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當(dāng)即領(lǐng)著幾人跪伏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段圣旨宣讀下來，冗長的令人咂舌，跪的人膝蓋發(fā)麻也沒能讀完，那文縐縐的語調(diào)更是聽得季然腦仁疼，不過大致意思卻是聽懂了。

    無非是皇帝從大臣那里聽說了自己大棚蔬菜的事跡，心感好奇，所以親赴探看虛實，確定屬實后覺得大棚蔬菜是個能造福百姓冬日枯菜的好發(fā)明。而季然作為發(fā)明人，功不可沒，并且秉承著有才不用王八蛋的當(dāng)權(quán)方針，封了他個吃苦耐勞的仕農(nóng)大夫官銜，希望他能繼續(xù)將農(nóng)業(yè)發(fā)展壯大，不止要蔬菜，其它糧食產(chǎn)量的重擔(dān)也全壓他肩上，不光是發(fā)展自家農(nóng)業(yè)，而是要將整個南朝的農(nóng)業(yè)都一手抓的發(fā)展起來，當(dāng)然，也不是這官職就是要走遍大江南北的手把手教農(nóng)民怎么種植，只要將自己的經(jīng)驗記錄成冊發(fā)揚下去就行了。

    以上總總，說得好聽是受到重視委以重任，但實際上這勞什子的仕農(nóng)大夫差事就特么是個弼馬溫的命。

    “季大人？季大人？”

    季然早就被這狗屁專權(quán)的圣旨給砸懵圈兒了，沉浸悲戚的他五感關(guān)閉，以至于太監(jiān)宣讀完圣旨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yīng)。還是陸臻在一邊戳了他腰眼兒一下，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茫然的看向宣旨太監(jiān)。

    “季大人，莫不是高興傻了？快接旨謝恩啊！”太監(jiān)見他這反應(yīng)，忍不住打趣催促道。

    “臣季然接旨?！奔救汇卤圃庠獾碾p手舉過頭頂，等太監(jiān)將圣旨合攏放他手上，這才游魂似的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好在季然沒傻太久，竟管心里哭成了孟姜女，但還是很快就接受了現(xiàn)實，開始忙活著盡心盡力的招待起宣旨太監(jiān)來。

    一頓吃下來，賓主盡歡，等終于打發(fā)走宣旨太監(jiān)，季然這才情緒外露，焉焉兒的垮下肩膀來，整個人都消沉極了，偏偏眾人太高興，竟沒一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也就陸臻一眼看出了他不高興。與此同時，陸臻也并不認為這樣對于季然是好事，拋開財富利益不談，一個國家興衰，農(nóng)業(yè)的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一旦其他國家發(fā)現(xiàn)了季然的存在，肯定不會作壁上觀，到時候這仕農(nóng)大夫非但不是依仗，還極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陸臻看得透徹，可皇上下旨，卻是無可奈何。他當(dāng)時沒說，等兩人回到房里，便壓著人身體力行好一通安慰。

    不是陸臻精蟲上腦，而是知道，此時此刻再多的語言開導(dǎo)都是廢話，倒不如讓人從身到心的徹底放松。

    而事實證明，陸臻的想法是對的，季然被壓著做了個死去活來，昏睡醒來后，低落煩躁的情緒果然消散了不少。

    陸臻看慣了季然充滿活力干勁兒的樣子，乍然見他垂頭喪氣很是不適，這會兒見人總算恢復(fù)了大半生氣，忍不住稀罕的摟著人親了半天。

    “媽蛋，早知道會弄巧成拙，我就不打皇宮的注意了，其實就像臻哥你說的，哪怕不跟皇宮做生意，光是外邊這些來往商客，也足夠我們小富即安了，所以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這是給貪婪坑了?。　彪m然不喪眉搭眼了，可季然只要一想到那狗屁的‘弼馬溫’差事，就抓狂得不要不要的，全然忘了，這皇帝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這事兒哪能怨你？”陸臻無奈，“你不過就是想想，可不一直沒機會實行么？要我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換種說話，也是機遇，打從你開始生出大棚種植的想法起就注定的，除非你碌碌無為，這樣就不會被人注意到了?！?/br>
    “哎……”季然幽幽嘆氣，“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陸臻一巴掌輕拍他屁墩上，“本來就是，趕緊起來洗漱，不是還要去鎮(zhèn)上見皇上么？”

    沒錯，是有這茬，這是季然昨個兒接完圣旨后的決定。

    讓皇上收回成命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坐地起價談?wù)剹l件，對于這想法，陸臻還取笑他膽兒肥，但季然卻并不這么認為，在他看來，既然皇帝都視他為人才了，他要真任勞任怨悶不吭聲的做個‘弼馬溫’，那才是傻缺呢。

