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自他們從樓上的被兇手稱之為‘墻壁的幻影分身術(shù)’的密室逃脫之后,羅意凡直到現(xiàn)在才明白,其實(shí)他根本沒有逃出所謂的密室,而是一直在兇手設(shè)下的牢籠里徘徊。 下樓之后,他其實(shí)是接連經(jīng)歷了三個密室,其中兩個是是三重密室,這兩個三重密室中還帶有兩樁不可能犯罪。 第一個,是蔣興龍失蹤的失蹤事件,當(dāng)時除去原本就封閉的臥室窗戶和陽臺,還剩下臥室門,書房內(nèi)門(這里連接墻壁里的密道,所以可以算是獨(dú)立的一重密室門)和書房外側(cè)的門。 但據(jù)羅意凡剛才的分析,兇手不可能從這三扇門中的任何一扇門擄走蔣興龍,所以這是第一個不可能犯罪和三重密室。 第二個,是房間里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神秘包裹,這個密室比剛才第一個封的還要徹底。 羅意凡和蔣興龍就在走廊里,走廊已經(jīng)全封閉,臥室和書房的三扇門也沒有一個有可能讓兇手進(jìn)出,可是在如此密封的狀態(tài)下,那個人形包裹卻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了臥室里。 這一個幾乎可以說是雙層三重密室和徹底的不可能犯罪,其中臥室和書房內(nèi)外三扇房門組成內(nèi)部的三重密室,而走廊里另外的三扇房門組成外部的三重密室。 最后一個密室就是現(xiàn)在囚禁他們的走廊牢籠,這個雖然不算是什么迷題,但卻是一個生死密室,如果不能在內(nèi)部突破,就只有死路一條。 思慮至此,羅意凡才感覺到絕望的真正滋味,該怎么辦呢? 他仰起頭,似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仰問蒼天…… 第二十九章 惡魔的三重之謎—尾聲:絕不認(rèn)輸上 羅意凡的星眸劍目中閃動的火焰越來越旺,此刻,他不怕死也不能死,至少身邊的梁泳心他要護(hù)周全了。 他想起自己十年來的思念和痛苦,換來的卻是一朝分離,所以羅意凡心疼梁泳心,希望他可以擺脫磨難,幸福一生。 低下頭來,梁泳心恐懼、無助的清秀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 同樣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柔弱目光,同樣美麗的眼睛,同樣小小的菱形唇和白皙的肌膚,羅意凡似乎覺得他的臉一瞬間同某個人重疊在了一起。 羅意凡不能自拔的盯著這張臉龐,腦中卻又浮現(xiàn)出樓上那張血rou模糊的面孔。 眼淚在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蓄滿了眼眶,他趕緊偏過頭去,不想讓梁泳心看到。 眼前越難就越不能表現(xiàn)出脆弱,羅意凡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在羅意凡看不到的地方,此時梁泳心的心里也不好過。 他同樣有著自己的思念,心中人的安危時刻牽動著他的心。 但至少羅意凡在他的身邊,這是梁泳心沒有絕望的根本原因。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用堅(jiān)韌來掩蓋著悲傷、一個在恐懼中參雜著依賴,等待著羅意凡想出突破的辦法來,或者說是等待著上天的再一次眷顧。 來來回回的反復(fù)研究著兩扇可以救命的房門及其周邊的墻壁,羅意凡全身心地思考著對策。 '看來靠找到什么機(jī)關(guān)來開門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兇手大發(fā)慈悲主動放他們出去。要不然就想想辦法強(qiáng)行突破…'羅意凡想著強(qiáng)行突破的可行性。 看到羅意凡不聲不響地行動思考,梁泳心越來越焦急,他忍不住不停地問著:“意凡,怎么樣了?”“意凡,有希望嗎?”“意凡,意凡……” 對于他沙啞地聒噪,羅意凡雖然不回答,但一點(diǎn)也沒有不耐煩,梁泳心的聲音反而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保護(hù)某個也會這樣做的人一樣,心中充滿了保護(hù)的欲望和勇氣。 猛然間,梁泳心站住了,也不說話了,只見他定定地在聽著什么。 羅意凡很奇怪地回過頭來問:“怎么了?” “你聽!你快聽??!”梁泳心莫名其妙地越說越興奮,表情十分反常。 “意凡…是,是jiejie!你聽,是不是jiejie的聲音?!??!我就知道jiejie沒有死!你快聽??!”