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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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邵看樓寧一眼,知道對方是謝映的人,不發(fā)一言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剛跨出醫(yī)館,卻聽身邊的方煜道:“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在前面?!?/br> 謝邵朝方煜指的方向走過去,站在轅河的堤欄邊往下看,正好看到謝映牽著朱伊登上一艘畫舫。 那是謝映自己的畫舫。畫舫用萬字格的紅窗封著,遮擋了來自外界的探視。 謝邵的目光停留在那艘畫舫上,慢慢瞇起了眼。謝映自然不止一艘畫舫,這是造得最嚴(yán)實的一輛。游江本是要開窗觀景的,但那畫舫離開岸邊,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開過窗戶。 想也想得到,那兩人是在里面卿卿我我,甚至,是做別的更放縱的事。 謝映和朱伊的確已經(jīng)倒在矮榻上親吻,新婚燕爾,又濃情蜜意,自然難舍難分。 朱伊之于謝映來說,就像是一只最解渴的果子,之前在京中偷嘗時就知滋味極美,卻礙于種種原因,只能偶爾偷吃,不得盡興?,F(xiàn)在已冠上了他的姓,自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但不管男人如何哄誘,告訴朱伊這是自家的船,她都不愿在畫舫上做那么私密的事。 謝映便提出下棋,誰贏了誰做主,朱伊當(dāng)然不同意,這種可以預(yù)見結(jié)局的事誰會干。 對方便讓她提條件,朱伊很是傷腦筋地想了想她能贏謝映的,最后說要搖骰子,比大小。純憑運氣,至少她也有一半的機(jī)會能贏。 但是她想得太天真。 沈星流很快按謝映的要求送了骰子進(jìn)來。 一連搖了三次骰子,這兩人開的都是雙六點和雙一點。當(dāng)然是謝映雙六,朱伊雙一。朱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彎眉蹙起,紅艷的小嘴張著,從第一個雙一開始就沒有合攏過,不曾料想自己輸?shù)眠@樣慘。 雖然她相信謝映的賭品,但還是忍不住拿過了那兩顆骰子和骰盅仔細(xì)琢磨,這……不會是有問題吧。但她本就不精于此道,哪里看得出什么。索性直接問道:“這骰子你沒動過手腳吧。” 謝映用一種被冤枉的口吻道:“搖骰子可是公主提出的要求。我哪能事先就準(zhǔn)備好?” 朱伊的眉皺得更緊,難不成她的運氣真的差成這樣? 看著朱伊此刻的表情,謝映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指尖在桌子輕輕叩了兩下,“大度”道:“那為夫就讓一讓伊伊罷,讓你重開三次?!?/br> 朱伊一聽,欣然同意。這次的差距倒不那么大,謝映比朱伊分別是:十比八,七比三,五比六,還讓她贏了一回。但總體畢竟還是謝映贏了,朱伊這下只能愿賭服輸。 她很快便被謝映摟進(jìn)懷里,壓在窗下,趕緊跟對方提著要求:“那,只準(zhǔn)一次?!?/br> 男人對她對視片刻,微笑著答應(yīng)了:“好?!?/br> “還有……”朱伊紅著臉小聲道:“你不能弄到……我里邊,這兒又不能沐浴,黏黏的回去不舒服?!?