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你能干什么,可別搗亂!”趙松梅有些好笑道,別說宋天平一個大男人,就是她自己,學了這么些年梳頭,也不見得能梳好,多數時候,還是丫頭幫著梳呢,再則今兒認親,不同一般時間,萬不可不端莊。 “我?guī)湍闶猃R整,再讓丫頭來。”宋天平自是不會梳頭的,但也不妨礙他來獻殷勤。 果然如此,趙松梅越發(fā)覺得好笑起來,就連身邊的丫頭,臉上都帶了些促狹的笑意,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大少爺,她們今兒也是開眼了,但誰也沒敢真的笑出來,要是把大少爺笑得不好意思了,或是覺得在大少奶奶面前丟了臉面,可有她們的苦頭吃了。 趙松梅也不好再三違逆了他的意思,便由著他梳幾下。 宋天平的動作十分溫柔,倒還真沒看出來,想他堂堂一個武將,手下功夫自是不差,不想梳起頭來,也能這般輕柔。 一下下的梳了下來,隨后便被趙松梅抓住了手,嗔道:“時間不早了,再這么耽誤下去,咱們該會去遲了?!?/br> “好,改日我再幫你慢慢的梳?!彼翁炱巾槃輰⑹嶙舆f給了梳頭的丫頭,人卻沒有離開,卻是坐在旁邊不錯眼的看著她。 香兒取了一套紅玉石的頭面來,丫頭挽好發(fā)髻,便著手將頭面佩戴起來。 “嗯,這套頭面真漂亮,看著很喜慶?!彼翁炱蕉⒅屏税腠懀抛龀鋈绱它c評。 這套首飾是特意選在今日戴的,成婚的第二日,紅寶石最為應景,身后的頭發(fā)全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晰的脖頸,在紅寶石的映襯下,越發(fā)襯得她膚若凝脂,搖擺間,晃動的頭飾,也不乏靈動。 宋天平差點沒看愣了眼,他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一套合適的首飾,真的能讓人增色三分。 原本就覺得很漂亮的人兒,如今在紅寶石的映襯下,讓她有種美絕人環(huán)之感,生生讓人移不開眼。 “只是頭面漂亮嗎?”趙松梅不由嘟了下嘴,她覺得這言外之意,是說她不漂亮了。 “不,人更漂亮。”宋天平幡然醒悟,忙實誠的說道。 “我看,是你嘴里的話,更漂亮?!壁w松梅笑嗔了他一眼。 兩人以前,也時有來往,如今相處起來,竟也熟絡得很,半點沒有隔閡之感。 宋天平猶其享受這般自在說話的感覺,以往對父親,總是恭敬有禮,兄弟間也沒有親情,能客客氣氣說幾句,也算不錯了。 他曾見過趙家兄妹相處,直覺得那樣的,才是家人的感覺,而如今,他也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趙松梅對著他,含笑帶嗔,若是一般夫妻,可能會覺得無禮,可在他看來,夫妻間就該這么相處才對。 趙松梅費了不少時間來打扮自己,宋天平也耐心十足的等著她,隨后又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填了填肚子,兩人這才攜手而出。 花廳里,宋清輝已經在等著喝媳婦茶了,旁邊的位置空著,在他的下首,宋天遠夫妻各自應坐,而以往一般有什么事時,楚姨娘都會站在他的身后,這會兒卻是空空的不見人影。 昨兒楚姨娘身子不適,他也勞累了一天,得知沒什么大礙,也沒過去擾她,自個在書房里將就了一夜,今兒又沒見人影,不由就開口問了句。 “你姨娘如何了?怎么還不見好么?”宋清輝開口問道,倒底是上了些年紀,昨兒那般忙亂一天,又耗費不少心神,今兒看上去,就有些沒精打采。 宋天遠也好不到哪兒去,昨兒招呼客人沒怎么盡心,但晚間的時候,卻是將我余的精力發(fā)泄到了嬌姨娘那兒,這會兒時辰也尚早,不時還打著哈欠。 “昨兒看了大夫,開了些藥,想是無礙的,只怕是精神欠缺些,我之前去看過她,她說今兒也沒她的位置,佇在這兒礙眼,不若在屋里好好養(yǎng)養(yǎng)神?!彼翁爝h將楚姨娘的話轉訴了一遍。 “嗯,沒精神那就好好養(yǎng)著吧!”