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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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起手來做什么?”聞人姝瞪大了一雙淚眼。 薛夫人湊近她,壓低了聲音:“不就是駱秋遲遞的那份《寒門諫書》嗎?龍椅上那位可能動了打壓世家貴族的念頭,六王爺同你外公都不傻,若陛下真逼狠了他們,大不了一起干上一場,把宮里那片天都給它掀掉……” 聞人姝聽得心驚rou跳,呼吸不由急促起來:“難道,難道六王爺要和外公一起造反嗎?” 薛夫人雙眼一瞪,差點(diǎn)想一記耳光扇在自己這蠢女兒臉上,她咬牙斥道:“蠢貨,這種話也敢亂說嗎,快給我把你的嘴巴閉緊了!” 聞人姝這才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捂住了嘴,薛夫人坐回原位,端起茶來順了順氣,對著聞人姝勉強(qiáng)提起耐心道:“娘跟你說這些是要告訴你,六王爺家還有個二公子,要是你外公真的答應(yīng)了與六王爺合作,你跟這二公子的親事就八九不離十了,你懂不懂?” “二公子?”聞人姝眨著一雙美眸,撇了撇嘴,似乎很是不滿:“我見過那二公子,生得有些肥壯,說話也很是粗鄙,遠(yuǎn)遠(yuǎn)不及付師兄萬分之一,女兒不想……” “還由得著你來挑嗎?”薛夫人將茶杯重重一頓,橫眉冷眼道:“你自己不爭氣,拴不住付遠(yuǎn)之不說,做出的蠢事還在皇城上下傳遍了,陛下是看在你外公的份上才沒有重罰,現(xiàn)在哪個世家子弟還敢沾惹你?這二公子已經(jīng)是你最好的選擇了,要不是六王爺想拉攏你外公,你還攀不上這門親事呢!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挑挑揀揀,嫌棄人家配不上你的?” 薛夫人越說越氣,索性一下站了起來,冷冷拋下一句:“給我在這里好好想清楚吧!” 她頭也不回地離去了,留下聞人姝委頓在了陰暗的屋中,她像一具行尸走rou般,一點(diǎn)點(diǎn)來到了鏡子前,望著那張淚痕交錯,卻仍是美麗動人的臉龐,目露怨毒: “幾個姐妹中,明明我生得最美,為什么要嫁的人卻最不堪,這太不公平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雙手一點(diǎn)點(diǎn)握緊,蔻丹染紅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了手心之中,每一個字都在屋中妒恨地響起:“聞人雋,我有今日的下場,全都是你害的,就算我后半輩子不舒坦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飛雪紛揚(yáng),天地蕭蕭。 緊鑼密鼓的籌備下,一年一度的冬日祭祀大典終于到來了,梁帝不僅攜文武百官到場,宮學(xué)的師生也盡皆聚齊,共同見證這場盛大的祭天儀式。 聞人雋在后臺探出腦袋,張望了一圈,深吸了口氣:“好多人呀,老大,我,我有點(diǎn)緊張……” “緊張什么,待會跟著我便是,不會出錯的。”駱秋遲走上前來,徑直將自己一件披風(fēng)罩在了聞人雋身上,“儀式還沒有開始呢,只穿這么點(diǎn)會凍壞的,先把這件披風(fēng)罩上,等下出去時再脫掉……” 因?yàn)榧捞靸x式的需要,兩位“神引使者”都有特殊的衣著與妝容,這衣裳在這寒冷冬日里顯得十分單薄,根本無法御寒,駱秋遲早就看到聞人雋凍得瑟瑟發(fā)抖了,他自己倒沒關(guān)系,一身內(nèi)力護(hù)體,可聞人雋哪能禁受得?。?/br> 一邊這么想著,駱秋遲一邊又塞了個暖手爐給聞人雋,聞人雋卻不敢伸手去接,還準(zhǔn)備將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來。 “不,不能罩著,會把頭發(fā)壓亂的,這手爐也不能拿著,你忘了我們手上都涂了金粉的嗎?要是蹭掉了就不好了……” “那就生生挨凍啊?” “凍一會兒也沒事,這么重要的祭天儀式,可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 “儀式重要還是人重要?” “……儀式重要?!甭勅穗h吶吶答道,駱秋遲兩眼一瞪:“誒小猴子我說你這死腦筋!” “反正就是不行,被宮里的嬤嬤瞧見了要罵人的……” “別動,披著!”駱秋遲耐心終于耗盡,伸手一把裹住聞人雋,將她牢牢罩在自己懷中,“老子在這里,誰敢罵你?” 那暖手爐倒是的確不能用,他擱到一邊后,徑直抓起了聞人雋的手,“我用自己的手給你暖著總沒事吧,反正都涂了金粉,蹭也蹭不到哪里去,你這下沒話說了吧?” 他一邊哼著,一邊裹住那雙凍青的手,又搓又揉,還時不時湊到嘴邊呵兩口氣,細(xì)心又入微。 聞人雋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感受著那份溫暖,抬起頭,雙眸一動不動地看著那道全神貫注的身影,忽然傻傻地一笑:“老大,你說這是在做夢嗎?” “嗯?” “總覺得太好了,太不真切了,好怕……夢醒來啊。” “說什么傻話?。俊?/br> “你不懂,反正,反正就是……好想冬天快點(diǎn)過去啊,到了開春的時候,你考上了文武狀元,然后,然后就能……” “然后就能什么?”駱秋遲發(fā)出一聲低笑。 聞人雋臉一紅,卻還是抿了抿唇,小聲地一字一句道:“然后你就是我的了,一輩子都是我的了,對不對?” 