    深吸口氣，季然當(dāng)即翻身起床，三兩下麻利漱洗打理妥當(dāng)，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準備出門奔鎮(zhèn)上去。之所以這么著急，主要還是擔(dān)心皇帝坑完人就啟程回京，去晚了見不到人。

    季然果然沒想錯，那皇帝的確就是準備今天用完早飯一早啟程返京，多虧他跟陸臻天不亮出門，這才把皇帝一行給堵了個正著，這要是再晚來一步，就活該撲個空了。

    即時皇帝正領(lǐng)著眾人朝客棧樓下走，見到季然上樓頗感意外的怔了怔，轉(zhuǎn)身便把人領(lǐng)回了房間。

    “季愛卿怎么來了？”走到桌前，皇帝掀袍坐下，這才微抬下巴詢問季然。

    個官服都沒有，府邸沒一個，全特么開空頭支票，個屁的愛卿，愛卿你妹！

    季然心里不滿值爆表，臉上卻笑得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看皇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塊移動會呼吸的呃……金鑲玉。

    皇帝被季然兩眼發(fā)光的看著，不禁一頭霧水，直覺有些不太好。

    季然看夠了，這才幾步上前，下跪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皇帝看著季然，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道，“季愛卿可是有事？”

    “回皇上，微臣的確有事?！奔救还粗鴤€腦袋，蹩摸的看看左右，“只是……”

    皇帝會意，挑了挑眉，吩咐隨行進來的身邊人，“你們先出去。”

    “是，奴才告退。”

    “臣告退?！?/br>
    在皇帝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的，正是昨兒個到季宅宣讀圣旨的太監(jiān)跟御前侍衛(wèi)趙煜，聞言，兩人雙雙告退。出門之際，那太監(jiān)對季然頗是隱晦的友好笑了笑，顯然是還記著那一桌好酒好菜的款待之情呢。

    等兩人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皇帝看著季然，“季愛卿有話，但說無妨?！?/br>
    “真的？”季然順桿爬，聞言嗖地抬起頭來，笑瞇瞇的看著皇帝，見他點頭，便道，“那微臣可就真的說了？微臣一介鄉(xiāng)野村夫，粗鄙莽撞，若有說錯……”

    “即讓你但說無妨，你說便是，只要不是太過分，朕免你無罪?！被实奂敝s路，不耐煩的打斷道。

    既然如此，季然和陸臻默默對視一眼，勾著唇角，便當(dāng)真開始直言不諱了。

    “微臣見識淺薄，我就是想問問，皇上所封仕農(nóng)大夫，到底是個什么官銜？比如說幾品，需不需要穿官服？會不會有官邸啊什么的？俸祿幾何？還有一件事，我們家陸臻是皇上御賜追封的驃騎大將軍吧，那他本人是過世了，作為他的家屬，他那份俸祿，可不可以讓我領(lǐng)？還有件事其實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別人都道我是將軍夫人，可早些別說將軍府，連個茅草棚子都住不起，寄人籬下受人白眼，哎……”

    皇帝聽他掰著手指一通數(shù)，笑容當(dāng)即就僵硬住了，額角青筋突突跳了好幾下。

    然而季然還沒說完，“微臣知道這么說，皇上會覺得微臣太過勢利眼，可撇開這官銜不說，我要真把咱們大南朝農(nóng)業(yè)發(fā)展起來，名聲大噪固然是好事，但也不一定全是好事，凡事有利有弊，我朝越是繁榮昌盛，其余小國就越是倍感威脅，而我，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必然禍福相依，微臣眼界不高，原本只求小富即安，如今為我大南朝的將來，為陛下，微臣愿勇敢走出方寸，傾盡畢生造詣，定然將我朝農(nóng)業(yè)發(fā)揚光大，不過微臣血rou之軀，挺怕死的，想求皇上尋一庇佑?！?/br>
    一番話聽下來，皇上連生氣都忘了，抽搐嘴角目瞪口呆，心道這人也忒不要臉了！

    第82章 你是陸臻的誰

    “不愧是季老板，還真是一點不吃虧?。　卑肷?，皇帝才回過神來，銼了銼牙槽笑罵，“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皇帝這話一出，季然笑瞇瞇的還沒怎么著，一旁的陸臻卻不自在的握拳抵唇假咳了兩聲。