(梁泳心話中說到的jiejie回憶篇中有提到,不過現(xiàn)在只能請各位讀者自行想象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梁泳心的話語猶如雷擊,羅意凡瞬間整個人激靈了一下,眼中光芒閃爍。他屏住呼吸傾聽著,同時感覺自己的心狂跳不止。 他知道梁泳心的聽力很好,能聽到很細(xì)微的聲音,所以羅意凡的心也跟著興奮起來了。 果然—— 一聲一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很低很低地啜泣聲從地下室的方向傳來,不仔細(xì)聽的話根本覺察不到。 羅意凡仔細(xì)聽著,仔細(xì)辨認(rèn)著,雖然多年來只有昨晚聽到過這個人的聲音,但是羅意凡有自信自己可以辨認(rèn)出來。 片刻之后,羅意凡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他的心猶如打了一針強(qiáng)心劑一樣劇烈跳動。 顧不上許多,猛然后退,身體對著儲藏室堅(jiān)硬的木柵欄門就撞了上去,快到梁泳心都來不及阻止。 “你瘋啦!那么硬,你撞不開的??!” 梁泳心趕緊抱住羅意凡的身體,阻止他自殘式的行為。 可他那點(diǎn)力氣怎么阻止得了,人被羅意凡帶著一起撞向木柵欄門,瞬間疼得梁泳心眼冒金星,差一點(diǎn)沒有跳起來。 '可是,可是,羅意凡撞死了或撞傷了,我們怎么辦?!' 梁泳心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索性一把攔在儲藏室門前,整個人做起了羅意凡的rou墊。 ——— 羅意凡直到撞到一個柔軟的物體,聽到一聲痛苦的悶哼之后才回過神來…… 人險(xiǎn)險(xiǎn)地止住腳步,差一點(diǎn)沒有摔下去,羅意凡撐住門框向下看去。 只見梁泳心蹲在地上,兩只手痛苦的捂著胸口,頭埋得低低的,在那里異常痛苦的哼哼著。 “你干嘛?!” 羅意凡帶著急躁地聲音沖梁泳心吼,完全不似剛才的溫柔。 小臉扭曲成一團(tuán)抬起頭來,捂著胸口的手沒有放下來,梁泳心想講話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羅意凡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梁泳心形狀姣好的下巴和嘴唇上全是血,甚至還有一些粘到了衣服上,雙手死死地抱著肋骨的位置,根本站不起來也講不出話來,疼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下來。 顧不得許多,趕緊蹲下一把將人撈進(jìn)懷里,捏住他的下巴仔細(xì)查看。 “你這個笨蛋,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著急的,你還攔我?” 羅意凡現(xiàn)在急得真可以用火急火燎來形容了,地下室的人晚去一步就有可能會被兇手殺掉,可偏偏眼前這個小家伙還要來橫亙一腳,真真是越慌越亂。 幸好牙齒沒有撞掉,下巴也沒事,可能是牙齦破了,所以才流了血。 快速確認(rèn)嘴巴沒事之后,羅意凡的手一下伸進(jìn)梁泳心的懷里。 梁泳心一驚,猛地一縮身子,卻被羅意凡霸道地固定住身體不讓他動。 “別動!我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手在兩邊肋骨的地方來回摸了幾圈,又讓梁泳心自己動動,確定沒事之后羅意凡才伸手把他拉起來。 梁泳心的個子比羅意凡矮半個頭多一點(diǎn),所以羅意凡剛才那一下不僅扎扎實(shí)實(shí)地撞到了梁泳心的身上,而且肩膀還頂?shù)搅怂南掳停艜斐闪河拘臐M嘴都是血的結(jié)果。 依然帶著急躁的口氣,羅意凡命令道:“你站在邊上,讓我先撞開這扇門?!?/br> “哎!”梁泳心聽見他又要撞門,顧不得疼痛又張開雙臂攔在了儲藏室的門前。 “你又干什么?!去晚了你jiejie就沒命了?。 ?/br> “我知道…嘶…我知道興龍和jiejie現(xiàn)在都很危險(xiǎn),我和你一樣著急!但是…你,你撞得開嗎?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剛才這種暗門砸爛圓桌和木板時的樣子,你還硬撞?!我看它沒斷你的骨頭就先斷了?!?/br> 管不了肋骨還在叫囂著疼痛,胸口悶得想吐血,梁泳心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反駁著羅意凡。 他說的很對,硬撞根本沒什么希望。 “那你說怎么辦?!再慢慢想辦法嗎??。〉任覀兿氤鲛k法來,他們早死了?。?!我就是斷手?jǐn)嗄_斷骨也要撞開這該死的木架子!今天就算我死在這里!不還有你嗎?!