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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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高中讀書的時候,他班上許多同學(xué)家里都是雙職工,或是干部家庭,父母也都是讀書人,多少都是受過教育的,雖然自家爹媽盡力給自己最好的條件,可是比起人家來,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人家一年能有三四套新衣裳,綠軍裝,列寧裝剛興起的時候,家里人就會籌布票給他們做上一身,而自己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勉強(qiáng)能有一身新衣服,偶爾兩身。除了自家的布票,有些是幾個jiejie偷偷從婆家拿的,為了這么點小事,幾個姐夫的媽還跑來他們家指桑罵槐,一點氣度都沒有。他早晚都是會出息了,現(xiàn)在不就拿了他們一點東西,將來他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們,看他們還有什么臉拿這些小事來說嘴。 午飯都是在學(xué)校吃的,學(xué)校有食堂,所有的飯菜都是憑糧票和rou票購買的,當(dāng)然,錢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差的,也能選擇自己從家里帶,趙寶還算不錯,家里的錢全摳出來給他了,加上還有嫁幾個jiejie的彩禮,可即便這樣,他每餐也只能吃雜糧饃饃,偶爾再買一碟子素菜。 一塊讀書的,比他條件差的多了去了,有些是真的把錢全花在了學(xué)費(fèi)上,三餐吃黑饃饃,配的也是家里腌的白菜或是豇豆,可是趙寶的眼里看不見那些人,他能看見的,只有條件比他好的同學(xué),看著他們每餐吃只摻了一點苞米的白米飯,白面饅頭,餐餐都能叫素菜,偶爾還能吃帶葷腥的rou菜。 憑什么,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他優(yōu)秀,他們也就是沾了父母的光,他要是能有他們那樣的出生,早就一飛沖天了。 趙寶看著被苗翠花拽住頭發(fā),疼得一臉猙獰的親媽,心中感嘆自己的悲慘出生,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對方再怎么不堪,還是他親媽,要是對方丟臉了,他的面子也不會好看,再說了,自己不是要和顧安安說親了嗎,兩家鬧僵了可不是件好事。 因此趙寶雖然不耐煩,卻還是一臉正氣地上前阻止了。 “苗嬸,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您作為一個長輩,總得講點道理吧,這么二話不說,帶著這么多人沖到我家來這是什么緣故?!?/br> 趙寶說的正義凜然,眼神看到跟著老太太進(jìn)來的顧向文兩兄弟和蕭從衍時,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論出身,都是農(nóng)民的孩子,可是他們的運(yùn)氣比他好,顧家有一個老革命和一個工人,在學(xué)校里,趙寶常常能看見他們幾個和那些城里的同學(xué)一眼,去小菜的創(chuàng)口買菜,隔兩三個月就能有新衣服穿,有些時候還能騎著自行車上學(xué),更讓趙寶嫉妒的是,他們雖然比他高了兩屆,但是成績的出色有目共睹,即便是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比他們優(yōu)秀。 “笑話?!?/br> 苗老太嗤笑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小白臉,“整個小豐村誰不知道我苗翠花是最講道理的?!?/br> 老太太這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她要是講道理,這母豬都能飛上天了,全村上下,就屬這老太太最護(hù)短了,誰要是敢欺負(fù)他們家的孩子,怕是早就被老太太找上門去了,趙青山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不過也是趙青山那兩個兒子先惹的人家,真要輪起來,這話似乎也沒錯。 “不過,一般情況下我老人家講道理,只是有時候,我老人家更喜歡動手?!?/br> 苗翠花臉上的笑容一收,板著臉,拽著郝菊花的頭發(fā)朝外走。 趙寶的臉色肅然一變,被苗老太后頭那半句話懟地通紅,張著嘴,卻又不知道該和這種不講理的老太太說什么。 “苗嬸,我們支持你,加油干她?!?/br> 人群里不知道是哪個搗蛋的憑空吼了一聲,惹來圍觀人的全場哄笑,苗翠花翻了個白眼,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殺人啦,姓苗的,別以為你哥是大隊長還是副主任你就能在咱們村為非作歹了,這么些年,大家都是讓著你呢,惹急了我告上去,告你欺負(fù)三代貧農(nóng)?!?/br> 郝菊花看兒子丟了臉,真是恨極了苗翠花,無奈她光長了怎么大一個個兒,實際上家里的活地里的活很多都是出嫁的幾個閨女干的,她每日下地就是做做樣子,哪里能和習(xí)慣了每天扛幾十斤豬草來回跑的苗翠花抗衡,況且現(xiàn)在她的頭發(fā)還被抓著,頭皮生疼,整個人呈倒弓型,仰面朝天,張牙舞爪的,就是抓不到苗翠花一分一毫,因為手舉地太高,本來就有些短的衣服高高撩起,露出肚子上的幾層肥rou。 趙寶都不好意思瞧這樣的親媽,太給他丟人了。 “苗嬸,咱們馬上就是要成親家的人了,你何必要讓外人看笑話?!壁w寶不知庶務(wù),聽他媽說顧安安要嫁給他,他就還真以為他媽能和顧家人說妥,這婚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br> “你小子找死?!?/br> 早在來的路上,蕭從衍幾個就知道了老太太帶他們過來找場子的意思,原來是這恬不知恥的一家人在外頭敗壞安安的名聲,這趙寶算什么東西,連安安的一根手指頭都配不上,還好意思想要娶安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尤其是蕭從衍,秉著心中那個有點隱秘的小心思,自然更加氣憤了,看到趙寶的當(dāng)下,就想著將人狠狠揍一頓。 都是火氣正盛的年紀(jì),再說了,這事完全就是他們在理啊,打了人也不用怕,顧向武和蕭從衍兩個率先動了手。 蕭從衍的性子更精一些,拳拳到rou,偏偏到時候脫了衣服,能看到的傷卻很少,頂多就留下一層淡淡的紅印,過一些時間就消散了,可是內(nèi)里的痛卻絲毫不會少,足以讓人吃盡苦頭,卻說不出絲毫問題來。 顧向文和顧向武原本氣在頭上是沒想那么多的,但是在蕭從衍的眼神示意下,也明白了過來,改了種打人的手法。 都是沙坤教出來的徒弟,這些陰招他們自然也都是會的。 “誒呦,姓顧的,啊——住手,救命啊——” 趙寶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腐書生,長這么大連水都沒挑過一次,哪里抵擋的了三人的毒打,更何況這三個還都是練家子,打起人來可比一般人疼多了。 “打的差不多得了,人家不是說要講道理嗎,讓他奶奶給他講點道理,走,都跟我出去。”苗翠花聽著趙寶和郝菊花的哀嚎,也就抬了抬眼皮,看打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制止幾個孫子,扯著淚流滿面的郝菊花朝大隊部前頭搭起來的平臺上走去。 前些年,這大隊部裝了一臺揚(yáng)聲器,每天一早,到了開工的點,就有那擴(kuò)音大喇叭放□□,聲音響到可以傳遍整個村子,連附近的幾個村子都能隱約聽見。 “你不得好死,你個生兒子沒□□的老虔婆,我詛咒你祖宗十八代?!焙戮栈吹絻鹤颖淮?,心都碎了,一個勁地詛咒著顧家人,連邊上看好戲的人都沒放過。 “你們一個個看我家的笑話,等我兒子當(dāng)了軍官,我讓他把你們都槍斃了,一群狗玩意兒,遭報應(yīng)的天煞的?!?/br> 郝菊花喋喋不休,原本還有幾個心軟的,覺得顧家人是不是做的太過的也不說話了,這新郝的就是欠教訓(xùn),嘴巴這么臟,就得讓苗老太這個更厲害的人幫她洗洗。 “我生了三個兒子,不巧都是有□□的,但是你這個獨苗苗過了這一出,還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苗翠花絲毫不為所動,瞥了郝菊花一眼,猛地一拽她頭發(fā),又把她拽著往前頭走了好幾部。 “你想對我兒子的□□做什么?”郝菊花一臉驚恐,沒看見自己兒子的臉都綠了。 “哈哈哈哈,苗嬸,人家問你想對他兒子的那啥做什么,你倒是說說唄?!