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喬書聆原本就是開一句玩笑,想報一報之前自己腦門吃的苦。 沒想顧修還真就不動了,轉(zhuǎn)過來陰森森地盯著自己看。 喬書聆這人天生吃軟怕硬,見著這架勢立馬慫了,小臉一崩,眼睛往車頂四周亂瞟,咬著嘴唇磕磕巴巴地念叨:“你…你繼續(xù)開嘛,我…我開玩笑的呀?!?/br> 顧修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直接傾身向前,把臉湊了過去。 低頭看著她涂完口紅越發(fā)瑩潤飽滿的嘴唇,還有呼吸間“柏林少女”的味道,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問:“我抽羊角風(fēng)難道不是因為你身上的這股子sao氣?” 喬書聆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下巴被人那么扣著,眼睛也沒辦法亂瞟了,氣沖沖地瞧著面前的男人,底氣不足地喊:“怎么跟學(xué)姐說話的,學(xué)姐身上散發(fā)的明明是社會主義勞動人民樸質(zhì)的芳香!” 顧修看著開開合合的嘴巴,心里只覺煩。 深吸一口氣,鬼使神差地伸出拇指,直接放在她紅潤的嘴唇上面,然后,沉默的將那上面的口紅一點(diǎn)點(diǎn)抹去。 喬書聆被他弄得生疼,輕“哼”一聲,帶著點(diǎn)粘膩的味道。 腦子一暈,忍不住報復(fù)性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顧修只覺全身上下都被通電了一般,整個人微微一愣,眼中泛起各種濃重的情緒,突然一下將整個拇指伸進(jìn)了她的嘴里。 喬書聆這會兒也沒有心思去管顧修的想法了。 她這會兒舌頭被他弄得實(shí)在有些疼,整個嘴巴沒有一點(diǎn)辦法合上,連唾液多順著嘴角一點(diǎn)點(diǎn)流下來。 顧修看著眼前喬書聆的模樣,身上也有一股子邪火,腦中就像“轟隆”炸開了似的,渾身都泛著軟。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就這么一直弄下去。 但好在身后來了車子,或許是等的太久,忍不住按了一聲喇叭。 顧修從方才的迷失中驚醒過來。 觸電一般地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拿出紙巾擦去上面的液體。 輕道一聲“對不起”,終于重新啟動車子往外開去。 喬書聆躺回副駕駛座,倒是也沒有多想,拿出紙巾擦著下顎的狼藉,小聲喊了句:“我口紅招你惹你了啊?!?/br> 顧修聽見她的聲音,頸間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瞬,面無表情地回答:“見我爸媽不要化口紅,他們不喜歡的。” 喬書聆嘟著嘴巴沒好氣地想:你媽自己就是個妖怪,快五十的人了還打美容瘦臉針,感情對待兒媳婦倒是玩的挺忠貞? 不過,她到底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撇一撇嘴角,掏出唇膏,毫不在乎地敷衍:“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保持個良家婦女的形象嘛,我不涂有顏色的就可以了嘛?!?/br> 顧修偏頭看她一眼,見她又對著自己的嘴巴在那兒涂涂抹抹,很是疑惑地問:“你現(xiàn)在涂的是什么?” 喬書聆對著鏡子涂了一圈,壓根就沒看他:“唇膏啊,一點(diǎn)顏色都沒有的?!?/br> 說完,又一臉驚恐地喊:“你別說這個你爸媽也不讓啊,他們是絕經(jīng)街道婦女辦主任還是中年喪妻的村支部書記嗎!” 顧修聽見喬書聆的話,“嘖”了一聲沒有回答。 喬書聆忐忑極了,轉(zhuǎn)過頭,嘟著嘴指指自己,小聲道:“其實(shí),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剛才手指那么用勁,當(dāng)是宰豬場的豬rou蓋章檢疫啊,學(xué)姐的嘴巴從小嫩到大,被你一弄都快脫皮了,我得養(yǎng)養(yǎng)。” 說完還不要命地舔了舔自己,她不知道這種動作在某些男人眼里其實(shí)特別誘惑。 顧修偏頭看她一眼,也覺得特別無力,心里默默地想:這臭不要臉的看來不光腦子不好使,還特別欠cao??