/br> “好?!敝x映繼續(xù)笑著應(yīng)下,開始解她腰間墨綠色縐紗裙的系帶。 …… 連王妃這時卻坐在妝臺前,讓婢女箋兒給她取下釵飾,打散長發(fā)。外面突然傳來太監(jiān)的聲音:“王爺?shù)??!?/br> 從鏡中看到魏寧王進(jìn)來,連王妃揮手示意箋兒退開,人還是坐在凳子上,只是轉(zhuǎn)過了身,問:“王爺有事?” 魏寧王對連王妃的失禮視而不見:“本王今晚留宿王妃處?!?/br> 連王妃的眉明顯蹙一下,這才站起來道:“我身體不適,怕是照料王爺不周,王爺去別處罷?!?/br> 魏寧王冷笑兩聲,道:“你又身體不適?”他的目光流連在對方高挑有致的身段,還有那一張依舊如少女般美貌無暇的臉,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過。 “嗯?!边B王妃道:“王爺請?!?/br> 見女子作出了送客的姿態(tài),魏寧王突然沉下臉,上前幾步用力抓住對方的手腕,道:“王妃,你還占著我正妻的位置。但只要我一上你這兒,你不是身體不適,就是各種理由。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今天我還偏就要你伺候?!?/br> 一旁的箋兒被魏寧王突然爆發(fā)的怒氣嚇得掉了手中的梳子,趕緊上前道:“王爺,王妃真的在吃藥,南瓷姑娘今早才來過?!?/br> “滾出去?!蔽簩幫鹾鹊?。 連王妃示意箋兒出去,平靜地去掰魏寧王的手:“王爺不是有那樣多妾,找誰不是找。何況若你覺得我占了你正妻的位置,大可以休了我。” 魏寧王笑得陰沉:“你真的要我休了你?那謝映這個世子可就當(dāng)?shù)脤擂瘟??!?/br> 連王妃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不再如先前一般去扯對方的手,但那目光卻不再是平素的散漫,而是冰冷銳利。 魏寧王在這樣的注視下,倒是沒了方才的狂態(tài),他只重哼一聲放開手,道:“提到你兒子知道怕就好。多想想謝映,以后對本王態(tài)度好些。” 連王妃還是以那種冷利的目光看著對方,魏寧王感到有些待不下去,轉(zhuǎn)身離開了。 魏州安寧如舊。但在魏州以外的許多地方,早就刀兵四起,民不聊生。 北狄南蠻的長年侵?jǐn)_,藩王的各懷異心,官吏的腐敗,各地沉重的賦稅維持皇族的奢華,還有不時的流民動亂,讓這個看似龐大的帝國早就沉疴難返。 許多地方大員這時都忙著為自身后路做打算,哪里還有心治下,不止有地方豪強(qiáng)趁機(jī)作亂,各地更是爆發(fā)了數(shù)量前所未有之多的流民軍。秦州等地甚至發(fā)生了瘟疫,天下之亂,已愈演愈烈。 朱家已連守國土都做不到,更遑論攘四方,自然有人取而代之。這是必然軌跡。 近些日來,謝映回淥石院陪伴朱伊的時間越來越少,雖然暫時無人敢直犯魏州,但身處亂世,隨時都有可能面臨突發(fā)敵情。 朱伊自然不會讓謝映在身負(fù)重任之下,還要擔(dān)憂她,每天自己做自己的,也安排得頗滿。導(dǎo)致這一日謝映稍微早回來了些,還見不著她的人。 第116章 謝映知道朱伊去了哪里。她前日便告訴過他, 盛擎的夫人林氏邀約她和一眾官家女眷,今晚在合芳樓宴聚。 但即便朱伊不說, 他也會知道。就像他知道她今早與朱綽一起練了半個時辰的劍, 接著去穆老王妃與連王妃處各坐了一會兒, 然后去王府藥堂認(rèn)藥材。 他只是沒想到這都戌時中了,朱伊還未回來。 