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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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學期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落下了帷幕。 學校放一周的寒假,讓高三生回家過春節(jié)??蓵r間寶貴,很多同學根本就不愿意回家。 林軟也早就想好,只有除夕夜回家吃團圓飯,其余時間,還是留在學校復(fù)習好了。 這個冬天,林軟總是戴著周漾送的煙粉色帽子。 室友覺得可愛,想借過去試戴,她不肯,寶貝得很。 可那天她去公共自習室復(fù)習,回寢室時卻見一個室友戴著她的帽子在屋子里晃蕩。 室友的手里還拿著一包辣條,咬一根,零碎的辣椒末就在飛舞。 林軟從來沒那么生氣過,一點也不留情面地讓人把帽子還給她。 室友覺得她大驚小怪,想用那只捏過辣條油膩包裝的手去取帽子。 林軟忍不住,上前直接將帽子扯了下來。 “你干嘛啊林軟!”室友生氣了。 可林軟神情冷冷:“不問自取視為偷,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女生臉漲得通紅,明明是理虧的一方,在吶吶了兩聲之后,卻又莫名地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不過就是好奇戴一下而已,又不是不還給你,你不用這么小氣吧……” 其他在寢的室友也覺得場面有點尷尬,紛紛勸和,說這只是一點小事,還是不要計較了。 林軟卻沒有如她們意想中那般息事寧人,而是再次出言,嗓音柔軟又生冷:“我之前就說過,這頂帽子我誰也不借。對不起,我就是這么小氣,請你以后不要再碰我的東西。高三沒多長時間了,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完剩下的日子?!?/br> 這位室友平日里就喜歡不打招呼,隨便用別人東西。紙巾牙膏沐浴液,甚至看林軟買了很貴的咖啡,自己就不再買,習慣性去蹭林軟的。 其他東西林軟都可以不在乎,她也不是喜歡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的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底線。 在室友眼里就是一頂被小題大做的帽子,在林軟這里不是。 更難聽的話林軟沒有說出口,她拿回帽子,默默開始查百度,兔毛上的辣條油污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凈,等待網(wǎng)頁緩沖的時間里,她用棉簽小心翼翼地撇掉了星點辣椒粉末。 *** 周漾約了她晚上喝粥。 外面冷,林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下樓。 周漾見她,卻是先瞥了眼她的腦袋,問:“怎么沒戴帽子?” 林軟悶聲不吭,走出寢室區(qū)域,她才開口道:“室友沒經(jīng)過我同意戴了下,把它弄臟了。” 沉默片刻,她補了句:“我跟她吵了一架?!?/br> 聽到后半句,周漾挑眉。 林軟原原本本把自己說的話又給周漾復(fù)述一遍,末了問:“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洗帽子的時候林軟就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冷靜一下,找更適合的處理方法?是不是沒有必要把寢室關(guān)系一下子弄得這么緊張? 人情世故里,大家都不喜歡把厭惡的情緒表露得過分明顯,總想著客氣又禮貌的相處。 有些事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能大肆張揚,因為你張揚了別人會覺得你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不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 可做完這件事,她并沒有感到太多與后悔有關(guān)的情緒。 周漾的回答也不假思索:“沒有啊,你沒做錯。忍氣吞聲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事實上因為這件事得罪一個室友,頂多也就是你們住在一間屋子里,把彼此當空氣。她也沒有給你穿小鞋的權(quán)利,你怕什么?” 林軟聽了,遲鈍地點點頭。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豁然開朗。 并不是這些道理她不懂,只是由周漾說出來,突然就覺得心里多了些許安慰。 其實內(nèi)心深處,她并沒有覺得這件事哪里做錯,說出來尋求的,也不過是周漾的一句認同。 進了粥店,周漾在菜單上勾選了自己要喝的粥,還有兩碟涼菜。 菜單遞給林軟,林軟也沒多看,在蛋奶粥后劃了小勾。 周漾見她劃勾的位置,脫口而出問:“你怎么一個粥從高一喝到高三都不變的?” 林軟一頓,若無其事回了句:“以后也不會變的?!?/br> 周漾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句話是不是語文里常用的雙關(guān),林軟已經(jīng)將菜單轉(zhuǎn)交給路過的店員。話題在三兩句買單付款的你來我往間被忽略。 涼菜上得很快,一碟素捆雞,一碟貢菜。 