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紅有個紅包群、花瓶學(xué)霸重生日常、男神攻略手冊[快穿]、時光微微甜、區(qū)區(qū)24根【西幻NPH】、不會化形(獸人NPH)、七零春光正好、乖女孩(NPH)、他是我的理想型[娛樂圈]、寵婚:隱婚總裁太狼性
第124章 下雪了么? “什么時辰了?” 又一次突然驚醒, 齊嘉燁支撐著坐起身, 問一旁守著的張慶禮。張慶禮麻溜的倒了茶遞過去, 道: “離上朝的時辰還早著呢, 陛下可要再歇會兒?” 齊嘉燁接過茶也就嘗了一小口,而后便起身,由著張慶禮伺候他穿著妥當了,方漫步出了寢殿。不知不覺間,又是到了自個兒不曾登基之時那偏僻的宮殿, 到那早已干枯的水井旁,便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張慶禮跟在他身后,依舊是靜默不語,良久方聽得齊嘉燁道:“你說, 若是朕不曾寵信不該寵信之人, 這一切可是會大不相同?” 這個問題著實不好回答,可除卻自幼看顧齊嘉燁長大的張慶禮, 也再無第二個人敢開口接話了。 張慶禮似有似無的嘆息一聲:“陛下, 冬兒姑娘早便去了,沈庶人與冷夫人,也都一并去了。那些過往云煙便算了罷, 好在,國土到底是擴了一番的?!?/br> 這三個名字, 無人敢隨隨便便的提及,更何況是在齊嘉燁跟前。張慶禮如此回答后,也不曉得該說些什么, 便一旁垂著頭待齊嘉燁吩咐。 讓人許是不曉得冬兒是誰,張慶禮卻是明白的。冬兒,齊嘉燁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跟了齊嘉燁卻不曾得到過名分的女人。 齊嘉燁最難熬最無助的那段時光,便是她陪著走過來的。這事,卻是要從齊嘉燁幼年說起。 幼年的齊嘉燁什么都沒有的,有的,只是一座充滿死氣的宮殿,和先皇的猜忌與打壓。那時他所有的色彩,都系在齊周第一美人兒殷儷知身上,可便是這個青梅竹馬,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那時他不過十四五歲,連教他知人事的宮女都不曾有一個,先皇調(diào)戲殷儷知未遂,便將這罪名推在了他頭上。 所有人都曉得他是被冤枉的,卻無一人給他作證,甚至背上了一個窮心未盡色心又起的罵名。他曉得,殷儷知被家里關(guān)起來,無法替他作證,可那又如何?和她的情分,終究是散了。 先皇便是在這個時候賜了個宮娥給他,并且戲謔道: “皇弟好大膽子,竟是連你未來的嫂嫂都想染指。 罷了罷了都是兄弟,為兄也體諒你沒碰過女人,便將這么個臭丫頭賞給你暖床罷。 今后你若再敢看殷儷知一眼,本宮便挖了你的狗眼!” 說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齒。可此時的齊嘉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生生受了這屈辱,謝恩受了他的賞。 冬兒不丑,也說不上好看,連清秀都算不上,她的容貌著實太過尋常,扔大街上也找不出來的臉,再這形形□□美人兒聚集的皇宮,說一聲丑也不算委屈她。 整座宮殿也就他同張慶禮兩人,冬兒來了,便是這殿里的第三個人了。 齊嘉燁曉得那是先太子派來監(jiān)視他的,可他仍舊很歡喜,這是第一個同他同床共枕的女子,雖說什么也沒發(fā)生,也是不一樣的。 后來,宮里有人教了他知人事,他心里便有了些異樣情緒在生根發(fā)芽。 終于,再不知道第多少次與屋里偷偷瞅著冬兒替他洗衣裳晾衣裳之后,齊嘉燁的心崩塌了。 晚間,冬兒又是睡在他身旁,他躊躇半晌將手伸向了她綢衫上的結(jié),想要解開,并且顫抖著聲音小聲問:“可以嗎?” 