今晚的合芳樓前香車并列,整個二樓都被包下,粉黛羅綺,嬌聲笑語,魏州年輕代將軍的夫人們幾乎都在這里。 朱伊身為公主兼世子妃的身份,一到來就是女眷中的焦點。朱伊發(fā)現(xiàn)林夫人非常會做人,她也樂得承她的情。 魏州群臣許多都是謝映的心腹, 是跟著他征討功業(yè)的人,日后若能成事, 自然都是功臣,這些人的正妻也會是命婦。而皇后統(tǒng)御六宮, 掌教命婦。她與這些女眷接觸, 于她于謝映都有好處。 而對于其他人而言,能與世子妃交好當(dāng)然更是好事。 也有少部分人,擔(dān)心朱伊這個世子妃最后能不能當(dāng)上皇后。在她們看來,世子現(xiàn)在雖愛重公主, 但時間久了, 色衰愛弛, 終究不如有個強(qiáng)大的外家來得有保障。有些人甚至覺得, 顧南瓷尚未成親,說不定哪一天,就被世子納為側(cè)妃了也說不準(zhǔn)。 不過,經(jīng)過交談后,大家都發(fā)現(xiàn)這禧貞公主的性格和姿儀實在是好。她語調(diào)輕柔,卻沒有軟弱之感。她麗色明艷,卻絕無妖嬈無格之態(tài)。她舉止穩(wěn)妥,卻不會叫人覺得故作老成。 相比之下,若為國母,顧南瓷的性格的確顯得冷了一些。 朱伊不是一個人去的合芳樓,她把朱綽也帶去了。大家見到世子妃席間對這個meimei呵護(hù)有加,榮裕公主又尚未婚配,便也有一些做紅娘的。 朱伊看了看朱綽,自是一一婉拒。 女人們在一起話就多,這個說說,那個說說,時間不知不覺便過了。 快至戌時末,眾位女眷才散。這就是魏州的好,在京城簡直不敢想象。朱伊與朱綽都覺得自己實在更適合生活在這座魏原城。 出了合芳樓,大家正要送朱伊姐妹上馬車,卻見一道男人的身影從車內(nèi)出現(xiàn)。 因為出乎意料,令大家都驚了一瞬,再一看,站在面前的年輕男子居然是謝映。 朱伊也沒想到謝映會出現(xiàn)在這兒,道:“你為何在我車?yán)???/br> 謝映也不避諱是在眾人前,道:“我來接公主回府?!敝車娜吮愣悸牰?。這顯然是世子回了王府,卻沒見著公主,竟迫不及待到合芳樓接人。這……也太如膠似漆。 周圍不少人當(dāng)年也是暗自傾慕過謝映的,雖然嫁人后早就放下少女時做不得真的單相思,但一時也有些感慨。 朱伊高興之于有微微害羞,道:“嗯,走罷?!?/br> 回到王府,兩人一道先送了朱綽回月過居,才手拉手,慢慢踱步回正堂…… 一晃便近一月,端陽節(jié)至了。 朱伊和朱綽早早做好七彩粽子,長命索,提前給府里各位主子都送了去。而當(dāng)天的重頭戲,則是龍舟賽。 若說京城的丹水是槳聲燈影,金粉旖旎,那轅河則是楚天觀瀾的壯闊,寬廣的河面白浪涌動,每天都有巨大的云帆來往如梭。 今日端陽,王府下令暫停了所有往來商船,只因魏州將士要在轅河上舉行賽龍舟。 兩岸擠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更搭建著數(shù)座彩臺,王府的彩臺占據(jù)著最居中的位置,也搭建得最長,以保證最好的視野。 朱伊和朱綽便站在王府彩臺邊上,扶著欄望著河心。兩人都在尋找韓允嶸的身影,她們已知韓允嶸要作為其中一名掌舵手參加。 八只漆彩瀝金的龍舟在陽光下,閃動著耀光。每只龍舟上都站了五十名體格健碩的將士,船頭則插著“驍晟營”“扶風(fēng)鐵騎”等旗幟。朱伊和朱綽幾乎是同時在“樞銳營”的龍舟上發(fā)現(xiàn)了作為掌舵的韓允嶸,都激動地鼓掌低喊。 朱伊雖已嫁給了謝映為人婦,但在穆老王妃和連王妃看來,不過還是個小女孩罷了,因此也不去管她不似她們一般在位上坐著,而是去了前頭看熱鬧。 