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大叔,大姐,幫幫我吧,求你們了??!” 此時的何蜜娜可以說是已經(jīng)什么都顧不上了,她只想活命,可能她認為邊本頤夫婦絕對不是兇手,才會主動找上他們以求得幫助。 可是,邊本頤夫婦現(xiàn)在自身都很難保障,他們也不知道何蜜娜究竟是怎么跑出來的,心里對她自然是有戒心的。 “你……”元木槿想問你怎么會在我背后,但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何蜜娜連珠炮似的哭訴給打斷了。 邊本頤和元木槿心慌意亂之下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最后還是邊本頤打斷了她,說:“行了,行了,你先別哭,這樣子非把兇手招來不可,快點,三個人藏回樹叢里再說?!?/br> 邊本頤是對的,現(xiàn)在他和元木槿都暴露在外面,兇手不管從羅雀屋內(nèi)還是從屋外都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 何況何蜜娜的哭聲還那么響。 三個人重新躲回剛才的藏身之處,以身邊高大的灌木和花叢為掩護,蹲下身子。 邊本頤護在老婆身前,與何蜜娜保持開兩三步的距離,表情警惕。 何蜜娜好似也看出邊本頤夫婦并不信任他,只能無奈地蹲在泥地里持續(xù)哭泣,只不過在邊本頤的示意下,她由剛才的大哭變成了現(xiàn)在控制住聲音地抽泣。 從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中,邊本頤和元木槿大致了解了情況。 原來何蜜娜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個人拋棄在了白色的房間里,其他人都已經(jīng)不知去向,何蜜娜簡直嚇破了膽。 但是為了能夠活命,她還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尋找出路。 因為還記得羅意凡說紅色房間的密道打開了,所以何蜜娜第一個想到的是去紅色房間里,進入密道追趕其他人,希望他們還沒有走遠。 無論如何有人在身邊總好過一個人行動。 可她沒想到紅色房間里會那么恐怖,何蜜娜根本沒有進入的勇氣。 最后,在極度恐慌之下,何蜜娜決定還是從樓梯間下到一樓去碰碰運氣,雖然希望很渺茫。 老天爺似乎刻意在幫她一樣,一樓樓梯間的門居然是打開的。 何蜜娜想也沒想就從一樓沖出了羅雀屋,跑到外面來了。 總之,何蜜娜跑出來的過程就是這么簡單,這讓邊本頤夫婦覺得很難相信她。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如果何蜜娜是兇手或者幫兇,要編理由來欺騙他們,也不會蠢到編這么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理由來忽悠人。 由于目前情況的危急性,此次談話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當然,這是在邊本頤不停打斷何蜜娜不讓她說廢話和提出重點問題的情況下才會這么快。 現(xiàn)在,邊本頤陷入了兩難: 不管何蜜娜吧,萬一她是無辜的,自己豈不是間接傷了一條人命。 管何蜜娜吧,萬一她參與了兇殺,自己和老婆又會陷入危險。 何況邊本頤還想要救出房子里的‘智多星’先生和另一個人,多了一個何蜜娜就等于多了一個累贅,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見到面前的中年夫婦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話,何蜜娜著急了。 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自己是清白的,不可能參與殺人。 邊本頤想了又想,最后終于讓他想出了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有些不近人情,但現(xiàn)在是危難時刻,他能不拋棄別人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 邊本頤簡單地說:“你去救人!” “哈???!”何蜜娜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瞪大圓圓的眼睛不知所措。 “我是說,現(xiàn)在屋子里還困著兩個人,我們已經(jīng)大致找到了救他們的突破口,你和我一起去幫忙。我老婆在這里望風!” “等,等等!”邊上的元木槿趕緊拉了一把老公的衣服,附在他耳邊說:“你不要命了!我們還不知道她是好是壞,你怎么讓她和你一起行動呢?” 邊本頤拍了怕老婆的手,似乎沒有刻意回避何蜜娜的意思,他左右看了看兩個女人說:“你要說的是真的,那我們也不會扔你一個人在這里,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幫助我們救人?!?/br> “房子里被困的是兩個男人,救出他們來我們一起下山。你要是兇手的幫兇,那我們在被殺之前也絕對要拉上你墊背。老婆,你放心,對付一個這樣的小姑娘我還是綽綽有余的。” “到時萬一出什么事,你就自顧自快跑,不管藏到哪里都好,只要不被兇手發(fā)現(xiàn)就行,我命大,宰了她再來追你?!?/br> 邊本頤的話換來了前后兩個女人完全不同的反應。 后邊的元木槿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使勁抱著丈夫的胳膊要和他一起行動。 而前面不遠處的何蜜娜則是一臉驚懼地看著邊本頤,渾身發(fā)抖,但她猶豫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戰(zhàn)戰(zhàn)噤噤地點了點頭。 第五十章 誘餌計劃四 一樓走廊的木柵欄門雖然已經(jīng)幸運地打開了,但是被它直接殺死的費古依然還在原地。 隨著柵欄門的撤走,費古已經(jīng)分裂的頭胸部之間并沒有涌出太多鮮血,只是小面積地在周圍地面上擴散,有些已經(jīng)呈半凝固的狀態(tài)。 大概是因為費古死亡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吧,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鮮血凝固的關(guān)系,他原來恐怖血腥的頭顱和臉面現(xiàn)在看上去干凈了許多。 被砸爛的頸椎部分皮rou翻開,有一部分撕裂到了下巴處,幾乎看不見表皮。 除了還未凝固的部分傷口依然有血緩慢涌出,其它部分因為門下尖莊的抽離或多或少地顯得比之前干凈一點。 在離費古幾厘米遠的走廊地板上,隱約可以看得見一些滴落的血點,仿佛有受傷的人走過此處。 血點顏色很淡,還有刻意擦過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 血點稀稀落落的沿著走廊向儲藏室的方向延伸,只是延伸到一半就沒有了蹤跡。 倒是反方向過來,也就是從走廊中央向書房方向延伸的一條痕跡更為明顯。 這條痕跡很寬,好像是受傷的人被拖拉過地板所造成的摩擦印記,其中很明顯可以看到蹭過地板的血跡。 痕跡在書房門前被攔腰截斷,原因是書房原本的房門此刻不知道被誰關(guān)上了,掩蓋住了一直通到書房內(nèi)部的一部分拖拽印記。 那么,書房里此刻又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呢? 在書房里,一個男人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為了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音,男人受傷的雙手用力撐在地板上,腳一點一點地挪動著。 ‘嘶——’ 他發(fā)出一聲痛苦地吸氣聲,英俊迷人的臉龐此刻因疼痛而扭曲起來,眉眼緊皺,牙齒在下唇上幾乎要咬出印記。 這個男人就是被布和拋棄在這里的羅意凡。 他的頭部左側(cè)靠近太陽xue的方位滿是鮮血,原本利落的短發(fā)有一大片都因為鮮血的浸染而緊貼在了頭皮上。 此外,頭皮上還可以看得到因重擊而破裂的皮rou邊緣,看來他確實傷得不輕。 鮮血已經(jīng)大致凝固,也沒有再流出來,羅意凡緩慢站起身之后,用右手的袖子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糊著的鮮血,臉色看上去十分嫌惡,甚至有點惡心。 羅意凡平時一直把自己打理得十分干凈整潔,不光因為他是明星,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就是這樣,家人總是會把他的一切都打理得干干凈凈,不管羅意凡在外面如何辛苦,回到家迎接他的一直都是溫暖和舒適。 就算后來因為賭氣離開了老家,很多年沒有回去,但干凈的習慣卻一直沒有變。身邊的助理和他的‘女朋友’陸繪美都深知他很討厭臟污和惡心的東西。 