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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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站在廊下,看朱修黎在院里打一套三不像的拳。謝映從院子外走進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朱伊。朱修黎興高采烈跑向謝映,想讓謝映教他打拳,朱伊扭身就進了東館。 謝映若有所思看著朱伊背影:“阿黎,我才回來有點兒渴。你請我喝杯茶可好?” “???好!我請表哥喝茶?!敝煨蘩枇⒓磶еx映往自己那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有點少,將就看 第7章 “姐,表哥來了!”朱修黎又道:“表哥,你先坐會兒,我親自給你泡茶!”他想要表哥教的太多,誠意得先亮出來。 朱伊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已將心里的不快收起。她自認不是鉆角尖的人,小時候照顧她的林嬤嬤下世前說過的話,一字字朱伊至今記得清楚——公主,在這宮里,你就得揣著聰明裝糊涂,也不要去想那些不該想的。 謝映之于朱伊,就是她曾經(jīng)控制不住的不該念想,但也僅僅是曾經(jīng)。因此,她朝著向她走來的謝映露出一貫的微笑:“世子?!?/br> 謝映的腳步停在她面前:“公主,到我那邊坐坐?”雖是問句,但謝映的目光讓朱伊覺得,就算她不答應,他還是會使手段讓她答應,便隨他一前一后出去了。 到了西館的正堂,朱伊不愿再往里,謝映一個眼神,陶扇等人立即退出屋里。 謝映看著朱伊道:“昨晚我是去了桑陽城的玉之淵,但就是賞了賞歌舞?!?/br> 朱伊道:“世子無需跟我說。你去哪兒不關(guān)我的事?!?/br> 朱伊感到后背覆上一股力量,隨即她被壓進謝映胸膛,被他強按著頭,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聞一聞?!?/br> 她無端覺得委屈,拼命想掙脫對方的鉗制:“你做什么?誰要聞你?你以為你很香?臭死了!” 謝映笑了,總算是放開了她?!澳亲匀皇菦]有公主香。不過我從外邊回來還沒換衣裳,沒有脂粉味吧?” 朱伊避開他的視線:“我說了與我無關(guān)?!?/br> 謝映還是笑:“好吧,與公主無關(guān),是臣自己想向公主稟報?!?/br> 朱伊忍不住乜他一眼,謝映還自稱“臣”?他什么時候把自己當個臣了?就他那副要她怎樣就得怎樣的德行,他才是公主吧? 謝映道:“公主在阿黎那邊坐會兒,等等我可好?順道幫我把阿黎泡的茶喝了?!?/br> 他又道:“公主說我臭,我得先洗個澡,換身衣裳。”他勾下身輕嗅朱伊的頭發(fā):“畢竟公主的確很香,我怕熏著了公主?!?/br> 朱伊連退三步躲開他,哪里還會留,轉(zhuǎn)身就走了。 朱黛看到朱伊從西館出來的瞬間,還以為自己眼花。她問自己的宮女:“那是朱伊吧?” 宮女答是。朱黛渾身都抖起來,她急沖沖跑過去攔住了即將沒身東館的朱伊:“你從我表哥那里出來做什么?” 朱伊淡淡道:“幫七弟送東西給世子?!?/br> 朱黛審視著朱伊,見她半分異樣也沒有,只好自己走了。 謝映若一夜未歸,第二天回來皆要浴身,陶扇了解他的習慣,早命人備好了水。 恰巧正堂里沒人,朱黛一聲不吭闖進去時,謝映只穿了一條素絲長褲,上半身是赤/裸著的。 那是一具陽剛味十足的成年男性軀體,寬闊的雙肩,勁悍的窄腰,光潔的皮膚就像最上等的絲緞讓人想要觸碰,胸腹每一寸肌理的線條,都優(yōu)美流利得驚人。再往下的部分,則引人遐想地遮入長褲中。 雖然謝映幾乎是同一瞬便扯過一條袍子披在身上,但朱黛仍看得呆住了。 謝映眼底閃過一絲翳色,朱黛鬧了個大紅臉,轉(zhuǎn)過身道:“表哥,我,我到外頭等你。” 朱黛的心快都從胸口跳出來了,雖然她沒見過其他男子的身體,但她知道,表哥一定是最好的。頓時掐緊了手指,既羞澀又甜蜜。