宋清輝淡淡的應了一聲,仿佛完全沒聽懂他這話中有話的。 宋天遠不由皺眉的看了他一眼,也是沒弄明白,他這是聽懂了裝不懂呢,還是真的就沒聽懂,心想著,以他老子這性子,沒準就是后者,這般明顯的話,他也聽不出來,他也是深感無賴,卻是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姨娘想扶正這事兒,也不是那么簡單能辦成的,隨即便也不再言語。 齊氏坐在宋天遠提下首,臉上的神情略顯憔悴,可以看得出,縛了不少的粉,可看著仍是沒精神的樣兒。 想是昨兒受了訓斥,晚上也沒歇好,這般就沒精打采了些,宋天遠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更別提說些關心之語,齊氏估計也是不在意這些了,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只靜靜的坐著出神。 第四百四十八章認親禮 宋天平與趙松梅兩人來到花廳時,便見幾人沉默無語,靜坐無聲,甚至臉上連點喜氣都沒有,看得宋天平臉色也跟著有些不好了,他大喜之日,鬧得一團亂不說,今兒認親禮,竟也個個都板著個臉,像他欠了他們似的。 有心想發(fā)一通火,只臉色才一垮下來,趙松梅便伸手捏了捏他,微笑著沖他搖了搖頭。 宋天平看著她的笑臉,心中那團火氣,便也隨之消散,心想著,這些人是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心中之所以覺得生氣,是因為覺得他們太過怠慢了趙松梅罷了,既然她都不放在心上,自己也大可不必在意。 心中怒氣平息,兩人相攜,慢慢往前走去。 “父親!”宋天平微躬了下身,平靜無波的喚道。 “嗯,來了!”宋清輝淡淡的應了一聲,瞧了眼下面站著的兩人,眼神中也沒多少情緒,昨兒確實累壞了,到現(xiàn)在還有些沒緩過來呢。 正待開口要說些什么,門口便傳來一陣響動,一陣步履匆匆,但走進門口時,便就又停下了。 只見宋清輝眉心一皺,正想罵一聲沒規(guī)矩,但抬眼看去,剛要出口的話,便又收了回來,只臉色一沉道:“怎么這時候才過來?還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毙南胫?,這家里也真是夠亂了,昨兒鬧出亂子,丟了大臉不說,今兒連這些小輩都沒了規(guī)矩。 “父親!”兩道異口同聲的清稚嗓音,同時喚道。 宋清輝唬著臉,瞪著下面兩個清瘦的少年。 “父親,非是我們來遲了,是昨兒有婆子傳話,說是認親禮定在已時,說是與大嫂,勞累了一天,起不了太早,所以……兒子也是剛得了信兒,才匆匆趕來的。”三少爺宋天清,倒底要年長一些,忙受責備,忙凜明了事實。 宋清輝聽著,眉心都快打結了,這都是什么事,哪個婆子這般胡亂傳話。 “你呢?”宋清輝抬眼問著另一個。 “兒子也是如此!”宋天明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話都不敢說得太大聲。 才說著話,外面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十五六歲,眉目清秀的姑娘,帶著丫頭氣喘吁吁的小跑了進來,見屋中情形,也顧不得歇氣,忙上前行禮。 “父親,女兒來晚了!”神情頗為忐忑。 “你怎么也來晚了?”宋清輝已經氣過了頭,現(xiàn)在語氣倒還算平穩(wěn)。 他昨兒累狠了,晚上躺下,早上都有些不想起身,好歹還想著要認親,撐著過來,也是沒精打采,完全沒注意,家中幾個小輩都還不曾到場,這會兒一個個都來遲了,本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人家新娘子才進門,就讓人看到這么沒規(guī)矩的一面,他自個都覺得在兒媳婦面前失了面子。 “女兒以為是已時,不想卻是辰時,都是女兒的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