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你說這是朋友該說的話嗎。 喬書聆一臉憂愁地坐在原地,倒也沒反駁,只小聲念叨一句:“哪兒啊,就是一大早氣短胸悶,顧修擔(dān)心我出事兒,硬是要來醫(yī)院看看?!?/br> 喬琴歪著腦袋說:“那你男人呢?” 喬書聆抬頭看了一眼,歪著腦袋回答:“去接電話了,他平時挺忙的?!?/br> 喬琴很是理解的點(diǎn)點(diǎn)頭,見喬書聆被喊,立馬推著她進(jìn)去。 看見顧修回來,剛想開口喊一聲,沒想后頭一個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顧修?!?/br> 喬琴認(rèn)識那女人,才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心胸科醫(yī)生林婄。 她平時挺不待見那女人的,因?yàn)檫@廝裝著女漢子大大咧咧其實(shí)背后一肚子壞水兒,剛進(jìn)醫(yī)院呢,就惹得他們科室倆情侶分了手,之后還一個勁地嚷嚷著自己和那男醫(yī)生是哥們兒。 喬琴一向不認(rèn)為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其中必定有一方想要耍流氓! 于是,這會兒見林婄走向顧修,她瞬間就多了心眼。 好在顧修對林婄沒有怎么熱情。 他兩從小認(rèn)識,兩家是世交,算是沒有男女感情的青梅竹馬。 林婄是林家里少有的女孩兒,打小被看得挺重。 以前她跟著幾個哥哥到顧家,有時翻著墻都要找顧修玩兒。 可顧修性格向來不活潑,打小捧著本就不愿意出去,何況他八歲才正式回到顧家,跟林婄那些人有些天生的隔閡。 喬書聆從診室里出來。 手上拿著張白條,神情格外凝重。 顧修見她出來,立馬趕上來,眼神深沉地看著她問:“醫(yī)生怎么說?” 喬琴這會兒也跑了過來,見林婄還冤魂不散地跟著,立馬抓著喬書聆的胳膊問:“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喬書聆“啊”了一聲還沒回答。 喬琴見她要說話,又立馬打斷她的回答:“嗨呀,對了,精神也很憂郁吧,我知道的,孕婦都特別敏感,書聆你可辛苦了啊。” 喬書聆嘴巴張得更大了一點(diǎn)。 喬琴見狀,趕緊干脆一跺腳,情深意重地喊:“難道是得了絕癥!” 顧修被她說得整個人也緊張起來,把喬書聆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靠在她的耳朵邊上,拍著她的背,低聲道:“沒事的沒事的,無論怎么樣,我都在呢?!?/br> 喬書聆被感動的不行,點(diǎn)著頭回答:“顧先生…” 顧修將手臂摟得更緊了一些,“嗯”了一聲將腦袋靠在她的頭發(fā)邊上。 喬書聆聞了聞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抽泣著喊:“我…我再也不穿高中的內(nèi)衣了,可勒死我了。” 第35章 她這句話說出來, 原本一臉深情站在原地的喬琴一下就變了臉色。 快速退開半米, 擺出一副“我們并不是很熟”的邪惡表情。 顧修倒是沒有怎么動,還是把臉側(cè)靠在喬書聆的頭發(fā)上。 好一會兒, 低笑了一聲, 才終于站起身子來,伸手捏住面前女人的鼻子, 輕聲回了句:“傻里傻氣。” 林婄站在旁邊, 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動作,一時間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自己過去認(rèn)識的那個顧修。 畢竟兩人認(rèn)識十六年,林婄就沒見顧修對哪個女生這樣過。 自己沒有, 別人也沒有。 扯著嘴角輕咳一聲,走上去問了句:“你就是那個喬大小姐?” 喬書聆雖然生在喬家, 但一向不熱衷那些世家交際, 平時認(rèn)識的人不多,這會兒聽見林婄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只笑了笑答:“你好啊,美女你是?” 林婄見她這么說,也開著玩笑道:“嗨,我是林家老三的女兒, 單名一個婄,和顧修從小認(rèn)識的,算是青梅竹馬?哈哈?!?