眹^的村里人想著那郝菊花是不是蠢,明顯剛剛苗嬸的話只是為了反擊她剛剛的咒罵,怎么著還當(dāng)真了,還大大咧咧地說出來,生怕別人不對她兒子的那啥做什么。 邊上人的嘲笑讓郝菊花后悔急了,昨個就不該告訴大女婿家里人她兒子要當(dāng)兵的事,不然他們也不會昨天晚上急急忙忙就來家里把大閨女給接回去,雖說送來了兩斤白.面,說是給趙寶包餃子好好補(bǔ)身體的,可是得了白面卻少了大閨女這個助手,還有小閨女,今天也不該讓她下地掙工分的,不然有了她們兩個在,至少自己就不會孤立無援了,那顧向文幾個敢對寶兒動手,還敢對招娣她們動手嗎,他們要是敢,自己就能逼著他們?nèi)⒛莾蓚€閨女,誰讓他們碰了她閨女的身子,那必須得負(fù)責(zé),這么一來,有招娣她們護(hù)著的兒子也就不會被打了。 郝菊花越想越生氣,扭過頭艱難地朝著一旁被顧家那幾個小子拖著的兒子看去,臉上似乎沒什么傷,就是不知道衣服底下怎么樣,那幾個小子塊頭多大啊,她家寶一定被打的不輕。 郝菊花越想越心痛,除了恨上了顧家人,還恨上了兩個沒有出現(xiàn)的閨女。 “大伙靜一靜,今天我苗翠花,要在這里澄清幾個事?!?/br> 苗翠花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來到了大隊部的空地前,拿起安置在桌子上的話筒,好家伙,一下子那聲音就通過大隊部屋頂上掛著的那個喇叭傳出來了,或許是音沒調(diào)好,“嗞——”的一聲,尖銳地把離得近的人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那些現(xiàn)在在地里干活的,或是在家里休息的,或是那些閑著沒事干在串門或是舉重閑聊的,都聽到了大隊部傳來的響動,手里暫時沒事的一臉興致地朝大隊部走去,生怕錯過什么好事,就連地里在干活的,也放下了手上的活,朝著大隊部的方向看,生怕自己錯聽了一句話。 “翠花又要干啥了?!?/br> 苗鐵牛想起他沒往日的作風(fēng)這心就撲通撲通跳,總覺得沒啥好事發(fā)生。 “你咋說你妹的,翠花那樣和善的一個人,別人沒惹她她會做什么過分的事嗎,虧你還是當(dāng)哥的,一點都不知道護(hù)著自家妹子,趕緊的,地里的活放下過去看看,別讓翠花被人欺負(fù)了?!?/br> 黃秀花不愧是把苗翠花這個小姑子拉拔大的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是一樣一樣的,她邊上還站著顧保田,看自家大舅哥眼神也有些哀怨。 大嫂說的對啊,他媳婦多好一個人啊,怎么在大舅哥眼里,惹事的盡是他媳婦呢,還有沒有兄弟愛了。 苗鐵牛目瞪口呆,他到底說啥了,被自家媳婦懟,還被妹婿用這種眼神看,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怎么想,苗鐵牛的心里還是很擔(dān)心自家妹子的,放下手上的鏟子趕緊朝大隊部趕去,地里干活的人看苗鐵牛都走了,心里頓時蠢蠢欲動,也三三兩兩的跟了上去。 一會兒的功夫,這大隊部前的空地上積滿了人,比往日開例會還熱鬧。 “我苗翠花的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從來不會去想著占人家一點便宜,但是也絕對不能忍著別人騎到我脖子上拉屎撒尿。” 苗鐵牛幾人過來的時候,苗翠花正說到這句話,他看著臺上的幾個侄孫子,還有兩個被不知誰貢獻(xiàn)出來的繩子綁成粽子的好菊花和趙寶,差點沒暈過去。 這是□□呢還是設(shè)私型呢,他這妹子還真敢給他惹事。 “翠花你干啥呢?!泵玷F牛自從當(dāng)了副主任那可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這郝菊花在外頭散布的風(fēng)聲他是一點都不知道,黃秀花也一臉莫名,或許是那郝菊花還算有點腦子,散播謠言的時候,盡挑那些和苗家顧家不熟的人家,想等著事情徹底鬧大了,這周邊的幾個村子也全傳遍了,讓苗翠花不得不承認(rèn)這件事。 看誰想著就是有那些想要看好戲的,在郝菊花沒有預(yù)料到的時候,就把這事捅到苗翠花面前了呢。 “苗鐵牛,你看看你妹子,看看她和你那幾個好侄孫把我兒子打成啥樣了?!焙戮栈饧t了眼,剛剛還在一個勁謾罵的人看到苗鐵牛一出現(xiàn),一下子就開始裝起無辜來,未語淚先流,好像被欺負(fù)地活不下去了似的。 “大媽,你可別誣賴我們啊,你兒子可好著呢?!?