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發(fā)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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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依舊。 谷和野率先換回人形,隨便把死狗一樣動也不動的向戎丟開,兩手捧住路山晴的臉揉搓起來,“路路你當我和成連淵是干嘛的,還不是聽你使喚的。剛剛去救向戎你跑得飛快,我還沒來得及說你,這會兒一個沒看住又下水了。你說,是不是故意折磨我心態(tài)?” 成連淵對他第一句話深表認同,也跟著化人形。 發(fā)絲沾上雨水被他攏到腦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就算是光線暗淡的夜晚也掩蓋不住他的凌厲樣貌。 路山晴被谷和野揉得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往成連淵那邊挪,臉頰rou被擠著,說話也口齒不清,“蟲鹽淵救我!” 成連淵聞言依舊面無表情,唯獨眸子里盛滿笑意,抬手把谷和野的胳膊拽開。 “你放心!我保證以后不說你是面癱了!”路山晴知恩圖報,立即對著救命恩人表忠心。 “嗯。” 話少且護短是成連淵一貫作風,可把谷和野氣得不輕,沒看到他正教育路山晴以后不要冒險嗎。 為了避開谷和野飽含擔憂和嚴厲批評的凝視,路山晴動作麻利地把儀器甩給他們,尷尬開口:“你們倆來處理吧,我隨便活動活動,哈哈?!?/br> 兩人忙活著,路山晴就去檢查被忽略半天的向戎的傷勢。 黑豹側躺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爪墊磨損嚴重,似乎經歷過遠距離奔跑。身上的傷口散散分布在各處,后頸部位有一塊大面積的皮rou剝離傷,像是被暴力撕咬過,在湖水中泡過一場,傷處的rou腫脹泛白。 大致檢查過后,她琢磨出來兩個疑點: 一是依照路岳的作風,向戎該吃苦頭的,如果不是他們碰巧在這里出任務,向戎已經死了。但有必要這么麻煩嗎?必死和有幾率存活的區(qū)別,路岳會不懂嗎?還是他有別的目的? 二是他后頸的傷不太正常。能造成如此重擊的變異獸,不可能只淺淺撕下一層皮,而沒有犬齒或爪子帶來的貫穿傷??扇舨皇亲儺惈F造成的,又怎么會傷到這樣一個會下意識防護的部位?難以想象,該有多疼啊。 思緒打了個轉又消失,路山晴其實是不愿細想的,她有些后怕,怕向戎真的會死。 心情很復雜,生氣他的隱瞞,失望他的不信任,猜忌他的目的。 進化派和保守派之間有齟齬沒錯,路岳是她父親也沒錯,但不代表她就要站隊哪一方吧。你向戎有野心也好有苦衷也罷,是不是應該對她做到最起碼的坦誠? 血液栓事發(fā)之前,他還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去看望他的時候居然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是他演得太好了還是她對他關注不夠? 以向戎的智商不會不清楚事情敗露的后果就是同時被各方利益者下手處置??船F在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了,他或許根本不在乎。 但路山晴在乎。 這讓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值得別人信任。 谷和野沒狠心地任向戎自生自滅,不過也沒多認真,給他傷口撒了藥又重新變回棕熊警戒周圍異動。所以黑豹尚且清醒,安靜看著臉色不好的路山晴。 她生氣了,他了解。 離得近了,向戎身上的血腥味就不停往鼻子里鉆。路山晴有些恍惚,記憶中自己也有一次,和一只黑豹面對面坐著,血的味道很難吃,她嘗過,那是誰呢?是向戎嗎? 努力回想著,一個封閉的房間,讓人陡生躁意的磁場波動,黑豹的血,聒噪的驚呼聲,被扭在身后的手臂…… 錐刺般的疼痛瞬間席卷大腦,路山晴手指穿插進頭發(fā)里,死命擠壓著頭皮,試圖緩解尖銳痛感。 呼吸急促,視線也變得不清明。她用力眨了眨眼,抬頭尋找可靠的伙伴,可眼前湊過來的模糊人影她都不認識,尖聲恐嚇道:“別靠近我!滾開!” 向戎勉力撐著身子想起來,終究還是無力地倒了下去。