傆幸惶?,得弄她一次狠的。 喬書聆打小跟家里人沒大沒小,長大了跟宿舍室友也隨便得很。 壓根就沒猜到這會兒顧修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下面暗藏著的變態(tài)欲望,笑著躺在座位上,看著就像只被賣還給自己數(shù)錢的小傻逼。 兩人一路無話地到了顧家。 顧修大伯顧有民的兒子顧曉,他小姨的女兒何真真、兒子何文暉竟然也在。 他們?nèi)齻€人,一個是顧修婚禮那會兒人在國外、沒來得及趕回來;一個則是帶了自己的好友,想要來看看喬書聆的笑話,另一個則完全是不想在家里看書,來湊熱鬧的。 顧修和喬書聆的婚禮辦得倉促,當(dāng)時很多人都沒有到場。 何真真沒有見過喬書聆本人,聽別人說她是個宅女,雖然考了個名牌大學(xué),但卻是個藝術(shù)類的專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也沒有,于是心里便浮現(xiàn)出一副蓬頭垢面,整日無所事事的宅女形象。 沒想喬書聆進(jìn)門,顧曉和何真真還在樓上沒下來呢,何文暉倒是突然竄出來,抓著她的手大喊了句:“嚯!你是半月聆聆對不對!” 喬書聆被嚇了一跳,畢竟她在工作室里實(shí)在低調(diào),以至于現(xiàn)在粉絲們大多連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不要說見過她真人的了。 顧修停好車走上來,看見何文暉的手,走上來對著他的胳膊就是一拽,冷聲道:“何文暉你欠收拾了是不是?!?/br> 何文暉撓著頭,顯得還挺羞澀,十七歲的大男孩兒,正是青春期,連額頭上的兩顆痘痘都在此時迸發(fā)著驚人的活力。 拉著他哥的手,很是驚喜道:“哥,你不知道,嫂子才不像他們說的是啃老族,她畫的漫畫可牛逼啦,我們學(xué)校好多人喜歡呢!” 顧修扯著嘴角“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我老婆做什么用得著你來告訴我?我不光知道她是個畫漫畫兒的,我還知道她下個星期要開新連載,女主養(yǎng)了一條狗,他媽的叫阿修!” 喬書聆這下是真的震驚了,睜著眼睛一臉惶恐地喊:“顧…顧修,你…你怎么知道…不對,你別多想,我連載里面那條狗…特…特別幸?!娴?,是狗生贏家的…” 顧修這會兒要是手上有煙,一準(zhǔn)抽一口吐她臉上。 就算不能惡心死人,也能熏她丫一臉。 何文暉被他說的滿心好奇,咧著嘴笑問:“真的嗎!嫂子你又要開新連載了嗎,我要給你生猴子!” 顧修聽他這么說,眼刀子立馬飛了一把過去。 何文暉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不不,我生不了猴子,我跟嫂子得生殖隔離,生不了生不了?!?/br> 說完,見顧修的臉色越來越黑,只能抓著他的袖子,居心不良地岔開話題:“話說哥啊,嫂子那新連載是啥題材啊,你在里面一定特別帥吧?” 顧修冷笑一聲,沉聲回答:“可不是,第一天就被女主看出了修仙的潛力?!?/br> 何文暉露出很是向往的表情,一臉興奮地問:“那之后吶之后吶?!?/br> 顧修轉(zhuǎn)頭看著喬書聆,一字一句道:“呵,之后她就帶它去做了絕育?!?/br> 何文暉:“……” 第7章 喬書聆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工作室里的那點(diǎn)破事兒顧修都知道。 張著老大的嘴,眼里泛起一陣nongnong的憂郁。 捂住臉,露出很是鄭重的表情,義正辭嚴(yán)道:“小修修,你不懂,在我們漫畫界,但凡要做大事的人都是要經(jīng)歷這樣的劫難的,神仙不能被人間情欲所累,揮刀自宮才能登峰造極!” 顧修傾身向前,伸手卡著她的后脖子,冷聲道:“哦?這么說,小喬喬你還是為了為夫好?” 何文暉站在兩人前面,聽見他哥的話,只覺渾身都要被惡心得起疹子了。 喬書聆卻壓根沒有在意顧修的遣詞造句,點(diǎn)頭如蒜,眼中充滿虛情假意:“當(dāng)然了,你對學(xué)姐的了解不深,還不能完全體會到學(xué)姐的溫文爾雅,善解人意?!?/br> 顧修要不是平時總板著個臉,這會兒都說不定能直接笑出來。 捏著喬書聆脖子后面的一點(diǎn)rou,覺得手上的觸感又滑又軟,挑了挑眉毛,故意加重語氣,一臉正經(jīng)道:“是嗎,那我以后可得找個時間,好好把學(xué)姐了解的更‘深’一些了?!?/br> 喬書聆沒有聽出這話里的弦外之音。 