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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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宣少傅身后還有幾個太學(xué)閣的核心成員,俱是寒門中出類拔萃的人才,為推行寒門改革之制,殫精竭慮地出了不少力。 付遠(yuǎn)之解下披風(fēng),也不浪費(fèi)時間了,徑直道:“眾位久等,閑話不多說了,你們先談?wù)勌珜W(xué)閣的各項進(jìn)度,陛下最近還有什么新的指令嗎?然后我再給你們看一些東西,把我這邊的進(jìn)展匯報一下?!?/br> 密室中的眾人齊齊點(diǎn)頭,燈盞搖曳下,幾個身子湊在了一起,暖意在密室中流淌著,便真如螢火之光匯聚般,點(diǎn)亮了這冬日的寒夜。 微渺的水滴凝結(jié)在一起,也能匯成大江大海,抵御那隨時可能到來的風(fēng)暴。 誰也不知,相府的大公子,那位表面上六王爺?shù)某她埧煨?,坐享榮華富貴的遠(yuǎn)安郡王,實際上,卻也是太學(xué)閣的核心成員,或者說是,梁帝安插在六王爺身側(cè)最強(qiáng)勁的一步棋。 局勢已到劍拔弩張的最關(guān)鍵時刻,風(fēng)雨欲來,可以說每一腳都踩在刀尖上,步步為營,驚心動魄,卻又義無反顧。 無國不成家,正是有這些將生死全然置之度外的人,山河盡頭才能看到微茫又連綿不絕的希望,才有那些冬夜恬淡幸福的萬家燈火。 寒風(fēng)凜冽,夜色愈發(fā)幽深了,在這半夜無人得知的暗室中,又一場密談終于結(jié)束了,互通的信息讓兩邊都心如明鏡,能更好地明暗配合,攜手前行。 從密室中出來后,直通一座西郊的莊園,這莊園是趙家名下的產(chǎn)業(yè),目前交給姬文景在打理。 眾人頭頂是熠熠星光,寒風(fēng)撲面而來,他們的心卻灼熱萬分,腳下是踏踏實實的路,身側(cè)是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他們并不覺孤單。 付遠(yuǎn)之每次都要送出很長一段路后,才會折返回去,眾人勸過他幾次,他卻搖頭笑了笑: “讓我走走吧,感受一下外頭廣闊的天地,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籠中鳥關(guān)久了,總得要出來放放風(fēng)不是?” 調(diào)侃的話語中,其他人卻笑不出來,只覺苦澀難言,心頭沉重不已。 畢竟與虎謀皮,戴著面具,日復(fù)一日的偽裝壓抑,這份痛苦,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換作他們,又何嘗不希望飛出牢籠感受一下自由的風(fēng)呢? 月光灑在眾人身上,夜風(fēng)拂過他們衣袂,一人忽然指向天邊:“看,是煙花!” 其余人盡皆抬頭,果然,遠(yuǎn)處煙花炸裂,紅光耀眼地布滿了長空。 “大半夜的,怎么會有人放煙花?” 天邊那道紅光映著眾人疑惑的眉眼,孫左揚(yáng)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心驟然一緊,臉色大變:“不,不是煙花!” 他急聲喝道:“這是信號彈!是流星報馬!” “糟了,出大事了!”孫左揚(yáng)握緊雙手,倒吸口氣:“這是加急戰(zhàn)報的最高級別,只有軍情到了最嚴(yán)峻的情況下才會燃放的信號彈!前線,一定是前線出了大事!”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臉色都跟著一變,有什么不約而同從腦海中冒出,眾人脫口而出:“括蒼谷,是括蒼谷,杭將軍跟駱將軍的部隊出事了!” 寒風(fēng)呼嘯,冷月白茫茫地照著盛都城,奉國公府里,聞人雋仍坐在窗下,久久未能入睡。 她手中揣著一個精致的陶瓷娃娃,那是當(dāng)初她買的一對小棋童,一男一女,頭上各自頂著一顆棋子,嘴角咧開,憨態(tài)可掬。那時她送給了駱秋遲,他們一人分了一個,彼此拿著對方的。 