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見他仍然盯著她的樣子,趙松梅忙道:“好了好了,已經(jīng)看好了?!泵拇策厭徚讼聛恚S口問道:“四哥呢?” “在里屋睡著呢?!闭f著又掃了她一眼道:“說是怕睡著了不小醒碰到的傷處,所以就跑里屋睡了?!币馑际置黠@,人家小四懂事,而小五你還故意去按壓的傷處。 趙松梅沒聽懂似的,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反而臉上帶笑的道:“二哥你餓不餓,趕緊吃幾個野外果子吧!” 原本還克制著,這會兒一聽她這話,只覺得肚子一陣咕咕叫,也沒心思再跟他們廢話,將野果子往桌上一放,從里面挑了三四個不大不小的果子,直接放嘴邊就咬。 “酸,真酸?!壁w松松連咬了兩三口吞進(jìn)肚里,這才得閑說道。 “當(dāng)然酸了,不酸也輪不到咱們,早被人給摘光了,就這幾個還是長在樹杈上面的,下面的早就沒影了?!壁w松林接話道,他聽趙松梅的吩咐,拿了藥材去洗干凈,這會兒才回屋。 說完也不理會他二哥,直接開口問道:“小梅子,這藥草咱們要怎么弄?!?/br> 趙松梅也不客氣,從藥草中挑選擇了幾株道:“這個,這個,將葉子摘下來,然后揉碎了,直接涂抹在傷處?!?/br> 她的話音剛落,趙松林就從她手中奪過藥草,按照她的意思,摘下葉片來。 “這個金不換要怎么用?”趙松林問道,小梅子說這是神藥,他也就最看重這個了,最好是讓一用了,馬上就好起來,明天就活蹦亂跳,不痛不癢,半點(diǎn)傷處都沒有,這才能無愧于神藥的名頭。 這是他的心聲,也虧得趙松梅聽不見,不然準(zhǔn)得吐血。 趙松梅拿著三七在手,想了想道:“要是咱們有酒就好了,這東西用來泡酒,什么時候有個跌打損傷的,倒一點(diǎn)出來抹抹,不說能立馬見效,少說第二天也能減輕癥狀?!?/br> “酒啊,咱們可沒錢買那玩意兒,不過阿爺屋子里有一壇的,也就逢年過節(jié)的拿出來喝幾口,平白無故的也不會舍得喝。”趙松林接話道,腦子里卻轉(zhuǎn)頭小點(diǎn)子,想著有沒有可能從阿爺那兒弄點(diǎn)出來。 趙松樹連吞下四個果子,肚子已經(jīng)略有些飽腹感,見這兩只小的說得熱呼,忍不住的潑冷水:“就你們這樣隨便在山上找點(diǎn)野草回來,就能治傷么,說出去誰能信,還在這兒琢磨著想糟蹋好東西呢?!闭f著就伸手點(diǎn)頭趙松林的額頭道:“我說你可別打歪主意,不然這個家里,真沒咱們待的地兒了?!比前敻斪泊蟛?,會有完全不同的后果。 這話說得很在理,趙松梅也點(diǎn)頭,忙說道:“三哥,你可別打阿爺?shù)闹饕?,咱們這藥就這么用也有用的?!敝皇切Ч麜詈芏?。 “嗯!”趙松林低頭搗著藥,心想著這次已經(jīng)牽連大家了,再闖禍已是不敢的,心里也沒敢再打主意,只使勁搗著草藥。 趙松梅接過他搗好的藥泥,直接向床邊的趙松柏走去。 “真要用這個草糊糊啊!”趙松樹怎么也不相信這就是藥,所以就用了草糊糊這樣的字眼來稱呼。 “說什么呢,這是藥,小梅子都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二哥你就不要來添亂了?!壁w松林氣力大,手一伸,直接將趙松樹給拔到了邊兒上,空出地方來。 趙松樹見他們不用上一回是不死心的,他親眼看著他們搗弄的草汁,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壞處,也就由著他們?nèi)チ?,只嘴里不忘提醒道:“小五,下手輕點(diǎn)啊,別弄疼了。” 趙松梅對他的話置若未聞,這也是她的好不好,只安心的將藥草汁給涂抹在他紅腫的后背上。 第二十二章錢氏算計 “清兒,給我打盆水來。”錢氏在屋內(nèi)歇了個午覺,睜開眼朝門外喚道。 “哎娘,這就來?!笔畾q的趙松清,個子修長,眉目秀氣,在錢氏的教導(dǎo)下,很有些大家閨秀的范兒,只可惜身為農(nóng)婦的錢氏,對那些禮儀也知之半解,以至于趙松清也就學(xué)個樣子。 “娘,水來了,可要女兒侍候你?!壁w松清很是賢惠的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卞X氏就頭熱水洗了個臉,又將一雙粗燥的手掌,放在熱水中泡了泡,好一陣后才將手拿出來,將手給細(xì)細(xì)擦干,這才取過旁邊的雪花膏往臉上抹。 “這女人家啊,就是要好好保養(yǎng)著,不然上點(diǎn)歲數(shù),就看著像七老八十了?!卞X氏對著銅鏡,這話卻是說給女兒聽。 “可不是啊,瞧娘看著是越來越年輕了?!壁w松清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奉承道。 錢氏給她說得高興,臉上也帶出溫柔的笑意:“我啊,這也是沾了你哥哥的福,要不是你哥哥出息,這個家里誰還拿咱們當(dāng)回事?!?