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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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怕 鳳鸞之醒來時已是兩個時辰之后的事。 她四肢乏力,頭痛欲裂,渾身上下似被八個輪子的車轱轆碾壓過一般,連著骨頭縫都跟著痛。 她擰緊了眉頭輕輕嚶嚀了一聲,試著動了動胳膊想要撐著坐起來,熟料手一動,便被握的更緊,軟若無骨的小手好似被只大火球緊緊的包裹著,手心手背全是汗,濕漉漉的,委實(shí)不舒服。 目光順著緊握著自己的手腕慢慢向上望去,只見沈辭后腦靠著床柱雙眼緊閉,眼下黑青一片,想必是熬了很久熬出的黑眼圈。他眉宇緊蹙,擰成了一個川字,瞳仁在薄薄的眼皮下時不時的滾過,貌似睡的并不安穩(wěn)。雙頰紅的似血,渾身通體散發(fā)出的熱氣逼人,仿若噴著火的熔巖。一手無力的垂著,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她。 紫鳶則與琉裳雙雙坐在榻下,倆人相互依偎著睡著了。 寢宮內(nèi)門窗緊閉,只余門扉處燃著的兩根蠟燭還在散發(fā)著暖黃的光亮。燭芯噼里啪啦燃燒著,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響。 鳳鸞之緩緩的吐了口氣,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不想沈辭警惕性十足,瞬間睜開了雙眼。 “醒了?” 他嗓音啞的險(xiǎn)些發(fā)不出音,連忙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掩飾的清了清嗓子,復(fù)而看她,又問:“哪里可還疼?” 沈辭的雙眸并不聚焦,眼內(nèi)布滿了紅血絲,嗜血的腥紅,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將看清她。 鳳鸞之抿唇搖了搖頭,手腕用力的往回拽,輕聲道:“都是汗。” 沈辭‘啊’了一聲,笑了笑,又換過另一只手來握著她,汗?jié)竦哪侵皇趾翢o在意的在自己胸前蹭了蹭,沒有半分要放開的意思。 他抱歉的道:“握的太久,出汗了都不知!” 聽著他略顯自責(zé)的話,那一刻不知為何,鳳鸞之突然鼻子泛酸,很想掉眼淚。 小時候每每生病,母親也是這樣衣不解帶的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亦或是將她抱在懷里,哼著歌,或者給她講許多她沒聽過的故事。 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人也變得矯情了。 她猛的眨了眨眼睛,吸了下鼻翼,將眼淚生生的逼回了眼眶里。 這會兒,紫鳶與琉裳被倆人窸窣的說話聲吵醒,見是鳳鸞之醒了,忙不迭的爬了起來。 “小姐?!?/br> “娘娘。” 鳳鸞之有氣無力的應(yīng)了一聲,問:“什么時辰了?!?/br> 紫鳶道:“丑時了?!?/br> “口渴的厲害,給哀家倒杯茶?!?/br> 琉裳連忙應(yīng)下,轉(zhuǎn)身風(fēng)一樣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功夫便端了杯熱茶過來。 沈辭攬著鳳鸞之的肩膀?qū)⑺銎穑舆^茶盅后耐心的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沫,這才喂給她喝。 鳳鸞之渾身軟弱無力,也不矯情的推辭,張嘴呷了口,不覺解渴,又喝了大口。 “還喝么?” 鳳鸞之搖了搖頭。 沈辭把茶盅遞還給琉裳,又從她手中接過絲帕,動作輕柔的想要替她擦拭唇角。 紫鳶與琉裳紛紛垂首不敢抬頭,這畫面...辣眼睛,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啊。 