/br> 顧向文忒壞,一把扯開了趙寶的衣裳,露出他比一般女孩子還白嫩的上半身,上頭也就幾個略微泛紅的印子,幾乎沒什么傷。 一些圍觀著看熱鬧的小姑娘小媳婦不好意思地捂著臉,透過指縫瞧著這趙家的寶貝疙瘩,然后又害羞的扭過臉去。 上了年紀(jì)的老婦人就不怕了,她們?nèi)澦夭患?,尤其前個一起去過縣城,陪著孩子報名的,還大聲談?wù)撈鹆粟w家這寶貝疙瘩的屁股蛋子,又白又嫩,估計這村子里找不出第二個那樣晃眼的屁股,說著說著,時不時引起圍觀人的哄笑。 趙寶什么時候經(jīng)歷過這樣的嘲諷,士可殺不可辱,他是真真的恨上了顧家人,決定等顧安安嫁過來,一定要在她身上把這些屈辱給討回來??墒撬耆珱]有想過,顧家要是愿意把閨女嫁給他的話,今天就不會有這么一出了。 不管怎么樣,趙寶身上白白嫩嫩幾乎沒有任何傷痕,完全戳破了郝菊花剛剛說的她兒子被毒打的這個虛假事實,即便是圍觀過剛剛顧向文幾兄弟大人的人,也覺得這顧家人還挺厚道,估計沒下死手,只是稍稍給那個不會說話的趙寶一點教訓(xùn)。 “大哥,你忘了爹媽臨時之前咋說的了,你還說要好好照顧我呢,今天你為了這幾個欺負(fù)我的人吼我?!泵绱浠▊哪兀稚系脑捦惨矝]放下,淚眼婆娑地看著臺下的大哥,似乎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起來。 農(nóng)村婦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是常有的事,隨時隨地都能倒地嚎啕大哭,可這樣的事在苗翠花身上發(fā)生是幾乎看不到的,苗鐵牛一下子這心就軟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是個東西了,爹媽臨死前說了,他們就兩兄妹,以后就要相互扶持了,尤其他這個大哥,一定要把meimei照顧好了,不然他們在地底下也不瞑目啊。 媳婦說的對,翠花那性子,別人不招惹她她會招惹別人嗎,一定是那郝菊花母子搞出來的麻煩,他居然為了兩個外人說教自己的妹子,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苗鐵牛懺悔,他自我批判,不就是這么回事嗎,捅出簍子來,大不了他幫meimei兜著,反正他也一把年紀(jì)了,這副主任的位置還能做幾年啊。 “花兒啊,那你悠著點啊?!?/br> 苗鐵牛咬了咬牙,對著苗翠花說到,算是徹底放手不管這件事了。 “那還用你說?!币幻胫畠?nèi),苗翠花眼底這眼淚就收回去了,哪還有剛剛那可憐的小模樣,顯然又在驢她哥呢,也偏偏苗鐵牛最吃這一套,看著一下子翻臉不認(rèn)人的妹子,苗鐵??傆X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一口老血憋在心口,可是看著邊上都不當(dāng)回事的人,尤其是閃著眼睛看著臺上的熱鬧的媳婦,和一臉心疼看著自家媳婦的妹婿,苗鐵牛覺得,自己可能生下來就是被他妹欺負(fù)來的。 “郝菊花,我問你,你是不是對外胡咧咧我要把我孫女嫁給你家蠢蛋。”苗翠花踹了郝菊花一腳,鬢角高高吊起,很是不滿地看著她問道。 “咋的了,我兒子樣樣優(yōu)秀,配你孫女那還是你孫女高攀了呢?!焙戮栈ńK于明白了,這顧家人為啥打上門來,只是她不明白,自家兒子那可是未來的軍官,別人擠破腦袋都攀不上,她給那顧安安一個飛上高枝的機(jī)會,她有啥好不滿的。 “放屁——”苗翠花忍不住爆粗,她已經(jīng)懶得估計在金龜孫女婿裝樣了,因為她隱約意識到了,自己那溫柔慈祥好奶奶的人設(shè),似乎一開始就沒立好過。 “你家蠢蛋什么東西,還敢覬覦我苗翠花的孫女?!泵绱浠ㄌ籼薜乜戳粟w家那軟腳蝦一眼,個子沒從衍高,體格沒從衍壯,臉也沒從衍長得好,腦子似乎也不靈光,就這樣的人,能比的上她老人家一早就給孫女□□起來的孫女婿嗎。 “我兒子那可是未來的軍官,你孫女現(xiàn)在也就是個初中生,說起來也是她配不上我家兒子,要不是看你家有點錢,我會愿意讓我兒子娶你孫女?!?/br> 郝菊花氣憤難耐地說到,在她眼里,自家兒子自然是最好的,擱以前,就是公主都配得上,現(xiàn)在就娶個泥腿子家的姑娘,那是虧待了她兒子。 趙寶原本有些萎靡的模樣,聽了郝菊花的話又微微來了些精神,背挺的直直的,高傲地抬起眼看了看臺下的眾人。 “苗嬸,我敬你是長輩,今天這事只要你當(dāng)著大伙的面給我賠禮道歉,我就原諒你,咱們兩家的婚事,也能照舊?!