    季然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卻是匍匐跪著沒有吭聲。

    “你這話朕可不認，當(dāng)初追封陸臻，朕可沒少他將軍府邸，是他自己托夢推辭，并求朕給他配了一樁陰婚，最后府邸沒有，但賞賜也是一點不少?！被实劭戳怂谎郏瑹o奈道，“至于你，仕農(nóng)大夫這官職乃是我南朝先列，俸祿品級，還得朕回京再定，你就放心吧，不會讓你白做工的。”

    季然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官銜是皇帝臨時起意想出來的，說是回京再定，估計也是暫時沒想好。

    “微臣不敢?！奔救恍乃及俎D(zhuǎn)，面上卻裝得誠惶誠恐。

    “你不敢？朕看你能耐著呢！”皇帝看著他那浮夸的演技就堵心，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跪安告退吧?！?/br>
    “微臣告退?！?/br>
    季然正要起身，房門砰地就被人一掌推開，下一瞬，他就被突然闖進來的玉寧公主揪著領(lǐng)口半提起來。

    “說！那牌位是不是你偷的？”玉寧公主美眸凝煞，手背繃著青筋，顯然是用了大力。

    “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季然揣著明白裝糊涂。

    “少跟本公主裝！”玉寧公主氣得咬牙切齒，“上次不見結(jié)果就出現(xiàn)在你家，你敢說這次不是你？！”

    “牌位不就是一塊木牌刻幾個字，上漆打磨后不都一樣？”季然冷笑道，“聽公主這意思，那摔斷的牌位也不見了？那我家里還的確是又擺上一塊，與原來那個一模一樣，完好無損，公主莫不是以為，我不止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東西，還能神技修補吧？那你還真是看得起我?！?/br>
    玉寧公主被懟得一陣詞窮，其實自己也覺得不可能，但那斷裂的牌位她之前看的清清楚楚，底座又道凹陷不明顯的擦痕，就是最初她拿走的那塊，如果不是季然偷的，總不能是牌位認主自己跑回去的，看這人一臉jian猾，說不定還就是個深藏不露的。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玉寧公主很憋屈，上次是牌位不見她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次卻該死的連什么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她第一反應(yīng)懷疑的就是季然，本來是要去陸家村找人算賬的，得知對方自己送上門來，才直接沖了進來。

    她進來的時候是怒發(fā)沖冠，這會兒卻被懟的無話反駁，卻仍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肯輕易放過季然。

    季然不慌不亂，任由對方揪著，一臉譏諷的彈了彈衣袖。

    “且不說這牌位是不是我拿得，就算是，我也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公主是以什么立場跑來質(zhì)問，說句大不敬的，你又是陸臻的誰？”要不是顧忌著對方身份，季然說話能更難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搶男人靈牌，就如今這對女人標榜苛刻的時代而言，這樣行為不檢德行有虧的女人，也就是身份尊貴，落到一般人家嫁都嫁不出去。

    玉寧公主被懟得惱羞成怒，當(dāng)即松開季然衣襟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摜，隨即一抽腰間馬鞭，揮手就往季然身上招呼。

    皇帝早在玉寧公主闖進門來時就氣得擰眉沉臉，這會兒見她不知收斂還要出手傷人，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當(dāng)即起身一聲厲喝，“住手！”

    不過還是晚了，鞭子打出不受控制，已經(jīng)裹挾劈金裂石之勢朝季然甩了過去，皇帝瞳孔驟縮，當(dāng)即伸手就要去阻止，然而那鞭尾卻呼啦從他掌心扭曲帶過，竟是打了個回旋猛地纏上玉寧公主的脖子，將人帶得飛起，砰地砸到墻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玉寧公主哇的就是一口鮮血，趴在那半天沒爬起來。

    門外趙煜和那太監(jiān)聞聲，雙雙沖進門來，見到玉寧公主和季然各摔一邊當(dāng)即就傻眼了，一時竟呆住沒反應(yīng)過來。

    皇帝本來滿心怒氣，見玉寧公主受傷又忍不住心疼，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揮手，“把公主帶出去，返程滯后，讓胡太醫(yī)先給看看?！?/br>
    季然沒受傷，這會兒已經(jīng)坐了起來，等那兩人把玉寧公主攙扶出去，拍拍屁墩兒剛站起身，抬頭就對上皇帝充滿探究的古怪眼神。

    “季愛卿竟然會武，還真是真人不露相?。俊表汈?，皇帝微瞇起眼似笑非笑道。

    “皇上就不用試探微臣了，方才玉寧公主那下，不是微臣干的，我真正就一鄉(xiāng)野村夫，有一把子力氣，不過也就夠上山打柴下地干活兒?！奔救恢阑实鄣囊馑迹吘故怯H兄妹，氣惱歸氣惱，卻不見得能容忍臣民以下犯上。