此刻,看到袖子上污濁的血跡,羅意凡是真的很厭惡。 毫不猶豫脫下身上僅剩的襯衫,用它在頭部傷口周圍胡亂擦著血跡。 仿佛已經(jīng)不怎么痛了,或者可能沒有傷到骨頭,羅意凡擦拭的動作很大,有幾下甚至擦到了傷口上,帶下一些慘白的皮rou。 差不多之后,羅意凡隨手把襯衫扔在邊上那堆書柜拆下來的木條木塊上面,右手伸到腦后,揉了揉后腦勺的部位。 然后又把傷痕累累的手掌攤到眼前,好似是在看后腦勺有沒有出血。 其實那地上拖拽的痕跡就是布和造成的,他趁梁泳心昏迷的時候把羅意凡隨手拖進了一樓書房里,房門也是布和關(guān)的,為的是不讓梁泳心看到羅意凡在這里。 羅意凡沒有見到布和,但他通過后腦勺不同尋常的疼痛可以感覺到自己是被某人拖到這里的。 他的后腦勺確實被劃破了,但傷口不深,只是普通的摩擦傷,所以早就不出血了。 看清手心里沒有血跡之后,羅意凡順勢扶住面前還完好的那個書柜,原本挺拔的身段松垮下來,喘息著。 經(jīng)歷了超過一天一夜的折磨,又粒米未進,他確實已經(jīng)到極限了,身體累得不行,要不是還有更重要的行動,羅意凡覺得自己有可能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甩甩腦袋,努力甩掉因疼痛和饑餓造成的昏沉,羅意凡向書房門口走去,刻意壓低了腳步聲。 附身把耳朵貼在書房門上聽了一會兒,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可能人已經(jīng)都走了。 心中猜測著帶走梁泳心的會是誰,羅意凡內(nèi)心的弦繃得緊緊地。 在與梁泳心起沖突之前,羅意凡預估兇手可能不想殺梁泳心,但是,他的這個預估存在著很大的風險,一旦錯誤就有可能造成梁泳心的死亡。 所以如若是兇手帶走了梁泳心,事情就比較危險和麻煩了。 對此,羅意凡是內(nèi)疚的,但這是目前唯一可以探出兇手真面目的辦法,也是唯一可以保住外面兩個人性命的辦法。 他想,梁泳心之所以如此大膽,與平時的他完全不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想救自己的愛人。 羅意凡和梁泳心其實某些地方還是很像的,他們都是可以為情付出生命的人。也許在現(xiàn)今這個社會,他們這一類人少之又少,但是,不可否認還是有的,并沒有‘絕種’。 能夠做到情比命重的人,往往他愛的人在其心中已經(jīng)不是男女朋友或者老婆老公那么簡單了,而是親人與愛人的結(jié)合體,是融入骨血不可分割的存在,是心靈的寄托。 羅意凡冷靜下來,他很擔心梁泳心,自己做得確實太過了,回憶起梁泳心被卡住脖子時驚恐的表情和完全嚇懵的狀態(tài),羅意凡的心有些顫抖。 他從不曾對一個人如此粗暴,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自己是入戲太深還是真的失態(tài)了呢?羅意凡不愿意去多想。 客廳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聲音了,傾聽了兩三分鐘以后,羅意凡把書房門稍稍打開一條縫隙。 眼神警惕地朝外掃視了一個來回,沒有人。不過從書房門的縫隙中只能看到小半個客廳。 隨著門縫越開越大,羅意凡抬起目光看向雙重門框的外層,他必須小心一點,費古的死亡就在眼前,誰也不能保證暗門不會再次砸下來。 眼睛直盯著門框縫隙中錐形的陰影,羅意凡舔著嘴唇,身體一點一點挪到緊貼門框的地方。 就如同一只蓄勢待發(fā)的豹貓一樣,靜止的身體瞬間發(fā)動,羅意凡一閃身,雙腳越過門框,整個人在不到半秒的時間里迅速進入走廊。 也許是平時養(yǎng)成的習慣,羅意凡不管做什么動作都顯得那么挺拔優(yōu)雅,就算是緊張的時候也一樣,他的身形總是如松如竹,挺拔與柔韌兼顧。 進入走廊之后,羅意凡筆直的靠墻站立著,他剛才為了擦血脫掉了襯衫,此刻上身已經(jīng)沒有衣物遮蔽,露出線條勻稱流暢的肌rou。 挑選了一個既可以看清客廳全貌,又不會過多暴露自己的位置,羅意凡觀察著。 客廳里確實如他判斷的一樣已經(jīng)沒有人,從聽到的只言片語來分析,來人有可能真的是來救梁泳心的。 不管他是救還是殺,目前當務之急是先要找到他們的去向,再做分析判斷。 說到追蹤去向,羅意凡初步判斷從地下室上來的人帶著梁泳心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么跑出羅雀屋大門逃往戶外;要么轉(zhuǎn)頭回地下室,沿來的方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