壁w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一般人遭遇了這樣的事,可不會有那胸襟,自己果然和這些粗俗的鄉(xiāng)下人是不一樣的。 “啪——”苗翠花直接甩了趙寶一巴掌,她這力道可不輕,趙寶那半張臉頓時就腫了起來。 蕭從衍見狀,收回了自己要伸出去的手。 “大伙兒聽聽,她兒子要當(dāng)兵了,我老太太好害怕啊,打了軍人會不會有人來抓我啊?!崩咸牧伺男乜冢紫聡^的村民說到。 “哈哈哈哈。”知道實情的村民哄堂大笑,這軍隊就算要來抓,那也是來抓趙寶啊,誰承認(rèn)他是軍人了,冒充軍人,那可是不小的罪呢,也就是這郝菊花傻,聽風(fēng)就是雨的,這和他們一起去縣城報名招兵的就他們一家姓趙的嗎,光聽個姓就樂的找不到北了,還敢攀扯苗老太的掌中寶,活該受這番罪。 凡是家里疼閨女的,都看不慣這郝菊花母子的作風(fēng),他們這樣廣泛傳播謠言,毀的可是人家閨女一輩子呢,要是換一個人家,性子不似苗翠花這么潑辣的,也就兩種選擇,一種,是吃了啞巴虧,干脆就把閨女嫁到他們家去,第二種,就是把閨女遠(yuǎn)嫁,嫁到不知道這事兒的地方,可無論選擇哪一種,都是那些疼閨女的人家受不了的。 將心比心,但凡為閨女考慮過的,怎么舍得她有郝菊花那樣一個婆母,或是嫁的遠(yuǎn)遠(yuǎn)的,十年八載的見不到一面,那不是剜爹娘的心嗎。 因此看著苗翠花這么教訓(xùn)他們母子,他們只覺得暢快,而不會覺得過分。 “你們笑啥,等我家寶出息了,要你們一個個都好看。”郝菊花氣憤地看著邊上看熱鬧的人,尤其是顧家人,以前她或許還不會這么明著撕破臉,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兒子要當(dāng)軍人了,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就連苗鐵牛這個大隊長,公社的副主任都得高看他們一眼,她作為軍人他娘,憑什么怕這群鄉(xiāng)下泥腿子,以后他們還得扒著她呢。 郝菊花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因為苗鐵牛這樣的村官,頂了天了或許也就是個公社主任,再往上爬,他又沒有拿得出手的學(xué)歷,而且年紀(jì)又大了,不太可能升官了,而當(dāng)兵就不同了,一步步爬上去,要是能當(dāng)個長官一輩子留在軍隊里,或是專業(yè)到地方,做個小干部,那也是村里人惹不起的存在。 只可惜,趙寶他沒那個機(jī)會啊。 “趙打鐵,你昨天不是說你兒子鐵蛋要當(dāng)兵了嗎,怎么滴了,是你聽岔了,搞錯名字了。”一個粗獷的男聲對著一旁抽著旱煙的趙打鐵大聲問道。 “就是啊,苗隊長,你說一聲啊,這初選過審的姓趙的到底是趙寶呢,還是趙鐵蛋呢?!?/br> 不少人跟著起哄,苗鐵牛還沉浸在再一次被meimei給耍了的悲痛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當(dāng)然是趙鐵蛋了,你們啥時候聽我說過是趙寶呢,就他那體格,三兩下就被趙鐵蛋撂倒了,這軍官又不是笨的,哪里會招他不招趙鐵蛋啊?!?/br> 苗鐵牛這話一出,不止是郝菊花,趙寶的心都涼了。 雖然趙寶自詡文人,夢想是考大學(xué),可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當(dāng)兵這么件虛榮有面子的事,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只要高考一天沒恢復(fù),他唯一的出路就是當(dāng)兵,不然,即便父母再疼他,他將來也不過就是留在這農(nóng)村里,下地干活,娶個媳婦生幾個孩子,終此一生。 “你們胡說,我家寶咋不是軍人了,苗鐵牛,你為了你妹啥瞎話都肯說啊,我要去告你,告你濫用職權(quán)?!边@個詞還是郝菊花從兒子口中學(xué)來的時髦詞,活學(xué)活用都給用上了。 “你去啊,我巴不得你去,要是查出來確實不是你兒子,我是不是還能告你污蔑國家干部啊?!?/br> 苗鐵牛看著郝菊花母子就來氣,一家子傻子,害的他還吃了meimei的嗆火,要是知道原來這一家子是在背后掰扯安安的婚事,他一開始就不會攔著他meimei,懟死他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