那時的他,是何等的卑微,堂堂皇子想要寵幸一個無顏宮女,還得將尊嚴踩進泥土里,問她可以不可以?;貞?yīng)他的,是冬兒弱不可聞的聲音: “嗯?!?/br> 齊嘉燁以為,除卻那血海深仇之外,自己終是有了另一個活著的目標,那便是冬兒。 可這樣快活的日子,到底只維系可三日。三日后,不論他怎么找,都再找不到那個叫冬兒的女子。 院中晾著的衣裳也沒個人收,任風(fēng)吹了那么一兩件掉地上,也沒個人撿。張慶禮悶聲拾起衣裳看著齊嘉燁發(fā)呆發(fā)愣,也不曾出聲安慰。 又是過了幾日,井里撈起一具女尸,她們說,他的冬兒是失足落了進去的??升R嘉燁心里明白他的冬兒,究竟是如何去了的,便是明白,那又如何,他依舊是沒法子。 他的母親,是先皇的母親害死的,他的青梅竹馬,是先皇的未婚妻,他的意中人,是先太子害死的。是以,心中的恨愈發(fā)深了,便加快了復(fù)仇的步伐,聯(lián)合先皇的心腹葉明珠害死了先皇。 他用盡手段,終是爬上了那個九五至尊的位子,便是如此,那個叫冬兒的女子,也再回不來了。他沒給冬兒追封什么,好似從來沒有過這么一個人一般。 只有張慶禮曉得,每每夜深人靜之時,齊嘉燁一次又一次徘徊于那口枯井旁究竟是為了什么。 說是緣分也不盡然,冷世歡再七公主的幫助下結(jié)實了齊嘉燁。許是冷世歡那雙眸中的恨意太過明顯,許是冷世歡那處境太過艱難,又許是齊嘉燁需要一枚牽制冷家的棋子。 于是,齊嘉燁救下了本該殉葬的冷世歡,還給了她一個答應(yīng)的名分,擱置在后宮中不曾理會。 說沒有緣分也不盡然,齊嘉燁總是有意無意的碰見冷世歡。他曉得她絕非刻意接近的,她看他的目光,永遠都是飄忽而茫然,好似透過他再看別的什么人。有時,還能聽見冷世歡喃喃道: “陛下真好看...” 說來奇怪,齊嘉燁非但沒惱她冒犯自己,還曾興致勃勃問她:“有多好看?天下男子之多,再你見過的人中,朕可當?shù)玫谝蝗耍俊?/br> 對此,冷世歡面上悵然之色更甚,卻是認認真真盯著他回答: “陛下很好看,卻不是第一人。臣妾曾見過那么一個人,有那么幾分陛下的影子,卻是同陛下截然不同的...倘若有那么一天,臣妾與陛下都見到他了,再告訴陛下,誰是第一人?!?/br> 彼時齊嘉燁心底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面上也有些不悅。他尚未理解心底的異樣是何意,便叫另一個女子吸引了眼光。 那個女子美得驚心動魄,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魅惑人的本事,眉宇間依稀有冬兒的影子。可齊嘉燁曉得,那個人不是冬兒。 他的冬兒沒有這么漂亮,這沒有這渾身的氣度,更沒有魅惑人的本事。便是如此,他也將她視如冬兒一般寵著愛著。連青梅竹馬的殷儷知進了宮,都絲毫撼動不了她的地位。 那人,便是沈暮雨。 不知為何,齊嘉燁曉得冷世歡其實不大愿意當這個宮妃的。她肯為齊嘉燁出生入死,卻是不肯侍寢。 如今的齊嘉燁再不是那個寵幸宮女都得征求同意的落魄皇子了,帝王的高傲不容許他再次踐踏自己的尊嚴,他要等著女人投懷送抱。 是以,他從來不曾近過冷世歡的身,亦是從不曾碰過她。非但如此,還每每翻了她的牌子,卻叫她掩護著自己去寵幸沈暮雨。 現(xiàn)如今回想起來,大抵,這是齊嘉燁后悔的事情之一罷。齊嘉燁有兩件后悔的事,一是自個兒生生蹉跎了殷儷知對自己所有的愛意,一是將冷世歡拱手讓了人,哪怕那個人是秦岳,他終究是不甘心。 想到這兒,齊嘉燁覺著眼角有些酸楚,便趁著早朝前去看殷儷知。至少,她還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