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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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被這妖婦揍了,你們難道聽不見么?” 眾人:“......”孟大人家里還有個(gè)幺女,比之長姐,有過之而無不及,誰還敢多嘴? 這時(shí),看夠了熱鬧的內(nèi)閣次輔顧祥賀向前邁了一步,笑瞇瞇的伸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添油加醋的道:“皇上可是一國之君,赫斯之威,即便年少不掌事,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太后玲瓏剔透、慧心巧思,會做這樣的事?” 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顧祥賀乃太皇太后哥哥,秦王的舅舅,最是見不得皇上與鳳鸞之和睦的人。 倆人斗的越厲害,秦王派系的人才越是高興。 慕?jīng)鰞A聞言,立刻擰起了小臉,氣呼呼的質(zhì)問:“朕還說謊不成?建章宮的宮人全都可以作證。” 鳳鸞之:“哀家也可以讓未央宮的人替哀家作證!” “你...你你你...無賴??!” 鳳知名道:“僅憑建章宮的證詞確為不妥,可是還有旁宮的人可以作證?” 建章宮都被死妖婦控制了,哪里還有人證? 慕?jīng)鰞A氣的直想破口大罵,礙于身份,到底是忍了下去。 他靜思了一會兒,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忽而一笑,又道:“朕的身上有傷,宣太醫(yī)前來驗(yàn)傷,朕要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撕了你的面具,你個(gè)丑陋的毒婦。” 【注1】:《六子全書》包含:老子《道德經(jīng)》二卷,《南華真經(jīng)》十卷、《沖虛至德真經(jīng)》八卷,《荀子》二卷、《新纂門目五臣音注揚(yáng)子法言》十卷,《中說》十卷。 【注2】:《十三經(jīng)》包含:《易》、《書》、《詩》、《周禮》、《儀禮》、《禮記》、 《春秋左傳》、《春秋公羊傳》、《春秋谷梁傳》、《論語》、《孝經(jīng)》、《爾雅》、《孟子》。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在狂奔進(jìn)宮的路上,莫急。 ☆、反悔 “這怎么可能?那妖婦明明打了朕,就這兒,這里這里,你再仔細(xì)瞧瞧?!蹦?jīng)鰞A聽聞太醫(yī)說他身上并沒有被辱打過的痕跡,趴在軟塌上不肯起,白嫩嫩的小指頭指著屁股,歪頭擰著眉頭對著冷汗直流的太醫(yī)一再強(qiáng)調(diào)。 “朕現(xiàn)在都還覺得疼,怎么可能沒有傷?紅痕也沒有么?用尺子打的。” 軟糯糯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一絲驚慌,要知道,他剛剛在大殿上可是大放厥詞要撕了鳳鸞之丑惡的嘴臉,現(xiàn)在瞧這情形,倒是像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他可是北涼的君主,朝堂上公然誣蔑當(dāng)朝太后,不僅威嚴(yán)掃地,日后還要如何建立威信? “那妖婦給朕擦了藥,特別清涼,想必定是藥效起了作用,太醫(yī),你是否能查出藥膏殘余,那也可作為證據(jù)。” 年過知命之年的老太醫(yī)顫抖著雙手默默的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繼續(xù)仔細(xì)查看。 可藥效完全被肌膚吸收,別說痕跡,連味道都不剩下,哪里還有證據(jù)? 太醫(y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道:“臣...無能,還請陛下責(zé)罰?!?/br> 因慕?jīng)鰞A想要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揭穿鳳鸞之,所以他并未回建章宮,只是在宣和殿旁的側(cè)殿進(jìn)行檢查,所以那邊有任何動靜,這邊聽的真真切切。 是時(shí),已經(jīng)有不少大臣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難道是假的?” “皇上怎么可以撒謊呢?