團圓你注定是不能有的。 兩人背靠背的倚著門,一個在門外無聲落淚,一個在里面哭的肝腸寸斷。最終,是冷世歡先止住了哭泣: “秦岳,你是曉得我的,那樣活著,我寧愿選擇去死。你說我殘忍也好,說我惡毒也罷,我都做不到,做不到那般活下去。便是我不舍得嘉言,不舍得你,我也做不到?!?/br> 說到這兒,冷世歡起身摸了摸鼻涕眼淚,心下已有了決斷: “秦岳,你總說你對我情深似海??晌覍δ愕男囊?,你又能明白幾分? 若我從不曾喜歡上你便罷了,我還能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墒乔卦?,我愛你啊,你讓我如何能用那樣的方式活下去。 我也只求你聽我這一次,給我解藥罷,讓我在陪你最后幾個月的光景。若是運氣好,能有半年,可起碼這半年我能以我最美好的樣子陪著你?!?/br> 冷世歡的話,猶如秦岳的催命符,臉色蒼白的如同陰間的白無常一般。在死命捂著胸口,顫抖著身軀努力了好幾次,竟是再無站起來的力氣: “冷世歡,你做夢。只要我秦岳活著一日,你便休想在我之前先死! 你何曾對我仁慈過,連那那失去摯愛的痛卻是要我來承受,如今,我不愿!” 秦岳的回答,竟是半點兒不叫冷世歡意外。她走向桌前,啪的一聲摔碎了,而后狠下心的忍著痛割腕了,并對著門外道: “秦岳,是讓我現在就死,還是讓我陪你好生過完最后的幾個月再死,你自己選?!?/br> 相府眾人也不知道何事,只知夜深人靜之時相府上空響徹了那個陰狠的相爺的聲音。那聲音里,全數竟是絕望和無助,還帶了些生無可戀的迷茫: “不要,不要!” 在暗衛(wèi)將門撞開之后,冷世歡正蹲在地上,疼的渾身抽搐。地上,是很大一攤的鮮血,緩緩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