何文暉卻露出一副很是震驚的表情。 捂著耳朵,一邊跺腳一邊大喊到:“顧哥,我還是個未成年寶寶呢!” 說完,又抬頭望向天空,將手放在胸口,很是痛心疾首地感嘆:“想不到顧哥你以前的冷若冰霜都是騙人的!想我曾經(jīng)稚嫩無知的童年,還把你當(dāng)做冰清玉潔、斷情絕欲的人物,實(shí)在是瞎了狗眼。” 喬書聆偏頭看了自己這位粉絲朋友一眼。 沉默一會兒,突然抬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問:“小同學(xué),你其實(shí)…喜歡的是你哥吧?” 她這話說完。 何文暉心也不痛了,嘆也不感了,眼看著祖?zhèn)魃窠?jīng)病都有轉(zhuǎn)好的跡象,兩眼一黑,捂著自己的屁股拔腿就跑。 顧修這會兒的臉色也是鐵青,站在原地,就跟身上有層冰渣子似的。 喬書聆見狀心有戚戚焉,十分有覺悟的把自己的爪子往顧修兜里一放,故作情深道:“學(xué)弟你放心,男性隱疾咱們都能一塊兒面對,性向更不可能是問題!” 得,這臭不要臉的還把大學(xué)那會兒的烏龍給一鍋端出來了。 顧修咬著牙齒,都能聽見“咯吱”的響。 要不是現(xiàn)在兩人身在顧家,他真能直接把人打包了鎖起來,扔床上cao到服氣。 好在喬書聆不知道身邊人此刻的想法,不然她一準(zhǔn)要叫救命。 笑嘻嘻地跟著進(jìn)了樓,入眼看見兩個大美女,張嘴就是一句感嘆:“嚯,顧修,原來你真的養(yǎng)了小蜜!” 顧修以前在大學(xué)時被各式各樣的美女追過,他一個都沒答應(yīng),后來連男生也嘗試過幾次,一樣的結(jié)果。 于是人們那時紛紛開始傳聞,傳聞顧修此人神秘莫測,其實(shí)已經(jīng)成功入侵美國國防系統(tǒng),翻手是云覆手是風(fēng),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人難以想象,在家中供養(yǎng)了一屋小蜜以供yin樂,對普通的女生自然絕無半點(diǎn)興趣。 顧修抓著喬書聆的手,靠在她臉頰旁,臉上的笑容無比僵硬,看著她低聲耳語:“喬書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扛進(jìn)我的臥室,cao到你說不出話來?!?/br> 喬書聆被嚇得滿臉通紅。 想到學(xué)校里曾經(jīng)的傳言,握著他的手更是大汗淋淋,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做了個拉鏈的動作,低聲表示:“學(xué)弟你放心,學(xué)姐就不是那種背棄組織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真真不知道顧修和喬書聆這會兒在低頭討論些什么。 她原本是跟劉怡在樓上說著話的,聽見樓下何文暉的聲音,知道顧修已經(jīng)帶了人來。 兩個姑娘互相牽著手下來,昂首挺胸,很有點(diǎn)同仇敵愾的意思,可打眼看見喬書聆的模樣,一時間又都有些茫然起來。 喬書聆這廝平時吊兒郎當(dāng),雖然長相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五官卻的確算得上清秀,偶爾眼角微微往上一翹,彎眉笑著,還有點(diǎn)隱約的風(fēng)情。 此時她將風(fēng)衣脫下來半掛在手上,緊身的黑色毛衣顯露出身上凹凸有致的線條,抬頭一看,臉上還帶著點(diǎn)明顯的紅,可謂活色生香。 劉怡最先反應(yīng)過來。 走上前,看著顧修的臉,輕笑著說了句:“顧修哥你來啦?!?/br> 劉家和顧家是世交。 劉怡與何真真私下里又很是交好,所以顧修還沒搬出去以前,她時常會過來看看。 顧修聽見這話,“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多余的反應(yīng),拉過旁邊的喬書聆,隨意地說了句:“這是你嫂子,喬書聆?!?/br> 喬書聆原本伸手想要說一句“幸會”,可沒想何真真這會兒突然竄出來,打斷她的話,很是動情地說了句:“哥,你別這樣,小怡才從英國回來,聽說你結(jié)婚的消息,這一個月瘦了好多呢,見不到你,最近吃飯都沒有胃口了?!?/br> 她這話說的很是露骨,只差明白地告訴喬書聆——“你是個不要臉的后來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