鳳鸞之偏頭躲過他的動作,伸手接過絲帕,輕吐了口氣,忍著痛,道:“哀家已無礙,沈大人高燒不退,莫再傳染給哀家,還是先回去瞧病吧。” 沈辭定眼看著她,并不接話茬,反白問:“為什么要喝浮生散?” 鳳鸞之也不接話茬,看向紫鳶,問:“首輔大人回府了?” “嗯?!弊哮S抬頭瞥了眼沈辭,又迅速低下頭來,道:“沈大人說老爺在這守著也無用,憂心老爺年歲大了熬不得夜,給勸回去了?!?/br> 鳳鸞之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開沈辭仍舊攬著她肩膀的手臂,語氣里也驀然冷了幾分:“沈大人還是先行回府吧,待哀家有事自會派人傳你?!?/br> 沈辭不動,目光暗沉了幾分,仍舊鎖定在她面頰上,一眨不眨,似要將她看到骨血里一樣。臉上雖是帶著笑,可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倆出去。” 紫鳶與琉裳一愣,這是在同我們講話?反應(yīng)慢半拍的抬起頭來看向鳳鸞之,征求她的意見。 鳳鸞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知曉沈辭的脾氣,看似吊兒郎當(dāng)浮躁輕狂,可骨子里硬著呢,這事兒今晚若是不交代清楚了,他斷然不會離去。 她累了,不想跟他耗著! 待倆人合上了門,少頃后,道:“大軍今早出發(fā),皇上又恰巧今早失蹤......” “為什么喝下浮生散?” 鳳鸞之:“......”這不在解釋呢么? “因?yàn)榘Ъ艺J(rèn)為皇上的失蹤跟......” “我問你為什么喝下浮生散?你不知道它會要了你的命么?” 鳳鸞之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及刻意壓制的怒火嚇的一愣,她眨了眨眼,自知理虧,卻又不想服軟,仰頭對視他的眼睛,理直氣壯的道:“哀家事先不知會那么疼?!?/br> 沈辭終于收起了臉上的笑,咬牙問:“不疼就敢喝?誰給你的狗膽?” 鳳鸞之一噎,狗...狗膽?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這人慣是喜怒不形于色,開心是笑,氣惱是笑,被扇了巴掌仍是笑,可眼下...瞪著嗜血的眸子好似要吃人的模樣,她還真就有些懼! “不...不喝了。”鳳鸞之結(jié)巴著回了一句,自知這次險(xiǎn)些鬧出了人命,心虛的垂下頭??墒虑八娴牟粫缘脮绱藝?yán)重,她只知浮生散可以麻痹醫(yī)者探不出病情虛實(shí)。否則,她定不會圖省事喝下那疼的好似拆骨剝皮般讓人生不如死的玩應(yīng)兒。 沈辭倒是沒想要鳳鸞之能屈能伸的服了軟,這不是她性子。 本想好生教訓(xùn)她一番,讓她長些記性,可眼下,她軟糯糯的垂著頭,手指還不安的把玩著垂于胸前的頭發(fā),模樣可愛到不行,又哪里再舍得說一句重話?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問:“安兒可否借我半張床,我累的厲害?!?/br> “不行?!睅缀趺摽诙?,仿佛都沒過腦子似的。鳳鸞之瞬間抬起頭,之前的愧疚一掃而空,警惕的怒視著他,道:“沈大人怕是燒糊涂了吧?” 沈辭莞爾一笑,并不理會她的善變,兀自的脫了鞋子后,半擁著她往床榻里面推了推,委屈著道:“安兒好狠心,我燒的連親爹站在面前都認(rèn)不得了,一整夜只守著你,你卻連半張床榻都不肯借我,真是應(yīng)了最毒婦人心啊?!?/br> “噯?你別推我,我...我是太后,你你你...放...放肆?!?/br> 著急間,連‘哀家’都換成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阻止著。 小姑娘到底是個小姑娘,哪怕是在朝堂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太后,遇到沈辭這種潑皮無賴,死粘著不放也著實(shí)頭痛。 好在沈辭并不僭越,規(guī)矩的抱著雙臂躺在榻邊上,合著眼疲倦的輕聲道:“安兒乖,別吵,我睡一會,就一會!” 