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劉怡聽見她的話,沒忍住笑出聲來。 喬書聆于是越發(fā)樂呵了,挑著眉毛道:“去年那學長從國外回來,告訴我,他那會兒也喜歡過我。可我那時候已經一點都不喜歡他了,連和他喝杯星巴克兒的想法都沒有?!?/br> 說完,又干脆拿了顆旁邊桌上的葡萄塞進嘴里,重新吊兒郎當起來:“所以說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千萬別因為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就否認自己。你顧修哥是個眼瞎的,你就更得找個眼神兒雪亮的了呀。” 劉怡皺著眉頭念叨:“你…你怎么這么說自己丈夫?!?/br> 喬書聆輕咳一聲,很是套親近地回答:“我這不是替你抱不平么?!?/br> 劉怡看著她,眼神弱弱地問:“我…我這樣你都不生氣的嗎?” 喬書聆大度地揮揮手:“不生氣不生氣,我這人心大的很?!?/br> 那才有鬼了。 喬書聆平時裝作糊涂,其實錙銖必較得很。 大學的時候誰要大晚上在她睡覺的時候打電話,第二天她一準上人家床鋪上放屁,要是人家回來得晚,她還要用鋪蓋好好的捂著! 送走劉怡,梁大媽拿著杯牛奶走過來。 喬書聆見狀立馬就開始演上了,站在原地,捂著腦袋裝憂郁。 梁大媽看見喬書聆這一幅弱柳扶風的樣,很是不解地問:“少夫人,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喬書聆吸了吸鼻子,搖著頭說:“我沒事,我…我就是想回去了。” 梁大媽很是驚訝地問:“你和少爺今天不是睡家里嗎?” 喬書聆于是越發(fā)“傷心”上了,手指都開始發(fā)起抖來,小聲回答:“不了,我在這里,劉小姐會尷尬的。” 梁大媽一聽這話立馬意識過來。 兩眉一橫,看著她問:“怎么,劉家小姐說您壞話了?少夫人你別憋著,你現在嫁給少爺,在家里誰都不能欺負!” 喬書聆偷偷一笑,立馬開始“無意”的訴苦。 顧修和顧有之、顧曉談完事情從樓上下來。 眼看著時間已經十點,體內的酒稍稍醒了一些,但還是有些頭暈。 看著等在房間外的梁大媽,看著她問:“老梁你怎么在這里?” 梁大媽于是傾身向前,把今天喬書聆添油加醋告訴自己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語氣激蕩起伏,顯然十分憤憤不平。 顧修揉著太陽xue,只覺腦中雜亂無章。 看著她問:“那我老婆人呢?” 梁大媽“哦”了一聲,輕聲回答:“是這樣的,少夫人接了她哥哥的一個電話,然后就被她哥哥給接走了,說是明天自己回去。” 顧修聽見她的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人,眼神陰冷地問:“她哥?” 梁大媽哪知道喬書文那些破事兒啊,見顧修這么問,只能小聲回答:“是…是啊,就是喬家大少爺,少夫人的親哥哥啊?!?/br> 她話剛說完,顧修直接說了一句“媽的”轉身往下走去。 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對著一樓的房間喊到:“老楊,起來開車,我要出去一趟!” 方菱聽見這聲音,從臥室批了個外套出來,看著樓下問:“什么事一定要大晚上出去呀,明天再去嘛?!?/br> 顧修冷哼一聲,聲音低沉地回答:“明天去?明天去老子的媳婦兒就他媽沒了!” 方菱站在原地,一臉不敢相信地扯著孩子他爹的胳膊,小聲問:“老、老顧,剛剛說話那人,是…是咱們兒子?” 第9章 顧先生剛才在書房就發(fā)現自己這個兒子有些醉了。 平時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甚至算得上不茍言笑,可聊起自己剛過門的媳婦來,不僅表情柔和,連沉默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點淡淡的笑意。 可把旁邊和他一塊兒長大的顧曉嚇得不行。 嘆一口氣,顧有之看著自家滿臉愁容的妻子,搖搖頭也輕笑了出來:“行了行了,平時說兒子身上沒生氣的是你,現在不高興的也是你,你這當媽的,可實在難伺候?!?/br> 方菱朝他溫柔地笑笑,眼底卻見不著一絲高興。 在她心里,顧修雖然打小和自己不怎么親近,但做事說話向來沉穩(wěn)得體,如果不是娶了那么個倒霉老婆,怎么會說出剛才那樣粗鄙的話來。 老楊可不知道顧修這頭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他剛才在夢里遇著一金發(fā)美女,衣服才脫了一半,臉都沒來得及看清,顧修的聲音就把他從那夢里生生拉了出來。 披上外衣,連臉都來不及洗,一臉悵然地坐上車,看了看旁邊那位陰著個臉的祖宗,也沒敢問,只低頭一個勁往手機上的地址趕。 顧修給他的地址是喬書文的公寓。 自打上午在家里見過喬書文,顧修心中就有了格外的警惕。 讓秘書李長明調查了他現在回國住的地方,是北邊兒的一處高檔公寓,離顧修和喬書聆的家挺近,沒想當天晚上還真就用上了。 這會兒時間已是深夜,路上車輛不多,老楊沒一會兒就把車開至喬書文的公寓樓下。 顧修這時酒氣還未散盡。 