駱秋遲帶著那個女童的陶瓷娃娃上了戰(zhàn)場,她便日日揣著這個男童,睹物思人,對月想念著遠(yuǎn)方的他。 “老大,春去冬來,眼看盛都城就要下雪了,你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呢?” 坐在窗邊,披著衣裳,聞人雋失神地望著夜空,喃喃自語著。 冷風(fēng)拂過她的長發(fā),她的身影倍顯伶仃單薄,清雋的面容帶著刻骨的思念,雙眸中似乎又浮現(xiàn)出那身俊逸瀟灑的白衣。 “小猴子,等老大打贏了仗,就回來娶你做媳婦,再也不同你分開了,好不好?” 那時他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只是不知道究竟還要多久,他才能回來……才能讓她穿上那雙已經(jīng)縫好的繡鞋。 心底正悵然間,卻就在這時,天邊煙花綻放,紅光耀眼。 大風(fēng)迎面拂來,聞人雋手心一緊,顫動著長長的睫毛,心弦莫名一動。 “這是哪里在放……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借兵 ☆、第一百零八章:借兵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個韓巖明,究竟效忠的是我大梁,還是他六王爺一個人!援兵再不趕去那括蒼谷,那些為我大梁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就要死在狄族人手中,全軍覆沒了!” 葉陽公主踏入大殿時,梁帝正在大發(fā)雷霆,一張原本文秀的面容都?xì)獾脦捉で?/br> 不怪他盛怒至此,實在是局勢迫在眉睫,跋月寒領(lǐng)兵已攻入括蒼谷,駱秋遲與杭如雪緊急求援,將士們在大雪中苦苦支撐,此役已在生死一線間了! 但是那南方的韓巖明將軍,卻三番四次的推脫,實際上早在很久以前,他的援兵就應(yīng)該趕到括蒼谷了,卻遲遲未去支援,不管梁帝怎樣下急令催促,他那邊只悠悠回個信,不急不緩—— 說是一直在趕去的途中,只是水土不服,他的十五萬韓家軍都是南方人,受不了天寒地凍,一個個相繼病倒,而要去括蒼谷,必要翻過一座雪山,如今冰霜封路,實在難以前行,這才耽誤了路程。 “屁話、屁話、全是屁話!”梁帝將那折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氣得胸膛起伏,聲音都嘶啞了:“這個韓巖明簡直罪大惡極,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遲遲不去括蒼谷支援,根本就是那只老狐貍的授意!他從前就是那老狐貍的門生,一直對他言聽計從,若沒有那老狐貍,也不會有他韓巖明的今天!” 朝野民間私下一直流傳著幾句笑語—— 大梁有二杭(韓),雄踞在南北。威名震天響,賊寇不敢抗。 說的便是杭如雪與韓巖明這兩位將軍,他們姓氏諧音,各據(jù)一方,赫赫軍威響徹大梁,可卻是“各為其主”,一個對陛下忠心不二,一個卻對六王爺“俯首稱臣”。 梁帝從前就動過打壓韓家軍,將這股力量收編歸至杭如雪的念頭,卻因王權(quán)弱小,遲遲無法實現(xiàn),反倒是“養(yǎng)虎為患”,看著韓家軍一天天壯大。 “過往這韓巖明居功自恃,仗著自己幾十萬的韓家軍,多次對朕出言不遜,朕都忍了,看他待在南邊,也還算風(fēng)平浪靜,朕尚不想動他,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沒想到他今日居然狗膽包天到了這般地步,朕連發(fā)十三道急令都請不動他,他如此肆無忌憚,真以為龍椅上已經(jīng)換了主子,是那只老狐貍的天下了嗎!” 梁帝嘶聲怒吼下,身子氣得不住顫抖,雙目都血紅了,葉陽公主連忙上前,端起案上的茶水,為他順氣:“陛下息怒,越是國家危難之際,越要保重龍體,黎民百姓全都仰仗著陛下呀?!?/br> “葉陽,朕,朕怕自己做不到,救不了百姓于水火之中……”梁帝抱住腦袋,不想讓葉陽公主看見自己的淚光,一雙眼睛卻越揉越紅,他終是深吸口氣,哽咽道:“朕是不是,是不是一個很無能的君王?” 葉陽公主心頭一痛,忙上前道:“不,陛下心系天下,心系江山社稷,殫精竭慮,宵衣旰食,甚至是忍辱負(fù)重,大梁有此君王,是百姓之福?!?