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管家也被這大手筆的聘禮震驚了一番,但好歹是將軍府的管家,見多識廣,比這更大的場面都見識過呢,所以震驚之后,回神也很快,當(dāng)然了,對于這位大姑爺,他前后的態(tài)度又不一樣了。 雖然之前也沒有露出輕慢之色,但總歸不是那么恭敬,畢竟一個小小的校尉,娶他們府上的姑娘,那可是高攀了,可如今這聘禮一顯,足可見對方也不是沒有家世的,人如此出眾,又有家族維護(hù),以后升官發(fā)財,指日可待,他一個管家,還有什么理由看不起人? “給…給他!”蔣氏猶在云里霧里一般,原本還想著,在交換庚帖的時候,刁難刁難對方,也好讓他知道,將軍府這門親,也不是那么好結(jié)的。 誰曾想,她沒能刁難到人家,反倒被人家這大手筆的聘禮,給著實震驚了一番。 管家沒敢待慢,忙取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庚帖,與趙松林互換了庚帖,這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來了,隨后便可商議婚親,這些事務(wù),本應(yīng)該是長輩出面來辦的,但趙松林并無長輩在云州城內(nèi),所以他便自個來了。 所幸的是,云州城地處邊關(guān),本就屬荒蠻之地,再則將軍府也是行事粗礦,并不太講究這些規(guī)矩,雙方也就這么湊合著,按著一應(yīng)規(guī)矩,將程序走完了。 事兒辦得那叫一個順暢,全程之中,蔣氏半點(diǎn)沒有刁難,對著趙松林,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要說趙松林并不是本地人,她所能打聽到的,也只是他在本城的情況,可誰知道,這看著不起眼的小子,身后還有個大家族在撐著,讓她一時有些懵,也不知趙家究竟是個什么情況,所以也不敢將人給得罪了,如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兒就如此順序。 而在后院的尹香雪,知道趙松林要來送聘禮,早就讓丫頭盯著呢,原本還想,若是蔣氏有意刁難,她還準(zhǔn)備出去解救他于水火,可誰知道,蔣氏直接讓聘禮給震驚住了,竟什么事兒也沒生,倒讓她無用武之地了。 不過趙松林竟能置辦出這樣一份聘禮來,也著實讓她十分意外,以往趙松林也會跟她說一些家中的情形,可卻從沒有說過,他家中竟是如此巨富,她在有心想嫁給他之前,還做過跟著他一起吃苦的打算,如此看來,那樣的苦楚,她也不用吃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送別 進(jìn)城兩日后,趙松材就收拾起行裝,整裝待發(fā)了,與之同行的,自然是他的同窗兼好友陸昭遠(yuǎn),連帶著不放,送弟弟去趕考的趙松樹。 柳文唏騎著馬,一大早就趕來相送了,連帶著崔氏、趙松梅,也一并在送行的隊伍之中。 “這次去府城,怕要耽誤些時日,家里就托累你照顧了?!壁w松樹跟崔氏一路小聲說道。 “夫君放心,家里我會照顧好的?!贝奘弦蝗缂韧臏赝褓t惠,笑意盈盈。 趙松樹說話間,不經(jīng)意抬著看了一眼正跟趙松材說話的小梅子,不由輕輕一笑道:“小五久不來縣城,這次好不容易出趟門,你便留她多住幾天吧,正好把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些?!?/br> “是,夫君。”崔氏也抬眼望過去,笑道:“我倒是想留meimei多住幾天,只怕她總念叨家里,想回去呢?!毕胍酝齺砑依?,也不過是住上三兩日便要回的。 這個小姑子,說好侍候,也是頂好侍候的,從不對下人亂發(fā)脾氣,更別提她這個嫂子了,多數(shù)時候是客隨主便,從不為難人。 說不好侍候吧,她這個性子,也是個認(rèn)死理兒的,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雖是嫂子,卻也無法違背她的意思。 誰讓家里,人人都寵著這個meimei呢,她要是做點(diǎn)什么讓她不喜歡的事來,只怕在家中就要承受千夫所指的壓力了。 這對她來說,也確實有些難為,所以,一向她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她從不會過多管束,畢竟小姑子主意正得很,她只要流露出半點(diǎn)心思,只怕就會引起矛盾了。 家里就這么一個小姑子,寵得上天入地,都仍她妄為的,她一個做人家媳婦的,還能說什么。 一行人,一路相送到城門口,該說的話,趙松梅也早就叮囑過了,這會兒倒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只不過說些一路平安的話。 “祝四弟榜上有名,馬到功成,嫂子就不遠(yuǎn)送了?!贝奘闲Φ靡荒樀皿w的說道。 “多謝二嫂,二嫂也要保重身體?。 壁w松材客氣道。 他們雖同住在縣城,但不住同一處宅子,這叔嫂兩個,也是生疏客氣得很。 “meimei也不必送了,跟嫂子一塊兒回去吧!”趙松材沖他們揮揮手,隨即又對柳文唏道:“柳兄,就此別過!” “趙兄、陸兄,二位多保重!”柳文唏拱拱手。 一番話別,一行人這才出發(fā),眼看著幾人行出了城門,越走越遠(yuǎn),至到看不到身影為止,三人這才回轉(zhuǎn)身來。 “小五,看上去沒什么精神呢!”柳文唏搭話道。 “二哥、四哥都出門了,我怎么能有精神呢!”趙松梅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隨之轉(zhuǎn)頭道:“柳哥哥也回吧,我跟嫂子也要回去了,元哥兒跟茵姐兒在家,我跟嫂子也都不放心?!?/br> 一聽這話,柳文唏頓時泄氣,他本還想約她出去走走呢,以往他們也沒有獨(dú)處的時候,但凡外出,身邊總會跟著趙松材、陸昭遠(yuǎn)一塊兒,連私下說句話的機(jī)會都沒有。 這會,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兩人,他竟還是找不到機(jī)會么? “那我順道,送你們回去吧!”柳文唏有些無奈的笑道。 “那就有勞柳公子了?!贝奘下犞麄冋f話,笑著接道。 柳文唏,她也是見過幾次的,縣令公子么,也是不容人慢待的,眼見小姑有拒絕的意思,她怕惹人公子不高興,便插了一句嘴。 話都如此說了,趙松梅還能有什么意見,只得對柳文唏笑了笑,算是也認(rèn)同了。 柳文唏見到她這笑容,心情大好,對崔氏頗為禮貌的拱手道:“二嫂不必客氣,在下以往與趙二哥也是極熟的,說起來,都不是外人?!?/br> 崔氏見他一點(diǎn)也不擺公子哥的架子,心中對他也多了幾分好感,需知,士農(nóng)工商,商戶地位低下,而當(dāng)官的么,自然是高高在上,做閨閣小姐時,還沒這么大體會,做了婦人之后,時常出席一些宴會,感受其深,其中冷暖自知。 而明知自己身份高貴,卻又表現(xiàn)得平和知禮,這就更難得了,且剛剛還稱呼她什么,二嫂?!崔氏也算是個敏銳之人。 之前瞧著這柳公子在跟小五一起說話,還當(dāng)真當(dāng)他風(fēng)度翩翩,平易近人呢,這會看著,他瞧小五那眼神兒,不由哂然一笑,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無緣無故的平易近人呢。 崔氏上了前面一輛馬車,而趙松梅的馬車,側(cè)跟隨其后,柳文唏騎著馬,慢悠悠的靠著車窗而行。 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跟趙松梅隔著車窗說話。 “小五,你這次在縣城待幾日,明兒可得閑,不是說去春風(fēng)樓么,也或者迎賓樓也行??!”柳文唏騎在馬上,這么慢悠悠的晃著,春日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意融融,舒坦的微瞇了一下眼睛,只覺得這春光無限好。 “可能會待幾天吧,我在縣城有幾個鋪?zhàn)樱@次出來,總要去看看才好,再說春風(fēng)樓,四哥不是不讓去嘛!”趙松梅慵懶的說道,這馬車搖晃得人昏昏欲睡??! “我還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聽你四哥的話了?!绷倪窈眯Φ恼f道,隨即又問:“還是說,你其實不想跟我去?” “嗯,說起這個,我還真得跟你好好說說,現(xiàn)在咱們都長大了,不是小時候,年紀(jì)小,哪兒都能去,也不必顧及什么,現(xiàn)在人長大了,卻不能再那么肆意妄為了,你們男兒家還好,我們女兒家這名聲,可重要了,四哥臨出門前,可叮囑了我好一番話呢?!?/br> 說起這個,趙松梅更覺得無精打采了,身為女子,是多么的不容易?。?/br> 想她在一個男女平等的世界里活了二三十年,早就習(xí)慣了那樣的生活規(guī)則,如今雖然也十分了解這時代的規(guī)則,但有時候行事起來,頗多顧及,著實讓她覺得煩悶。 身為女兒家,身上就有一道無形的束縛,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被被人關(guān)注著,稍微有點(diǎn)出格的言行,等待她的,就極有可能的是,無盡的嘲諷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