話里透著小姑娘的傻氣天真,又甘甜如蜜,駱秋遲微瞇了眸,心中一片柔軟泛開,嘴上卻打趣道:“什么就是你的了,你把老子當(dāng)成啥玩意兒了?” “當(dāng),當(dāng)成……未來的相公啊。”話一說完,聞人雋自己都忍不住把腦袋往駱秋遲懷里鉆,羞赧到不行。 駱秋遲忍俊不禁,聲音不自覺就如水般溫柔:“小猴子,你害不害臊???這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老子考不上,你上哪兒哭去??? “呸呸呸,不許說這樣的話……考得上,你一定考得上的!”聞人雋抬起頭,雙眸亮晶晶的,臉上掩不住調(diào)侃的笑意:“畢竟我們駱師弟,可是最聰明,最厲害,最無人能及的?!?/br> “馬屁精!”駱秋遲好笑搖頭。 兩人四目相對間,有微妙的氣氛彌漫開,灼熱的呼吸伴隨著心跳聲,兩個腦袋越湊越近,就在聞人雋不由自主閉上雙眼時,簾子被一只白皙纖細(xì)的手掀開了—— “阿雋,祭天儀式快開始了,陳院首讓我來叫你們準(zhǔn)備一下……” 正是來喚人的趙清禾,她冷不丁撞見這“濃情蜜意”的一幕,忙捂住臉背過身去,耳朵都紅透了。 里間的兩人也連忙分開,呼吸紊亂,聞人雋平復(fù)著心跳正要開口時,趙清禾已在外頭輕聲笑道:“祭天儀式之后,還有海燈節(jié)呢,你們不是都約好了嗎?到時去了海邊,盡管抱個夠,做什么都沒人瞧得見,不急在這一時呢……” 聞人雋的臉一下熱得不行,羞赧道:“好呀,清禾,怎么你也學(xué)壞了?是不是姬師兄教壞你的……” “我才沒有學(xué)壞呢,明明說的都是實(shí)話……好了,你們快出來吧,儀式要開始了!” 趙清禾笑著說完跑開了,里間的兩人對視一笑,拿好東西正準(zhǔn)備出去時,聞人雋忽然問了一句:“老大,海燈節(jié)上,你想同海神娘娘許什么愿望呢?” 駱秋遲腳步一頓,低頭望她,輕柔笑道:“等到時去了海邊,你就知道了?!?/br> 風(fēng)雪漫天,無數(shù)目光的注視下,駱秋遲與聞人雋昂首挺背,向著高高的祭臺一步步走去。 他們一人捧著鮮果花卉,一人捧著寶珠金器,一邊走向那祭臺,一邊高聲念著祭天祝文: “彼何蒼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fēng)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承天之神,興甘風(fēng)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賴四季之神,更替有序。風(fēng)雨霜雪,應(yīng)時而至。天不言而有信,地?zé)o語而物成。愿五谷豐登,六畜蕃盛,民人無饑寒之苦,社稷無兵火之災(zāi),河清海晏,萬物歸一……” 當(dāng)終于邁上祭臺時,他們對視一眼,按捺住內(nèi)心激動,同時拿起那龍紋火炬,轉(zhuǎn)身面向文武百官,神情穆然,正要點(diǎn)燃那青銅四方鼎中的三支長燭,完成“神火”儀式時,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葉陽公主駕到!” 在祭天儀式進(jìn)行到一半,神火即將點(diǎn)燃的時刻,杭如雪的軍隊(duì)終于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從西夏將葉陽公主護(hù)送回來了! 這場不僅僅是為了祭天,也是為迎接葉陽公主而準(zhǔn)備的盛大儀式,總算沒有被錯過! 文武百官齊齊下跪,梁帝卻在風(fēng)雪中陡然站了起來,雙眸淚光閃爍,激動得難以自持:“葉陽,葉陽終于回來了!” 因“神火”在手,場上除了梁帝外,只剩下兩個人沒有下跪,正是高臺上極目遠(yuǎn)望的駱秋遲與聞人雋。 長路盡頭的馬車?yán)?,徐徐走下了一道長裙逶迤的倩影,她迎著漫天風(fēng)雪,終于踏在了故國的土地上,心潮起伏難平,一步一步向祭臺而來。 “原來這就是葉陽公主啊,生得好美啊……” 聞人雋心中發(fā)出感嘆,扭過頭,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駱秋遲一動不動,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整個人震住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像是所有的魂魄心神都被人抽去了般。 不遠(yuǎn)處的長空下,那葉陽公主也霍然頓住了腳步,一雙美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望著祭臺上那道俊挺的身影。 漫天飛雪下,幾步之距,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未動。 時光仿佛凝固住了,像只過了短短一瞬,又像過了一生之久。 葉陽公主的長發(fā)飛揚(yáng)在風(fēng)雪中,她神情哀楚,美麗的臉上倏然落下了兩行淚水。 聞人雋站在高臺上,心中忽然一痛,她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淚……能夠那樣沉重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海燈節(jié)失約 ☆、第九十二章:海燈節(jié)失約 冷風(fēng)呼嘯,月色清寒,天地間雪落無聲,一片蕭然。 聞人雋找到駱秋遲時,他正在屋頂上喝得酩酊大醉,一身白衣凌亂不堪,長發(fā)上落了幾點(diǎn)雪花,整個人倍顯伶仃孤寂。 