你沖下去把jiejie救出來,然后你們兩個一起找路出去!” “你是羅雀屋的主人,以前有去過地下室,比我熟悉得多,”羅意凡的聲音漸漸低下來,眼里飽含淚水,他堅(jiān)持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繼續(xù)說:“而jiejie也可以幫你,你們只要順利找到蔣興龍,三個人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你以為你死了jiejie能活嗎?還有那個最喜歡你送他車子的人呢?你忍心讓他傷心?” “……” 淡淡的,梗在喉嚨里的一句話,讓羅意凡瞬間噤聲,呆立在原地。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羅意凡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這三個字,它們像風(fēng)車一樣在他的腦子里飛旋,所有的灰色腦細(xì)胞都在瘋狂地轉(zhuǎn)動著,可羅意凡卻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打開這道門了…… “我能想象在你以為jiejie死了的時候是多么的傷心絕望,我也明白你現(xiàn)在有多么的焦急,但是,越是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越是要冷靜,這不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嗎?意凡!” “我和jiejie都那么膽小,沒有你我們出不去的,算我求你了,冷靜下來好不好……”梁泳心的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在祈求了。 不僅是jiejie,他自己也少不了羅意凡的啊! 羅意凡搖著頭,喃喃地說:“我也知道硬闖是最愚蠢的辦法,但是現(xiàn)在我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里沒有一個開關(guān),沒有一件工具,你讓我怎么辦?”聽著地下室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越來越弱地哭泣聲,羅意凡真真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好不容易上天給了他新的希望,難道還要這樣眼睜睜地失去嗎? “不,一定有辦法的,你好好想想!”梁泳心鼓勵他。 羅意凡有一個致命的弱點(diǎn),只有梁泳心知道,那就是他一遇到自己jiejie的事就會暴躁、慌亂,就會像個孩子一樣六神無主。 這種情況梁泳心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回,如果是在平時,梁泳心根本不會管羅意凡,他知道管了也沒用。 但今天不同,不讓羅意凡冷靜下來,不要說jiejie,連他們兩個人都會死。 同時梁泳心自己也拼了命的在思考出路,他的眼睛在整個走廊里胡亂的掃視著,希望可以發(fā)現(xiàn)點(diǎn)什么幫是忙。 不過說實(shí)在的,雖然這是自己的屋子,但這些年來自己來的次數(shù)實(shí)在是少得可憐,真的是一點(diǎn)也不了解這里。 眼睛掃過走廊盡頭連接客廳的門,看到底部費(fèi)古的尸體,梁泳心不自覺地又哆嗦了一下。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移開目光,因?yàn)樗吹搅艘粯悠婀值臇|西。 “那…那是什么?!” “嗯?!” 顫抖的手指指向某一個方向,引導(dǎo)著羅意凡的視線看過去…… ———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處,一個女人正在慢慢地向前爬行。 她的一條腿似乎受了重傷,隨著身體的移動在地上拖行著,身后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濕痕。 女人爬行的動作十分艱難,但她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身體抖得實(shí)在厲害的時候,她就停下來喘息一會兒,喘息的時候偶爾能聽到一兩聲咽不下去的輕微啜泣。 終于—— 指甲已經(jīng)破損的指尖觸到了前方一個高起的邊緣,此時有微弱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照在女人的上方。 女人扶著邊緣稍稍讓自己抬起一點(diǎn)頭,想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