她慶幸自己年紀還小,平時不用跟表哥避嫌,又痛恨自己還小,和表哥相差那樣多歲,惟恐當不了他的王妃。 陶扇上茶時看了魂不守舍的朱黛一眼,在心里暗道糟糕。她知道,世子是怕禧貞公主見著人多,來去的時候不好意思,才支開他們。誰知華憲公主碰巧闖了進來。 謝映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身上穿著雪白底團領(lǐng)絲袍,浮繡銀螭和墨綠卷草,針工之妙一見即知是最好的繡娘所制,淡色衣衫令其看起來風致絕佳又分外疏冷。 朱黛想著,表哥穿上衣裳的時候,跟先前給人的感覺又不同了,但無論哪種她都愛極。 朱黛假裝先前什么也沒看到,依然嬌嬌俏俏道:“表哥,陶扇昨天同你說了嗎?今天我們?nèi)ヅ荞R可好?” 謝映瞧一眼陶扇,陶扇會意道:“公主,世子昨晚沒回來,奴婢也是剛見著世子,還沒來得及與世子說呢?!?/br> 謝映道:“這兩天我答應了七殿下教他打拳,過幾天罷?!?/br> “哦。”朱黛難掩失落,她用懵懂的語氣道:“表哥,你明年會娶王妃嗎?” 謝映看看她,沒有說話。 朱黛只得自己說下去:“我不是很喜歡禧貞做我的表嫂呢?!?/br> 謝映漫不經(jīng)心擱在椅柄輕敲的手指停下來,陶扇面色一變,趕緊退了下去。 朱黛便將自己的宮女也叫出去了,小聲道:“表哥,我聽說,禧貞年紀尚小的時候,就跟一個侍衛(wèi)不清不楚,也不知是那個成年的侍衛(wèi)引誘她,還是她生性如此,總之后頭那個侍衛(wèi)在大前年秋狩時為了保護她死掉了。父皇看她那樣傷心,才知她居然跟一個侍衛(wèi)有私情?!?/br> 朱黛想著,太子那天和朱伊從林子里出來的曖昧,加上這件事,朱伊那張臉再勾人,她表哥也不該有娶她做王妃的念頭了。 謝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朱黛也觀察不出什么,就繼續(xù)道:“因此,父皇給她的封號賜了個貞字,約莫就是為了警醒她?!?/br> “不過,表哥,你可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啊。禧貞畢竟是我jiejie,我也不想說她的,但我就是擔心表哥被她的外表蒙蔽。” 謝映的眼波深不見底:“我知道了?!?/br> 等謝映去對門問起朱伊,朱修黎道:“jiejie過來把我泡的茶喝了就走了?!彼蓻]敢說,是朱伊問起他功課,他裝頭痛在羅漢床上打滾兒把對方氣走的。 朱伊回到悅望閣沒多久,朱修黎身邊的宮女便過來傳話,說是七殿下約她戍時到后山騎馬。 朱伊想著,朱修黎總是這樣,惹她生氣了就找她玩,算是變著法子安慰她。朱伊就答應了。 她卻不知,約她的另有其人。 行宮與禁城氣溫最大的差別,便是行宮的夜晚下涼得快。尤其馬場設在積明山的另一邊,戍時騎馬,天色未黑,山陰的涼爽氣也透出來,若是策馬奔馳,風撲滿懷,著實比屋里人造的冰氣舒適得多。 朱伊也喜歡騎馬,而且她的騎術(shù)極佳,與她平日的謹慎相反,她騎馬的時候喜歡加鞭疾行,將馬的速度提到極限,連許多男人都追不上,本就輕盈的一抹麗影飛掠得像股風,時常讓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惟恐她摔下來折了纖細的脖子。 對此皇帝倒是不避諱地說過一次:“有卿讓昔年的影子?!迸崆渥屨侵煲恋纳?。 謝映與朱修黎到了馬場看到的,就是先到一步絕塵而去的朱伊,但朱伊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很快轉(zhuǎn)了回來。 這般居高臨下看謝映的感覺真是好,朱伊也就原諒了朱修黎居然不征求她的允許就帶其他人的行為。 朱伊在御馬房挑的是一匹高大的黑馬,她穿著雪白的格紋紗騎裝,頭發(fā)用蓮瓣金環(huán)高高束了個馬尾辮,極淡的黑白二色,倒把臉蛋的艷色襯得越發(fā)鮮明,尤其是那張嬌嫩欲滴的紅唇,一張一合說話時,仿佛有魔力般,怕是任何男人這個時候都只想狠狠親上去啃咬,而不是聽那張小嘴說話。 謝映雖然就沒把視線從朱伊的嘴唇移開過,但他還是聽清了朱伊說什么,她說:“世子也來啦?!