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銀子收下了,自然是要辦事的,趙松梅心想。 果不其然,香兒便接著說道:“那三冬收了銀子說,愿意聽大少奶奶的吩咐,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 趙松梅聽著,輕輕一笑,這個三冬,是候爺身邊最得用的小廝,比不得出門跟著的長隨,但院里的一些事務,也是他著手料理,宋清輝并不是一個多貼心的人,對下面侍候的奴才,也不甚關心。 這個三冬,家中有一老母,本也是府中的下人,只不過年紀大了,如今不能當差,身子也不甚好,三五不時的就要吃藥,三冬也算是個孝子,在候爺身邊侍候,也很得體面,但月錢也就那么多,加上年節(jié)的打賞,養(yǎng)著家中老小,也過得去,但如今,母親病情嚴重,天天吃藥,藥都快吃不起了。 趙松梅讓人拿著銀子遞到他跟前,他又豈會推卻,且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需知趙松梅已經(jīng)讓人把宋清輝身邊侍候的幾個人,都打聽了一遍,這個三冬是最好下手的,她才會讓香兒去試探,這不,一試就有了結果。 “小姐,你讓三冬最近幾日侍候得不盡心一些,這樣會不會惹惱候爺啊!”香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雖然自家小姐從來沒做過不靠譜的事,但她仍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候爺?shù)匚徊灰话?,真要惹惱了他,小姐也討不了好?/br> “我就是要惹惱候爺呢!”趙松梅笑著回道。 沒事惹惱候爺干嘛?香兒想不明白。 “行了,問那么多干嘛,忙你的去吧!”趙松梅并不想細說她的打算。 宋清輝才覺得日子還過得去,并不想理會府中的亂相,可一轉眼亂子就鬧到他身上來了。 先是屋里的銀絲炭竟然沒有了,府里倒是儲備得不少,但得拿了牌子去領,但府中管家理事的主子都病了,早幾天就該去領的,至到現(xiàn)在還沒領上。 小廝就拿普通的炭來頂著,可用慣了好東西的人,那受得住這個味,那煙氣兒,醺得他眼都睜不開,著實讓他發(fā)了一通火。 隨后想著,炭不能用,那就多穿衣服,自個的大毛衣服,還是有好多件的,他要怎么穿都足夠,但看來看去,卻全是去年的,今年的新衣竟還沒制出來,這都什么時節(jié)了,連新衣都還沒制出來,讓他出門的時候怎么去見人,難不成府中都落迫到這程度了? 宋清輝的火氣,那是實在壓制不住了,這都什么事啊,想他這個堂堂的候爺,日子竟過成這樣了。 著實得下手整治一番了,不然都得翻了天去,但一想到整治,一時竟又束手無策,他幾時管過這些閑雜事務,就算想理順家務,都不知從何下手。 但他人也有個好處,明知自個不行,也不逞強,也懂得詢問下面人的意見,這不主意就有了。 “去把申管家給我叫來?!彼吻遢x沖門外吩咐了一聲,隨即就有小廝領命而出。 申管家很快就被找了過來,過來時,便已經(jīng)探聽清楚,候爺在屋里已經(jīng)連發(fā)兩場脾氣,其中原由,也是摸了個清楚,叫他過來,心中也已有了底。 “候爺喚老朽過來,可是有何吩咐?”申管家雖是名為管家,但他下面還有二管家、三管家,如今年紀也大,很多事情也都培育著下面的,除非是大事,不然他都不怎么冒頭。 宋清輝對他也有些忌諱,有什么事,也不會找他,自是找別人,但真要找到他時,那也算是府中的大事了。 “咳咳!”宋清輝清咳兩聲,面對申管家,仍是有些不自在的,但人已經(jīng)叫來了,自是要說個清楚,隨即便將自個的難出,說了個清楚。 府中無人料理,楚姨娘和齊氏雙雙病著,他自個裝病這一層,卻是什么也沒說。 “你幫我拿個主意,總不能仍由這般亂下去,我聽三冬說,后院負責采買的管事,都已經(jīng)起了心,想著中飽私馕了,再不管就得出事了?!彼吻遢x面色不怎么好的說道。 外院這邊是申管家在管著,他本人是什么心也沒cao過,好好的啥事沒有,后院怎么就亂成這樣?楚姨娘以往還總跟他說什么勞心勞力,累得不行之類的話,他也是想不明白了,他啥心也不cao,外院都還是好好的,但內(nèi)院主子一病,就全亂套了。 “候爺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申管家拈著胡須,臉上還帶著些笑意。 “你老這是,什么意思?”宋清輝沒弄明白。 “楚姨娘管家,那是名不正言不順,以前后院沒女主子,如今不是有了么,二少奶奶才干欠缺,難當大任,可這大少奶奶,在閨中時就素有賢名,況且,大少奶奶管家,不是更名正言順么?”申管家跟他分析道。 “可趙氏,她才進門,什么也不懂?。俊彼吻遢x有些吃驚道,他是想也沒想過,將管家權交給她的,這才進門的新媳婦,腳跟都沒站穩(wěn),她能干什么? 申管家卻是笑看著他不語。 宋清輝不由噎了噎:“那行吧,先讓她管著試試,若是不行,咱們再想辦法!”心想,難不成還真要娶房夫人回來管家! 第四百六十一章賬本 趙松梅被宋清輝叫去,將管家權交到她的手里,隨后便又叮囑了一番,讓她務必好生管家的話。 肅著一張臉,聽完他的訓話后,趙松梅出得門來,臉上淡淡的笑意,便逐漸擴散開來,候爺這性子,果真如她想象那般,稍微使點勁,就讓他做下了這個決斷。 她雖一慣不喜爭權奪利,性子十分平和,但如今進了候府,還如同以往一般的不爭不奪,那日子可就要難過了。 候爺讓她管家,她聽著是欣喜的,至于后面那一堆廢話,她就選擇性的聽聽了,差不多都沒有放在心上,管家權到了她的手中,想要再拿回去,呵呵!沒點正當?shù)睦碛?,她是不會撒手的?/br> 得了候爺?shù)脑挘w松梅回到院子,就立馬行動起來,直接叫來于mama,將管家之事跟她說了,隨即就派了她去蘭香院,將賬冊、鑰匙之類的緊要東西,都要過來再說。 她與楚姨娘之間,就沒有什么情份可講,這事兒有候爺出面,估計會更簡單,但是她并不十分放心,候爺那性子,沒準楚姨娘對著他一哭一鬧的,他便就又改了主意也不是沒可能。 她直接動手,迅雷掩耳不及之勢,直接將東西都抓進手里來,就算候爺想反悔,她也不會給他機會。 于mama得令,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沒耽擱,便在院里點了幾個婆子跟著,嬌弱的一個沒有,全是腰圓傍粗,有兩個,還是宋天平親自點了送過來的人,也就是趙松梅身邊的女護衛(wèi),一行人,腳步匆匆的,便向蘭香院而去。 蘭香院中,楚姨娘斜靠在塌上,腿上搭著條毯子,手里抱著個暖手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丫頭枝兒說著話。 散播了謠言出去,她就得一直裝病,再說大冬天的,她也是不耐煩出門,惟一覺得不好的,是她“病著”,候爺就不會來她的院子,不過如今候爺也病著,這一點倒可以忽略不計。 今兒的心情,自然也是不錯的,想到她這一條妙計,讓趙松梅難以招架,沒準現(xiàn)在正躲在屋內(nèi)暗自垂淚呢,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高興。 她是完全沒想過,人家興許并不在乎這種可能,畢竟女人家的名聲,是十分要緊的,為著名聲,生生把人逼死的都有,這世上的女人,哪有不在乎名聲的。 “姨娘,青松院的于mama來了?!遍T口小丫頭凜報道,聲音有些發(fā)顫。 楚姨娘卻是一點也沒注意到小丫頭的異樣,心里只想著,青松院的人跑來她這兒干什么,莫非是知道她散播流言的事,特來找她興師問罪來了。 那可得拿出真憑實據(jù)來才成,楚姨娘撇了撇嘴,道:“讓她進來吧!”來的又不是正主,不過一個奴才罷了,別說拿不到證據(jù),就算有真憑實據(jù),又能奈她何? “見過楚姨娘。”于mama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跟在她身后的兩個婆子,也禮數(shù)周全的行了禮,另外四個婆子,卻是留在外面,沒有跟著進來,以至于楚姨娘以為來的只有她們?nèi)齻€。 楚姨娘細細的打量起這個于mama來,這是跟在趙松梅身邊最得用的人,除了氣質沉穩(wěn)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