哎~北涼將亡,將亡啊!” “我看不像,莫不是太醫(yī)被太后收買了......” 與鳳知名并排站在百官隊(duì)伍最前列的顧祥賀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算是看著皇上長大,頑皮有之,聰明亦有之。 皇上就算再胡鬧也斷不會撒這等隨時(shí)會被揭穿的謊話。 他側(cè)眸瞥了眼負(fù)手而立、神情怡然的鳳知名,冷哼了一聲,小聲道:“鳳大人好福氣,養(yǎng)了個(gè)好女兒!”像極了她爹,慣會使陰謀詭計(jì)。 鳳知名瞇眼一笑,毫不謙虛的道:“多謝!” 顧祥賀:“......” 少頃,慕?jīng)鰞A在眾人擁護(hù)下極不情愿的走了回來,眼神鋒利的狠狠瞪向鳳鸞之,指著她質(zhì)問道:“妖婦,你給朕用的是什么藥膏,為什么會查不出來?” “放肆!” 鳳鸞之的聲音徒然增大了幾倍,冷冷的聲音里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嚇的慕?jīng)鰞A一哆嗦,連忙往后退了幾步。 剛剛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頓時(shí)偃息旗鼓,黑曜石般的瞳仁微縮,濃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一般眨巴,顯然是被嚇到了!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一口一個(gè)妖婦,把哀家置于何地?把先皇至于何地?把忠孝禮儀至于何地?把祖宗禮法置于何地?這就是你跟著帝師學(xué)來的東西么?” 慕?jīng)鰞A被一連串的質(zhì)問問的一愣,根本沒想過鳳鸞之會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 鳳鸞之并沒有給他辯解的機(jī)會,直接下了懿旨:“來人啊,帝師殿閣大學(xué)士顧祥林假譽(yù)馳聲、誤人子弟,以至皇上唯親不尊、為母不孝,拖下去杖責(zé)三十大板,削了官籍,發(fā)配嶺南!” 慕?jīng)鰞A:“......” 他不安的咽了口口水,這回算是真真的見識到了鳳鸞之的厲害。此刻,哪里還敢多再多說一句?況且,他對顧祥林那個(gè)小老頭也沒什么好印象,抱殘守缺、迂腐呆滯,成天知乎來者也去,索然無味。 換了也好! 文武百官中,雖然無人敢諫言,但都替鳳鸞之捏了把汗。 顧祥林可是太皇太后與顧祥賀的親弟弟,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太后娘娘這是連太皇太后的顏面都不給了? 一個(gè)不過十幾歲的臭丫頭片子,還想撼動顧氏在北涼國的地位?花樣作死! 顧祥林一時(shí)反應(yīng)不及,從上朝到此刻,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怎就遭了這無妄之災(zāi)? 待反應(yīng)過來時(shí),雙手已被人鉗制住往殿外拖去。 “冤枉啊,臣兢兢業(yè)業(yè)、恪盡職守,未曾有過一絲怠慢,還請?zhí)竽锬锩麒b!” 三十大板打在身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啊。 顧祥賀終于忍不住,連忙拱手上前求情道:“太后娘娘,皇上年紀(jì)尚小,先皇又剛剛殯天,皇上傷心過度一時(shí)口不擇言尚可理解。臣弟雖為帝師,可近一年,皇上身體欠安,十課有九未能按時(shí)出席,雖未能盡責(zé)盡職,屬實(shí)情有可原。雖有過,但過不至此。還請?zhí)竽锬锬钤诔嫉叟c太皇太后的薄面上,從輕發(fā)落?!?/br> 呵,連太皇太后都搬了出來,老臉都不要了。 鳳鸞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哀家不會因?yàn)榛噬夏昙o(jì)小就縱容他,也不會因?yàn)榈蹘熌昙o(jì)大,又是顧大人與太皇太后的親弟弟就違心偏袒,如此,我北涼還要什么王法?百姓還可以信賴誰?難不成顧大人想要徇私舞弊?” 顧祥賀:“......”好你個(gè)臭丫頭,這是鐵了心要跟我對著干。 他氣的握緊了拳頭,死死的咬緊了后槽牙,直到外面?zhèn)鱽眍櫹榱值陌Ш柯?,他才又上前一步,眼?nèi)怒火中燒,挺直了腰板直視著珠簾后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影,再一次道:“顧祥林乃是先皇親封的殿閣大學(xué)士,從一品要員,太后私自做主濫用私行,可是有欠妥當(dāng)?