他熟悉路山晴這個狀態(tài),和當初在禁閉室咬了他后,要被研究員拉扯開時一模一樣。但他現在也沒法說話,安慰她都做不到。 “路路?路路別怕,你怎么了?” 谷和野就知道,不能對向戎放松警惕,看看,給他檢查個傷口就壞事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腳。一邊柔聲安撫路山晴,一邊先入為主地給向戎扣了一口大黑鍋。 成連淵原本也伸手靠近想拉她起來,卻有點摸不清狀況,看她這個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不太正常,于是稍稍讓開以免再刺激她。 有人喊她路路,好熟悉的叫法,“你是誰?”路山晴不再往后躲。 “我是谷……我是哥哥,路路,我是哥哥,你別怕,哥哥在呢?!?/br> 哥哥?是哥哥! 路山晴把緊抱住頭皮的手撤下來,站起身,辨別了一下他的出聲位置,毫不猶豫地踏出去,撲進男人懷里。 “嗚嗚……哥哥,我頭好痛,有血,好多血,我不是故意咬人的,嗚……對不起,我錯了……” 不清楚她想起了什么,有些應激,想必搬出樂哲朗的名頭會更有用些。谷和野頂著虛假的哥哥身份,被路山晴抱著哭訴,得了便宜卻心頭苦澀。 他壓低聲音模仿樂哲朗的語氣和聲線,“路路乖,你沒有錯。我知道,我都知道。頭疼是嗎,哥哥幫你揉揉?!?/br> 成連淵一直旁觀,見谷和野把人哄住了,也湊過去,想抓路山晴的手。 谷和野一個眼刀飛過來,讓他別添亂。 成連淵想想也是,她哭那么可憐,總不能又被惹哭一回,于是沒再動作,但仍然站在原地盯她。 很快,懷里的女孩沒了動靜,谷和野和她緊挨著,已然察覺不對勁。 她在發(fā)燒。 “路路,路路?”谷和野把人拉開,去探她額頭溫度,有雨水隔著都熱度驚人。 這么下去不行,得立馬返回基地了,隨身帶的東西簡陋,他們賭不起。路山晴和向戎一個高燒一個重傷,待在森林等天亮還不如加快腳步趕回基地,他們二人都消耗不大,負重很輕松。 為了防止巨蜥尸體和向戎傷口的血腥氣擴散出去,直接一視同仁都用防水布裹了。 至于任務,只能之后再來完成善后,也不差一時半刻,還是路山晴更為重要。 谷和野始終摟著路山晴,以防她沒有自己體溫襯著,一冷一熱之下燒得更嚴重。成連淵一人動作也很快,幾下收拾好周圍,準備扛地上兩個“包裹”。 路山晴先前猛地一下陷進回憶里,此刻思緒歸攏,有些想明白了所謂的創(chuàng)傷應激可能是從何而來。 頭很沉,但可以忍受。她從谷和野懷抱里掙開,掃了一圈環(huán)境,開口道歉,“對不起,是我拖后腿了。應該是當時戰(zhàn)斗身體處于興奮狀態(tài)外加兩次下水,有點扛不住?!?/br> 其實還有應激問題和發(fā)情期的體質問題,但她沒說。 男人都皮糙rou厚的,形一化,又有鱗片又有毛皮,天氣再怎么變也不礙事。谷和川和成連淵都在反省自己的粗心大意,兩個人還照顧不好一個路山晴。 “沒事路路,你別跟我們道歉,我很內疚?!惫群鸵坝性捴闭f,成連淵也點頭。 “我抱你,他扛東西,放心,很快就回去了?!?/br> 說著就把人掂起來,一手墊屁股一手托背,路山晴就嚴嚴實實窩進他懷里了。 成連淵突然覺出不對,冷冰冰出聲道:“我抱她,你扛東西?!?/br> “就你那體溫,想凍死誰?” “……” 成連淵為自己是冷血動物這一事實感到心寒。 沉默地扛起兩大坨加起來足有好幾百斤的包裹,不再廢話,朝著基地前進。 路山晴能聽出來谷和野語氣很沖很緊繃,估計是擔心自己,她也有點被這種情緒影響,難得嚷嚷道:“都怪你,來的時候說要打巨蜥?!睙妹院穆飞角鐔≈ぷ影l(fā)脾氣,唯獨忽略了她此時沒勁吼人,軟手軟腳窩在人懷里,連語氣都軟軟的。 “好,路路寶貝說得對,都是我的錯,省著點力氣,回去再罵,嗯?” 谷和野和她說話簡直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面,路山晴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邏輯不通的指責,又別扭地小聲告訴他一個秘密,“往好處想,我的記憶就快恢復了,到時候把你小時候的尷尬事全抖出去,氣死你?!?/br> 抽空低頭看了一眼,路山晴臉上浮著一層病態(tài)的紅暈,金發(fā)濕漉漉的,又乖又狼狽,還有心思逗他。谷和野抱著熱乎乎的小人,心口也被燙得烘出甜意。 “嗯,只要你高興,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