/br> 喬書聆跟著她“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旁邊面無表情的顧修, 很是有意思地想:沒想這廝長了張斷子絕孫的臉,屁股后頭跟著的盡是一群嬌滴滴的花姑娘,前腳走了個癡情的劉盈,這會兒又來了個林家的女漢子。 其實(shí)她這想法有些武斷。 畢竟林婄單看外表,要被喊一聲“嬌滴滴”實(shí)在是有些過了分。 因?yàn)樗m然長得漂亮,但身高將近一米八,乍一看跟個模特似的,站在顧修身邊,要是再踩一高跟鞋,打遠(yuǎn)處一看那就是一對哥兒倆好。 林婄見喬書聆反應(yīng)平淡,微微挑眉也沒有在意。 反而笑了笑,拍著顧修的肩膀,輕聲問:“對了,正好這會兒我下班了,我那輛破車昨兒個被一傻逼碰瓷送修去了,要不老顧你搭我一程?哎,我可不白坐你車啊,咱們往南平路走,順道帶你媳婦兒上我姑媽的店里挑兩件內(nèi)衣,她那地兒會員制,平時事兒逼得很,整天墨跡著要排隊(duì),但衣服還的確挺不錯的?!?/br> 顧修再聰明也猜不著這些女人的小心思。 聽她這么說,偏頭看了喬書聆一眼,見她沒有反對,于是也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走吧?!?/br> 喬琴見顧修轉(zhuǎn)身離開,立馬拉著喬書聆的手小聲念叨了句:“書聆你小心點(diǎn)兒這個林婄啊。別看她裝作大大方方的樣子,其實(shí)心里特別不簡單,之前才勾的我們科室一主治醫(yī)生和護(hù)士長分手,也是老搭人家的車起的頭。你可得叫你家顧修注意著點(diǎn),這林婄這么上趕著盯著他,千萬別是想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干那種舊情復(fù)燃的缺德事兒吧,哎呀我說你嚴(yán)肅點(diǎn),真的,這林家的就沒幾個好東西!” 喬琴這話說出來其實(shí)帶了點(diǎn)兒私人感情。 畢竟她這些年唯一談過的對象就是一林家人,兩人那會兒關(guān)系還挺深,都有些私奔的架勢了。 可惜后來那孬種被林家一陣威脅,直接就出了國,之后一點(diǎn)音訊也沒有,這么年下來,還能被記得的,就只剩一個負(fù)心漢的形象了。 喬書聆聽見喬琴的話,連忙點(diǎn)著頭輕笑了一聲回答:“你放心,凡事咱們都想得陽光燦爛點(diǎn)兒。林小姐這么盯著顧修,說不定是他欠了人家?guī)浊f沒還呢?!?/br> 顧修走了幾步見喬書聆沒跟上來。 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見她在那里抿著嘴巴一個勁地憋笑,忍不住輕喊了一聲:“顧太太?” 喬書聆聽見這話,立馬跟喬琴揮揮手,快步走了上來。 一邊走一邊特別乖巧地笑嘻嘻喊:“誒,顧先生啥事兒啊?!?/br> 顧修看著她滿是笑意的臉,覺得這要不是醫(yī)院,他估摸著真能就那么親上去。 輕咳一聲,拉著她的手道:“沒什么,我們先下去等人,林婄說她打了卡就來?!?/br> 喬書聆一點(diǎn)兒意見也沒有。 走進(jìn)電梯還像個小學(xué)生似的甩著顧修的手,一下前一下后,嘴里哼哼著跑到姥姥家的調(diào),跟個小孩兒春游似的。 等走出醫(yī)院來到停車場,兩人靠在車邊上等了一會兒,喬書聆這廝平時一閑下來就愛鬧事兒,這時候固態(tài)萌發(fā),突然想起什么,把右手握成一個拳頭,舉起來裝作記者的模樣,一臉賊笑地問了句:“對了顧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你家太太了?” 顧修壓根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套。 微微一怔,皺著眉頭問:“誰說我喜歡你?!?/br> 喬書聆“切”了一聲,都被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給逗樂了。 聳了聳鼻子,重新恢復(fù)嚴(yán)肅道:“說什么呢,顧先生,你有點(diǎn)職業(yè)素養(yǎng)好不好,我可是正經(jīng)的記者,只賣身不賣藝的!你喜歡我也沒用!” 顧修看著她故作嚴(yán)肅的樣子,干脆半邊身子靠在了車窗上,拉過面前喬書聆的領(lǐng)子,輕輕將人帶進(jìn)懷里,低聲道:“哦是嗎?