/br> 趙松清臉上知意不減道:“這也是娘當(dāng)初堅持要讓哥哥去進(jìn)學(xué),不然哥哥也沒有這個造化,說來說去,這還是娘的功勞?!?/br> 錢氏給她說得更開心了,伸手點(diǎn)頭她道:“你這張小嘴可真會討人開心,說吧,又想添什么物什了,娘今兒高興,只要不花太多錢,娘都答應(yīng)你。” 趙松清聽得一喜,滿臉歡喜的道:“花不了多少錢,昨兒大花找我玩,給我看她新買的珠花呢,那樣式據(jù)說是從京城里傳來了,新穎別致,以前從沒見過?!?/br> “京城傳來的,也難怪入得了你的眼,說起來你這小東西,眼光比娘都強(qiáng),這樣的東西肯定不便宜,說說吧,要多少錢?” “不多,只要一百個大錢?!壁w松清淡然道,她雖是個農(nóng)家女,可眼界比一般村姑可強(qiáng)多了,不說別的,每月從她娘手中流出去的銀錢,可都抵得上普通人一家的開支了,遠(yuǎn)的不說,就前幾天娘就又讓爹爹給哥哥送了二兩銀子,二兩銀子可不少,可這在他們家,也只是給哥哥去一趟詩會的花用,她要一百個大錢買朵珠花怎么了,相對于二兩銀子,這才多少? “一百個大錢啊,也不算多,咱們家的姑娘,是該打扮得漂亮些?!卞X氏一口就應(yīng)下,隨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拉了她的手過來,輕拍道:“過幾天是你哥哥師娘的生辰,到時候你就戴著新買的珠花,咱們一起去賀壽?!?/br> “娘要帶我去縣城!”趙松清一臉驚喜的問道。 錢氏點(diǎn)頭,笑看著她道:“你也大了,是該出去見下世面,我就盼著你哥哥出息,連帶著你也能沾點(diǎn)光,再過兩年,你也該說人家了,若是你哥可有功名在身,那咱們也是書香之家,你的親事自然就更不同。” 有什么不同,趙松清已經(jīng)十歲,又哪里會不明白,哥哥沒有功名,她也就是個農(nóng)家姑娘,一個村姑,就是往高了說親,又能說到什么人家,有功名在身的話,那就不一樣了,怎么也能說成是個秀才家的小姐,這村姑和小姐,那可就天差地別了。 常在村里行走,聽著三姑六婆說著種種閑話,她耳聽目濡,懂得也就多了些。 “先生是住在縣城的人家,跟咱們家自是不同的,到時來往的客人家眷中,沒準(zhǔn)還有身份更高貴的姑娘小姐,你一則也見見世面,再則也要學(xué)學(xué)人家,是怎么說話行事的,以后少不得你也能跟她們?yōu)槲?,可不能給你哥哥鬧笑話?!卞X氏教導(dǎo)道。 她也就是一個普通農(nóng)家姑娘,最多也就是去鎮(zhèn)上時,見識過一些,穿戴得華美些的姑娘,她看著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羨慕了一陣,若是近距離接觸人家的小姐,她還真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娘,人家是小姐,又怎么肯我一起?!笨梢幌氲阶约阂材苤蒙碛谀切┬〗阒校腥挥X得自己其實也是個小姐的命,心里又覺得一陣火熱。 “你這傻孩子,若是你哥哥身份不同,那些人算什么,還不緊著巴結(jié)咱們,若是你哥哥做了官,那咱們就是官家夫人小姐了,身份就更不一般?!卞X氏信心十足的說道,就好像她的兒子已經(jīng)是官身,她已經(jīng)是官家夫人一般。 官家小姐?趙松清使勁的想著,官家小姐該有什么樣的氣派,可是她想來想去,最多的也是能有漂亮穿不完的衣服,還有亮晶晶的金銀首飾,天天換著戴不重要,還有身上要撒香粉,手上要每天抹雪花膏保養(yǎng)…… 想到這兒,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糙了。 錢氏也看到她的動作,想了想道:“以后家里的活兒,你就不用干了,我讓三房的幾個去做,你這手啊,一看就是做小姐的手,可不能干活生繭子,就這么著,從現(xiàn)在開始保養(yǎng)著,柔柔嫩嫩的,好才是姑娘家的手?!?/br> 趙松清一聽這話,真是驚喜過望,比給她一百個大錢買珠花,更讓她來得高興,她一個小姑娘家,那里耐煩干活,頓時樂得手舞足蹈:“謝謝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娘親?!?/br> 錢氏見她高興,心情更是好,隨意問道:“三房那幾個有沒有鬧,可有偷偷溜進(jìn)廚房偷東西吃?” 趙松清搖了搖頭:“廚房那邊娘不是讓我盯著么,他們都沒有進(jìn)過廚房,只是之前他們回屋里時,聽到三狗兒的哭聲,不知是挨罵了還是挨打了。”她仔細(xì)的回想了一下道。 錢氏臉上掛起輕蔑的笑道:“所有人被他連累得沒飯吃,挨打才正常,可就只哭那么幾聲,看來沒打狠,到是便宜他了?!毕氲饺穬壕垢翼斪菜?,現(xiàn)在想想,心里都還有火氣呢,不過不用著急,她手段多著呢,慢慢收拾他們,他們要是還不肯出這個門,那就別怪她心狠,誰讓他們現(xiàn)在就是個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