/br> “只是如今……jian臣當(dāng)?shù)溃菹乱嘤刑酂o能為力的地方?!?/br> 梁帝聽著葉陽公主的安撫,依舊紅著雙眼,苦笑了聲:“但這份無能為力,卻會害死那些對朕忠心耿耿的將士,害死那些無怨無悔追隨朕的人,會讓狄族人的鐵騎,踏破朕的皇城,讓朕的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梁帝越說越激動,身子不住顫抖間,嘶啞了喉頭,淚水終于忍不住愴然落下。 他卸下了所有君王的面具,一瞬間又像回到了很多年前,葡萄架下那個眉目文秀的蘇蘇。 “你說怎么辦?小葉子,蘇蘇快撐不住了,真的要撐不住了……其實我這些年真的太累了,好多次都走不下去了,可一想到遠(yuǎn)嫁西夏的你,想到那些跟隨我的忠臣義士,我就對自己說,不能放棄,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一定要走到烏云散盡,jian臣逆黨徹底拔除,天下河清海晏的一日!” “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外族來勢洶洶,江山風(fēng)雨飄搖,內(nèi)憂外患,括蒼谷就要保不住了,我最信任倚重的兩個將軍就要死在那場大雪里了,我真的,真的心痛如絞,原來不管怎樣咬牙前行,有些事情我還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淚水模糊了視線,梁帝捂住臉,瘦削的肩頭顫動不已,竟是不顧君王威儀,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葉陽公主也跟著紅了雙目,將他一把摟進(jìn)懷中,不是以葉陽對梁帝的身份,而是以小葉子對蘇蘇的身份。 “蘇蘇,蘇蘇你聽我說,你做得到,你一定做得到,這么多年你都挺過來了,不要在這最后關(guān)頭放棄??!” “我其實知道你從小到大都跟我一樣,戴著另一張面具,做著另一個人,不得不過另一番自己無法選擇的人生。” “我知道,你其實不喜歡打仗,不喜歡殺戮,不喜歡勾心斗角,你喜歡寫字作畫,研究玉石茶道,養(yǎng)花喂鳥,你骨子里其實是一個最溫和,最純粹,最清雅端方的文人。” “可是你生在了皇家,你被架在了這個位置上,你不得不去做一個君王,承擔(dān)起肩上的責(zé)任,去守護(hù)自己的子民,守護(hù)自己的江山,跟那些jian佞勢力明爭暗斗,你過得并不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或許從沒有一天真正開心過……” “其實我都知道,小葉子全都知道的,可是蘇蘇你聽我說,你做得很好,你對得起江山社稷,對得起黎民百姓,那條路也沒有到絕境……” “你相信我,括蒼谷不會保不住的,狄族的鐵騎也不會踏破皇城的,因為我此番來見你,就是想要告訴你,我要去西夏一趟,見如今的西夏王,我先夫的弟弟,耶律純佑,向他借兵!” 擲地有聲的話語回蕩在大殿中,梁帝身子一顫,霍然抬首,瞪大了雙目:“你要去西夏借兵?” 葉陽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站直了身,施施然走到堂下,向梁帝下跪,一字一句道:“陛下,國之危難,葉陽義不容辭,懇請陛下準(zhǔn)許葉陽,即刻出發(fā)前往西夏借兵!” 梁帝呼吸急促,顯然激動不已,葉陽公主卻頓了頓,欲言又止道:“只是,據(jù)葉陽所知,不久前西夏才與周邊小國開戰(zhàn)過,傷亡不少,恐怕如今兵力有限,未有多少能夠支援大梁,但葉陽相信,不管還剩多少兵力,西夏王一定都會傾其全部,鼎力相助!” 話音剛落時,梁帝的貼身侍從已快步入殿,叩首道:“稟陛下,奉國公府五小姐,聞人雋求見?!?/br> 與此同時,月冷風(fēng)寒,奉國公府,一道紅衣身影坐在燈下,正在擦拭著自己的斬月雙刀。 她長眉入鬢,周身英姿勃發(fā),神情凝重肅然,手中的雙刀透著一股凜冽殺意,像是瞬間又變回了幾十年前那個聞名江湖的俠女般。 夜風(fēng)獵獵,窗外一人閃身而過,琴聲隨之幽幽傳來,那身紅衣手下一頓,猛然站起,激動莫名:“鹿三哥,鹿三哥終于來了!” 