只見每艘龍舟上作為槳手舵手的男人們?nèi)即蛑嗖?,露出結(jié)實的上半身,韓允嶸自然也不例外。朱綽顧不得害羞,兩眼放光地看著對方,片刻也舍不得移開。 朱伊兩姐妹也是后來才知韓允嶸可不是普通的文官,難怪能在屢屢刺殺中活下來。也是,虎父無犬子,韓允嶸從他小時會走路起,就是叫裴卿讓給嚴(yán)訓(xùn)著的,失去記憶后,正好離家門不遠(yuǎn)又是一家武館,沒了記憶,骨子里的愛好卻沒有忘,就喜歡跟爹一樣舞刀弄槍。因此,雖寒窗苦讀,卻也強(qiáng)身不綴。 最吸引人目光的還不是他們清一色的赤膊,而是所有的舵手和槳手上身都繪著活靈活現(xiàn)的彩畫,每個陣營的圖騰都不同,分別是饕餮、鳳凰、麒麟、梼杌、夔、獬豸、犼、畢方,隨著一個個兒郎活動時起伏的肌rou而更加鮮活。 韓允嶸所屬樞銳營全都繪著火紅燦金的鳳凰,鳳凰不似饕餮猙獰剛猛,映在某些肌rou過于虬結(jié)的槳手壯漢身上不大適合,但是映在韓允嶸身上,與他流暢的肌rou線條與俊朗的面容倒是極為相彰,整個人站在陽光下,格外的優(yōu)雅而威凜。 朱伊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哥哥,隨即又開始找丈夫。謝映兩天前便去了柘湖縣檢視邊境布防,是今早才趕回,他們先前雖見了面,但還沒好好說上兩句話呢。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謝映,他倒是沒有上場,穿著身白色繡淺藍(lán)纏銀纏枝忍冬紋的錦袍,依舊清清爽爽地站在岸上,跟個她不認(rèn)識的人說話。 他似是察覺到了朱伊在彩臺上居高臨下看他,抬起頭朝她相視而笑。 朱黛便問:“怎么表哥和邵表哥不去掌舵么?”她見謝映沒有在龍舟上,便不大感興趣地退回到穆老王妃身邊坐著。 穆老王妃道:“阿映和阿邵前兩年還上場,今次約莫想將彩頭讓給別的將士?!?/br> 朱伊一聽朱黛提到謝映,就尖著耳朵在聽穆老王妃的回答。聞言有點可惜沒看到謝映上場,但是又有點高興,她可不想讓謝映光身子被別的女子看到。 朱伊兩姐妹往停著龍舟的方向走了幾步,朱綽突然道:“我發(fā)現(xiàn)有好些個男人的身材都不錯。”她總是善于發(fā)現(xiàn)這些的。 朱伊其實是在看那些生動的圖騰,順帶就掠見了,便回應(yīng)道:“是啊?!彼擦?xí)慣了回應(yīng)朱綽。 誰料她的話剛落,便聽到一個男性嗓音聲音問:“是么……” “嗯?!敝煲料乱庾R地答完才發(fā)現(xiàn)這嗓音如此熟悉。 “你上來了?”她轉(zhuǎn)過頭,驚訝于謝映的速度,剛還在下邊呢。 謝映不說話,只用一種別有深意的目光注視著她,朱伊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說過什么,知道糟糕了。趕緊低聲哄他道:“我剛才出神,都沒注意到阿綽問了什么?!?/br> “是么?”謝映朝她溫柔一笑,還是問這兩個字。 “嗯?!敝煲邻s緊點頭。 謝映沒有表態(tài),只道:“先看龍舟罷?!闭f著將目光轉(zhuǎn)向江面。 朱伊知道他這是要晚上回家了再清算的意思,便也只能先看賽龍舟。 隨著大鼓敲響,八條龍舟如出弦之箭,勢不可阻地往前。 棹影斡波,鼓聲劈浪,舟上兩岸的百姓發(fā)出山呼之聲,每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朱伊朱綽也奮力為韓允嶸吶喊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