鳳鸞之闔了闔嘴,想要攆他走的話在齒關(guān)處轉(zhuǎn)了一圈,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還病著,長途奔波又感染了風(fēng)寒,就讓他小睡一會兒吧。 須臾間,沈辭便已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鳳鸞之將自己的被裘蓋在了他的身上仔細(xì)的掖好,輕手輕腳的從他腳邊處下了榻。 她身體虛著,堪堪走了幾步便累的喘息不停。扶著腰身靠坐于桌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乏來。 夜深人靜,最是惹人深思的時候。 鳳鸞之眸光盯著一處一動不動,單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思考著、縷清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當(dāng)?shù)谝荒ǔ柾高^窗欞斑駁的照進(jìn)寢宮打在地面上時,琉裳與紫鳶端著梳洗的東西輕輕的推開了門躡手躡腳的手走了進(jìn)來。 眼前,只見鳳鸞之穿戴整齊,身上復(fù)又披了件暗紅色的比甲,頭枕著胳膊,趴在桌上睡著了。 手邊,是一份蓋了鳳印的懿旨,想必是連夜撰寫。 “呀”紫鳶輕呼一聲,沒吵醒鳳鸞之,倒是吵醒了沈辭。 “噓!”他坐起身,比了個噓的手勢,趿鞋三步并兩步的走了過來,在倆個婢女赤果果又帶著警惕的目光下,毫無避諱的彎腰托著她的胳膊抱起了人。 “疼!”鳳鸞之忍不住輕呼了一聲,身子朝沈辭的懷里拱了拱,軟軟的,像只被人繞了清夢的貓兒似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紫鳶:“......” 小姐還有這種時候?還真是...罕見! 琉裳眼睜睜的看著沈辭將鳳鸞之放在了他剛剛睡過的榻上,手指輕柔的撥開她面頰上的碎發(fā),這才蓋好了被子,交待道:“去宣和殿交代聲,太后病重,近日不上朝,命內(nèi)閣首輔監(jiān)管朝政?!痹捯袈?,又急忙阻止:“等等?!?/br> 他回身去桌上拿起懿旨看了眼,輕笑一聲,遞給了紫鳶,“去傳旨吧。” 紫鳶應(yīng)聲接過懿旨,臨走時還不讓拉上琉裳。 “走啦!” 倆人一路上的話題皆是圍繞著沈辭不斷,將她如何欺負(fù)自家小姐,又如何擔(dān)心,大部分時候都是紫鳶在說,琉裳在聽。偶爾應(yīng)承一句,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的心思還留在那一床被裘上。 沈大人不是說他睡過的床榻不喜沾染別人的氣息么?那...娘娘不是別人么? 文武百官們已經(jīng)聚首于宣和殿,即便無人來傳,大家也都知曉了太后昨兒病重一事。一口口的往出咳血,連太醫(yī)院院首都直搖頭,查不出來病因來。 “皇上去了別苑靜養(yǎng),太后又病重,這該如何是好???” “要我說啊,還是得將秦王請回來主持朝政,國不可一日無軍啊?!?/br> “哎,只盼著張將軍與鳳將軍這一次能順利的將秦王接回來啊?!?/br> “女人就該好好的待在后宮,哪有什么本事把持朝政啊,這不才出了多大點(diǎn)的事兒,人就扛不住害病了?!?/br> “要我說還得是秦王。先不說他是不是前太子,單說秦王為嶺南百姓造福造利,一樁樁一件件的,足以說明他治國有方,體恤愛民,有王者之智啊。當(dāng)?shù)闷?,?dāng)?shù)闷?!?/br> 大殿上,一群百官交頭接耳,發(fā)表著自己對現(xiàn)下北涼王朝的意見與不滿。 “懿旨道~” 作者有話要說: 鳳鸞之小jiejie的軟萌特質(zhì)慢慢的體現(xiàn)了啊。一個性格再強(qiáng)勢、生活再獨(dú)立的女人,都有自己萌噠噠的一面,關(guān)鍵是要看是否能有一個男人可以將堅(jiān)如磐石的你軟磨硬泡的‘泡’軟。 這段過去,咱們就好生談戀愛哈,談完戀愛再說其他。