房里燈火搖曳,暖煙繚繞,故人再聚首,淚盈于睫,感慨萬千。 “小眉,我多少年沒見過你這身裝扮,這把雙刀了……猶記得當(dāng)年闖蕩江湖,游歷四方,我們十三個兄弟姐妹相依相靠,不分彼此,懲jian除惡,好不痛快!” 鹿行云抱著琴,一襲長袍飄然出塵,將阮小眉看了又看,淚光閃爍間,百感交集地嘆道:“那些逍遙自在,快意恩仇的日子,仿佛還是昨天一般,歲月不饒人,我都老了,可你卻好像還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眉?!?/br> “哪有,鹿三哥,分明是我老了,在這深宅大院中一待就是幾十年,當(dāng)年的斬月雙刀都鈍了,人怎么能不老呢?” “不,在我心中,你永遠(yuǎn)都是那個紅衣飛揚(yáng),明眸皓齒,雙刀耀眼如明月的小眉?!甭剐性仆矍澳巧砑t衣,憶起過往歲月,動情不已。 阮小眉握緊手中的斬月雙刀,卻是心潮起伏,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只是陡然做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她紅衣飛揚(yáng)間,竟是徑直朝鹿行云跪了下去! 鹿行云一驚,連忙伸出手:“小眉,你這是干什么?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你急信讓我前來,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阮小眉堅持跪下,一抬頭,眼中已布滿了淚光:“不是我的難處,是大梁的難處!” 她將前因后果一說,最后咬牙切齒道:“那些該死的jian臣賊子,我不靠他們,大不了我拿著斬月雙刀,殺到那括蒼谷去,跟那些狼崽子決一死戰(zhàn)!” 她紅著雙目,握緊手中刀,一字一句響徹屋中:“我的女婿我自己去救!” 鹿行云忙伸手,欲將她扶起,“小眉快起來,不管是你的家事還是國事,鹿三哥都不會置之不顧的,破軍樓的兄弟姐妹也不會放你獨(dú)自一人殺敵的!” “鹿三哥!”阮小眉握緊那只手,淚光盈盈,感動萬分。 卻就在這時,門被一把推開,一道清雅身影站著月下,目光灼灼地望向屋中,赫然正是聞人靖!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四援齊發(fā) ☆、第一百零九章:四援齊發(fā) 鹿行云與阮小眉同時望去,夜風(fēng)吹起聞人靖的衣袂,他身披月光,發(fā)絲拂過俊雅的面容,恍惚間也像回到了數(shù)十年前,那個月下與阮小眉一擊掌,狡黠而笑,明秀聰慧的小公子。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屋中二人,阮小眉肩頭一動,剛想解釋什么,門口那道身影卻已揚(yáng)聲道:“還有我呢,當(dāng)年快意恩仇,闖蕩江湖,也有我的一份子,你們難道全然不記得了嗎?” 緊接著第二句話卻是:“鹿行云,把本君夫人的手撒開!” 聞人靖大步流星地踏入屋中,一把扶起地上的阮小眉,將她往懷中一攬,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哭什么?不還有你夫君在嗎?” 他擋在她與鹿行云中間,看了眼鹿行云抱著的琴,沒好氣道:“彈棉花的你又來了?” 鹿行云一怔,聞人靖已轉(zhuǎn)而低頭望向阮小眉:“眉娘,為何發(fā)生任何事情,你第一個總是想到你的鹿三哥呢?難道為夫在你心中就是個擺設(shè)嗎?” 阮小眉淚濕的睫毛顫了顫,正想開口時,聞人靖已深吸口氣:“你知道我剛從哪里回來嗎?又知道我這段時間在忙些什么嗎?” 他在趙府與趙老爺談至深夜,關(guān)于籌集糧草一事,除此外,前段時日韓巖明的援軍久未趕至括蒼谷,他便進(jìn)宮面見陛下,自告奮勇,攬下了招募新兵的重任。 梁帝或許沒抱什么希望,只放手讓他去做,他集結(jié)了皇城中幾大擁護(hù)王室的世家,連月奔波,出錢出力,時間雖然倉促,但殫精竭慮下,也拉起了一支不大不小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