聞人雋鼻頭一酸,手里拿著一件大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屋頂上有些滑,她幾次都險些摔倒,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那身白衣旁。 他似乎已經(jīng)醉得人事不知了,對周遭一切都感知不到,聞人雋將大衣裹在他身上,雙手把他腦袋抱進(jìn)懷中,低頭貼住他冰冷的臉頰,眸泛淚光:“老大,你怎么了?下去吧,這里太冷了,你會生病的……” 那身白衣昏昏沉沉的,月下醉眼朦朧:“你來了,來了呀……” 上午的祭天儀式一結(jié)束,他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只有聞人雋知道。 她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追著那輛馬車而去,馬車一路駛進(jìn)了皇宮,他便等在宮外,等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了天黑,風(fēng)中背影寂寂,是從未有過的失魂落魄。 聞人雋不知道他要等多久,她手里還抱著他的一件大衣,正猶豫著是否要上前遞給他時,一個恍神間,再抬頭,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她找了好幾圈,才心念一動,忽地想到了一個地方。 正是寒冬時節(jié),書院里放起了長假,院舍空無一人,唯獨(dú)那方屋頂上隱隱綽綽有一道身影。 曾幾何時,他們便在那方屋頂上,一同下過棋,她還笑說:“駱小白臉,你今日一定讓了師姐我,不然三局之中,怎么師姐我還能贏上一局呢?” 后來他送她回家,背著她飛過月下,她心跳得無比的快,從沒有那么歡喜過……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似乎還是春日,晴光正好,可她卻覺得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恍如隔世。 如今再來到這方屋頂上,她有些莫名的悵然,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風(fēng)雪飛揚(yáng),天地一白,聞人雋抱著駱秋遲,貼著他冰冷的臉頰,深吸口氣,顫聲道:“是,我來了,我來了……” 駱秋遲迷迷糊糊睜開眼,月下帶著醉意望向她,久久未動,倏忽間,有一行眼淚滑過了眼角,他聲如夢囈:“你來了,你來了,你終于……回來了?!?/br> 噴薄的酒氣間,聞人雋身子一僵。 冷風(fēng)獵獵,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抹了把臉,將眼中熱淚生生逼了回去,伸手去攙駱秋遲:“老大,我們先下去吧,先下去再說……” 她攙不動他,踉踉蹌蹌間,竟一下栽倒在了他身上,聽到他嘴中還在囈語著:“你回來了,回來了……” 她趴在他胸口,有些什么漫上眼眶,翻涌著再也忍不住,愴然落下,水霧模糊了視線,她在風(fēng)雪中哽咽了喉頭,字字輕緲:“是不是,是不是……你的阿狐,回來了?” 空蕩蕩的天地間,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飛雪悠悠落下,冷風(fēng)吹過她的發(fā)梢,透入骨髓的涼。 駱秋遲醒來時,頭疼欲裂,模糊不辨的記憶中,似乎有道身影努力攙扶著他,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弄下了屋頂。 他一點(diǎn)點(diǎn)低下頭,看著伏在床邊熟睡的那道纖秀身影,小小的縮作一團(tuán),眼周處還紅紅的,依稀掛著淚痕。 他心中一悸,許多支離破碎的畫面閃過腦海中,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卻是眸光一動,發(fā)現(xiàn)了她手腕處似有異樣。 將那只手抓起一看,駱秋遲才發(fā)現(xiàn)那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抹紅痕,應(yīng)當(dāng)是昨夜將他攙扶下屋頂時,磕磕碰碰間,不小心在哪擦傷了。 “小猴子……”駱秋遲心疼地呢喃著,正要再湊近細(xì)看時,少女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一點(diǎn)點(diǎn)睜開了眼睛。 聞人雋醒來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往衣袖中一縮,她望著駱秋遲露出喜色:“老大,你,你醒了?” “你餓不餓,想吃點(diǎn)什么東西嗎?我去給你做,可是不知道天寒地凍的,書院的廚房里還有沒有……” 駱秋遲一動不動地看著床前的少女,眸光深深,忽然打斷了她:“小猴子,我不餓,你守了我一晚嗎?” 他頓了頓,輕輕開口:“小猴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聞人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緊接著又揚(yáng)起唇角,柔聲問道:“知道什么?” 駱秋遲看了她許久,終是搖搖頭:“沒什么,你把手給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