那這位正經(jīng)的記者同志,把你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br> 喬書聆本來還覺得自己挺牛逼的。 這會兒被顧修摟著,看著他那張直戳人心臟的臉,一時間又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誰讓她意志再堅(jiān)定也有點(diǎn)顏控的屬性呢。 偏過腦袋不去看他,小聲問了句:“就…就是想問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你家太太了嘛?!?/br> 說完,又偷偷瞄了一眼摟著自己的人,嘟囔到:“你之前在劉盈辦公室說了的!” 顧修看見喬書聆微微泛紅的耳朵,心里覺得特別的癢,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抱在手里咬上兩口。 靠過去,很是平靜地回答:“這位記者同志,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怎么會喜歡一個什么都不記得的小笨蛋。” 喬書聆“哼哼”兩聲抬起頭來,雙手“吧嗒”一下貼在他的臉上,惡狠狠道:“胡說!學(xué)姐我可聰明了!顧先生,這樣詛咒你崽子的媽是什么居心!” 顧修聽了她的話,輕輕半挑著眉毛,嘴角勾起點(diǎn)點(diǎn)笑意,讓那張輪廓明晰的臉顯得越發(fā)生動了起來。 低下頭去,悶笑了兩聲。 故作驚訝地道:“沒想到這位記者同志看著很正經(jīng),心里竟然這么自戀,你怎么知道我說的人是你?!?/br> 喬書聆愣了一愣,拿出自己已婚婦女的氣勢,手指揉著顧修的臉頰,憤憤不平地喊:“不然你說的是誰!是你這個青梅竹馬嗎!” 顧修直接抓著她的手,放在嘴前親了一口,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當(dāng)然說的是顧太太?!?/br> 喬書聆因?yàn)檫@一句話,老臉猛地一紅,“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林婄又不知道這倆人在這膩歪了大半天。 打完卡出來,看見喬書聆的樣子還以為是兩人鬧了矛盾。 輕笑一聲打開副駕駛的門,剛想上去,忽然就被旁邊的喬書聆攔住了,這廝打開后面的門,笑嘻嘻地說了句:“林小姐你坐后面吧?!?/br> 林婄坐進(jìn)車子后面的座位,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嗨,不好意思哈,之前跟同事出去都是坐的副駕,他老婆沒在意,我也就沒怎么注意過?!?/br> 喬書聆聽見她的話沒有回答。 顧修關(guān)上車門,拉上自己的安全帶,倒是說了一句:“別人不在意不代表你可以沒有自覺性?!?/br> 林婄這話本來是說給喬書聆聽的,沒想到這會兒卻被顧修劈頭蓋臉批了一句。 一路上尷尬地坐在原地,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漂亮的來。 好林鳳月的店子很快就到了。 林鳳月是林婄的姑媽,五十多歲的年紀(jì),大半輩子沒結(jié)過婚,年輕時留學(xué)意大利,回國開了這個服裝店,裝修豪華,網(wǎng)羅了一群有錢缺愛的富太太,事業(yè)也算是風(fēng)生水起。 顧修平時的衣服是高定,有人專門來家里量身定做,沒怎么來過這樣的地方。 這會兒帶著喬書聆進(jìn)了店,看見旁邊站著的倆姑娘,差點(diǎn)以為自己進(jìn)的是女式ktv。 林婄一臉興奮地走進(jìn)店子,張嘴就喊她姑媽的名字。 可林鳳月才去了巴黎,這會兒沒在。 林婄覺得挺遺憾的,輕嘆一口氣,只能自己帶著喬書聆往樓上走。 林鳳月的店子開在市中心,裝修的高端,地段也寸土寸金,所以甭管它里頭的衣服怎么樣,價(jià)格反正是做足了派頭夫人。 喬書聆隨便拿起一件內(nèi)衣,那都是一萬往上。 喬書聆這廝平時雖然算不得勤儉節(jié)約,但也沒像這樣奢侈過。 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問:“林小姐,你姑媽這,是黑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