從車上下來,被外頭突然撲進來的風猛地一吹,腦中還帶著一陣接一陣暈,腳下雖然有些不平,卻是氣勢驚人,如呼風喚雨。 老楊坐在車里,看著自家少爺轉身上樓的模樣。 心里一個勁地感嘆,現在誰要是能給這祖宗遞一把殺豬刀,那全城的豬可就別想活到明兒早上啦。 喬書文家里的阿姨這會兒才剛剛澆完了花。 關上客廳的燈準備回房睡下,聽見門口的鈴聲響起,不禁有些疑惑地走過去,輕聲問了句:“誰???” 顧修站在門外沉聲回答:“喬書文,開門,我顧修?!?/br> 阿姨雖然沒去過顧修和喬書聆的婚禮,但顧修的名字到底是聽過的。 一點點打開門,看著外面的人,尷尬地笑了一聲喊:“是…是顧先生啊。” 顧修見開門的不是喬書文,“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問。 徑直越過身邊的人,朝著二樓臥室走去。 剛到門口,入耳就聽見一陣喬書聆的呻吟,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還帶著點痛苦的壓抑。 顧修當時手上的青筋就爆了起來,腦中浮現出各種不忍去想的畫面。 邁步一條長腿,“咚”的一聲將面前的木門一腳踹開。 里面的人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喬書文從床上抬起頭來,很是不悅地走到他面前,皺著眉頭問:“顧修?你怎么…”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顧修已經直接一個拳頭捶了上來。 然后抬手把喬書文往地上一甩,長腿往上面一跨,看著還有繼續(xù)的意思。 喬書文雖然個頭一米八,但到底常年坐辦公室久了,再者沒有反應過來失了先機,此時被壓制在地上,一時竟是有些掙脫不開。 喬書聆見狀連忙捂著大腦門兒跳起來,大聲地喊到:“顧修你干嘛??!” 顧修聽見喬書聆的聲音,這才稍稍松開了手下的人。 抬頭,見她全身上下衣服穿得好好的,臉上不但沒有半分春情,額頭上還破了一塊皮,紅色的藥水涂在上面,顯得特別可憐。 手上的拳頭一松,站起來,露出一絲茫然而尷尬的表情。 喬書文于是也猛得往上一頂,把顧修推開半米,站起來,用拇指摩擦著自己的嘴角,眼神狠厲道:“姓顧的,你他媽個孬種讓人欺負了我妹,還敢來我家里發(fā)酒瘋?” 顧修站在原地,知道他說的是劉怡的事兒,深吸一口氣,沉聲回答:“劉怡的事是我沒處理好,但我?guī)依掀呕丶液湍阌惺裁搓P系?” 喬書文都被他的不要臉給氣得沒話了。 伸手往他臉上捶了一拳過去,堪堪擦過對方的顴骨。 扯著嘴角,大聲地喊:“去你媽的老婆,聆聆是我妹,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這么一句話,也不知是點燃了誰肚子里的那堆火。 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竟然就那么半跪在地上扭打起來。 喬書聆站在原地看得兩眼發(fā)愣,只覺腦中一陣接一陣的懵。 湊過去拉住一個人的胳膊,沒好氣地喊:“你們還是小學生嗎,大晚上打架!” 說完,右手被人一拐,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被摔到在地上,捂住腦袋,很是難受的“嘶”了一聲,眼睛瞬間就紅了。 顧修和喬書文這會兒也不鬧騰了。 挨個湊過來拉她的手。 喬書聆“哼”的一聲甩開兩人的胳膊,把腦袋埋進膝蓋,低著腦袋不看人,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架勢。 就在這時,門外的腳步突然了響起,阿姨舉著個電話探身進來,小聲說了句:“少爺,老…老爺喊您回去一趟,司機已經在下面等著您了?!?/br> 喬書文很是疑惑地問:“現在?” 阿姨小心翼翼地點頭,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是啊,而且,說…您要是一個小時沒回去,之后…之后也就別回去了?!?/br> 喬書文聽見他的話,皺著的眉頭越發(fā)深重。 喬書聆此時也從懷里抬起了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吸了吸鼻子,小聲開口道:“哥哥,你先回去看爺爺吧,我…沒有事的,我已經…不生氣啦?!?/br> 喬書文聽見樓下車子鳴笛的催促聲,只覺心煩意亂。 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留下一句“顧修,你給我等著!”,然后拍著喬書聆的腦袋輕嘆一聲,到底只能心事重重地轉身離去。 路過阿姨時,小聲囑咐了一句:“給小姐煮點夜宵,還有,別讓姓顧的欺負了她?!?/br> 阿姨又不知自家少爺和顧先生之間的過節(jié)。 只當他是在為自己meimei打抱不平呢,點頭小心翼翼地應著。 眼看著喬書文出門,又折回房間問:“顧先生,您也一起吃點兒嗎?” 顧修這會兒眼里除了喬書聆紅紅的額頭,還有那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哪里還看得見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