睅е敲匆稽c隱藏得很好的挑釁,顯然是對自己的騎術(shù)很有自信,難得在謝映面前找著的自信。 謝映便淡淡的笑了,用一句更挑釁的話回答了朱伊:“嗯,老師要檢查檢查學生這一年可有進步?!?/br> 呸!居然自稱自己為她的老師。其實朱伊七歲就學騎馬了,根本就不是謝映教的。但朱伊想起那時是自己纏著要謝映“指點”,臉一紅,也不好過多反駁。 謝映交代道:“阿黎,沈星流的騎術(shù)一流,你先通過他的考驗,我再教你。我現(xiàn)在先跑兩圈?!?/br> 朱修黎對謝映的話簡直奉若圭皋,立馬就答應了,況且他也聽明白了,表哥還要指點他jiejie! 謝映這才躍上自己的馬。朱伊對謝映那匹馬垂涎不已,順帶看了馬上的人一眼。雙腿一夾,她身下的黑馬率先沖了出去。 謝映一直不遠不近綴在朱伊之后,并未追上她。 馬場是特意平出來的,等朱伊行至馬場的邊緣,就要策馬打彎之時,謝映的馬如雷掣般追上了朱伊,兩匹馬兒并駕齊驅(qū),謝映手臂一伸,便將朱伊輕輕松松撈走了。 謝映出手極快,朱伊被圈進謝映懷里,等她的馬朝著另一頭去了,而謝映的馬已載著兩人沖進了馬場外的林子,她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做了什么。 “謝映!這是在外邊!” 朱伊憤怒得都直呼他名字了,謝映輕笑:“公主放心,除了我們,沒人會讓馬跑這么遠?!?/br> 朱伊的背緊貼著謝映,兩條細腿也被他的腿牢牢壓在馬肚子上,夏天的衣衫原就輕薄,又因著馬背的急劇起伏相互磨蹭,她覺得整塊背都要燃起來了,雙腿更是被擠壓得發(fā)軟:“沒人也不行,你快放我下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每天都被帝尊帥醒、北冥的魚、花元宵、jo趴趴走、一只松鼠親的雷 。 上次有小天使在問,朱伊和朱綽誰大,設定是這樣的 老大: 朱凝 封號永安 20歲(剛嫁出去) 老三: 朱伊 封號禧貞 15歲 老四: 朱綽 封號榮裕 15歲 老五: 朱菁 封號孝寧 14歲 老六: 朱黛 封號華憲 12歲 第8章 謝映可不比朱伊好受,女孩柔若無骨的身條偎著他,如蜜的幽香揮之不去,他勒馬放慢了速度,卻是道:“不放?!?/br> 朱伊急道:“你憑什么不放?” “憑我和公主是撿耳墜子的關(guān)系?!敝x映低下頭,朱伊就覺得男人微啞的聲線和熱氣貼著她耳朵往里鉆,她不由自主打了個顫。 “可是我真的很熱?!敝煲林勒f不過他,力氣也比不過,開始在有限的活動范圍內(nèi)扭動身子耍賴。 謝映的身體漸漸緊繃,他垂眸盯著一無所察的朱伊,朱伊的小屁股本就不偏不倚蹭著他,再扭幾下…… 朱伊發(fā)現(xiàn)謝映居然很快下了馬,她詫異地看向他。 謝映朝朱伊笑笑,慢吞吞走到前邊牽起韁繩,他怕若把朱伊嚇得狠了,往后看到他就得躲。 朱伊看著堂堂魏寧王世子為自己牽馬,突然想到,若是她現(xiàn)在打馬就跑,謝映會怎樣?是往前摔呢,還是被拖著跑?若是那樣,看他以后怎么還好意思在她面前耍威風。沉浸于想象的朱伊,不自覺就笑出了聲。 謝映回過頭看朱伊,這次入京以來,朱伊對著他都是皮笑rou不笑,難得開開心心地真笑了一回,連聲音都格外的輕快。 等她笑夠了,謝映語帶玩味:“公主就這樣想看我出丑?我摔個嘴啃泥能讓公主高興成這樣?” 朱伊一下就笑不出來,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隨即又意識到,剛才也是糊涂了,就憑謝映先前擄她時快得跟電光似的身手,她怎么可能摔得到他。 她忙道:“世子想哪里去了,我就是純粹的開心?!?/br> 輪到謝映笑得愉悅了,他恍然:“原來公主這樣喜歡與我獨處,那我以后一定常帶公主出來。 誰想要跟他多出來?朱伊順著他的話低唔一聲,決定先抹過這回再說。 謝映突然朝她伸手:“下來?!?/br> 朱伊稍作猶豫,沒有就他的手,自己從馬的另一邊跳了下去。謝映也不惱,兩人沉默走了一會兒,謝映見旁邊有塊大石頭,便道:“坐坐吧。” 這里景色不錯,朱伊也就點頭,謝映問:“公主渴不渴,要喝水么?”他取下馬背掛著的水囊,道:“我沒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