    “哦？”但皇帝顯然是不信。

    季然眨眨眼，故意神叨道，“或許，微臣有神助，或許是哪路神仙恰巧經(jīng)過，見我這么勤勞上進，熱血善良的好青年被欺負，看不過去就順手幫了點小忙？”說罷，還煞有其事的四下蹩摸。

    皇帝嘴角微抽，“行了行了，玉寧公主這事兒不怪你，你回去吧?！?/br>
    “是?！奔救幻笆?，“微臣告退?！蓖肆藘刹剑D(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季然一路走得飛快，直到走出客棧老遠，才慢下腳步來，拍拍心口直道好懸。

    “你剛才那下雖然痛快，但是太冒險了，幸虧只是吐兩口血，要是真有個好歹，那可就麻煩了?！奔救徽f著瞥了瞥臉色仍舊陰沉的陸臻，繼續(xù)道，“再怎么說那也是個公主，要真是這么給怎么著了，皇上肯定賴我頭上拿我開刀，要是再倒霉點聯(lián)想到你，那可沒準兒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被始也恢v理，這種事情，電視劇里沒少演。

    陸臻卻不以為然，“不會。”

    “嗯？”季然聞言一愣，“什么不會？”

    “皇上乃是明君，不是不講理之輩，玉寧公主就算真怎么樣，遷怒難免卻不會真的怎么樣，畢竟錯在玉寧公主，傷她的也只是她自己的鞭子，你碰都沒碰，罪不及你?！标懻榈?。

    季然卻撇撇嘴不予茍同，所謂明君其實并不絕對，他覺得陸臻把皇帝想的太簡單了，不過這話題聊下去沒意思，便打住了。

    “哎，那勞什子的仕農(nóng)大夫，皇上也沒給個準信兒什么時候上任，那我暫時要做的，是不是就是等著??？”過了一會兒，季然扭頭問陸臻。

    “那你方才在客棧怎么不一起問清楚？”陸臻好笑的看著季然。

    “我傻缺才上趕著下苦力?！奔救黄擦似沧欤安粏?，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等著皇上那邊下明文規(guī)定，這段時間，便足夠我對家里做些安排，我要是問了，皇上趕鴨子上架，那我是上還是不上呢？”

    “你都想得通透了那還問我?！标懻閾u了搖頭。

    季然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沒話找話么?！?/br>
    “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再去牙行買幾個奴仆?！标懻樾α诵?，道。

    “嗯？”季然愣道，“為何？”

    “你這官銜一點落實，肯定不會再陸家村窩著，到時候走馬上任，家里家外兩處兼顧，人手自然不夠，尤其是家里這邊，留下的人可謂是委以重任，這人選方面便更需要謹慎對待?！标懻檎f著一指旁邊一處支著布棚檔子的小面攤，“你早飯沒吃，折騰這么會兒應(yīng)該餓了吧，到那邊煮碗面，吃過再回去。”

    被陸臻這一提，季然這才覺得餓了，摸了摸肚子點頭，“好?！?/br>
    兩人走到面攤挑了張干凈桌子坐下，季然要了碗陽春面，然而就是這等面的功夫，卻突然看到了被追打的陸婉雪。小丫頭蓬頭垢面的哪里還有當(dāng)初的干凈清秀，手里抓著個臟兮兮的包子，怎么任壯漢追打都不松手。

    季然一開始都沒認出來，要不是小丫頭被人抓著頭發(fā)仰起頭來，他還以為是個小乞丐。

    “喂，你干什么欺負一個小丫頭？！”眼看那壯漢掄著蒲扇巴掌就要朝小丫頭臉上招呼，季然猛地拍桌而起，大聲呵斥，“毆打欺凌個小丫頭，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他娘的誰?。俊奔救贿@么一喝，壯漢巴掌倒是沒落陸婉雪臉上，卻是一手揪扯她頭發(fā)，轉(zhuǎn)頭怒瞪著季然，見他只身一人還是個單薄少年，頓時氣焰就橫了起來，“你他娘的最好少管閑事，不然老子連你一塊打！”

    陸臻臉色一變，抬手隔空就是兩巴掌。

    壯漢被左右開弓扇囫圇，直接轉(zhuǎn)懵圈兒了。與此同時，兩邊臉頰rou眼可見紅腫起來。

    沒等壯漢醒神，季然過去一把就把陸婉雪扯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