難道不需要跟太皇太后商議過后再做決定?” 鳳鸞之:“后宮不得干涉朝政,顧大人這是知法犯法??!” 顧祥賀冷笑反問:“難道太后娘娘不是后宮之人?”你自己都干涉朝政,還裝什么裝! 鳳鸞之抿唇一笑,眉眼淡淡的,并沒有被人反駁而生氣,仍舊用那涼涼的、又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子回道:“先帝遺詔中,特囑哀家垂簾聽政,你說哀家可否干政?” 顧祥賀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的臉色醬紫。 他后槽牙咬的吱吱作響,那一副想要將人撕碎的模樣倒還真有幾分瘆人,若珠簾后坐著的是一般人家的閨秀小姐,這會兒怕是嚇的早就哭了鼻子,可鳳鸞之是誰?那可是跟著母親慕白茯在狼窩里走過一遭還能面不改色的人,這又算得了什么? 宣和殿外的哀嚎聲由最初的穿堂刺耳到最后的聲若蚊吶,顧祥賀身上的戾氣也是越積越重,一時(shí)間,大殿之上安靜如斯,唯有某人氣的厚重的鼻息聲尤為的凸顯。 鳳鸞之輕笑一聲,聲音脆若黃鶯,婉轉(zhuǎn)動聽,可是聽在顧祥賀的耳里卻是險(xiǎn)惡至極。 “太后娘娘心情不錯(cuò)吧?” 鳳鸞之不是個(gè)愛說話的性子,這一早上的連珠帶炮,似乎頂了她一個(gè)月的話量,更別提跟誰耍嘴皮子了。 不過今兒心情好,氣氣他也無妨。 “顧大人看起來好生不服氣?” “臣...不服!” “不服?不如哀家擬道懿旨,送你去見先帝和先祖爺,問問兩位帝君是如何看上了哀家,又是如何推哀家坐上這個(gè)位置,給你一個(gè)信服的理由?” “你......”囂張至極! 好你個(gè)鳳鸞之,咱們走著瞧?。?! 退朝后,顧祥賀出大殿門時(shí),狠狠的撞了下走在他前面的鳳知名,若不是身后不遠(yuǎn)處的鳳翎眼疾手快的攙扶了一把,定要摔出個(gè)狗吃屎。 顧祥賀冷笑一聲,明明該是態(tài)度誠懇的一句“抱歉”,硬生生的被他說出了幾分血淋淋的味道。 鳳知名站穩(wěn)后,拂了拂衣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淡然一笑道:“無礙!” “哼!” 顧祥賀甩袖氣呼呼的走后,鳳翎擔(dān)心的問:“父親,安兒這般無所顧慮的打壓秦王派系怕是不妥吧?池弈也就算了,可顧祥林是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弟弟,她才剛剛?cè)雽m,又常年隨著母親在外游離,對朝堂上的波橘云詭與錯(cuò)綜復(fù)雜的人物關(guān)系并不清楚,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動手,怕是會惹了麻煩!” 鳳知名負(fù)手走的極慢,他眉頭緊鎖,銳利的雙眸平添了幾分憂色。 “是不妥,她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開始動起手來,容惹殺身之禍。這樣,你先回去,為父去見見安兒?!?/br> 鳳鸞之前腳剛進(jìn)了未央宮,后腳就有人來稟報(bào),道是內(nèi)閣首輔鳳知名鳳大人求見。 既然父親用的是君臣之名,她便不得在未央宮內(nèi)接見。于是連忙洗漱梳妝了一番,換下那一身老氣橫秋的華服后,又挑了件寶石青織金絲牡丹花對襟褙子,隨便戴了支簪花,這才趕去了含元殿。 “臣鳳知名參見太后?!?/br> 鳳鸞之連忙上前,彎腰扶起了鳳知名。 “父親不必多禮?!庇謱χ砗罅⒃陂T外的宮人道:“賜座!” 鳳知名落座后未等開口,鳳鸞之已先道出他此番來意。 “父親是想問女兒今兒在朝堂之上反常的舉動吧?” “正是?!?/br> 鳳鸞之端著彩釉簇花紫砂壺,親自為鳳知名斟了一杯茶。 “父親最愛喝的日鑄雪芽,說是今年江浙新貢奉的,嘗嘗。”她一手?jǐn)r著寬袍衣袖,一手拎著茶壺。 茶香裊裊,水霧漫漫。 “您別說,進(jìn)了宮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吃穿用度都是頂頂?shù)暮??!?/br> 這話里有幾分賭氣的意味,像是假裝大人的小孩子耍脾氣一樣,想怒又怒不得,只能言語上找些痛快! 鳳鸞之心里雖想著不怨不恨,可說到底,還是帶著氣的。 鳳知名又怎會聽不出她話語里的含義?只無聲的嘆了口氣,心里滋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