高一時周漾喜歡點豆筍和海帶,后來喜歡點擂辣椒皮蛋和蕨根粉,現(xiàn)在又變成了素捆雞和貢菜。 和林軟不一樣,周漾一直是喜歡嘗試新鮮東西的。 運動品牌的新款球鞋總是穿那么一兩個月就被冷藏,書包、錢包、手表,在高中這三年里也換了很多次。 他并不念舊,能被他留下來的東西,比如西柚味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大概是不那么重要的存在,慢慢就演變成了細枝末節(jié)的習慣。 林軟愣愣跑神,周漾已經(jīng)摩擦好木屑,將筷子遞了過來。 摩擦筷子的習慣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呢?林軟記不清晰了,只是發(fā)現(xiàn)兩人間還有一些不會被新事物取代的習慣,又讓她心里的空蕩被填充了一點。 蛋奶粥上來的時候,林軟舀了口,準備吹冷。 周漾卻突然問:“你有沒有想好要報哪里的大學?” 勺子停在了半空中,慢慢的又被放下。 她垂著眼,逆時針輕晃瓷勺,心里在想:周漾問這個問題是出于怎樣的目的? 印象中,關(guān)于她選擇大學的話題,這是第一次被提起。而且,周漾問的是,哪里的大學,而不是哪一所大學。 “還沒想好嗎?” 林軟點了點頭,又搖頭,她說:“只要不是偏遠地區(qū)不包郵……我都能接受?!?/br> 周漾似乎被她看似認真的幽默逗笑,又問:“有沒有想過去帝都?” “我不喜歡帝都?!绷周洿鸬貌患偎妓?,“太大了?!?/br> 周漾的表情有些凝滯,笑意也在慢慢收減。 林軟想了想:“星城挺好的,我喜歡星城?!?/br> 低落的情緒似是回溫,周漾仔細回想:“坐高鐵的話星城到帝都就半個小時,你想去哪所大學,星城師大?星城師大到帝都大學很近,我之前在那邊參加過一場模擬賽,那邊去帝都大學搭公交也就一個半小時?!?/br> 聽周漾這么說,林軟停下轉(zhuǎn)勺的動作,喝了兩勺已經(jīng)溫熱的蛋奶粥。 半晌,她才開口:“那我努努力,考星城師大吧?!?/br> 第53章 page 53 努力這個詞有時候很具象, 有時候又很抽象。 高三教室里, 每個人都看起來很努力,書本習題試卷將桌子堆成了小山堆, 有時沒有合理擺放成金字塔型, 小山堆時刻都面臨塌方的危險。 鄰桌的山堆塌了方,書本散落一地, 而林軟一動未動, 只盯著這次月考的英語試卷。 鮮紅的98連筆寫在卷面上,字跡潦草,林軟加減幾遍, 才確認是98,不是95或78. 盡管如此, 也并不值得欣喜, 因為英語總分是150,98不過勉強及了個格,放到高考考場上, 是要拖幾十cao場后腿的存在。 檢查完一遍試卷,林軟心情更為頹喪,因為被扣分項都扣得那么的無可指摘,她沒有失誤, 就是非常真實的,不會做。 林軟的口語其實還好,但高考不考口語。勉強能算得上優(yōu)勢的東西派不上用場,在這一科上, 她就徹底成為了一條任人翻面的咸魚。 作文里她還在用著小學生用的低級句式,i want…i like…i think…偶爾蹦出一句not only…but also還要思考半晌。 完形填空里那些強行背下來的單詞都似曾相識,可聯(lián)想中文意思她卻發(fā)現(xiàn),好像都一樣啊,那到底選哪個。 每次看到英語成績她都羞于說出自己在外國語中學念了三年初中。那些吹得天花亂墜的英語補習班也讓她深深懷疑自己交了一次又一次的智商稅。 她還不夠努力嗎? 林軟自己給自己拋了一個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試卷被壓在書本里,她脫下厚厚的外套,一路跑向cao場。 夜風寂靜,探照燈下的塵埃被光線照成一束一束,成為獨立又靜止的存在。 還在正月,學校掛了燈籠,一教二教漆黑,三教卻像是千與千尋里的湯屋,遠遠的,在黑夜中明亮。 林軟環(huán)繞cao場慢跑,腦海中一時回想過去,一時又在展望未來,最后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是英語試卷上鮮紅的98。 突然就覺得,說出努努力考星城師大的自己顯得特別可笑。 星城師大好歹也是個211,隨隨便便超一本線幾十分,現(xiàn)在的她,離那里還很遙遠啊。 林軟緩下步子,走了小半圈,心中無力的感覺更甚,在她想要蹲下的時候,腳步聲快速的由遠及近,然后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林軟抬頭,正見周漾喘氣。 冬日夜里,呼出的白氣也格外清晰。 周漾揉了把她的腦袋,問:“汗都沒出,就不準備跑了?” “有點累?!绷周浡曇艉茌p,站著不動,任周漾搭肩。 聞言,周漾拉起她的手腕,道:“再跑一圈?!?/br> 林軟被他拉著向前,一開始步伐有點亂,后來漸漸跟上了他的步調(diào)。周漾跑得不快,照顧林軟的速度,每次見她有點喘就放緩一點步子,一圈下來,倒不算費力。 兩人并排,彎腰撐著膝蓋。 周漾問:“去喝點東西吧,喝點熱的?!?/br> “現(xiàn)在過年呢,奶茶店都關(guān)門了?!绷周洆荛_站在唇邊的發(fā)絲,“我英語錯題還沒訂正完,回寢室還要去自習室?!?/br> “去咖啡店,英語錯題……我來幫你訂正?!?/br> 林軟好像沒了拒絕的理由,安靜幾秒,就點了點頭。 周漾和她一路回教室拿了書包,盯著她穿上外套,又和她一路走出單行道,走過兩個紅綠燈口,進了咖啡店。 店員熱情的推薦冬日特供的圣誕熱飲,太妃榛果拿鐵,并表示飲品限定時間即將過去,再不喝就要等明年了。 周漾問她要不要喝,林軟點點頭,又問了句:“這個是不是比較甜?” “對噢,這一款咖啡飲品是比較甜的?!钡陠T笑瞇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